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是有提及的，只是每次都會掃了他的興致。我也就不再起，卻從旁處打探到了些許的消息。今日，卻是要他自己告訴我了。

    “一道孟翰之，朕就沒了好心情。”沈羲遙擱下銀筷站了起來，我揮手示意福子他們撤下膳食，自己走到他身前為他解著龍袍上的襟扣，靜靜得聽他話。

    “若無回鶻突然來襲，孟翰之為了邊關(guān)百姓生計，出售軍糧，，算他是有愛民之心，治個私用職權(quán)之罪貶為庶民也就罷了。可是，他竟私自抬高糧價惹得邊境百姓心生怨恨，還將所獲錢財悉數(shù)據(jù)為己有，回鶻來犯時棄城而逃，哪里是個守將的樣子！”沈羲遙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提起，面色十分難看。

    我慢慢得脫下他身上的外袍，又取來件常服為他穿上，很輕的道：“畢竟孟將軍曾經(jīng)有功，想是有什么無法放下，才跑回來的。”

    “放不下什么？”沈羲遙口氣依舊不悅：“身為守將，城池才該是放不下的。”

    我搖了搖頭：“皇上，據(jù)臣妾所知，孟家兩子一女，如今除了女兒這宮中，他的兩個兒子都戰(zhàn)死疆場了。”

    沈羲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孟家是為了我大羲犧牲了甚多，當年孟翰之是父皇信任的良將之一，也是因了他的長子對拓踣一戰(zhàn)中身亡才接了麗妃進宮的。”沈羲遙后這句聲音極：“那還是母后的意思。”他深深得嘆了口氣看向我，出了那段我不知曉的往事：“后來孟家次子又疆場上身亡，朕便就給了麗妃多的寵愛。讓她做了從妃位的第一人。只是……”他的頭微低下去，聲音卻堅硬起來：“這些終不能抵了孟翰之的過錯。”

    我亦低下頭去：“皇上，可是刑部有結(jié)果了？”

    “秋后問斬。”沈羲遙一字一頓的著，令我驚訝的是，他的聲音里沒有絲毫的感情，沒有憐憫，沒有惋惜，沒有留戀。

    “那麗妃……”我低低得吐出這兩個字，心中卻知道，沈羲遙畢竟不是殘忍之人，麗妃無過錯，應是貶為庶人，或者就是終生禁那冷宮之中了。

    只是，我又如何能讓她留活？當年，柳妃中蠱后的刺殺令我差點失了性命，雖然桂子道出了他是懷恨心攬下所有的罪過，可是，真正幕后主使的，卻是這個看起來與算是我交好的女子。

    我回到坤寧宮的那天晚上，惠菊旁的宮女都退下之后告訴我，我“養(yǎng)病”期間，她曾無意得知了桂子雖與榮子是孿生兄弟，卻是從被分開的，只是彼此間知道是兄弟而已。惠菊心中生了疑惑，若桂子不是親爹媽撫養(yǎng)長大，榮子何必去偷簪子前找他請他照顧好家人。便悄悄得托人打聽，這才知道，桂子進宮前，是麗妃娘家當她大哥的廝。麗妃大哥戰(zhàn)死之后，麗妃家里想了辦法將他送進宮里來的。只是沒有想到正巧遇到了他的孿生兄弟被柳妃害死。榮子當初并未找他請求他照顧好家人，而是麗妃指使他來了我處，為的是以報仇的名義害死我，順便拉柳妃下水，讓沈羲遙治她欺君之罪，一舉兩得。只是，麗妃沒有想到我沒有死，也沒有想到沈羲遙還是復了柳妃的位。沒有人想到是她，都以為是桂子的仇恨。她依舊是她的麗妃娘娘，享受皇帝的寵幸。卻沒有想到，卻栽了自己家人的手上。

    何況，后來玲瓏是由她撫養(yǎng)了段時間，玲瓏回到柳妃身邊的時候，伺候玲瓏的仆從都沒有換。那么，我不禁想到，那個推我入水導致我孩子產(chǎn)的乳娘，也與她麗妃拖了不了干系吧。

    一想到此，心中的憤恨與傷痛便再不能克制，眼底里都是狠意。心得低了頭去不讓沈羲遙看到，依舊帶了暖心的聲音道：“皇上，畢竟他孟家有功于國，皇上就饒了麗妃，貶了她做低等宮人就好了。冷宮那里，實是不能讓人久活的。”

    沈羲遙的目光清淺如一波碧水，卻泛著若秋日般的森寒冷意：“朕留她性命，已是開恩了。”

    我心中突然一動，難道，沈羲遙知道那刺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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