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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季未出生孩子的忌日一過,會不會即刻有人見血揚灰?
夏秋不敢想,整個人蔫兒了似的蜷在墻角,腦子卻一刻不停。
馬季中途出去了一趟,夏秋才得以喘口氣,否則真的要被窒息的空氣給悶死。
“誒!”夏秋踢了踢臉色不太好的陳若愚,“怎么了?還好嗎?”
“沒大事,就是我胸口被踹的地方有點疼。”
夏秋迎上他期待關心的眼神,愣生生撇過臉,“得救了再去看醫生。”
“嗯。”陳若愚嘆氣,“你沒事就好。”
空氣又冷了一陣,夜晚的天窗映著黃色的舊燈泡,搖搖又晃晃。
夏秋突然想起她小時候一個人睡覺的情形,那時候家里總是沒人。
她躲在被窩里不敢吱聲,一旦拉上窗簾,就再也不愿意往窗外看。
明明心里坦蕩,卻總是以為外面有一雙死盯著自己的雙眼。
恐懼襲來,夏秋狼狽地往陳若愚身邊挪了挪,窘迫地從天窗收回視線。
“害怕嗎?”陳若愚問,“夏秋,你怕不怕死?”
夏秋睥他一眼,“我本來是不怕的,但是我外婆健在,知渺也在等我。”
“你看,你有了牽掛,反倒不像是我認識的夏秋了。”
夏秋聞言突然沖他莞爾,想起不少高中時候的事,悄無聲息地原諒了他。
“其實我沒你想的那么好,我不缺乏安全感并不是因為我不怕。”
陳若愚輕笑,“我知道,是不是只要想到,就是死也不是一個人就莫名安心些?”
“雖然這么說顯得很瘆人。”夏秋頓了頓,說:“但好像確實如此。”
“這樣才像你,活得寡淡涼薄又對這個世界充滿溫存。”
夏秋彎了彎嘴角,“你像是在念詩,倒挺適合今晚的夜色。”
陳若愚沉了臉,慢慢顯露無所謂的笑意,“我哥教我的,他說你這樣的女孩子,喜歡聽詩。”
須臾,陳若愚突然扭過臉問夏秋,“為什么突然要扯到蘇黎姐?”
夏秋不肯回答,低頭用指尖一遍一遍擦著弄臟的白球鞋,指甲生疼。
“說話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跟我說,別胡來!”
“我沒怎么想。”夏秋不耐煩道:“我知道她要生了,不會來的。”
“那你還讓馬季去騷擾她?!”
“我只是想拖延時間,不然馬季會一直咬著你不放。”
“那你也不能往蘇黎姐身上推啊!”陳若愚撞了下夏秋的肩,“你會害死她的!”
夏秋沉了臉,“不會的,馬季要是想找她,早就找了。”
“況且……”夏秋欲言又止。
陳若愚問:“況且什么?”
夏秋冷冷地答:“要是當時馬季真想讓你死,就不會帶一群人趁你打夜球去報復了,看得出來,他當時被你撞見盜竊……只是心里不痛快,根本沒想置你于死地,也不至于啊。”
“夏秋……你這話什么意思?”
夏秋不回答心中的擅自揣測,輕輕閉眼休息。
陳若愚也冷著臉,他第一次發覺夏秋冷靜得可怕。
夜風起,心里跟著涼,陳若愚打了個寒顫,問夏秋:“要是蘇黎姐來了呢?”
“她不會來的。”夏秋篤信,“她要生了,李洲不可能會讓她來冒險。”
“所以呢?所以拖幾個小時到底有什么意義?”
夏秋心里煩,其實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想怎樣,當時只是草草下的決定。
但還是低聲寬慰:“我只是覺得馬季不是真的要你死,蘇黎替你擋得沒意義。”
.
馬季回來時,恰好晚上十一點半,距離第二天僅剩半小時。
夏秋呼了口氣,心里隱隱有種死亡倒計時的懼怕。
只是她沒想到,馬季在前十米,后面遠得只見輪廓的人,也跟了上來。
“哥!”陳若愚先驚叫一聲,“我們在這里!”
“你也叫!”馬季拿棍子指著夏秋,“叫何知渺過來!”
夏秋抬頭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他不是正走過來么?你看不見?”
“操.你媽!老子讓你叫!”馬季說完就朝夏秋的小腹一棍子揮了下去!
“啊——”夏秋痛得冷汗直冒,像是能感覺到自己皮骨正在分離。
何知渺聞聲從黑暗里近乎狂奔過來,呼了口長氣說:“馬季。”
“何知渺……我們好久不見了,三年?還是五年?”
“你先放人,我們倆怎么敘舊都行。”
馬季把玩手里的棒球棍,繞到夏秋身邊,饒有興致地扯開夏秋的襯衫。
“你他媽松手!”
“松手。”
陳若愚和何知渺近乎同時出聲,只是語氣不同,一冷一熱。
“哦?你還有力氣吼?”馬季反手又沖著陳若愚的膝蓋打下去,慘叫刺心。
何知渺煩躁地點了根煙,面色淡淡,說:“放人。”
“哈哈我沒聽錯吧?你讓我放人?”馬季夸張地笑,夏秋靜靜地哭。
“你弟弟報警抓我跟我兄弟,我馬子流產差點廢了半條命,你何知渺雇人在法庭上整死我。”
馬季說完站起身,棍子指著何知渺的頭,一字一頓地問:“你說。”
“你說說看,到底你們哪個不該死?!”
“那你放了夏秋!”陳若愚低吼,“放了她!”
馬季背對著他大吼一聲:“給老子閉嘴!輪不著你說話!”
何知渺在白霧后瞇眼,沉吟道:“我一個人來的,我還,你放了他們。”
“你怎么還?公平點,我未出生的孩子只抵一條命。”
何知渺笑了笑,“還有誰死了么?”
馬季怒火中燒,恨不得沖上前跟他干一架,可他腦子不亂,知道他不能離開人質。
馬季壓著怒火,舔了舔嘴,嘖了一聲。
他從頭到腳掃了眼何知渺,說:“還有我跟我兄弟這幾年的牢房錢。”
何知渺嘴角的弧度諱莫如深,“你要是圖財,那咱們慢慢敘舊,何必打打殺殺。”
“我知道你有錢。”馬季側身點了點陳若愚,“他媽有錢。”
何知渺聞言臉色一沉,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馬季說得心虛,但見何知渺此刻局促的神色,他才多少有了點把握。
他先走上前,丟了手里的棍子,說:“我教訓了他們一頓,扯平。”
距離何知渺不過三步路,馬季點煙,“現在只欠一條命和你的秘密。”
“命我還,秘密……”何知渺反唇相譏:“看你說的有沒有價值了。”
“你放心,我馬季絕不是嚇唬你,我要不是……”
“夏秋!夏秋!”陳若愚的驚叫聲打斷了馬季的話,但他死盯著何知渺,沒有回頭。
在陰冷的地下車庫被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夏秋早就撐不住了。
加上小腹剛剛結結實實挨了馬季一棍子,悶哼兩聲,夏秋便咯了幾口血。
何知渺上前一步,被馬季兇狠揮起的棍子逼退。
他跟馬季單打獨斗未必不能贏,可是馬季比鬼還精明,死活不肯離開半步。
他往后退一步,抬手就可以要了夏秋和陳若愚的命。
何知渺慌了神,跟夏秋對視,心里痛得像是有蛇在溜過,黏膩有毒。
“馬季……”夏秋靠在陳若愚身上虛弱地叫喚。
馬季背上一緊,他實在想不出夏秋為什么要這時候叫他。
“馬季……你別找何知渺麻煩。”夏秋咳了幾聲,“孩子不是陳若愚害死的。”
馬季回頭,原是想扯著夏秋的衣領嚇唬她,卻輕易撕開她的襯衣,露出香肩。
夏秋往后躲了躲,氣若游絲地說:“蘇黎,是蘇黎。”
“是我!”原本夏秋只是被逼急了,卻沒想到蘇黎真的來了。
陳若愚說得沒錯,看她近乎脹破大衣的肚子,就知道她真的快生了。
馬季聞聲回頭,見蘇黎頭發松散地盤在腦后,扶門喘著粗氣,眼睛生疼。
他心口上像是被剜了一刀,硬硬地從喉嚨里擠出:“蘇黎。”
蘇黎沖何知渺點點頭,何知渺走過去摻著她,眼里滿是感激和擔憂。
“季哥,你放了那倆孩子,我們三個大人好好說。”
馬季失神,“你要生了?誰的孩子?”
蘇黎摸了摸肚子,故作輕松地說:“隨便找了個老實人嫁了。”
“哦。”馬季突然沉下聲,說:“要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
“季哥……”蘇黎給何知渺使了個眼色,推開他,自己慢慢往前走。
她紅了眼圈,說:“我們也該好好說孩子的事了。”
馬季苦笑著掀了掀嘴皮子:“孩子的事,怪不得你,是我沒那個命。”
“孩子……孩子不是那天晚上沒的。”
“你說什么?!”馬季氣得臉色煞白,上前距離蘇黎不過一步。
何知渺繞左一步,回頭擔心地看了眼蘇黎,近乎跟馬季平行站立。
“季哥,我當時年紀小,沒保住那個孩子。”
蘇黎的話四兩撥千斤,馬季沒懂,明顯慌了神。
“所以不是因為你替這小子挨了一棍子才……”
蘇黎點頭,臉上早已經掛淚,“孩子剛到四十天就沒了,醫生說是宮外孕。”
“那你當時為什么要硬挨那棍子?”馬季恍然大悟,“你真的喜歡何知渺!”
“不不不,我當時沒有!”蘇黎的下巴被馬季捏在手里,艱難仰頭。
“季哥……我當時都不認識何知渺。”
馬季低頭看了眼她的肚子,才松手,蘇黎后退幾步使勁捂著自己的肚子。
何知渺抓住機會,上前一步對著馬季的小腹就是一腳!
馬季吃痛,可到底是早年混過社會的人,他后退一步愣是挺起了身。
位置特殊,夏秋和陳若愚被何知渺護在身后,蘇黎距離不遠。
何知渺知道自己顧不到兩邊,暗暗責怪自己太蠢,竟然聽了馬季的話沒有報警……
蘇黎也料到自己有危險,在何知渺糾纏馬季時,拼了命穩住腳往門外跑。
何知渺極少打架,但身子骨硬朗、結識,挨了馬季幾拳也沒有掛彩。
夏秋暈倒了,陳若愚每叫一聲,胸口就撕扯般地疼。
馬季眼見自己沒占到上風,趁何知渺踉蹌時想去撈地上的棍子,被何知渺迅速踢開。
“操!”馬季打紅了眼,像兒時打野架一般沖何知渺撲過去。
兩個人扭打在地上,馬季先翻壓在他身上,一拳燜過去,何知渺硬擋在自己喉嚨口。
馬季卻只是手肘反打在他的小腹之上,起身立即向門外追去。
何知渺捂著肚子爬過去,摸了摸夏秋的臉,心疼地喚她的名字,摸著她肩上的紫紅的牙印。
他不知道是自己咬的,還是馬季那個畜.生……
顧不上那么多,何知渺先解了綁著陳若愚的麻繩,心里一拎。
黑暗中摩托車轟鳴,蘇黎尖叫一聲…… 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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