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因為不知道老戲臺那邊究竟有什么變故,我們都沒有冒然直接走過去,而是在隔著老戲臺一條街的院子前停下,相視一眼,直接一起上墻。
順著墻頭走到了屋子跟前,有點小艱難的爬上了主屋的屋頂。
其實艱難的只有我一個人,郎弘毅倒是一點沒有被手上連在一起的這個鐲子影響到靈活性,在他的幫助下,我也算平安的趴在了屋頂上面,朝在屋后下方的老戲臺那里望過去。
那片被村民們每天來回行走,已經踩踏的十分平整的廣場上面,此時聚集著很多黑壓壓的人影,那些都是應該在家中睡覺的村民,而此時即便是只有幾個月大,剛剛可以爬行,還不會直立行走的嬰兒。
都如同小狗一般,安靜的趴伏在大人們的腳下,看得叫我身上的汗毛都根根聳立,生怕現在即便村民們清醒過來,一陣混亂過后,腳下都會出現幾塊沒有人形的血肉殘肢。
郎弘毅輕碰我的手,叫我朝著老戲臺上面看過去,因為開了眼,這時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老戲臺殘破的石壁墻前面,一圈半弧形排開的影子,已經就位。
那些影子身形清晰,穿著早年間的那種對襟長衫,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樂器。
笛、笙、筲、嗩吶,還有二胡,鑼、缽、镲、鼓,全都一應俱全。
就在我還在房頂上,想努力看清楚那些手拿樂器的人,臉上五官長相,或者神情的時候,一陣鑼鼓點猛地突兀響起,叫我整個人跟著一個哆嗦,腦子里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叫我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捂耳朵,身子險些就從屋頂上面滾落下來,好在郎弘毅及時拉住了我們之間相連的那根鏈子,叫我在最后關頭能暫緩下墜的力道,抓住了屋檐邊緣,只踹落幾塊瓦片。
初時的不適感過去,我緩緩的爬回屋頂,戲臺上的折子戲已經開鑼,唱的居然是鐘馗嫁妹的曲目,可是怪異的地方居然是那個臺子上所有的演員。
他們出場不用特效,全都是腳下虛空,走的鬼步,唱腔咿咿呀呀傳來,而送嫁的那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鬼物,看打扮并沒有換上戲服,而都是本色出演的一幫匪類,有的身上還背著槍套。
身上臟污,臉上蒼白帶血,悲苦的一張臉,如同行尸走肉,突兀的夾裹在那幾名明顯是帶隊的一行戲班人員之中。
那些身穿戲服的,更加看不出本來的長相,只能看到臉上濃重的油彩,勾勒出清晰的妝容,鮮紅的嘴唇最為顯眼,已經開始到了嫁妹的橋段。
我看得心驚,郎弘毅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們的視線都在那新娘用兩條木棍代替的轎子前頭,那是一名身穿紅衣綠褲,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露出一個白色腦袋的小孩鬼影,在搖搖晃晃的扮演著鐘馗的角色,好像是在開心的過家家。
這是什么鬼物,居然敢扮演鐘馗的形象,完全沒有一點顧忌。
要知道,即便是活人扮演這些神職角色,或者鬼魅角色的時候,都會有很多的禁忌需要遵守。
我現在面對這樣驚悚的場面,最慶幸的就是我倆并沒有冒然到前面去,站在人群中,而是躲在了這個房頂之上。
農村的房子都是起尖的頂子,屋里再加上一層平的吊頂,也就是假頂子,這樣的雙層屋頂可以叫屋里冬暖夏涼,夏天隔絕日曬的溫度,冬天兩層頂子更能有效的保溫。
正是屋頂這樣的形狀,完全把我和郎弘毅的身形擋在另一面,只要手搭在屋脊上,露出雙眼睛,對面很難發現我們的存在,讓我心里多少安慰一些。
可是鬼戲班和村民的上一輩做下了解不開的仇怨,這大動干戈的難道就是為了召集村民,給他們最后再唱一出戲不成?
我注意到,就在戲曲開場之后,下面那些村民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動,卻沒有一個離開的,更教我們心寒的是,村子各條道路上,都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一道道或站立行走,或匍匐前進的各種鬼影。
盂蘭節確實有給鬼唱戲的做法,而這鐘馗嫁妹也是其中的一個曲目,可現在為什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在第一波外來鬼混穿插走進人群之中后,我終于明白了鬼戲班為什么要這樣做了。
他們根本不是單純的為了回村子唱一出戲,而是為了叫村民都加倍感受他們曾經經歷過的那種無助,恐懼。
那些孤魂已經開始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村民身上爬去,連地上不會走路的小孩子都沒有被放過,比他們身軀大上不少的孤魂,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嬰兒朝天的后背之上。
叫人看得那樣的揪心,鬼戲班這是準備帶走村里的所有人,下到稚子,上到老人。
到這時候,我已經看不下去了,不行,絕對不能叫他們真的得逞,村里那么多的人命,絕對不能叫他們這樣輕易的傷害。
他們之前固然可憐,但是這樣的手段已經叫人覺得齒寒。
我幾乎沒給郎弘毅反應的幾乎,已經站起了身,發出一聲大吼,“住手,既然成了亡魂,就不能再屠殺生靈,當年村民們沒有救你們,他們固然有錯,何況時光境遷,當年的那些人已經大多作古,你們難道還要鑄成大錯不成?”
這話警告有點,更多的還是在勸。
我的一聲吼,直接暴露了我們藏身的地點,戲臺之上的鑼鼓聲亂了一瞬間,隨后繼續響起,但空地上攀附在村民身上的孤魂們,還有戲臺上那些唱戲的演員,都把視線集中到了我所在的方向。
其中那個最叫人看了瘆得慌的大頭娃娃,緩緩的轉頭過來,他的眼睛大大的睜著,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整個小身體都沒有動,轉過來的只有頭。
在那雙眼睛鎖定了我們之后,脖子一歪,身體猛地整個扭轉過來,上面沾染著不少血跡的衣裳正對著我們的方向,郎弘毅被迫站在我的旁邊,面對著眼前的一切。
“嘻嘻嘻……”那大頭娃娃站在戲臺正中央,左邊漂浮著一名身穿戲服的小生,另一邊是一身喜服,扮演鐘馗妹妹的花旦,三人齊齊升空而來,目標正是我們站立的屋脊。
“好玩,居然還有能活動的人,你們沒有被孤魂找上,那就便宜你們兩個好了!”
那小娃娃的聲音聽不出男女,但是聲線稚嫩,卻有種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覺,看樣子儼然就是這群鬼戲班里面的帶頭人,所有人都對他尊崇一場。
他兩邊的一男一女,油彩下的雙眼帶著驚喜和貪婪的光,死死盯著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多謝喜神!”
喜神?
他們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這個小孩的打扮,明顯就是一種亦正亦邪的存在,戲班除了祖師爺存在以外的老二,都會供奉的喜神打扮!
喜神力量強大,但是亦正亦邪,背面對人,有求必應,正面對著人,閻王下帖。
想到這,我已經不敢托大,拉著郎弘毅轉頭就跑,在這個位置和他們對上,我們絕對是處在劣勢的一方。
先混到平地上,大不了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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