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那是張德海的聲音，話間已有侍衛(wèi)奔跑過來。我強鎮(zhèn)定了心境，扶起跌地上的蓉兒，低聲對領頭的侍衛(wèi)道：“我們是浣衣局的丫頭，不巧經(jīng)過此處，實是好奇，就偷看了一眼……”著拜倒地上，頭拼命得低著。

    “是什么人？”沈羲遙毫不意的聲音傳來，那侍衛(wèi)高聲回答道：“回皇上，是兩個浣衣局的丫頭。”

    “哦。”沈羲遙停了片刻淡淡得：“這浣衣局里就沒個主事的了？麗妃，不是讓你與和妃協(xié)理后宮么？怎么還會出了這樣的事？沒了規(guī)矩。”他的自然，可是卻能想見那邊麗妃的驚恐。

    “皇上，這……”麗妃緊張的聲音傳來，卻不知如何回答沈羲遙的問題。

    “皇上不該怪麗妃姐姐的。”是皓月的聲音，我周身突然就涌上了不適的感覺，抓緊了蓉兒的手。

    “皇上，這浣衣局是奴才們的地方。麗妃姐姐雖然協(xié)理后宮，可是妃子們之間就已經(jīng)有很多事了，這奴才們的，應是內(nèi)務府來管的。”皓月輕柔得著。

    沈羲遙“唔”了一聲：“麗妃，你們起來吧。”

    麗妃的聲音下一刻傳來：“不懂規(guī)矩的丫頭，帶下去杖責四十！”

    我咬緊了唇，一旁的蓉兒不住得打顫。

    杖責四十，別四十，那板子就是打了二十一個青壯男子也能丟了半條命了，何況是我們。麗妃不是不知的。

    “麗妃姐姐，四十，恐是多了。”怡淑儀求情到：“皇上，二十板已能要去人半條性命，何況四十呢。臣妾看她們也是好奇，這責罰太重了。”

    怡淑儀著朝向大石這邊朗聲道：“你們上來跟皇上，麗妃娘娘道個歉，向他們請罪。”

    她始終是善心之人，卻不知這樣做會與麗妃結(jié)怨，不知，若是沈羲遙見到了我，有如何難測的心思翻涌。

    蓉兒已經(jīng)站了起來，哆嗦著就向前走，我猶豫得站直了身子，剛繞出那大石，就聽見一個女人驚呼道：“謝娘，你們怎么這里！”

    是知秋的聲音。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滿是怒氣，如若我今日能平安得回到浣衣局，夜里也不會安生的。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會回去了。

    只消看一眼沈羲遙猶如暴風驟雨前夕寧靜海面的詭異面容，那如同萬頃暗波般幽深的眸子下，分明有磅礴的怒火醞釀。

    “皇上，是奴才教導不周，這是我手下的兩個丫頭。”知秋甚至沒有得到沈羲遙的允許跪天子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沈羲遙掃了她一眼，滿眼的陰鎨

    “皇上，”知秋似是由什么陰謀，眼睛里精光一轉(zhuǎn)迅速得到：“不瞞皇上，這謝娘不是浣衣局中丫頭，是淑儀娘娘……”她抬頭看了一眼怡淑儀，又不經(jīng)意得掃了一眼麗妃道：“謝娘是先前淑儀娘娘讓人送來的。卻沒有內(nèi)務府……”她話音未落，沈羲遙一聲怒喝：“住口！”

    他的怒火已經(jīng)從一道被撕開的縫中點點泄漏出來，這縫會來大，直到后，那肆虐的憤怒將部傾瀉，彼時，那會是任何都無法阻止的風暴了。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實看謝娘可憐……”怡淑儀此時也是慌了陣腳，跪拜沈羲遙腳下，用發(fā)抖的聲音著。她的印象中，甚至這里所有的妃子的記憶里，恐都是沒有見過沈羲遙如此的吧。他是至高無比的帝王，隨時都是將內(nèi)心深的情感埋藏冰冷淺笑之下的。哪像如今這般，任誰都看得出，皇上今日的憤怒。

    可是，只是一個丫頭的偷看，何至如此呢？

    我心慌亂著，蓉兒已是被嚇得呆傻過去。我看見沈羲遙緊緊地盯著我，那目光如利劍一般。

    “謝娘……”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字字帶著恨意：“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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