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府大門,緊緊閉著。
自從家里被葉紫蘿燒毀后,柯柔第一次回來。她看看大門,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門上的朱漆比舊時鮮艷了許多,“柯府”兩個大字淡淡地一股墨香,想來,這匾掛上去沒有多長時間。
“重建柯府,你們南宮世家沒有幫忙吧?”柯柔有點淡淡地憂傷,這兩年來,柯府的禍事由自己引起。
“阿甫和少波、少游、少重都來看過,岳父母不肯接受,少游和慕容逸輾轉托了朋友送了些錢物。”南宮少傲輕輕嘆口氣,“雖然當時慕容世家仍然捉拿趙洪飛,他也偷偷來過;范芷若的提議下,慕容凜也代表慕容世家送了銀子。”
“無極劍莊沒有來吧?”柯柔微微冷笑,“早知道他們不會來。”
南宮少傲不由微微笑笑,“無論如何也是自己的親妹妹,方無極哪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算重修十個柯府他也出得起,只是,岳父母不冷不熱地拒絕了。方無極眾人面前因此是丟了面子,方少卿夫婦加有理由向百花洲靠近了,所以,程翩受傷后不百花洲養傷反住進了無極劍莊,這也算是對柯府的一個挑釁吧?”
柯柔冷笑道:“就算我不嫁你,早晚也得教訓他們。”
“只要你開口,南宮世家開封分舵就足以踏平無極劍莊!”南宮少傲揚眉而笑,“只不過,你一向是刀子嘴菩薩心腸,怕是下不得這個狠?”
就這么一個缺點,總是被人利用。柯柔白了南宮少傲一眼,上前欲扣門環。
“柯姐!”一個挑擔的販上前,緊張得向柯柔使個眼色。
看到販不尋常的眼神,久歷江湖的南宮少傲一攬柯柔,冷冷道:“下南宮少傲,請問閣下有何見教?”
白衣如雪,冷眸無情,劍未出鞘已森寒。販不由嚇得后退數步,驚惶地看向柯柔。
“張哥,有事嗎?”柯柔已察覺到了有些不對頭,她溫婉地一笑,輕輕柔柔道:“你別怕,這位是我相公。”
聽到柯柔公開稱自己為相公,南宮少傲冷冰冰的臉上不由露出笑容,含笑的南宮少傲絕對是一個迷倒眾生的美男子。
販緊張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他看看柯府的大門,努努嘴,急急向前走去。南宮少傲和柯柔只好跟上去。
“柯姐,出事了!”販緊張道:“幾天前,突然有人闖入柯府,挾持了柯老爺和柯夫人,是等姐回來報仇。”
柯柔一怔,南宮少傲臉色一冷,“什么人如此大膽,他們不知道柔兒已經入嫁南宮世家嗎?”
販低聲道:“誰知道當不當真?世傳南宮世家大公子冷酷得沒有人性,兩度嚇跑柯姐,還有……”,他忽然住了口,驚恐地看向南宮少傲,他猛然記起,這位自稱南宮少傲的男子應該就是那位南宮世家大公子吧?
柯柔擔心父母,不理會南宮少傲,急道:“還有什么……你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看看南宮少傲再看看柯柔,販的聲音中有著顫音,“當初有人火燒柯府時,南宮世家也沒有攔得住。”
南宮少傲居然沒有生氣,他知道,現也不是和這個販較什么真的時候,他量把語氣放得溫和些,“知道是什么人嗎?大概有多少人?”
看南宮少傲不但沒有動怒反變得和氣起來,販膽氣壯了些,“昨天晚上我到這兒賣胭脂水粉,一個出來買胭脂的丫頭偷偷告訴我的,她求我這兒等姐,讓你趕緊逃!來人自稱葉紫蘿,帶了一百多男男女女,個個撒波耍橫拿刀帶劍的。柯老爺性子倔強,不肯求助無極劍莊。柯老爺是個好人,姐也常周濟我們這些窮人,從昨晚到現我一直這兒候著,姐果然回來了。”
柯柔頓足道:“早知道就叫阿甫留下來了,你們南宮世家不是一向很有勢力嗎?找了一年多的人也沒找到,反而讓她糾集了一百多人到柯府鬧事!”
“姐,你看,是不是到無極劍莊去找些人來幫忙?”販好心道:“畢竟是你親舅舅,不會見死不救吧?”
“已經有過一次見死不救了。”不等柯柔回話,南宮少傲淡淡道。
柯柔轉身就向家里走去,南宮少傲一把拖住她,“柯府重建,就算一點沒有變,一百多人分散到各處,顧此失彼,難免有人員傷亡。我想,府中的老老少少,對于你來,都是至親吧?你也不想他們有什么閃失是不是?”
“我不會求方家的!”柯柔冷著一臉俏臉,“我已經過了,和他們方家恩斷情絕!”
“就算你不求方無極,你相公我,調動一下開封分舵總可以吧?”南宮少傲溫和道,“單單對付葉紫蘿那些人,來用不到他們,總得顧及一些人質吧。”
柯柔不由展顏一笑,“我知道的,現進去,葉紫蘿肯定會拿我爹娘和府里的人要脅我,何況一路簸波,你又有病,總得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能救人。”她對販道:“張哥,我家重建后,你有沒有進去過,地形有什么變動嗎?”
“我雖然沒有進去過,也聽你們府里的丫頭管家們過,一點兒也沒有變,柯老爺和柯夫人因為掛念你,就連你閨房里的物件擺設都和原來一模一樣。”販道,“丫環仆人也都還是那些人,柯老爺柯夫人一回來,他們都自動回來幫著重建柯府。“
“謝了!”南宮少傲拱手一禮,一錠銀子無聲無息拋入販貨擔中,不待販反應已經拉了柯柔遠去。
月華如水,萬里無云。這實不是一個適合出擊的夜。
柯府門外,五十名勁裝男子列隊而立,南宮世家開封分舵的舵主衛平,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青人,看起來精明干練,他問道:“大公子,真的不要我們進去嗎?”
“不是不讓你們進去,”不待南宮少傲開口,柯柔搶先道,“你們南宮世家已經把我爹娘嚇壞了,雖然他們現很危險,這么進去總不太好。我和大公子先進去探探,等我們發了信號你們再沖進去。”她揚揚手中的煙花。
南宮少傲沉靜如淵,淡淡道:“就依少夫人吧。”
衛平有些訝異地看看南宮少傲和柯柔,對于柯柔,他以為自己是熟識的,看來,他錯了。一個可以改變大公子的女子,絕非外表看來那么柔弱;一個可以千里遠行而安然無恙的女子,絕非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柯柔看透了衛平,她狡黠地笑笑:“所以,衛舵主,你還年輕,還要多多歷練才是。”
看看大公子,再看看少夫人,衛平恭敬地應聲“是”。
柯府雖然比不上南宮世家,但也算是大戶人家,前前后后總共有四五十間屋子。
柯柔直奔自己的閨房。
這是一個**的院,月光下花香芬郁,草木扶疏,左右的抄手游廊環抱。
柯柔的閨房,是一座二層的樓。樓上燈火通明,一陣陣地笑鬧聲入耳,不時夾著淫聲浪語。“可惡!”柯柔低聲罵道。
一個丫頭端了菜盤從前院緩緩而來,“蝶!”柯柔閃身上前捂住丫頭的口拉她隱入廊柱的陰影中。
看清柯柔后,蝶不由大驚失色,“姐!”她慌亂地推開柯柔,看向樓上,神色急切道:“姐,你怎么回來了?快走吧!他們等著殺你呢!”
“老爺和夫人關什么地方?”南宮少傲冷冷道。
蝶竭力克制自己才沒有喊出聲來,她驚懼地看向那個冷硬的美男子,身子不由抖起來。
“南宮少傲!”南宮少傲報上自己的名字。
柯府上上下下因了老爺和夫人的述,加上一些不利的傳言,對于南宮世家,又是憤恨害怕又是無奈。聽到此人正是傳中的南宮少傲,蝶不由眼前一亮,“姑爺,你來救老爺和夫人嗎?”
南宮少傲沉聲道:“到底關哪兒?”
“后院柴房!”蝶忙道:“那個妖女樓上,強迫我們伺候她。”
“你帶姑爺去救人!”柯柔邊著,飛身上樓。
蝶目瞪口呆,吃吃道:“……姐……會……會飛吔!“
就連貼身的丫頭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會武功,看來,柯柔的確很少涉足江湖。南宮少傲想著,口中卻淡淡道:“后院柴房怎么走?”
蝶一驚,被姑爺的冷漠表情一嚇,忙低了頭向后院急急走去。
葉紫蘿正樓上與幾名男子調笑,她脫了上衣只著了一件紅色的抹胸,那幾名男子被她迷得神魂飄搖。葉紫蘿順勢倒入一男子懷中浪笑不已。
屋里有四個柯府的丫頭,她們極厭惡地看向那妖女,可是,身后十幾柄劍指著,她們也只有侍候一旁。
柯柔下了樓,用極輕極快的劍式先擊殺了守樓周的幾個少年,再解決掉守二樓門外的幾個男子。
“怎么回事?”葉紫蘿聽到門外有響聲,立即一驚,從那男子身上跳起來,伸手拔了一把劍握手中。
“對不起,對不起大爺,我不是故意灑你一身湯的。”門外的柯柔連聲著。
四個丫頭聽出了柯柔的聲音,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心內不由又驚又急,一個大一點的陪笑道:“是蝶端了酒菜上來,我們出去接她,蜻蜓,你還不拿了手巾為外邊那位大爺去擦拭。”其他三個人會意,應聲道:“知道了,彩兒姐姐。”邊邊向房門靠去。
聽到柯柔道歉的聲音,又聽那丫頭一解釋,葉紫蘿不由精神一松,軟軟一倒,又倒一名男子懷中,懶懶道:“站住!你們不必出去,過來,幫我捶捶腿。”
四個丫頭不知姐為什么會回來,蝶不是已經送出信去了嗎?她們想出去把姐趕走,以免姐會落入這個妖女手中。
那個被喚作彩兒的丫頭依舊陪笑道:“我去接蝶,你們三個去給姑娘捶捶腿。”她開了門徑直向外走,同時給其他三個使著眼色,三個人只好轉身向葉紫蘿走去。
門一開,柯柔掠過彩兒進屋,她反手一推,將彩兒推出門去,身形一動間已將其他三個丫頭拉回來,也推了出去。
葉紫蘿一下了跳了起來,掃媚態,用極其怨毒的語氣喝冷:“殺了她!她就是柯柔!誰殺了她,我就嫁給你們!”
屋中的十幾個男人立即精神大振,個個拼死上前圍住柯柔。
“姐!”四個丫頭大驚!
柯柔冷笑道:“葉紫蘿,你還是這么不長進!”著話,腰間的軟劍匹練般甩出,劍光一閃,已有兩名男子倒地。
葉紫蘿抓了劍沖上來,“柯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事沖出去。來人呀!來人呀!”不遠處,有人呼喝著向繡樓沖來,葉紫蘿面現得意之色,“一會兒,把那兩個老東西帶來,我看你怎么狂!”
柯柔笑道:“這個我倒不用擔心,拙夫南宮少傲去救他們了。”
葉紫蘿大驚失色,她喝道:“把那四個丫頭抓起來!”
有兩個人沖出門外欲捉彩兒等四人,柯柔劍快如電,那兩人后腦上已經多了個洞。兩人去勢不停撲向四個丫頭,四個丫頭尖叫著閃到一旁。
“你們先下去,”柯柔著話將懷中的煙花拋向窗外,“南宮世家開封分舵的人,就柯府大門外。”
四個丫頭眼見一向柔弱的姐居然功夫如此了得,知道姐足以自保,抱頭向樓下沖去。
看到煙花,衛平帶人沖進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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