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樹下已經(jīng)搭起了一個高臺子,上面三四個年輕伙子忙著擺放著凳子。<b>s </b>
錦卿和錦知趕到的時候,前面已經(jīng)圍了四五排的人了,擠的水泄不通,放眼望去,有不少生面孔,連外村也有不少趕來看戲的。
這年頭村子里哪有什么娛樂活動,來了個草臺班子唱戲,就把村民們給美的上天了。
“姐姐,前面沒地方了,站這里看不到啊。”錦知嘟著嘴回頭看向錦卿。
錦卿也很想看看唐代的大戲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奈何人這么多,也不好去搶人家的地方,只得安慰錦知道:“外行人看戲,咱們是內(nèi)行人,聽?wèi)蚓托辛恕!?br />
已經(jīng)占到了好位置的栓子嬸聽到了錦卿的聲音,回頭看到了錦卿和錦知,連忙往里挪了挪,熱情的招呼錦卿和錦知過來。這么一挪,栓子嬸就撞到了旁邊的半大伙子,那伙子不樂意了,剛要些什么,就看栓子嬸兩手叉腰,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一副你敢不同意我就潑婦罵街的架勢。
那伙子情知不是對手,翻了個白眼悻悻然的擠到另一邊去了。錦卿看著好笑,也不好拂了栓子嬸的好意,連忙拉著錦知擠到了栓子嬸那里,連聲朝栓子嬸道謝。
栓子嬸大手一揮,笑道:“謝啥,咱都是鄰居的。”
錦卿笑瞇瞇的淡定看著戲臺,當(dāng)初沒給您治病前,您可沒覺得我們是鄰居啊!
栓子嬸看著戲臺,嘖嘖的對錦卿道:“到底是族長家啊,出手就是大方,將來也是當(dāng)官人家了!”
錦卿微笑著點點頭,族長一家地不少,壯勞力也不少,可為了供他大孫子讀書,日子過的很是一般,這下子算是苦盡甘來了。平心而論,族長一家對她家還不錯,錦卿也為族長家的喜事感到高興。
“嬸子,都族長的孫子當(dāng)大官了,可知道是什么官?”錦卿好奇的問道。
這下子可把栓子嬸問住了,“這,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啥官,那官名老長呢,肯定是大官,大家都這么。”
錦卿忍住笑,認(rèn)真的點點頭,官場上不就那么回事么,族長的大孫子在官場上沒個背景,初入官場哪可能輪到他當(dāng)什么大官,村里人淳樸沒見識,也想心理安慰自己朱家村出人才了,都是大官罷了。<b>s </b>(s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wěn)定)
等開戲的時候,墊腳等了半天的錦卿頗為失望,這個戲完不是錦卿在現(xiàn)代看到的妝容戲服精致華麗,武打臺步行云流水的現(xiàn)代戲曲,更像是唱版的相聲。
兩個人一個穿著正常的衣服,言語動作戲弄著另外一個人,另外這個人化著很滑稽的丑妝,負(fù)責(zé)搞笑,觀眾哈哈大笑的時候,兩人還會應(yīng)景的唱上一首詩歌,平平仄仄甚是好聽。
錦卿不由得聽的入神,恍然覺得若是后世教育古詩都用唱的形式,孩子們哪還會覺得古詩生澀難背呢。
就在錦卿聽的出神的時候,錦知扯了扯她的衣角,錦卿回過神來,錦知眼巴巴的仰頭看著姐姐,委屈的道:“姐姐,我看不到。”
錦卿哭笑不得,蹲下身去一把抱起了錦知,錦知終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戲臺子,別人笑他也跟著拍手哈哈大笑。
錦知看的高興了,這可苦了抱著他的錦卿了,七歲的男孩分量可不是輕的,沒抱一會,錦卿覺得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比背一天藥箱沉多了。
錦卿無奈的看著高興的錦知,這家伙哪里懂臺上的人在唱什么啊,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
栓子嬸見錦卿抱了錦知好大一會,累的汗珠子都往外冒,連忙道:“錦卿,我來抱一會錦知吧。”
錦卿笑著搖搖頭,哪好麻煩別人,誰不想好好看場戲啊。錦卿回頭見不遠(yuǎn)處的土包上有棵樹,有兩個男孩爬到了樹枝椏上看戲,便對栓子嬸了一聲,拉著錦知去了土包那邊。
果然是土包這邊地勢高,雖然有些模糊但沒了黑壓壓的人頭阻擋,錦知三下兩下便爬到了樹上,那兩個男孩是不愿意有人占了他們的地盤,但見錦卿一個大姑娘虎著臉盯著他們,也不敢多什么。
錦知看的有趣,而錦卿早累了,坐在了土丘上歇息,臺上兩個人的打諢插科對她沒什么吸引力,看多了現(xiàn)代笑話,古人這點搞笑的功力還真提不起她的興趣,錦卿只是在那兩人唱詩的時候才豎起耳朵,好好的聽一聽。
正在錦卿無聊之際,就看到了土丘下面的老熟人李福財,李福財穿著件破著好幾個窟窿眼的褂子站在一個盤著頭的媳婦身后,從背影上看那媳婦腰細(xì)屁股大的,李福財一只手便不老實的往那媳婦屁股上摸了兩下。
那媳婦正看的有趣,冷不防被人摸了立刻驚叫出聲,回頭就看到了李福財,白胖的臉皮立刻氣的通紅,伸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老潑皮!”頓時看戲的人紛紛看向了這邊。
李福財沒想到這媳婦脾氣那么辣,頓時惱了起來,一把抓住那媳婦的手腕,兇道:“你憑啥打我?你憑啥打我?”
這個地方離戲臺子遠(yuǎn),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這里,而周圍的人要么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要么是不愿惹事趕緊跑了。那媳婦估計是沒受過這等委屈,氣的胸脯一顫一顫的,帶著哭腔道:“你摸我……你摸我屁股!”
李福財嘿嘿笑了起來,露出又黃又黑的牙齒,“誰看到我摸你屁股了,長的這么丑白給老子都不要,我看你是缺男人缺的癔癥了吧!”
錦卿看那媳婦面生,李福財又這么肆無忌憚,便猜那媳婦是外村來看戲的,周圍兩三個不懷好意的漢子開始附和著沖那媳婦猥瑣的笑,目光也開始上下打量著那媳婦。
錦卿看的直皺眉頭,這群人有賊心沒賊膽,真要讓他們?nèi)ジ墒裁磸姄屃技覌D女的勾當(dāng)他們也不敢,也就是揩個油,討兩句嘴皮子上的便宜。
然而那媳婦沒經(jīng)歷過這陣勢,臉上又氣又惱,白凈的面皮漲的通紅,周圍有看不過去的人想替那媳婦兩句話,就被李福財給瞪了回去。
李福財那個潑皮,向來是欺軟怕硬,那媳婦的一巴掌惹怒了他,讓他在人前丟了人,他攔住了那媳婦的去路,不讓人家走,還罵道:“就是你勾引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媳婦急的眼淚撲簌簌的就下來了,若是個剛烈的女子,聽到這話此刻撞樹尋死了也不定,再了,出了這事傳到那媳婦的夫家也對她名聲不好。
錦卿看那媳婦的眼神來絕望,趕緊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土丘上居高臨下的對李福財喝道:“李福財,我明明看到你摸了人家,你怎么不承認(rèn)?”
李福財抬頭一看到錦卿,眼里的兇光便一閃,但隨即想到了前幾天被錦卿下藥整的生不如死,便又縮了回去,蔫頭蔫腦了。
周圍幾個相熟的漢子一瞧見平日里潑的族長都拿他沒辦法的李福財,居然被錦卿一個姑娘給喝住了,大感驚奇,紛紛嘲笑他道:“李福財,你個熊樣!咋還怕一個丫頭片子?”
李福財抄著手,沒好氣的白了那幾個起哄的漢子幾眼,訥訥的就是不敢看錦卿。
錦卿朝那媳婦使了個安心的眼神,接著道:“李福財,你敢打人試試?你是不是還想吃蜜糖果子?”
李福財頓時哆嗦了一下,連聲朝錦卿道:“錦卿,我可沒敢打人,我就是,就是嚇唬嚇唬她,鬧著玩的,你可別當(dāng)真!”
錦卿冷笑了一聲,真是打了也不長記性,這種人活該被下藥,虧她當(dāng)初還覺得心里不安。
“哪個人愿意跟你鬧著玩,還不快給人家道歉,在這里鬧,你不把族長放在眼里啊?朱家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錦卿喝道。
受了委屈的媳婦感激的看著錦卿,錦卿看著李福財,提高了聲音道:“怎么?不愿意?要不要隨我去族長那里理?”
李福財頭也不抬,錦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皺著眉頭看著李福財?shù)纳碜託獾陌l(fā)抖。錦卿打定主意,若他再鬧,便去找族長爺爺評理,在族長大孫子的好日子里鬧這等傷風(fēng)敗俗的丑事,恐怕族長不會善了。
而且下藥這事來就有風(fēng)險,若再下藥被李福財抓住了把柄,鬧到族長那里,就是錦卿理虧了,恐怕族長也會處罰她。
半晌,李福財怨恨的看了那媳婦一眼,媳婦當(dāng)場被他怨毒的眼神嚇白了臉。
李福財對那媳婦不情不愿的道:“對不住了!”著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頭也不回的跑了。
圍觀的三四個閑漢也覺得沒意思,頓時就散開了,那媳婦含淚感激的看了錦卿一眼,錦卿嘆氣道:“你趕快回家去吧,若有人日后提起這事,你就死不承認(rèn),我會給你作證的。”
媳婦抬手擦掉了眼淚,沖錦卿點點頭,低著頭趕緊走了。
看到這么鬧心的事情,錦卿也沒了聽人唱詩的興趣,等戲臺子上的人一唱完,錦卿就拉著錦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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