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萬物復(fù)蘇的春季,武臺山頂?shù)姆e雪依舊皚皚,映襯著滿山的蒼翠。
“這里還是那么莊重、祥和,難得的凈土呀!”一身白衣若雪,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處身于三三兩兩的拜山香客之中,如鶴立雞群,爾不凡。
跟少年身后的男子一身青色錦衣,嚴(yán)峻森冷的五官猶如刀鑿斧刻一般棱角分明,也是張惹人心動俊顏,只是周身如三九寒冬的氣息,令人不敢近前,只怕被凍成冰人。
“雖是十五,拜山的香客卻少得緊……”雖未得到身邊同行人的回應(yīng),少年公子仍自言自語的道,“亂世擾民哪!”
白衣少年與青衣男子來到“清涼寺”前,還未踏入佛堂,便被一個作下人打扮的黑衣男子攔住。
“二位請留步,稍后再行參拜。”
“為何?”白衣少年不見絲毫不悅之色,平淡的口氣問道。
“我家主人內(nèi)。”黑衣男子有些傲慢的答道。
于白衣少年身畔未曾言語的青衣男子,只輕鎖眉頭,便驚得那黑衣男子渾身一顫,遲疑著要閃到一旁。
便此時,一個尖嘴猴腮,作貴公子打扮的枯瘦男子大搖大擺的欲入佛堂,被另一名黑衣人攔住。那男子鼠目一轉(zhuǎn),尖細的聲音道:“我郝君子想去的地方,還沒有去不成的!”言罷,身形一恍,竟已繞過黑衣人,立于堂內(nèi)。
堂內(nèi)一個看似三十歲上下的美貌少婦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佛前跪拜,見突然有人闖入,少年立時起身,護少婦身前,稚嫩的劍眉豎起,喝問道:“你是何人?”
“喲,我還道是皇帝老子這兒呢。原來只是個娃娃跟個娘們兒。”
少年聞言,面色一寒,怒道:“閉上你的狗嘴,滾出佛堂!”
郝君子絲毫不將那少年放眼里,將其推到一旁,去看那少婦模樣:“嘖、嘖、嘖,想不到這兒還看得到這般美貌如花的娘子!來,讓爺好好疼疼你。”
那少年額角青筋暴跳,猛沖上去,一拳打向那登徒子的臉頰。
郝君子微一側(cè)身便即躲過,一掌拍那少年背心之上,笑道:“娃娃,就你這兩下子還想英雄救美不成?滾一邊去!哈哈……”
此時,原守門外的兩名黑衣家丁也沖了進來,與郝君子打到一處。
仍然矗立堂外的白衣少年向身邊人問道:“這郝君子是何許人也?”
青衣男子并未答話,只是萬分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提到“郝君子”三個字便玷污了自己金口一般。
這郝君子武功竟是不弱,三兩下便將兩個魁梧的家丁打倒地,又淫笑著向那美貌婦人逼近,嘴里還不干不凈的道:“娘子,讓你久等啦,哥哥來啦……”
不待少婦驚呼出聲,清亮的聲音由白衣少年口中響起:“郝君子,怎地不做君子之事?光天化日之下,莫要玷污了這佛堂凈地。”
郝君子頭也不回的皺眉道:“又是哪來的臭子?識相的就別來壞大爺?shù)暮檬拢蝗淮虻媚銤M地找牙!”
白衣少年絲毫未被嚇退,返倒步入佛堂,扶起被打倒旁的少年,柔聲問道:“兄弟,沒事吧?”
少年站起身,搖了搖頭道:“不礙事。”而后轉(zhuǎn)向郝君子道:“你敢辱我母親,我跟你拼死一搏!”
白衣少年淺笑著將那少年攔身后,迎上轉(zhuǎn)過身來的郝君子。
“喲!好俊的子!要是個姑娘家就好了!”郝君子的一雙色眼白衣少年身上打轉(zhuǎn)。
白衣少年厭惡的鎖起眉頭,冷冷道:“要想活命,現(xiàn)滾出去還來得及。”
郝君子哼笑著上前道:“好狂的口氣,看來不讓你嘗嘗郝爺爺?shù)娜^,你不知道自己……”
一語未避,也不見白衣少年如何動作,郝君子已被其一腳踢飛出佛堂,狼狽至極的摔了個“狗吃屎”。
郝君子爬起身,還未等大罵出口,便覺得身畔的溫度驟降,而后,便迎上了青衫男子足以凍死人的目光。“你……你是……青…………”
青衫男子冰冷的聲音道:“殺你污了我的手,滾!”
郝君子如蒙大赦般,再沒了先前的氣焰,連滾帶爬的逃了開去。
白衣少年笑著道:“還是我們大俠英武啊,不必出手,已嚇得人如喪家之犬。”
青衣男子便是天地教青龍壇主寒,依舊冷冷的不予言語;而白衣少年則是扮成男裝的華斬情。
佛堂中的美貌少婦攜少年躬身道:“多謝二位俠士救命之恩。”
華斬情揮揮手道:“舉手之勞罷了。不過如今世道紛亂,夫人出門,還須多加心。”
那少年忽然道:“都怪孩兒無用,不能保護母親……”
華斬情賞識的看著眼前年幼卻氣宇非凡、正氣凜然的少年,“不,你只是年紀(jì)尚幼,遇得名師加以教導(dǎo),必成一代英杰!”
少年睜大雙目,拜倒道:“請大俠收我為徒!”
華斬情一驚,從未想到過會有人要拜己為師,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夫人!二少爺!你們沒事吧?”一身丈青色錦衣的老奴,慌慌張張的奔入佛堂。
美貌少婦搖頭道:“沒事了,多虧了這二位大俠相助。”
那老奴趕忙向華斬情與寒拜倒,連聲道謝,而后又向美貌少婦道:“夫人,轎子已備寺外了。”
美貌少婦再度向華斬情與寒道謝后向少年道:“世民,我們走吧。”
被喚作世民的少年道:“不,娘,我要跟著大俠學(xué)功夫!”
少婦無奈的看著嗜武成癡的兒子,“萍水相逢,要人家怎么教你功夫?”
世民仍跪倒華斬情身前道:“世民愿陪伴師父左右。”
華斬情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寒,而后到世民耳邊低語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女子的話,你還要拜我為師嗎?”
世民當(dāng)即一愣,而后毅然道:“是。”
華斬情無奈的笑了笑,向少婦抱拳道:“這位夫人,看來令公子當(dāng)真學(xué)武心切,如果夫人放心的話,就讓令公子我身旁些時日,等忙完了此行諸事,定當(dāng)將公子送回府上。”
少婦打量了這俊秀非常的白衣少年半晌,咬咬牙道:“那便勞煩恩公了。只是……還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華斬情思慮著道:“下姓華,名……斬情,這位是寒。”
少婦再度福了福身,道:“華大俠、大俠,妾身這便告辭了。”而后,又不舍的深深看了眼世民,才隨那老奴而去。
華斬情又無奈的看向世民,道:“我只怕還當(dāng)不起‘師父’二字,以后的一段日子,力教你些功夫就是了。”
世民欣喜不已,連聲道:“多些師父!”
華斬情苦笑著點點頭,看著扯出一抹冰冷淺笑的寒,開始后悔選青龍壇主陪同自己離谷……要不是為了成一下白煞與可憐的畢月烏;要不是妖嬈風(fēng)騷的朱雀仍對自己有成見;要不是不想與詭異的玄武獨處……她應(yīng)該不聽爹爹的話,自己出來的!哎……
方今天下,烽火連連、天災(zāi)**,民眾不堪煎熬,山東長白山始發(fā)民變,由竇建德起兵反抗,各地紛紛響應(yīng)。華斬情會離開絕色谷重返武臺山,一是為尋孫思邈與絕色,二是為接沈氏公婆到絕色谷以避戰(zhàn)亂,安享晚年,三是聽聞煞神教開始出沒北方,意尋可醫(yī)得好柳霆軒蠱毒的解藥。
尋過武臺山,不見孫思邈與絕色蹤影,便與寒?dāng)y著于武臺山的“意外收獲”世民,向桃花村而去。
傍晚時分,桃花村已眼前,而原滿面欣喜、策馬急馳的華斬情卻陡然停住,惹得其身后的世民問道:“師父,怎么了?”
寒瞇起雙目看著不遠處的火光,難得開口道:“出事了。”
“走!”華斬情蹙眉咬唇,當(dāng)先沖向已火光沖天的桃花村。
甫一進村,入目的便是滿地殘尸,而不遠處,數(shù)十官兵仍無情的殘殺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村民。
見狀,華斬情剎時怒發(fā)沖冠,抽出腰間軟劍,飛身沖向“殺場”。擋開正要招呼一孕婦身上的大刀,將劍架那士兵頸上,怒喝道:“你們?yōu)楹魏鷣y殺人?!”
“因為,因為這村子包藏反賊!我等是奉皇命處置亂民的!”
那士兵被華斬情踢到一旁后,竟又揮刀砍向其他村民,華斬情憤起一劍,將之頭身分了家,而后便紅了眼的揮劍殺向一干官兵。
寒亦未袖手旁觀,青龍劍出,于官兵中殺得血濺七尺,好不痛快!
原四處燒殺的官兵,見突然冒出了這兩個武功了得的人物,立時聚攏一處,近百長茅、刀劍攻向華斬情與寒。
世民直看得目瞪口呆,想勸阻二位莫與官兵動手的話,也忘了喊出。
夜空上,一輪圓滿皓月,似乎也染上了血紅……
看著遍地尸身,華斬情原白凈的面頰已血淚模糊。得救的村民僅了了數(shù)人,沈氏夫婦卻不其中。而那不到十人的村民顫抖不止的聚一團,驚恐的看著一身浴血的兩個地獄殺神般的人物。
華斬情終于如山的尸身中找到了沈氏公婆,眼淚不禁流得兇,泣不成聲的哭喊道:“情兒來晚了……”
寒收起青龍劍,默默的站華斬情身邊,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的聲音道:“教主,讓他們早些入土為安吧。此地不宜久留。”
華斬情無力的點點頭,由世民攙扶著起身。
原平靜祥和的桃花村,一夜間,成了“亂墳崗”。殘余的村民與華斬情、寒一同埋葬了曾經(jīng)的親友鄰里,而后離開家園,流浪亂世……
“教主請節(jié)哀。”寒對沈氏公婆墳前哭成淚人的華斬情再次安慰道。
“他們不過是無辜百姓,為何也要慘遭屠殺?”
寒無言以對,默然望向已露白的東方……
嫩綠的柳枝,春風(fēng)中舞動著柔軟的腰身,撩動著來往的匆匆過客。
“主子,前面便是柳家莊了。”一身黑衣、面貌忠厚的中年男子躬身道。
被稱作主子的男子三十歲上下,白凈的臉膛上五官分明,凹凸深刻,濃眉高挑,墨藍色的雙目深似海亮如星,兩片薄唇一動,渾厚的男聲緩緩流出:“去通報一聲吧。”“是。”中年男子應(yīng)聲而去。
歐陽鶯端坐聚義廳主位,柳蒼首徒蕭翔天與次徒江御山分站左右,靜待自稱柳蒼生前好友的拜莊之人。
白臉男子邁著四方步走進聚義廳,身后跟著黑衣隨從。
“柳夫人。”
“尊駕是?”
“燕弒天。”
“看尊駕不似中土之人。”
“家父是西域人。”
歐陽鶯沉吟片刻后,提防著問道:“不知貴客此來,有何賜教?”
“柳兄生前曾許下承諾,要將莊中月寒劍贈于下。”
“月寒劍?!”歐陽鶯猛地站起身,追問道:“你月寒劍我莊中?!”
燕弒天微露詫異之色,挑眉道:“夫人難道不知此事么?莫不是想悔約吧?”
歐陽鶯面色一寒,重又坐下,緩緩道:“第一,我不知莊中是否有此物;第二,我夫已逝,無從考證其言;第三……這寒月劍屬日月劍派雙寶之一,我夫君便是世,也無權(quán)將之贈予他人。您請回吧。”
燕弒天滿面淡然,似笑非笑的道:“那便恕下無禮了。”而后頗無奈的向身邊隨從道:“若找不出月寒劍,便讓他們給柳兄陪葬罷。”
那中年隨從面無表情的躬身領(lǐng)命,待燕弒天踱步出聚義廳后,向驚詫的三人搖首蹙眉道:“你們何必呢。”
就三人面面相覷之時,數(shù)十黑衣人由四下涌出,將三人團團圍住。同時,聚義廳外,殺聲四起……
“煞神教的人去柳家莊做什么?”牽著駿馬,走太原城中的華斬情蹙眉問著身旁的寒。
寒面無表情的答道:“探子只跟蹤到這些。”
華斬情無奈的聳聳肩,向身后的世民道:“民兒,你先前面的客棧等我們吧,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怕是這一趟有些兇險,莫要牽連了你。”
世民堅毅的搖了搖頭,“不,我過要跟著師父的,就算刀山火海也要跟著!”
華斬情咬了咬下唇,攜著世民翻身上馬,揚鞭而去,寒亦上馬緊跟后,直向柳家莊。
兩騎三人還未入柳林,便聽莊中發(fā)出嘈雜之聲,到得莊前,不見家丁相迎,只見一個白面男子負手門前,似欣賞周遭風(fēng)景。
華斬情下馬拱手問道:“趕問尊駕是何人?這莊中出了什么事?”
燕弒天柔和的目光看向問話的白衣少年,不禁嘴角上揚,答道:“下燕弒天,是慕名前來拜莊的,見莊中亂作一團,未敢善入。姑娘高姓大名?”
華斬情微微一驚,不想這燕弒天一眼便瞧出自己女扮男裝,“燕公子好利的目光。”
“謝姑娘夸獎,下等著聆聽姑娘的芳名。”
“華斬情。”
燕弒天雙止一亮,一時精光四射,卻又下一瞬變回柔和含蓄,“多謝姑娘,燕某銘記心間。”
華斬情鎖著秀眉,欲繞過燕弒天進莊,卻又被其伸臂攔下。
“里面刀光劍影,危險得緊,我勸華姑娘莫要善入。所謂刀劍無眼,若是傷到姑娘的凝脂玉膚便不妙了。”
華斬情秀眉皺得緊,有些厭惡的道:“多謝關(guān)心。”言罷牽著同樣眉頭緊鎖的世民快步入莊。
鐵面黑衣,血染天地,不是煞神教的人又會是誰?
華斬情看著遍地柳家莊弟子家丁的尸體,直氣得緊握雙拳。
世民的手被握得生疼,卻不敢出聲,雖不識得慘死的眾人,也氣得臉泛白。
“我們分開去找活口,能救一個是一個。”華斬情有些激動的聲音吩咐寒道。
寒點了點頭,沖向后院。
華斬情沖入聚義廳,看到被團團包圍中垂死掙扎的三人——周身浴血的蕭翔天與江御山力竭的維護著歐陽鶯。
抽出軟劍,清嘯一聲,華斬情殺入黑衣人中。無奈,黑衣人便如殺不一般,任劍舞如雪落,尸橫滿地,依舊只得眼睜看著蕭翔天與江御山一一倒下。華斬情怒吼一聲,殺得兇,急欲沖入救出歐陽鶯。
忽然,一聲如龍吟般的嘯聲傳來,一眾黑衣鐵面人立時住手,眨眼間已部退出聚義廳。
華斬情愣當(dāng)場,若不是滿地的尸身與一身的血污,真要懷疑適才是確有其事還是一場惡夢。
“情兒……”已癱倒地的歐陽鶯虛弱至極的喚道。
華斬情趕忙上前,扶起已奄奄一息的歐陽鶯,哽咽道:“師伯……”
“情兒,”歐陽鶯費力的道,“我不行了,來這條命留到今日已是不易,只是……我放心不下我苦命的女兒如嫣,以后,你能幫我照顧她嗎?”
華斬情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眼淚流得急,“師伯,為什么煞神教的人會來屠莊?”
“他們,他們,月寒劍莊中,柳蒼生前答應(yīng)給他的……我……”歐陽鶯雙目陡然一亮,而后光輝祛,一語未畢,氣息無,死了華斬情懷中。
“三師伯!”華斬情哭喊出聲,悲愴不已。
“華姑娘請節(jié)哀。”燕弒天不知何時已立于華斬情身后。
“師父……”世民蹲華斬情身邊,挽著她的臂彎低聲安慰著。
“沒有活口。”寒站聚義廳門口,青衣上血花朵朵,青龍劍上還不斷滴落著陰陰鮮血。
華斬情無力的點點頭,不禁將懷中漸冷的身子擁得緊……
“煞神教怎么突然到中原來作惡?不是一直只西域的嗎?”華斬情呆坐太原城的客棧中,面對著滿桌的佳肴難以下咽。
寒冷峻依的搖搖頭。
世民略一思慮道:“雖然不知道那個什么煞神教是什么,但西突厥已向我大隋投降,不知與此有無關(guān)聯(lián)。”
華斬情搖了搖頭,卻甩不散緊鎖的眉頭,“總之,這血海深仇,是化不開了。”
“那華姑娘想要如何報仇?”燕弒天突然插言道。
世民斜了眼這如跟屁蟲般的男子,想到他厚顏的跟著師父,心中便一陣厭惡。
華斬情含首不語,看著飯菜發(fā)呆。
“我已經(jīng)傳信回去了。”寒低沉著聲音道。
華斬情嘆氣道:“想不到如嫣也跟我有了一樣的遭遇……她要怎么面對這家破人亡……”
“聽煞神教的教主也來到中原了。”燕弒天似笑非笑的插言道。
華斬情終于正眼看向燕弒天,追問道:“你從哪里聽來的?可知道那教主哪里?”
燕弒天緩緩道:“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好!”言罷,華斬情便欲起身。
“不過……”
“不過什么?”
“我只能帶你一個人去。”
華斬情、寒、世民同時看向燕弒天,“你安的什么心?”寒與世民異口同聲的質(zhì)問道。
燕弒天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只是含笑看著華斬情,等待她的意見。
華斬情由燕弒天深沉似海的雙目中,看不出何種意圖,明白不該輕易相信一個初識的人,但除了想為柳家莊近百亡魂報仇,還急于向那煞神教主求證霆軒哥哥的事……
“好,我跟你去!”華斬情斬釘截鐵的道。
“師父,不可!”未等寒言語,世民已搶先阻攔道,“無論如何,至少民兒要跟著你!你答應(yīng)了我娘要照顧我的!”
華斬情面顯難色,咬咬牙道:“燕公子,就讓民兒跟著我吧。”
燕弒天輕刮著白凈的下顎,狀似為難的思慮片刻后才點頭道:“好吧,就暫且留下這鬼。”
華斬情轉(zhuǎn)向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寒,“你先回去吧。”
寒緩緩點了點頭,心中卻另有打算。
艷陽當(dāng)空,萬里無云的藍天下,蹙眉忍氣的華斬情攜著同樣一臉氣憤的世民,跟悠閑自的燕弒天身后,向東而行。
“你到底要帶我們?nèi)ツ睦铮俊苯K于沉不住氣的華斬情開口問道。燕弒天如出外游樂、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爺、侯門公子一般,五天過去了,哪里見到什么煞神教主?直是華斬情與世民陪著他游山玩水!
燕弒天無視于華斬情的怒氣,笑著道:“煞神教主要去東海。我們何必趕路趕得那般辛苦?一路悠哉游哉,也耽擱不了什么。”
“你怎知道?我們這般走下去,到得東海時煞神教主已離開又該如何?”華斬情怒目直視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的燕弒天。
“如果見不著煞神教主,你想把我怎樣便怎樣。”低柔的聲音,暖昧的語氣,燕弒天凝視著華斬情氣白的面容半晌后,大笑著繼續(xù)向東而行。
縱使氣得咬牙切齒、捶胸頓足,華斬情仍然只能無可奈何的攜著世民跟燕弒天身后。
“喂,你站住!”一個清脆如黃鸝般悅兒的聲音響起,卻并未喚住一身青衣仿似有寒氣圍繞的高大男子。
“穿青色衣衫,像冰山那個,叫你呢!”
寒終于停下了腳步,蹙著劍眉回首看向那悅耳聲音的主人。
一身如太陽一般耀眼的金黃色衣衫,一張柔美亮白得好似散發(fā)光芒的清秀容顏,一副有些得意的表情,一張水潤的櫻桃口,一個令人不禁神聆聽的悅耳女聲,“我注意你好久了。怎么一直跟著那三個人?你有什么企圖?”
冷如寒,竟啞然失笑,任何一個熟識他的人,都會因這一笑驚奇不已,包括寒自己,“丫頭,你管的閑事未免太多了。”
金黃色衣衫的少女杏目圓睜,雙頭插腰,昂首道:“懲惡揚善、行俠仗義是我江湖中人的職責(zé)!你鬼鬼祟祟的跟著人家,定是意圖不軌,女俠當(dāng)然要管!”
這人煙稀少的山野間,一個不足雙十的少女獨自一人面對令許多江湖中人聞風(fēng)喪膽的青龍壇主寒,竟還如此毫無懼色,不知是該稱之為有膽識還是——愚蠢至極。當(dāng)然,她自己并不知道所要懲的“惡人”是什么來頭、何許人也。
寒就寡言少語,當(dāng)下也懶得多作解釋,不再理睬那少女,繼續(xù)向已遠去的三人跟去。
少女氣得直跳腳,憤然躍起身,一個筋頭翻寒身前,攔住了去路,“你這人是聾子不成?你如果不出跟蹤人家的原因,就休想離開這里!”
寒目光陡然一寒,仿佛能射出冰箭一般,陰沉森冷的聲音道:“你們?nèi)粝牖蠲銤L遠點。”
少女被那能凍死人的目光嚇得一陣顫栗,但聽到冷的話語后反倒激起了傲氣,怒道:“你什么?哪有‘你們’?要誰……”滔滔不絕的質(zhì)問還未過半,突然被寒一拉一扯,拽到了身后,這才弄清狀況。原來,不知何時開始,她身后已多出十余個身著墨藍色勁裝,頭帶亮黑面具的大漢。
“你,你們認(rèn)識?他們是你朋友?”
“不,他們跟你一樣。”
“什么?跟我一樣?他們哪里像我呀?!我又沒帶面具!”
“想阻止我跟著前面的人。”
“哦……看樣子,他們比你像壞人哈……”
“原來你分辨好壞人都是用看的?”
“嘿嘿嘿……”
刀劍出鞘之聲響起,立時寒光紛亂,十余人擺下怪異陣式,將寒與那少女圍當(dāng)中。
“他們好像不把我當(dāng)同伙哎……”看著這陣式,少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來只想當(dāng)回英雄大俠,怎地突然莫名其妙的陷入這樣的危難?哎!
“這回要學(xué)乖,日后別再多管閑事了。”
“行走江湖,不暴打不平,還有什么樂趣?!”
寒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神戒備,心知這十余人雖遠不如柳家莊時百余人的數(shù)目,實力卻反勝之,個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若僅是自己一人,脫身自是不難,可如今卻多了個不知功力如何的負擔(dān)。
青龍劍出,寒光四射,直指艷陽,威立不動。
“你這把劍倒是滿漂亮的哈……”少女干笑著想緩解一下快壓死人的沉寂,卻于事無補。
十余墨藍勁裝大漢同時大喝一聲,即而形動起來,卻非一涌而上,而是有守有攻,不紊不亂,顯是訓(xùn)練有素。
寒青龍劍舞動開來,雖一時不能殺出重圍,卻可讓對手近不得身。那金色衣衫的少女則叫苦連連,功夫不過三、四流的角色,邊奮力自衛(wèi),邊沒頭沒腦的嘮叨著“哪來這么多高手啊?沒想到我唐天香初入江湖,還沒揚名立腕便要死這荒山野嶺了!我命怎么那么苦啊!沒臉回去見爹娘啦!爹呀,娘呀,快來救你們的寶貝女兒呀!不然你們可要絕后啦!娘……”才剛動起手來,這女子竟已開始哭爹喊娘,直是讓寒不自禁的蹙起劍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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