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外面有個孩童叫著:“大姑姑。大姑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接著,就見一個豆大點的孩子,一臉委屈的沖進來。撞到婉姨的懷里,一回頭,怔怔的看著我。
“浩兒,你瞎跑什么呢?瞧你滿頭大汗的。不是提醒過你,不讓你大聲喧嘩的么?”婉姨邊拿著手巾給他擦著汗,邊教訓著。看起來就如母親照顧自己的孩兒一般。一種溫馨的氣息彌漫著。
可那叫浩兒的男孩不知為什么掙脫她的手,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正巧撞到提著開水壺的葉嬤嬤。眼看開水就要灑到他身上,我趕緊把他往后一拖,用手擋開灑過來的開水。頃刻間感覺一股難忍的疼痛。
婉姨也是嚇一大跳,沖過來,上上下下檢查著他有沒有受傷,“浩兒,你看你,傷到了吧。”
葉嬤嬤也檢察著我的手,便跑著拿藥去了。我眼前仿佛又看到當年我輕功不濟。沒過院墻摔地上后,娘也是這么上下其手的給我檢查的,往事還歷歷目,可人都不了,一想到這里,不由又悲痛涌上心頭。
那浩兒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們都不相信浩兒,我我看到天上飛著仙女了,他們都笑話我,我騙人!他們看到仙女姐姐就知道浩兒沒騙人了。大姑姑,浩兒真的沒騙人。哇~~~”
他哭得那叫一個讓人心疼。繃著臉的婉姨也軟了下來。
“好,浩兒沒騙人,浩兒乖了,不哭了。”婉姨哄著他,又看向我,才恍然發現我手上的傷,急著道:“逝兒,你的手燙傷了。要快點上藥!葉嬤嬤呢?”
“婉姨你別急啊,不是很嚴重的,葉嬤嬤已經去拿藥了。”其實,實話是蠻疼的,不過疼了又怎么樣,除了讓別人愧疚,疼痛也減輕不了。還是不的好。
葉嬤嬤很快就取了些藥來,婉姨去出藥膏,心的給我抹著。
那浩兒知道自己好象做錯事情了,站一邊,不敢太靠近。撮著衣角,偶爾偷偷的抬起頭,是愧疚的看了看我,一見著我看著他,他又縮著脖子低下頭去,繼續撮著衣角。
我沖他笑了笑:“浩兒怕姐姐嗎?”
他呆了半響,才撅著嘴巴:“浩兒不是怕姐姐,是害姐姐傷了手,不好意思。”
“姐姐又沒怪你,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過來。”我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話。“浩兒幾歲了。”
“快五歲了。姐姐,還疼么?”
“不疼。”他一聽,正要放松下來,我心念一動,“不疼才怪了。”
“姐姐,浩兒只是想讓他們看看你,證明我沒有謊。浩兒…不是故意的。”他低著頭,嘟著嘴著。
“那就是有意的?”我繼續逗著他。
“姐姐……”他抬起頭,臉憋得通紅,兩滴眼淚已經掛了眼角,無比委屈。
“好了,知道了,浩兒乖,不是故意的哈。”再下去,人家會我欺負兒童的。人家都要尊老愛幼不是。
“那仙女姐姐陪我去見他們吧?”他一聽我這么,就來勁了。
“浩兒,不許胡鬧!”一邊的婉姨沉聲阻止著。又對我:“孩子胡鬧的,逝兒你別放心上。”
或許她有自己的道理,皇宮中怕的就是惹事生非。或者浩兒這冷宮中,或許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吧,知道他的人太多的話,或許對他是不利的。于是我便配合著:“浩兒,你看姐姐今天也受了傷了,他們才不相信仙女姐姐也會受傷的,等我傷好了,再去行不?”
他恩了一聲,點頭表示同意。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記著了,你以后會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
他又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夕陽的余輝映他肥嘟嘟臉上,顯得分外可愛。
回到晨園后,我側躺寬大的長椅上,難得的開懷。我摸了摸自己的腹。想著今天婉姨的話。不曾想過擁有。但要懂得珍惜,不管這一輩的人如何,孩子始終是無辜的,我沒有權利隨意剝奪他的生命,他也沒有義務承擔上一輩人的恩怨。這個孩子是我的親人了。閉上眼睛,想想有個孩子陪著,如今天逗浩兒一樣逗逗也是不錯的。
感覺身后有人輕躺了下來。我知道是玄天帝,我繼續閉著眼不去理會。
他輕輕的從后面攬我入懷,一只手停留腹上,便不再移動。另一只手撩開我額前的發,再移下,覆上我放腹的另一只手,正好,碰觸到了我傷口上。我一個顫抖,嘶的一聲,抽了口氣。
“你的手怎么了?”他感覺到我的不對勁,起身扶我坐起來。抓著我的手,問道。
“沒什么,不心燙到了。”我著,想要抽回手來。
“別動!”他抓著我沒的手腕,慢慢的解開包扎的布帶。一看到那燙得起泡的手,臉猛的冷下去,“來人。”
靈兒和兩個宮女應身,躬身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快去拿些清水棉布,和治療燙傷的綠藥膏來。”玄天帝冷聲吩咐著。
靈兒和那兩個宮女驚訝的看著我受傷的手,趕緊下去拿東西去了。
我回來的時候,長及手的衣袖掩蓋了手上的傷,而我直接進來就躺下了。她們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心,也只是一點傷,就自己處理了。”
他不理會我的話,接過濕漉的棉布,握著我的四指,擦了起來。他的力道有些重,疼得我不由的抽回手。
“傷?”他握緊我的手,冷聲著。又加重了力道。我又掙扎著要抽回,“別動!你手上的藥膏品質低劣,不清理干凈,上了再好的藥膏也好不快!”
完,他又接過另一塊棉布,繼續擦著。看著他專注的樣子,想著曾幾何時,那人也是這么專注著待我。那時候,我多希望那時候就是永遠,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沒人知道。
擦了幾遍后,又涂上了一層冰涼的綠藥膏。包扎上輕絲紗布。感覺確實不那么疼痛了。也有點意外,他居然包扎傷口的過程如此嫻熟。
“朕征戰沙場多年,這包扎的功夫可不比其他人差。”他似乎看出我的疑問,邊洗著手,邊道,又回過頭來,關切的問道:“好些了沒有?”
我恩的一聲回應他。心里卻是想到了另一個人。他也是這樣的吧。
之后他又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宦官。
“皇上恕罪,皇上饒命……”那些人一見著他這個樣子,不由的戰栗著求饒。
“不關他們的事,真的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心的。”我再一次道。
“他們沒伺候好主子,居然連你受傷了都沒發現,留他們何用?”
“是我沒的,衣服又遮住了,我……我習慣他們伺候了,如果換別的來,我不習慣。反正就算了吧。”我不想再多事,到時候又麻煩事一大堆,怨恨我的人也多了。
“怎么能這么算了,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繼續冷著臉。
他不就是我不是第一次不服從他,擅自行動做主嗎?他明白直接同我是沒用了,就知道用別人來。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脾氣,再也不想忍,把心里的話就直接了出口:“哪里來的這么大脾氣,到底誰是孕婦啊?我都沒脾氣了,皇上你氣個什么!我現要吃酸梅湯,還要楊梅。馬上!”
可話一出口,馬上行動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后悔。不管怎么,不管我怎么討厭他,恨他,他還是這里的老大,我憑什么這么多。難道就憑我不怕死?!
大殿里安靜得嚇人,我和其他人一樣低著頭,不再看他,等著他一怒之下把我了解了。
等著,就這么一直等著,如同進行著一次長久的拉力戰,我不知道這次我為什么這么沉不住氣?猛的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眼前滿是調笑的臉。
“聽人,孕婦的脾氣是怪異,今天看起來,這話還是半真半假。我倒是覺得你像逝兒了。”他刮了刮還愣神的我的鼻子,隨后,又吩咐他們道:“都下去吧,多取些酸梅湯和那些楊梅干來。朕也要吃。”
我暈了,我到覺得他的脾氣可比孕婦的怪異百倍。常人永遠不能理解。
接下來我喝的喝了,要吃的也吃了,他就是不走。我耐著性子,撐著眼皮,等著他快到其他地方去找他的佳麗三千,我好到頭睡覺,我不睡,孩子也要睡的。
“逝兒,累了,我們歇息吧!”他看著我,道。
我頭頂像是炸開個霹靂,他居然我們!那我今天晚上就別睡了,睡下也準做噩夢!
“我……臣妾。不困的,皇上要是困了,就去……堇妃,對,是堇妃那歇息吧。我這里不……”
可不等我完,他一把橫抱起我,輕放到床塌上。輕車熟路的解開我的外裳,自己也只著里衣躺了下來,硬把我抱進懷里。
“逝兒,放心,你懷著孩子,這個時候,我不會碰你。”
我用力的推了推,結果他直接埋入我的頸項間,“我只想這么抱著你睡,只是抱著你睡就好。逝兒,我現才是你的唯一,你一定不能背叛我。一定不能……”
我雖然難受得很,卻也算是有了免疫。算了,自己的睡眠要緊,感覺我近都困得慌,總也睡不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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