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那么藍(lán),艷陽的照耀下如柔軟的絲絨一般;朵朵白棉花般的云兒,悠閑的游蕩著。三五成群鳥兒山林中歡快的唱著歌,一對對彩蝶隨風(fēng)飛舞著。
躺油油嫩綠草地上的唐天香不禁再次感慨道:“能看到今天的太陽真好。昨天真的以為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呢!”轉(zhuǎn)頭看向身邊始終冷著一張臉的男人,問道:“你他們?yōu)槭裁磿蝗环胚^我們?”
寒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留這里陪這個如麻雀般永遠(yuǎn)嘰嘰喳喳的丫頭看著天空發(fā)呆,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太陽太大、太熱,連原冰冷的聲音竟也溫暖了許多,“他們就沒想要我們的性命,只是拖著我,不能再去跟著那三個人。”
“那三個究竟是什么人啊?一定是很厲害的壞人吧?”麻雀繼續(xù)不停的追問道。
寒挑眉,發(fā)覺自己今天似乎話特別多,“其中一個是我的主子,另一個是我主子的徒弟,再一個叫燕弒天,不知是什么身份,但昨天的那些高手應(yīng)該是他的人。”
麻雀突然蹙起秀眉,嘟著紅唇道:“打了一天一夜,我快累死了,也快餓死了。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吧。”
寒鎖眉道:“我們?”
麻雀跳起身,嫣然一笑,道:“對了!經(jīng)過昨晚,我們也該算生死之交了吧?我叫唐天香,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寒亦一躍起身,府視著才到自己肩膀高的丫頭,不自禁的淺笑著道:“寒。”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啦!走,我們找好吃的去,我真快餓死了。”
被唐天香拉著,寒仍不解中,這女子昨日還口口聲聲要與自己為敵,如今卻熱情以待,還口口聲聲跟自己成了“生死之交”?就算女人善變,她未免變得也忒快了些吧?
唐天香蹲坐火堆邊,一雙垂涎三尺的美目緊緊盯著正架火上翻烤的野兔,微張的櫻桃嘴中險些流出口水來。
“大哥,什么時候才可以吃啊?”
“第十五遍。”
“什么?”
“你第十五遍問這個問題。”
“人家餓了嘛。”唐天香皺起一張微紅的臉,可憐惜惜的道,“而且這兔子肉看上去好香哦……想不到大哥還有這等手藝!”
寒翻轉(zhuǎn)野兔的動作略略一僵,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已油光閃閃的野兔,沉默不語。
“大哥,現(xiàn)跟不到他們了,怎么辦?你是要保護(hù)那個主人吧?”啃著美味的兔子腿,唐天香還不忘關(guān)心一下辛苦的“大廚”。
寒淡淡的道:“無所謂,各地都有探子,會向我報告他們的行蹤。”
“這么厲害?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哪門哪派的?”唐天香睜大好奇的美目,盯著寒問道。
“天地教。”
“什么?!天地教?!那你是誰?跟華斬情熟不熟?”
看著一臉興奮的唐天香,寒不解的問道:“你認(rèn)識我們教主?”
“當(dāng)然不認(rèn)識呀,如果認(rèn)識就好啦!我這次偷跑出來就為了一睹她的風(fēng)采!聽了那么多關(guān)于她的故事,好羨慕哦……我若能成為那樣的俠女就一生無憾了……”
寒勾起嘴角,竟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嘛?”唐天香嘟著紅唇嗔道:“聽爹娘,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如此女中豪杰呢。怎么?你不覺得嗎?”
“不,她確實是難得的奇女子。”
唐天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起身道:“主人?你跟蹤的人里不會就有她吧?”
“不錯。”
“啊!那我們趕快去找她呀!”
寒輕嘆一聲,站起身來,心道:“看來這麻雀要纏他一路了。”
“大哥,你看……”唐天香一個“看”子才講完,便見原還老遠(yuǎn)外的一個黑點已至近前。
一身青衣錦衣包裹著窈窕身段,柳眉入鬢,雙目細(xì)長、眼角高挑,鼻尖腮凹,面似狐貍的嫵媚女子飛馳至寒面前約一丈處停下腳步,單膝跪倒道:“心宿參見壇主。”
寒對突現(xiàn)的人毫不意外的抬抬手,道:“起身。”
青龍七宿之一的心宿月狐領(lǐng)命起身,雖對壇主身邊多出個國色天香的少女心有不解,卻不敢多問,含首道:“稟壇主,教主等三人一路向東,已至狂人寨地界。”
寒點點頭,問道:“谷里有信兒了嗎?”
“白虎畢宿已奉命護(hù)送柳如嫣與驚鴻出谷趕往柳家莊。”
“白虎呢?”
“白壇主也已離谷,向東而來。”
寒扯了扯嘴角,道:“好,你去辦你的事吧。”
“是。”言罷,心月狐不再多留,飛身而去。
寒一轉(zhuǎn)眼,便見唐天香正張大嘴,似驚奇又似有些興奮的看著自己。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剛才那個姐姐自稱心宿,如果便是青龍七宿之一的話……她還向你下跪!那你……你……”唐天香雙手捧著因激動而泛紅的臉,吼道:“你不會就是青龍吧?”
寒再度難禁的失笑,“是又怎樣?”
“啊!”唐天香尖叫著,而后又似自責(zé)的捶胸道:“聽人青龍壇主冷如冰寒如霜,殺人不眨眼,好像血都是冷的……當(dāng)初怎么就沒想到是你呢……”
寒面色一寒,慍道:“怎地?不愿跟我同行了嗎?”
“可是你會笑啊。”唐天香忽然答非所問的道。
“什么?”寒莫名其妙的問道。
“聽人青龍壇主都不會笑的,可是我有見過你笑啊。”唐天香眨著純真的大眼睛,面對著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人物,卻無半點懼怕之意。
寒釋然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逕自向東而行。
“喂……大哥,你既然是青龍,要話算話啦!你答應(yīng)過帶我去見華教主的,你不可以食言啊!”嘰嘰喳喳的麻雀,快步跟上周身寒霜似乎升了些溫度的寒,依然糾纏不休。
狂人寨,座落荒涼的無名山上,因十余年前一個叫司徒狂的男子占山為王,建了這狂人寨,這無名山才得名狂人山。山寨中是些亡命之徒,有些是被官家通輯的大盜、殺人犯,有些是其他被巢山寨的漏之魚。總之,十余年間,原一人的狂人寨,已成為擁有數(shù)百人、名振一方的綠林山寨。
“你帶我們來這里做什么?”止步山腳下,華斬情蹙眉問道。
燕弒天溫柔如水的笑道:“天色不早了,這荒山野嶺的沒個人家,只能到山上借宿一晚哪。”
華斬情冷著面孔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燕弒天眨著眼睛問道。
華斬情指了指身前不遠(yuǎn)處的石碑。
“狂人山?那又怎樣?”
“山上的是狂人寨,一群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
“哦,沒關(guān)系。有神功蓋世的華姑娘,不怕!”
華斬情聞言,直氣得要咬碎銀牙。“好,你不怕死你自己去。姑娘不奉陪!”
燕弒天雙手環(huán)胸,有恃無恐的道:“也許煞神教主就山上呢。”
華斬情僵立原地,憤恨的瞪視著眼前厚顏無恥的男子,直想一巴掌打掉那一臉的壞笑。
“喂,你們是什么人?敢上狂人山?”一個黝黑的彪悍男子向山腳下的三人喊道。
燕弒天仍凝視著華斬情,朗聲道:“告訴你家寨主,燕弒天求見。”而后華斬情耳邊低聲道:“到了寨中,華姑娘可要保我周哪。”言罷,大笑著向山上走去,徒留下怒不可遏的華斬情與世民怒目以對。
由整棵樹木圍成的高墻內(nèi),一間間木屋粗獷、簡陋,彰顯著居住其中之人,是不拘節(jié)的粗豪漢子。
寬敞,沒有任何多余裝飾的大廳里,主位是一張足以坐得下五人有余的特制大椅,椅上鋪著兩張虎皮,虎頭各踞大椅一邊,余威猶。大椅上一個異常高壯的彪形大漢,亂發(fā)橫眉,虎目獅鼻,闊口黃牙,一刀猙獰的刀疤由左額延伸至虬髯滿布的右腮,**著的上身似炫耀糾結(jié)的肌肉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疤。管巨大的身軀慵懶的半躺虎皮上,仍給滿室?guī)砭薮蟮膲浩雀小H卧倏癖┑膼喝艘娏怂家Y敬三分,他,便是狂人寨的寨主——司徒狂。
司徒狂擺手退下嘍羅,半瞇著虎目打量著廳內(nèi)三人,向居中之人撇撇嘴道:“你是燕弒天?”
燕弒天將滑至胸前的一縷黑發(fā)撥至身后,不待主人相讓,便自行坐客位的藤椅上,不慌不忙的道:“不才,正是敝人。”
低沉粗啞的聲音又問道:“你來談那件事?”
燕弒天沉吟道:“也不然,是路過山下,想來借宿一晚罷了。不過,如果司徒莊主已有了決定,定奪下來倒也無妨。”
“他們是?”司徒狂看向華斬情,抽動著嘴角,“南邊來的?俊得像個娘們兒!是燕兄弟帶來的見面禮么?”
華斬情管心中一窒,仍毫不退縮的回瞪那兇過豺狼悍過獅虎的駭人雙目,昂首道:“請司徒寨主放尊重一些。”
燕弒天笑道:“司徒大哥,這位是弟初結(jié)識的朋友,大哥若喜歡南方佳麗,改今弟送上些便是了。”
司徒狂悶笑著抓了抓如彎曲的鋼針般的虬髯,“要是沒這娘子有勁兒,俺可不要。”
燕弒天挑眉道:“弟勸司徒大哥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只怕大哥要不起……”
“嗯?”司徒狂聲音含怒,“燕兄弟莫太看了司徒狂!”
“不敢不敢,只是弟見識過她的功夫,恐怕……”燕弒天明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華斬情雖又氣又納悶,仍不忘先把世民推到一邊較安的位置,警惕的看著已坐直身子、躍躍欲試的司徒狂。
“假子,你叫什么?”司徒狂緩緩站起身,比之常人足足高出兩倍。
被籠罩暗影下的華斬情仰首望著眼前的巨人,默不出聲。
司徒狂見這“人”半晌不言語,大手一伸,逕直向白嫩清麗的臉抓去。
華斬情大驚,揮掌化為手刀奮力向足有自己脖頸粗的手腕砍去。司徒狂竟不閃不避,硬接下這一手刀,嘿嘿笑道:“果然有幾分力道呵。”大手眼見便要碰到那凝脂般的面頰。華斬情見力拼不得,一旋身,展開輕功,不讓這狂人碰到自己分毫。
司徒狂雖身高體寬,動作倒靈敏得緊,便是如此,急轉(zhuǎn)身子,連連伸手,卻也總是差之毫離。十余回合下來,不怒反笑,“輕功不錯。”
華斬情停身橫梁之上,輕哼一聲道:“多些夸獎,你也不似外表那般笨拙!”話音甫落,突覺眼前一花,那巨人竟已至面前。便一窒的功夫,腰間一緊,已被人打橫抱起,飛下橫梁,穩(wěn)穩(wěn)的落地上。
司徒狂半瞇著虎目,放肆的打量著懷中佳人,“俺地輕功也不賴吧?”
華斬情雙頰一紅,抬腳踢向司徒狂右臉。司徒狂仰身躲過,華斬情又一掌拍其肩頭,借力飛身而起,雙掌一轉(zhuǎn),夾著陣陣?yán)坐Q之聲連拍向司徒狂,那**的胸膛上印下數(shù)個暗紅色掌印。
司徒狂連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絲鮮紅,先是緊盯了華斬情半晌,而后竟震天價的放聲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好烈的娘子!”轉(zhuǎn)向燕弒天,正色道:“那件事,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你得把這娘子讓給俺!”
燕弒天挑眉輕嘆道:“燕某沒這個事呀。司徒大哥就別為難弟了。”
司徒狂微一沉吟,竟也不再執(zhí)著,又半躺回那特大的虎皮椅,除了嘴角漸干的鮮紅,一切與打斗前一般模樣,慵懶的開口道:“聽柳家莊被滅了?”
燕弒天招手讓華斬情做到身邊后才若談?wù)摕o關(guān)事的道:“是啊,除了外的兩個鬼,無一活口。”
“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似乎沒有。”
“哎,白白送了那些人命,聽莊里有個娘們的姿色還有些名氣?”
華斬情心下對司徒狂厭惡至極,這人不但是個野蠻的強盜,還是個好色的淫賊!
燕弒天將華斬情的情緒收眼底,笑得深,“那是柳蒼的獨女,柳如嫣。司徒大哥有興趣?”
“你們別想打她的主意!”華斬情冷冷的插言。
司徒狂挑眉看向那“假子”,沉聲道:“你管得倒挺寬的!別以為俺真降不了你!”
華斬情毫無懼色的道:“想再打一場?我奉陪!”
燕弒天不待司徒狂發(fā)作,一甩衣袖道:“司徒大哥,他們一路累了,先給安排個休息的地方吧,你我談?wù)乱o。”
司徒狂撇撇嘴道:“好。你們出去吧,三兒會帶你們?nèi)プ〉牡胤健!?br />
華斬情也不再多言語,心里正想離開這兩個男人遠(yuǎn)遠(yuǎn)的,拉起世民便走出大廳,任叫“三兒”的嘍羅帶著到了寨后一間木屋。
并肩坐鋪著灰色被褥的木床上,華斬情與世民均無半分睡意。
“師父,那個司徒狂不是好人,那個燕弒天定然比他壞。”世民一臉激憤的道。
“哦?你從哪看出來的?”華斬情自然知道這兩人均非好人,那燕弒天是深不可測,至今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世民思慮著道:“聽剛才他們的,兩人一定預(yù)謀要做什么天大的壞事。”
華斬情點點頭道:“我也看得出來,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世民忽然滿目激動道:“我們可以去偷聽啊!”
華斬情笑瞇了雙眼,輕拍著世民的腦袋道:“對,不過不是我們,是我。你的輕功初習(xí),還不到家呢!”
世民苦著一張臉,無奈的道:“那師父你心些。”
華斬情正要整理衣衫,便聽敲門聲響起。
“你……”
“華姑娘,我猜你們也不會這么快便休息,這是司徒寨主招待的酒菜。”燕弒天似笑非笑的站木門外,身后跟著兩個端著托盤的壯漢。唐天香坐狂人山地界內(nèi)的草亭內(nèi),有些焦躁的等待著上了狂人山的寒。
“都知道華教主已經(jīng)不山上了,還去山上做什么嘛!那可是龍?zhí)痘⒀兀 碧铺煜阕匝宰哉Z的道。
突然,一片龐大的陰影將唐天香的嬌身子籠罩其中,唐天香抬起頭,原一臉的欣喜剎時蹤影無——原來不是寒。
司徒狂見這美人見到自己竟是一臉失望,不禁原猙獰的面貌又陰暗了幾分,壓著怒氣道:“為啥看到俺就一臉的不高興了?”
唐天香給了這“巨人”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又不認(rèn)識你。”
司徒狂笑了笑,卻加嚇人,“俺是司徒狂,認(rèn)識了吧?你叫什么?”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呀?!”唐天香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令她心生厭惡的大男人。
司徒狂猿臂一伸,攬住了唐天香的纖腰,“俺看上你了,上山吧。”
唐天香大驚,一對拳頭拼命向司徒狂身上招呼著,“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混蛋!”
司徒狂恍若無事的舉起唐天香扛肩上,絲毫不將這女子的花拳秀腿放眼里,大步向狂人山走去。
“你放我下來!不然等我大哥回來,有你的苦頭吃!他可是天地教的青龍壇主!我讓他把你大卸八塊,拿去喂狗!聽到?jīng)]有?”唐天香的嘴不停的嚷嚷著。
司徒狂哼了一聲,撇著嘴道:“俺這次下山,就是要去滅了天地教!一個的青龍算得了什么?!”
唐天香心下一驚,嘴上卻不服輸,用大的聲音喊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滅了天地教?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別我大哥,就是青龍七宿中的一個,你都打不過!只會欺負(fù)我這種弱質(zhì)女流!見到我大哥,一定跑得不見蹤影!”
司徒狂陡然停下腳步,看不到司徒狂面前狀況的唐天香還以為是自己的恫嚇起了作用,歡喜道:“算你識時務(wù),還不快快把姐放下來?!”
“放下她。”一個隱含怒氣的冰冷聲音響起,一身肅殺之氣的寒?dāng)r住了司徒狂。
唐天香大喜,嚷道:“大哥,快來救我!”
司徒狂半瞇著虎目看著面前冰山一樣的男子,“你就是天地教青龍?”
寒昂首道:“不錯,想活命,就放下她。”
司徒狂嘿嘿冷笑著,并沒有放下肩上佳人的意思,“俺就試試你的事!”話音甫落,巨大的身形已快速異常的欺近寒身前,伸手為爪,抓向寒肩頭。
寒不閃不讓,伸掌拍向司徒狂胸口,令其爪才碰到自己衣衫便被他的掌力震得倒退了數(shù)步。
司徒狂滿面兇惡,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唐天香拋向一邊。
唐天香尖叫著看向自己將要著落的土地,心里也跟著哀號著,當(dāng)下不敢再看,閉上雙目,竟落入一方柔軟。“大哥?”看著將自己穩(wěn)穩(wěn)接懷中的寒,唐天香鼻子一酸,雙臂擁住寒脖頸,臉兒埋溫暖的胸口,輕泣起來。溫香軟玉抱滿懷的寒渾身一僵,心中莫名悸動著。緩緩曲起手臂,動作生疏的輕撫著唐天香微顫的背脊,一直冰冷的聲音竟也輕柔溫暖了幾分,安慰道:“別哭,看大哥幫你教訓(xùn)他。”
唐天香抬起已哭花的臉,嘟著紅嫩的櫻唇點了點頭,“大哥要心哦。”言罷,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寒溫暖安的懷抱,緩緩站到一旁。
寒回到與司徒狂對立的位置,冷然道:“司徒狂?”
“不錯,司徒狂就是俺!這娘子俺是要定了,還有你的項上人頭,俺也要定了!”言罷,司徒狂由身后抽出一把九環(huán)大刀,空劃了一刀后直向寒砍去,勁風(fēng)凌厲逼人。
寒青龍劍出鞘,寒光四射,當(dāng)胸一立,硬接下了這直有開山之力的一刀。雙刃相撞,登時火星四濺。二人四目相對,各懷憤怒,僵持了片半晌后,寒突地大喝了一聲,竟硬生生將司徒狂連刀帶人架了開去。
噔、噔、噔,連退了三大步的司徒狂滿面詫異、羞惱,一向自負(fù)神力的他竟會輸給身形上自己一等的人,怎能不氣?當(dāng)下火冒三丈,雙眼似要噴出火來,“哇呀呀”怪叫著揮起九環(huán)刀再度攻向寒。刀風(fēng)霍霍、劍影閃閃,二人揮刀舞劍,身形轉(zhuǎn)快,斗成了一團(tuán)旋風(fēng)。
唐天香不僅看得眼花繚亂,身子也不住被勁風(fēng)逼得的連連后退著。又一陣風(fēng)沙襲來,唐天香趕忙伸手遮住已緊閉的雙目,待風(fēng)沙過后睜開眼睛時,寒與司徒狂竟已蹤跡無。唐天香滿臉驚慌,四處張望一番后向前方通往狂人山的密林處追去。
果然,密林深處兵刃相交之聲傳來,唐天香加快腳步,總算一處較寬暢的地方看到了仍纏斗的兩人,相碰的刀劍不時濺起點點火星。
唐天香還來不及歡喜,便見司徒狂陡然虛恍一刀,甩開寒向自己飛馳而來,不及多想,趕忙退向一旁側(cè)身躲開,原該踏青青綠草上的腳步卻觸之一空,竟是掉入了陷井之中。而隨司徒狂緊追而至的寒,想也不想的直飛身沖入陷井之中解救佳人……
原來這司徒狂不僅高大威猛得令人望而生畏,連奸詐險惡之心也令人不寒而栗。心知寒功力不僅與自己不相上下,恐怕還高上一籌,力拼不過,便起了陰險之心,先引寒到了藏有號稱無底地窟這天然陷井的密林,又借唐天香追來之機將二人加害,心下還道:“青龍,便宜了你,成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無底地窟中不斷下墜的寒與唐天香,只聽見司徒狂放肆的笑聲來遠(yuǎn)……
唐天香睜開眼睛,卻仍舊一片黑暗,右手所觸及的是濕滑的石地,而左邊卻是一陣溫?zé)醾鱽恚硐率菞l溫暖的臂膀。“大哥?是你嗎?你怎么也掉下來了。”
“你為什么追來?”寒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
“我擔(dān)心你呀!怕你會出事……”以為寒責(zé)備自己,唐天香的聲音不禁來低,直至無聲。
“傻丫頭!”寒輕笑著道。
聞言,唐天香不禁心間一甜,卻又發(fā)覺寒聲音似乎有異,趕忙掙扎起身。
“啊……”寒輕吟一聲,卻未逃過唐天香的耳朵。
“大哥,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唐天香于黑暗之中寒身上摸著,當(dāng)觸到原壓她身下的右臂時,一陣顫抖,“大哥,你的手臂,手臂怎么了?不能動了嗎?怎么了?”唐天香已哽咽了起來。
寒輕聲笑道:“不礙事,摔斷了而已,接好就沒事了。”
“斷了?!你還能得那么輕松?什么接好就沒事了?這里要找誰去接啊?這是你的右臂啊!大哥……”唐天香輕撫著寒已無知覺的右臂痛哭失聲,“都怪我不好……大哥……都怪我……我害你斷了條手臂……我……”
寒忍著右臂傳來的巨痛,坐起身,伸出完好的左臂將已哭成淚人的唐天香擁入懷中,無聲的安慰著。
唐天香方才平靜了些許,便聞得一陣異聲響起,抽泣著問道:“大哥,那是什么聲音。”
寒早已神戒備,輕聲回道:“不知是什么東西。”
唐天香于黑暗之中就心生懼意,此時是怕得渾身發(fā)抖,伸臂將寒擁得緊。
寒任唐天香“掛”身上,空出左手摸著青龍劍……
“嘶……嘶……”異聲來近,并伴著一陣腥臭之氣蔓延而來。
寒終于摸到了落身邊不遠(yuǎn)處的青龍劍,緊握手中,于死亡般的黑暗中徒勞的睜大雙目,神傾聽著異聲的方位動向。
終于有了些光亮,那是兩團(tuán)距離相近的幽幽綠光,詭異的緩緩向唐天香與寒移近。
唐天香原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目,此時已緊緊閉上,不敢再看,將臉兒埋寒懷中尋求溫暖與安感。
寒屏息注視著那兩團(tuán)綠光,不此時他一條手臂用不得,便單是這不見絲毫光亮的黑暗之中,面對著不知何物的兩團(tuán)鬼火似的東西,任誰能不緊張懼怕?
隨著腥臭之味的加重,寒已可確定那東西距自己不逾兩丈,靜止了片刻后,異聲陡然加速,寒緊咬牙關(guān),憑著聽聲辨位揮起青龍劍照那東西斬去。頓時,腥臭之氣大作,不明的粘稠液體濺了寒與唐天香一身,真?zhèn)是腥臭難擋。
見沒了動靜,寒輕聲道:“好了,沒事了,我懷里有火摺子。”
唐天香應(yīng)了一聲,仍顫抖的手伸入寒懷中摸著取出了火摺子,費了好大力氣才點燃,于黑暗之中生起了一點光亮。下意識的將火光舉向四周,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唐天香尖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原來那兩團(tuán)綠光的乃是一條青斑巨蟒的雙目,巨蟒雖已被寒一劍斷為兩截,但那張血盆大口與足有碗口粗大的蜿蜒蛇身卻兀自猙獰嚇人,再加上四濺的鮮血,著實恐怖至極。
寒及時接住了唐天香掉落的火摺子,高舉起來向上察看,他們掉下來時明明是白天,便算此時已是夜晚至少也該有月光,如此不見絲毫光亮,想這地窟頗深,四壁又皆是濕滑的巖石,他們?nèi)粝肱郎显匾呀^無可能。再看向四周,只有巨蟒爬來的方向似有通路。略一思慮后,寒已有打算,當(dāng)下暫不喚醒昏厥的唐天香,運行內(nèi)力,察看周身還有何傷患之處。所幸,只是右臂斷骨,別無他礙。調(diào)勻內(nèi)息,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扛起唐天香,借著微弱火光向那仿佛永無頭的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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