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新弟子入門,要分宿院、收衣物、領功法、發靈器,還得分告入門注意事宜。
等這些忙完,夜已經很深了。
小院里,新弟子們嘰嘰喳喳,熱熱鬧鬧,憧憬著未來的宗門生活。有白袍少年伴著星光,走在姑逢山的夜色中。
顧白嬰今日又發了很大的火。
新弟子入門,不守規矩的、心比天高的、語氣狂妄的、試圖打架斗毆鞏固地位的,通通都在顧白嬰一槍之下閉嘴了。
田芳芳叫他溫柔些,省得嚇到新弟子,還沒等宗門考核就有人先跑路了。顧白嬰不以為然,他的脾氣向來如此。旁人都知道,太焱派的小師叔又狠又兇,罵起人來六親不認,連親師兄都不放過。
親師兄指的是玄凌子。
上個月,顧白嬰與玄凌子大吵一架,原因是玄凌子想在太焱派正殿中,羽山圣人的雕像旁再鑄造一座簪星的塑像,而顧白嬰不讓。
玄凌子怒道:“當年圣人止步飛升,撐起神鰲四極拯救蒼生,如今簪星以身之軀補整蒼穹,亦是造福萬民。給她塑尊金像怎么了?就不說都州百姓了,至少我太焱派門中弟子,入門時皆要供奉她、敬拜她,怎么了?又沒要你出靈石!”
顧白嬰一槍頓在地上,冷冷盯著他,吐出兩個字:“不行。”
玄凌子打不過他,氣得拂袖而去,離殿出走,下山散心去了。
而他還是如從前一般,該修煉修煉,該罵人罵人。
路過多羅臺的時候,有一點綠色流螢飛舞,棲落在池水之中。
顧白嬰停下腳步。
再過不了多久,該到賞蓮的日子了。
碧色蓮葉層層疊疊,鋪滿水面。如今滿池紅蓮尚未完全綻開,但已經有了新紅的骨朵,裊裊婷婷立在荷葉之上,含羞待放,香氣襲人。
似乎有清脆鈴聲漫山遍野地響起。
青石上的女子衣裙在夜色中,閃爍著銀色星星,于十里蓮池中醺醺欲醉,她捧著他的臉,一點點靠近。
他心虛閃躲,不知所措。
她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晚風無聲,螢蟲飛舞。他看見她眼底清澈的柔軟,感受到她唇齒間的清風,而她在繼續向前,如夏夜里,失而復得的朦朧夢境。
一朵淡綠色的螢蟲被夜風吹得傾斜,從停棲的荷葉上飛走。
于是夢境散了。
少年站在長春池邊,背影變得孤寂起來。
有人輕輕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他眉心一跳,猛地轉身:“誰?”
來人腳步一頓,掩住眸中萬千情緒,輕聲道:“是我。”
來人是蒲萄。
容霜派她來太焱派商量下月的宗門大會事宜,蒲萄也是今日剛到太焱派的。姑逢山上的夏夜安靜,她睡不著,在榻上翻來覆去至深夜,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幾年前第一次到太焱派時,她與顧白嬰他們在多羅臺上喝了一次酒。
鬼使神差的,蒲萄又來了這里。
姑姑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可顧白嬰喜歡楊簪星,亦是眾人皆知的秘密。金門之墟一別后,她回到湘靈派,每日忙忙碌碌,可總是想起從前的一些事。
姑姑知道她的心病,此次宗門大會,特意派她前來。或許也并不是要撮合她與顧白嬰,甚至并不是要她與顧白嬰之間有何結果,只是有些事,終歸要她自己再見一面,才能好好放下。
“許久不見了。”蒲萄凝視著顧白嬰。
這少年看起來和從前沒什么不一樣,眉眼間驕矜又傲氣,倘若她沒有看見剛剛顧白嬰在這里孤寂落寞的背影,倘若她沒有發現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誰都不會看出他傷心的痕跡。
“是你。”頓了片刻,顧白嬰開口。
少年的愛恨直接,他的耐心與溫和,全數留給了另一個人。
真叫人妒忌。
蒲萄壓抑住心中酸澀,開口道:“姑姑讓我代表湘靈派來貴宗商量下月宗門大會一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你。楊簪星的事......”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不要太過傷心。”
簪星補整蒼穹之時,蒲萄也是在場的。
她沒想到那女子竟然有如此勇氣,明明是魔族,卻愿意為了都州億萬生靈以身相殉。正因如此,當她心中因情而生出妒忌羨慕時,總忍不住心虛慚愧。
或許在此之前,蒲萄還有過想與簪星一較高下的心思,宗門里的女弟子,無論對情對事,斷沒有知難而退的道理。但這之后,蒲萄便熄了這個念頭。
蒲萄其實很佩服簪星,倘若換了她自己,她或許做不到簪星那般干脆利落。或許也會,但那過程必然躊躇哀傷。
不像簪星,至始至終,都是含笑從容的。
也正因如此,后來金門之墟一別后,其實有很多次機會,蒲萄都可以前往太焱派,有更多的時間接近顧白嬰。
但她沒有。
且不提顧白嬰待她如何,她實在做不到如從前一般,天真地、毫無顧忌地纏在他身邊了。八壹中文網
少年站在自己眼前,突然的,蒲萄就想起幾年前的那個夜里,她在這里面對顧白嬰,鼓足勇氣對他訴說心中情意。而少年拒絕她拒絕得很無情,那個夏夜就如今夜一般,晚風溫柔,夜色纏綿,他看著自己,心里在想著另一個人。
夜風突然變得有些冷,初夏的山頭,總是帶著星點涼意。
無數綠色的螢火聚攏又分開,如人世離合無常。
蒲萄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像是要飄進風里。她道:“她已經不在了,你......還要繼續等嗎?”
旁人總說顧白嬰沒心沒肺,心上人死了,他每日跟沒事人一般,既不痛哭流涕,也不借酒消愁,修煉閉關指點罵人,一樣沒缺。
但蒲萄知道,他是在等,就如她自己,等待著一個無望的結局。
夜色蒼涼,似水流入滿池花香,昨夜的熱鬧散去,夏日的池水明瑟,碧云如煙。
少年沉默,朱色發帶在夜色中,鮮艷如嫣紅比翼花。
他沒有說話,從蒲萄身邊走過,錯身而過的瞬間,淡淡開口。
“我不怕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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