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在兩個月前被查封的威士忌,三百箱左右,開箱清點后一共有3200瓶,來自家庭作坊的產品,就連相樣的商標都沒有。
等到兌入干凈的水,酒精和少許醬色之后,則至少可以稀釋出9600瓶。
柯林不準備直接使用工業酒精,因為他還無法像其他私酒販子那樣狠下心來,往商品里添加這種富含甲醇可能致死的毒物。
但因為石油工業尚未起步,這個時代的工業酒精說白了都是發酵制成,只不過因為工藝和原料的關系,殘留了較多毒素而已。
過熟的水果、薯類以及野生橡子等材料中的果膠,還有工藝中不充分的發酵,是這些甲醛的主要來源。
所以這種工業酒精,完全可以當成制作粗糙的食用酒精,通過精餾即可剔除其中的有毒物。
其中最主要是甲醇……以及那些由木薯和野生植物發酵產生的氰化物。
私酒販子們不做這件事,客觀上是因為成本和技術有限,主觀上則單純是沒有責任心而已。
經過勾兌的威士忌,質量不會差別太大,但一些微妙的風味可能所剩無幾。
不過在這時候,也沒什么人會太在意這種細節上的缺陷了。
但問題是,現在柯林一行人根本沒有這么多精餾設備。
幾個人將未勾兌的四十箱威士忌,以及那個作坊里的裝瓶工具,搬上了兩輛馬車,運到班尼迪克特選定的第一處地下酒吧里。
地址位于河港區附近,沿河一帶那些臭名昭著的倉庫賭場邊上。這里有許多無人問津而且關門已久的商鋪,柯林準備租下其中的幾間。
其中一間,是一家不久前才倒閉的拿勒簡餐店,正好可以重新開業作為掩飾。背地里則打通那幾間關門的店鋪,作為他們的第一家地下酒吧。
“我很快會解決酒精問題的。”
柯林依然帶著面具,看著那些軍人們將酒箱從馬車上卸下。
而班尼迪克特則柯林身邊指揮著他們卸貨,因為場地里各個位置的用途,都是由他規劃的。
在十月前的這段時間里,班尼迪克特拿著柯林給他的地址,調查了施塔德的五家地下酒吧。
他每天都在不同的地下酒吧里呆著,從下午五點一直坐到次日凌晨。
為了避免被人丟出去,班尼迪克特每隔半小時就點一杯劣質勾兌酒,但一口沒沾,全部倒進了隨身攜帶的瓶子里。
當然,這其中的花費全部都由柯林報銷了。
也許是因為施塔德北部那個分銷中心的出現,最近酒精飲料極度短缺的情況得到了緩解。
勾兌得“不那么過分”的威士忌,價格已經回落到了70阿斯一杯。
反倒那些已經不像是酒的劣質品,依然要價30阿斯。
班尼迪克特不需要用紙筆,僅憑記憶就做完成了對這種場所客流和銷售額的統計。甚至還通過偶爾幾個重疊的顧客,摸排出了每個酒館大致的輻射范圍,以及剩下的酒吧可能的位置。
這位留學生對這些數值天生敏感,本質上這也不過是某種拼圖游戲。只是場所從那棟破公寓,換成了整個施塔德市而已。
“平均估算的話,這個地址大概每天會有兩百人的客流。”
班尼迪克特說道,他沒什么商業經驗,但通過地塊之間各項數值的對比,還是能做出一些有依據的推測。
“從增長到徹底穩定,還需要時間。但畢竟這里是方圓幾里內唯一能弄到酒的地方。哪怕只能由老人帶新人,也不會讓我們空閑太久的。”
班尼迪克特估算著說:
“所以這三十箱酒,應該也撐不了幾天。”
貨源不足,這似乎是目前限制他們擴張的最大因素。柯林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讓軍人們連帶裝瓶工具都運到了這里,就是準備在酒精和蒸餾設備到位后,對這些威士忌進行重新裝瓶。
如果這9600瓶“勾兌得不錯”的威士忌能夠順利出手,則將會帶來兩萬奧里左右的收入,那么許多事情就可以運轉起來了。
但如果在勾兌前就直接將酒賣出去,則相當于減少了數倍的收入。最后入賬的可能只有幾千奧里。
這也已經是十幾倍左右的利潤,但對柯林來說顯然還遠遠不夠。
對于勾兌的行為,他倒沒有感到什么良心不安。畢竟在前世,市面上能見到的大部分都已經是勾兌酒了。
只不過解決安全酒精來源的問題,似乎必須提上日程。
……
……
轉眼間,距離喬凡尼受傷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雖然后來再次注射了激發物,但他的身體至今沒有復原。
守燈人一號先生曾過來看望過他,但這一定不是出于對喬凡尼本人的關心,而是因為阿雷西歐的失蹤事件。
當他進入喬凡尼的病房時,柯林也正好在場。
這里只是一處地下診所,所以不能奢求有多么舒適的環境。房間里非常陰暗潮濕,但醫生至少把這里的衛生處理得不錯。光這點就足以讓這家診所在地下世界里獲得不錯的口碑了。
在出事前,阿雷西歐就已經將自己的“身后事”處理得非常干凈。畢竟他的原本目的是帶朱利歐離開施塔德,所以切斷了所有能追查到他去向的線索。
朱利歐作為關鍵人物依然無恙。所以五只手整體似乎對阿雷西歐的失蹤并不關心,畢竟他是一個隨時離去都不奇怪的人。
也沒有人將他和列車慘案關聯起來。
經過一段時間柯林甚至開始懷疑,施塔德市內到底有幾個辛西里人聽說過前幾天的列車慘案。
至少,五只手沒有任何知情的跡象。
真正對這件事感到異樣的,似乎始終只有一號先生而已。
殺死希爾佩特的行動再次被推遲了。到現在為止,一號沒有聯絡過自己。
對于這變動,柯林倒沒有感到太意外。畢竟一號和希爾佩特之間的敵對,就是阿雷西歐一手促成的。
而如果燈女希爾佩特的實力還要在一號先生之上,他應該也不會選擇獨自行動。
那么阿雷西歐很可能還向一號做了其他承諾,比如提供某種協助。
可是現在他卻失蹤了。所以一號的許多計劃自然就要重新調整。
但如果一號對希爾佩特的敵意,只是因為誤會——阿雷西歐將新的燈女遲遲沒有上任的原因,解釋為希爾佩特不愿放棄現在的地位。
那一號為什么一直不親自去接近希爾佩特?因為害怕受污染燈女也會對他產生影響?
就像阿雷西歐,在她的影響下甚至直接脫離了燈火。
這些問題,柯林在近些日子里已經思索了數次。但沒得出什么有意義的結論。
而病床上的喬凡尼就像沒有察覺到一號的到來,直接無視了他。
因為阿雷西歐的死亡,喬凡尼也徹底不再是獠牙,已經沒有義務再管與守燈人有關的事情了。
“當時你就在場,你看著他被殺。”
一號先生用空洞的眼神打量著喬凡尼身上的傷口,沒有兜任何圈子,說出了顯而易見的事實。
喬凡尼對他的質問沉默不語,柯林則開始感到揪心起來。
因為危機解除,這幾天他停止了對數百個水中目標的追蹤練習,目的是讓心之殼的縫隙不再繼續拓寬。
心之殼因此又暫時愈合了一部分,再加上那個記憶封印的掩護,應該不至于被一號看出什么。
因為燈女的信念已經動搖,燈火的影響在衰弱,一號的能力也就隨時間一點點被削減。
“誰殺了他?”
一號先生進一步逼問道。
希爾佩特?又或者是五只手的其他敵人?
“……是我。”
喬凡尼出乎意料地回答說。
一號先生的表情依然沒有什么波動。
“你背叛了他。”
“自甘墮落的是他。”喬凡尼說:
“他自愿邁出了那一步,離開我們避難所,成為鬼怪們的玩物。”
“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傷口。”
“沒錯。”
那并非常規的傷口,喬凡尼曾被那些黑色草葉傾入很深,所以體內至今仍留有靈素的痕跡。
一號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喬凡尼的病床邊,伸手撥開他身上的繃帶,然后用手指捅入那些半愈合的傷口中,開始上下摸索著。
喬凡尼皺了皺眉,但眼中依然沒有什么波動。
而柯林看著這一幕,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也許現在的一號先生,已經沒法再直接洞見靈素的痕跡了。
片刻后,一號收回他沾滿血跡的手,已經感受到那些異質的痕跡。那確實是阿雷西歐留下的,卻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那確實是屬于超凡者的氣息,而且極為狂亂。
阿雷西歐真的墮落了,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一號先生忽然感到了強烈的迷惘。
因為他已經不知道還有誰值得信任。
除了他和希爾佩特之外,施塔德還有其他三位守燈人,但恐怕他們的情況和阿雷西歐也差不了多少。
老家布置在施塔德的守燈人體系,正在緩緩地陷入癱瘓。一但再發生什么意外,他們將無法再為這些身處異鄉的族人們護航。
唯一值得寬慰的是,兩周前,一號先生就已經將這里的情況如實提供給了老家。
年輕一代最值得信任的守燈人,現在已經離開了故鄉的圖書館,朝著這片罪孽墮落的土地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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