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軒兒那些癥狀便好些了,我的心也終于稍稍放下了些,暗中命了惠菊悄悄得監視那幾個乳母,另一邊,便是思著柳家之事了。
據大哥所,這萬春樓里每月都向柳大人“孝敬”銀兩,也都非數目。只是得不到里面的帳目,難有實證。那強搶民女,也因了拿不到帳目出入明細,即使是實情,卻也無法。
我坐窗下緊皺了眉頭,屋內冰雕化出水來,“叮咚”一聲,落了玉盤之上。我心中一動,便有了主意。
傍晚,暮色黯淡了天際,有微風柔和的吹來。我獨自站院中,望著夜空中一輪孤月,還因西邊后一抹流霞的光芒而顯得淡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聽見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怎么了?獨自一人此?”
我回了頭,輕輕朝他施禮下去:“皇上怎么來了,不是傳了話去惠妃那么?”
沈羲遙走到我的身邊,仔細得端詳著我,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略帶訝異得問道:“怎么,出了什么事,怎么哭了?”
我好似才醒來一般,忙拭去腮邊的一滴清淚,柔柔得朝他笑著:“沒什么。”著卻低了頭。
沈羲遙裝出不悅的語氣問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搖了搖頭:“皇上,真沒什么。臣妾只是暗自為軒兒難過罷了。”
“此話怎講?”沈羲遙一道劍眉高高挑起。
我拉過他的手抿了嘴看著,他的手上有薄薄的繭子,那是自幼練習騎射留下的,卻只是薄的一層。不若羲赫,常年的駐守和征戰,手上的繭子厚實而堅硬。
“不過是因為軒兒一直病著,雖見好了,可是終是不徹底。如今每日里吃的都不若原來的一半多,我這個做娘的,心里難受啊。”一滴淚掉沈羲遙的手心,他顫了下,握緊了。
“軒兒太,不能用猛藥,只能慢慢好起來。”沈羲遙眼中也是難過與擔憂:“朕已經下了旨,要太醫院里的御醫好生診治。”
我擔憂似的道:“我就怕這孩子出生時福太大,他的身子承不起啊。”停了片刻又道:“方才我想,還是請求佛祖保佑才好的。”
沈羲遙點了點頭:“如此也好。一邊要太醫診治著,一邊祈求佛祖。”他看著我:“朕派人去明鏡堂里收拾了,你白日里便能過去。”
“明鏡堂……”我踟躕著:“臣妾想去京郊的護國寺里。那里香火盛,多是得道高僧,定能求得佛祖保佑的。”
沈羲遙沉默了半晌:“也好,畢竟護國寺是我大羲國寺,為軒兒祈福,那里適宜。”
我點了點頭:“只是,臣妾放心不下軒兒獨自宮中,可是若只去一日難免又顯得心不夠誠懇。這該如何是好?”
沈羲遙看著窗外一輪明月:“就去三日吧。軒兒宮中由芷蘭帶朕身邊。如此,你可放心了?”
我燦然一笑,福下身去:“臣妾謝過皇上。”
護國寺建京西三十里的法線山上。巍峨高聳,逶迤動人。護國寺是大羲開國皇帝下旨所建,甫開始建便是以護國之寺的名義。因此護國寺建成之后,飛檐斗拱,氣宇輝煌。
那日之后,沈羲遙命了張德海吩咐護國寺里的方丈,卻并不想擾了日里香客的向佛之心,便沒有因我禮佛之故閉了寺門。這也正合我意。
五日后一個清晨,我從皇宮出發,身邊人只帶了惠菊和喜子,隨行的侍衛卻有一二十。都是沈羲遙身邊的親兵,待去了寺中,成佛門弟子保我安的。
護國寺住持親迎出山門,卻因了沈羲遙之前的授意,只帶了一個弟子站山門前,并不隆重。
我扶了惠菊的手下了轎來,清晨涼爽的山風拂面而來,令人精神一振。
普濟方丈走到我面前,略施一禮:“施主,貧僧有禮了。”
我欠了千身子:“住持不必多禮。”隨后跟隨著普濟走進了護國寺。
護國寺座西向東,朝迎旭日,晚送落霞。寺周楠樹蔽空,紅墻圍繞,偉殿崇宏,金碧生輝,香煙裊裊,磬聲頻傳。
雖然沈羲遙有旨不擾其他香客的朝拜,但住持仍將普賢殿空了出來,專供我祈福之用。又將寺中的離垢院為我暫住之所。離垢院四周高樹籠罩,因山環林障,氣流回旋,屋面上無枯枝敗葉,整個院落無塵無垢,干干凈凈,人們視為奇跡。故先帝親筆賜書“離垢園。此處,也多成了皇室親眷禮佛暫歇之地。
我心中甚是感激,同時也為自己此行目的而自責。借了禮佛名義卻去查案,實是對佛祖的不敬。心中忐忑不定,命了惠菊去收拾廂房,自己便走進了普賢殿,帶了一顆誠心跪蓮花蒲團之上,凝神屏息地誦起經書來。
普賢菩薩梵語為“三曼多跋陀羅”,即普遍賢善的意思。普賢因廣修“十大行愿”,又稱“大行愿王”。“愿”是理想,“行”是實踐。普濟住持將此殿給我祈福,也是瞭我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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