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劍氣彌散天地之間,柯柔猛地止步,回眸間,不由花容失色:程翩已止不住步,直沖向南宮少傲的劍尖!南宮少傲的眸子冷酷森寒!
“少傲!”柯柔的尖叫令南宮少傲心中一驚,柯柔跟了進來,這里遍布疑陣對于不精通九宮八卦的人來,十分危險。他立即撤身入陣,迅如閃電。
柯柔差點兒癱倒,謝天謝地!幸好他的劍收發(fā)自如。
“柔兒!”南宮少傲飛身上前扶住柯柔將她擁入懷中,“你怎么了?傷哪里?”關(guān)切之情流于言表。很快南宮少傲眸沉如淵,“你沒事。”這是肯定句。
“好險好險!”柯柔以手撫胸,一顆心剛剛差點嚇得跳出來。
“少傲……!”程翩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倒于花中,直到現(xiàn),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愛他有多深,她恨了十四年,晚了十四年!
南宮少傲轉(zhuǎn)身,看向白衣染血的程翩倒花叢中,她哀絕欲死,肝腸寸斷。沒有任何憐惜,他漠然道:“生不如死,的確是人生極痛,那么,愛恨情仇十四載,死我的劍下,你當(dāng)無怨!”
“師兄,你好殘忍!”隨后而至的蕭笑,也不由不憐惜地嘆口氣道:“她畢竟苦戀你十四年呀!”
“沒有這十四年的苦戀,或許我會牽念她一生一世。”南宮少傲冷冷道:“十四年來,無休無止的報復(fù),無休無止的怨毒,無休無止的仇殺,當(dāng)短暫的美好一點點消磨殆時,繼之而來的便是怨恨和煎熬。蕭笑,你們不會明白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痛,多少次,一閉上眼,那些亡靈,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弟兄,渾身浴血地來求我這個大公子為他們復(fù)仇,每次一見到雙腿被廢的七叔就心如刀絞油煎。我應(yīng)該感謝你把柔兒帶到我身邊,是她讓我重對生活又燃起希望之火。”到這兒,南宮少傲看看懷中的柯柔,語氣變得溫柔起來,“當(dāng)心胸被快樂填得滿滿時,會忽然發(fā)現(xiàn),其他的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如果我連對她的后一絲怨恨都懶得保留,你們還奢望我能為她做什么?成她一心求死的愿望,也算是人性之中一種同情的表示吧。”
柯柔一向伶牙俐齒,此時卻無語。南宮少傲曾經(jīng)深愛過程翩,因著她的報復(fù)使得南宮世家數(shù)十人傷亡,使得他忘卻了愛而深恨她,愧對家人的自責(zé)鑄就了他一切以家族利益為上的冷酷,如今,已經(jīng)不想再保留一絲一毫過去的他,那習(xí)慣使然的冷酷便用了程翩身上。
深深嘆了口氣,柯柔道:“你不能殺她!”
南宮少傲道:“我只是想成她。”
“兩個選擇,”柯柔正正經(jīng)經(jīng)道:“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走,你留下來多看她幾眼后再殺她。”
惟恐她再逃掉,南宮少傲緊緊抱住柯柔,“有些人,是不值得你同情心泛濫的。”
柯柔欲掙脫南宮少傲,“你若真的放下了,她的生死與你何關(guān)?”
南宮少傲輕嘆道:“當(dāng)然是跟你走。”帶了柯柔,疾飛如電,他頭也未回地出了百花洲。
生不如死!真地是生不如死!程翩的目光了無生氣,生而無歡死又何妨?
蕭笑不忍,上前伸手扶她,“他既已放下,你又何必勉強自己,錯過的,已經(jīng)錯過了,善待自己也善待別人吧。”
“善待別人?”程翩猛然站起來,淚痕未干,面上已現(xiàn)出惡毒之色,“我得不到,柯柔也別想得意!”
蕭笑怔住,師兄怎么會招惹上這種女人?這種女人遠比柯柔讓人頭痛,這種女人愛恨都可燒人成灰!
蕭笑也飛掠出百花洲,他不用擔(dān)心柯柔,也不必擔(dān)心師兄,他忘記了一件事:柯府上上下下無反抗之力。
蕭笑可以忘記,柯柔不會忘記,程翩再怎么哀慟欲絕也不會輕易服輸,“你認(rèn)為她會不會學(xué)葉紫蘿?”
“所以,這種人可殺不可留,早晚是個禍害!”南宮少傲輕嘆道:“要不要我返回去殺她?”
“十四年前,你不是……”柯柔淺笑,南宮少傲不以為然道:“曾經(jīng)年少無知。”
“大哥、大嫂!”靈慧牽了馬百花洲外等候。
“回去復(fù)命吧,”南宮少傲道:“我已來過!”
“我要回家,”柯柔可不希望家里出事。
“你們回南宮世家吧。”蕭笑趕了上來,“我去柯府,程翩若真的去鬧事,我代為解決。”
“命開封分舵衛(wèi)平,派人過去日夜守護。”南宮少傲道:“身為南宮世家一員,若再讓柯府受損,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看看百花洲,語氣中已有必殺之意。
柯柔已聽出了南宮少傲的言外之意,她也不點破,只是笑道:“能鐃人處且鐃人吧!”
南宮少傲不再反駁柯柔,俊逸地一笑,“娘子,咱們該上路了。”他輕舒雙臂將柯柔抱上馬,柯柔沒有反抗。
蕭笑不由笑道:“今天天氣真好!”
南宮少傲沒有理會他,“你也上路吧。”
望著二人漸遠,靈慧不由歡呼道:“蕭笑,大哥居然對柯柔如此溫柔,柯柔居然也沒有反抗吔!”
蕭笑不由高興得抱了靈慧就地繞三圈,二人嘻嘻哈哈地迎向南宮少游和慕容逸。
南宮少傲居然會如此懶散,人歸心似箭,曉行露宿,他呢?一天晃晃悠悠地走上二三十里路算是快的了,看到好景致時性就住幾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責(zé)任感強的時候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如今家里亂成一團,他卻外面舒舒服服的享受,這個人,居然走兩個極端。
“相公!”柯柔看向邊喝著西湖碧螺春邊聽一家絲綢店掌柜匯報帳務(wù)的南宮少傲,他有耐心,她沒有,她天生不是做大事的人。
看向已經(jīng)不勝其累的娘子,南宮少傲淡淡道:“柔兒,稍等一會兒,就好了。”他轉(zhuǎn)向那掌柜道:“趙掌柜,你做得很好。”
那趙掌柜忙道:“屬下應(yīng)該做的。”他看向柯柔,恭敬道:“少夫人有些累了,還請大公子和少夫人休息吧。”著,他告退出去。
“你鐃了我吧,”柯柔抱住頭,“我好想爺爺,我們快回去吧。”
南宮少傲并不急,氣定神閑道:“你的性子也該磨磨了。”
“你不走,我走。”柯柔人如云燕已掠出宅院。沖出大門,柯柔頓住:程逍率人正神色匆忙地趕路。
“南宮少夫人?”程逍看到柯柔,不由怔住:“你怎么這兒?”
柯柔回首,南宮少傲立身后,伸臂將她攬入懷中。
“大公子?”程逍意外地看向南宮少傲,“大公子可否見到蕭笑?”
南宮少傲并不回答,反問道:“出什么事了?”
“至尊命蕭笑傳令,請大公子去一趟百花洲見舍妹一面。”程逍面現(xiàn)痛色,“現(xiàn),沒有必要了。”
南宮少傲沒有發(fā)問,程逍嘆了口氣道:“翩兒率人攻打開封柯府,貴府南宮甫率開封分舵保護,雙方動了手,翩兒就重傷未愈,現(xiàn)又身中一劍……”。
“雙方傷亡如何?”南宮少傲面色一寒,“阿甫受傷了沒有?”
程逍動容道:“你不關(guān)心翩兒?”
“你們百花洲到底想做什么?”南宮少傲語出如刀,“令媛她瘋了,既然已經(jīng)瘋了就應(yīng)該令人好好看護才是!”
程逍微惱道:“你果真絕情絕義!”
柯柔一旁道:“相公已經(jīng)去過百花洲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和程姑娘又打了起來,如果不是女子誤入機關(guān),可能,程姑娘就已經(jīng)傷相公手里了。”
程逍有些意外地看向南宮少傲,南宮少傲冷冷道;“她一定是想報復(fù)下,因為看到我和柔兒一起,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柯府頭上了。”
柯柔內(nèi)疚地眩然欲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跟去,或許事情不會變成現(xiàn)這個樣子。”
“這根就與你無關(guān)。”南宮少傲雖然是安慰柯柔,目光卻很冷厲地看向程逍“她是什么樣的人,你這個做哥哥的應(yīng)該很清楚,我不殺她已仁至義!如果阿甫出事,我不會放過百花洲的!”
“相公,你別這么嚇人好不好?”柯柔怯怯道,“我,我有些怕。”
她怕?若不是多年練就的自制,南宮少傲一定會笑出聲來,他板起臉來斥責(zé)道:“作為南宮世家少夫人,不該言怕!”
程逍看向柯柔,柯柔一臉惶然,伸手欲抓南宮少傲的衣袖,偷偷瞄他一眼,又怯怯縮回。程逃欲譏諷這位少夫人幾句,他又實不忍,這個無辜的女子已經(jīng)很可憐了,自己何必再傷她。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性格都這么偏激,或許,他和妹妹倒真是絕配呢。冷哼一聲道:“南宮少傲,我勸你一句,好好珍惜少夫人吧。”
南宮少傲冷漠道:“還要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妹妹,下的事就不勞牽掛了!”
“程叔叔,”柯柔似乎鼓足了勇氣,歉然道:“您別見怪,少傲一向如此的,他是面冷心熱,其實沒有惡意的。”著,自己也不確定地看了南宮少傲一眼,這一眼,嚇得她趕緊縮回到他身后。
南宮少傲冷厲的目光令程逍有些欠疚地向柯柔抱以一笑。
南宮少傲心底嘆了口氣,幸好這個折磨人的禍害有這么柔弱可人的外表,有這么絕佳的演技,否則,程逍不什么少夫人比舍妹不及十之一二、原來少夫人如此膽害怕之類的話才怪!
“節(jié)哀順變!”柯柔同情地嘆了口氣道。
南宮少傲終于忍不住笑了,連人生死還未弄清楚,就如此未免失禮了。
難得見南宮少傲笑,程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多謝少夫人!”
聽程逍如此,南宮少傲不由問道:“程翩死了?”
“沒有!”程逍也覺得自己好過分,親妹妹呀,怎么還笑得出來?畢竟她現(xiàn)身負重傷生死未卜呀!
南宮少傲看向柯柔,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
柯柔紅了臉,低下頭去,心中暗罵南宮少傲。
自從程翩離開南宮少傲,他從未笑過,如今他居然能夠如此開懷大笑,而且是得知來就身體很弱的程翩重傷之后,看來,他真的是放下了。
如果當(dāng)初不是妹妹一念之差,也不會有今日之結(jié)局,程逍不由嘆口氣道:“下?lián)纳崦茫筒淮驍_大公子和少夫人了,先行告辭。”
“替她找個好大夫吧。”南宮少傲收了笑容,淡淡道:“好好看護她,免得她又鬧出什么亂子來。”
無論如何,程翩變成今日之慘狀,皆由南宮少傲引起,而這位大公子,就是這么一副云輕風(fēng)淡的樣子,程逍道聲“謝了!”轉(zhuǎn)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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