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憐回到安鳳宮已是夜寒時分，見月色皎皎星光朗朗，便宮門口下了轎，扶著如初的走漫步回傾雪殿。
素心堂前的漢白玉階上染著清明如水的月色，極品細綢樣的月華若水銀流瀉，數(shù)傾灑玉階上悄然**的湖藍色倩影身上，似那藍白裙袂間暈出朵朵明亮凄美的清蓮。恍惚間，有如煙云白露，又若水漾波光的朦朧光影氤氳繚繞，裊裊婷婷的將那倩影襯的縹緲若仙。
“給，給文常請安。”如初如夢初醒的福身向文常施禮，也才算拉回一眾人癡癡的視線。
文心驀然收回遙望的目光，謙恭的盈盈拜倒，“文心給鳳妃娘娘請安。”
“妹妹還沒休息呀？”周憐含笑上前，“這般外面站得久了，就算地上沒有積雪，也難免會被夜露侵濕了鞋襪的，染風寒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多謝娘娘關愛，臣妾著實是貪戀月色忘了時辰。”文心點滴不露的斂下神色，狀若無心的道：“怎么圣上沒與娘娘一同回來呢？下午時段貴人還來看望娘娘，得知娘娘被圣上召去，就今晚圣上必要翻娘娘的牌子呢。”
周憐笑容略僵的點點頭，“妹妹若還不困，可愿陪姐姐進屋會話？”
文心只遲疑了片刻，便即側(cè)身請讓了鳳妃進素心堂落坐。
除了如初，其余宮人都被周憐散了，素心堂暖閣里，文心亦只留了云無痕身旁伺候。
云無痕放下晶瑩剔透的水晶簾，攏住滿室的融融暖意，又為鳳妃及主各斟上溫熱清香的花茶。立時，怡神爽心的冽冽芬芳便隨著白玉瓷茶杯中的氤氳熱氣擴散開來，混合了蓮瓣銅爐里的縷縷檀香，溢得滿室芳菲如春花野。
外殿的門還大敞著，透過光澤瀲滟流轉(zhuǎn)的水晶簾，依昔可望見天際玲瓏皓潔的月牙高懸，似銀勾劃空的銳利，卻又蘊著和潤如玉的溫柔。
心中一動，周憐觸景想起首李白的宮怨詩——玉階怨來，睨了眼面色斂然的文心，便悠悠念起：“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娘娘好文采！”卻是如初先抑不住的拍手叫起好來，還流連的喃喃回味咀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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