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回過頭對來人道：“晴姑姑這么晚了還未安歇？今天是快了點，活都干完了，還得多謝姑姑平日的教導。”

    她道：“你也不必這般拍馬，我平日里只教訓你，卻沒教導你。”

    我好笑，道：“姑姑的教訓可不就是好的教導么？姑姑也睡不著嗎？”

    晴姑姑怔怔的看著星空朦朧的月光不言語，初見時她眼中若隱若現(xiàn)的感傷濃。我不經意道：“這樣的情景，確實容易想起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愛郎，又比如自己的好姐妹。”

    她怒目瞪視我良久，見我并無惡意慢慢平靜下來，安靜的道：“是啊，他曾經，我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美些。”晴姑姑的恍若無聲，此刻她仿佛陷入巨大的甜蜜回憶中，眼睛里充滿了柔蜜，就好象一個溫柔的妻子回憶她親愛的夫君，就連她臉上的疤此刻看來也是那么溫柔。

    我豁然開朗，真心愛一個人才會有這樣柔情，她心中只怕一千個一萬個想再回到皇上身邊。只是美貌已不，就象李夫人一樣，雖是傾國傾城，卻當寵的時候忽然得了不治之癥。每次漢武帝去探望她，她總是不肯見他。別人問原因，她自己以色侍君難免色衰愛馳，不讓他見到病中的自己就是希望他心中永遠留下自己美的樣子。

    我衷心的贊道：“姑姑，您以前肯定是個美人。很美的美人。”

    晴姑姑疑惑的瞧著我，神情很生氣，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認真的轉過身，眼睛瞧著她深邃濃黑的眸子：“我相信，姑姑您是委屈的。”

    晴姑姑由怒氣沖沖變成了深深的困惑：“你憑什么信我？而我，又憑什么信你？”

    我鎮(zhèn)定又神秘的對她道：“姑姑，您是個聰明人。幫什么人有用，什么人又能幫您，您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別無選擇。”

    她奇道：“你怎知我一定就愿意幫你？我這辛者庫習慣的很，并不想回到宮中享受奴才的伺候。”

    我道：“姑姑也許不羨慕那些浮華，也許不再貪戀皇上的情誼，難道姑姑連你的骨肉是如何給人害死的也不想知道了么？你不想替他報仇了么？”

    晴姑姑聽到此處似乎有些嫉恨，她沉默了半晌，忽而，她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似的，對我：“我若還有你這樣一張臉，又何嘗不想榮華富貴呢？”晴姑姑也不管我接不接話，沉聲接著道：“我馬佳氏雪晴雖無什么顯赫的家世，卻也是溫柔賢惠，玲瓏浮屠。當年皇上專寵我一人，招人嫉妒也是免不了的。她卻連我的孩子也害死，一個未出生的生命又有什么錯？這已經不是嫉妒的問題，是人品問題，枉我還把她當親姐妹般。”

    我關切的問她：“姑姑可是賢妃娘娘？”

    “除了她，誰會那么心計重？當年我亦懷疑腹中的孩子不是她下的毒手，后來我真心跟她交好，誰知道她竟誣陷我害的她早產。”

    “若姑姑是賢妃娘娘，會不會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害一個已經對自己失去威脅的人？”

    晴姑姑驚慌的看著我，就像一只受傷的貓一樣。

    我不忍：“姑姑當年必定是聽了人的教唆，當初鐘太醫(yī)診斷出賢妃娘娘懷的是男胎，晴姑姑當時又失去骨肉，對她是沒有一分威脅的。而害你骨肉的，也必定不是她。”

    晴姑姑奇道：“你如何知道？當初宮中并無人知道我是怎樣失去龍?zhí)サ摹！?br />
    我道：“正是因為無人知道姑姑是如何失去骨肉的那才奇怪。若真是賢妃娘娘，你想她會不會讓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失去龍?zhí)サ哪兀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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