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
一雙白皙細長的手。
這雙手很美,美得讓手的主人也情不自禁的欣賞了起來。
她現才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
這雙以前一直拿刀的手,現正拿著一串珠花。
她想戴這串珠花,不過拿到手里時她笑了。
她知道自己要戴上珠花一定會讓人笑死。
因為她是楊女俠,一個好強的女人,一個從來不會打扮自己的女人。
穆曉走后她便升職為統領了。
兩年的時間并不長,但也并不短。
兩年會讓人忘記那些膚淺的東西,但不會讓人忘記那些深刻的東西,深刻的人!
絕對不會。
因為現她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男人。
那個讓他難忘的男人。
她想起船上那陣,她知道那個來過的人是他。
天色很淡,一抹云輕飄飄的劃過天空。
窗戶開著,風輕輕的送進陣陣竹香。
她愛上了竹!
因為那個人,她愛上了竹。
窗外的那叢孟宗竹是她輕手栽的,精心的照看著。
現那叢竹已經長得很高了。
畢竟已經兩年了。
兩年了,兩年了,還沒有他的消息。
他又哪里呢?
初夏已至,但春殘還。
楊女俠無心賞春,一路的打馬而去。
早上有人報一個村有被通輯的大盜。
這種事她不該親自去了。
李他們已經那村埋伏了。
但她閑不住,閑下來她便會胡思亂想。
這是一個漁村,一條大河養活著村的人。
楊女俠停下馬,沿著河邊靜靜的散步。
她現已經沒有抓大盜的心情了。
大河上泛著波光,幾條漁船河上靜靜的停著。
那些都是捕魚的漁夫。
楊女俠這時看向了一艘漁船,這艘漁很特破,也很特別。
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領著兩個孩子那撒著。
她不禁多看了看這個戴斗笠的男人,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像哪見過,但斗笠擋著他的臉,楊
女俠看不見。
旁邊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很開心,不停的那嘻笑著。
“這里,叔叔,這里有魚!”
“這邊,叔叔,快抓住他。”
戴斗笠的男人,手里的竹桿猛的往水里一探,等取出來時上面已有一尾還掙扎的魚了。
兩個孩子又開心的蹦跳了起來。
楊女俠這時看出端倪了,兩個孩子這么的蹦跳那艘船居然連動也沒動一下,這艘船上的人是不是
就是她要抓的人呢?
“喂,船家,你把船劃過來,我有事找你。”楊女俠沖那艘船叫了聲。
戴斗笠的男人往她這邊一看,立那并沒有動。
楊女俠覺出了古怪,身形一動,一躍上船去。
那兩個孩子都輕輕的站了男人的身后。
楊女俠冷笑一聲道:“把你的斗笠摘了,讓我看看你是誰?”
男人道:“我長得太難看,怕嚇到你。”
楊女俠道:“我是官差,我正辦案,我要你把斗笠摘下來。”
男人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船上。
楊女俠這時看見了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她覺得自憶見過,但她一時的想不起來了。
于是她又問那女孩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話,只是緊緊的拉著男人的衣服。
男人道:“我們要回去了,你們官差也不能隨便亂抓吧?”
楊女俠看不見這個男人的臉,但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就這時她聽見李的聲音:“楊頭,我們找到他了,你快來啊?”
楊女俠瞪了瞪眼前這個戴斗笠的男人,一個縱身往岸邊掠去。
這時船上的男孩道:“叔叔,我以前見過她。”
男人沒有支聲,男孩又道:“我江家救你出來時,見過她,她一路上都追那些要殺你的人
呢?”
男人依舊沒有支聲,半晌才道:“啟兒,寞梨,我們回家吧。”
花廳寬厚的塌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非凡的男人,他叫若非凡。
他現正精心的修剪著桌上的那盆盆栽,他已經剪了整整三個時辰了,他剪得很仔細。
廳下跪著幾個人,這幾個人靜靜的跪了三個時辰,沒有人敢出一點聲。
他們等若非凡剪完。
若非凡做每件事都很細心,也很用心,他不喜歡有人來打擾,那樣他會很生氣。
他生氣的后果就是永遠不要再見到這個人。
廳下的人腿已經跪得麻木了,但他們沒有動,不能動,不敢動!
好這時候若非凡已經剪完了,正用一張很柔軟的細羊毛手巾擦了擦手才道:“有什么事報上來。”
“屬下已按地圖去尋找了,但……”
“但什么?”若非凡連眼角也沒有去看那幾個人,只是靜靜的含笑欣賞著自己的成果。
“但還是沒有找到。”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呢?”若非凡移回目光,看了看那幾個人。
“我們……”
若非凡道:“你們找了兩年,現居然來跟我沒有找到,難道要我親自去嗎?”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請公子恕罪。”
若非凡嘆了口氣道:“你們下去吧。”
“是。”幾個人如釋重負般的緩緩退了出來。
“自己的錯還想怪給別人。”一個女子的聲音。
若非凡笑了笑道:“顏師妹又來找我麻煩了?”
進來的女子正是顏傾凡。
“我是想,你自己畫的圖,找不到還想怪別人嗎?”
“顏師妹可見我對他們怎么樣了?”
顏傾凡冷哼一聲,沒有話。
若非凡笑道:“怎么,又找不到君師弟了?”
“他跟個鬼一樣,誰知道他又跑哪去了?”
“也許他去了我正想去的地方?”
顏傾凡道:“哪里?”
“我可不可以不?”
“不行?”
“他應該去了江南。”
“為什么?”
“因為一個人。”
“什么人,是女人嗎?”
若非凡笑了笑道:“顏師妹這等傾國傾凡的容顏,君師弟怎么再看得上別的女人呢?”
“難道他去找男人了?”
“對。”
“那是誰?”
若非凡靜靜的看著顏傾凡道:“顏師妹冰雪聰明,難道猜不到?”
顏傾凡道:“不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是沒有人看見他的尸體?”
“你的意思是他還活著?”
“不管是不是活著,看來我都得去找找看了?”
待他完這句話時,顏傾凡早已沒了人影。
若非凡的笑臉也收了起來。
戀酒公子,我真的敗你了嗎?
秦瘦翁很焦急,他來矍爍的神情,像老去了好幾十年。
花圃里的花早已被被的剪斷了。
是她剪的,但他沒有阻止。
他對她比自己親生的女兒還要好。
也所以他才會這么的憔悴。
兩年了,她這樣已經兩年了,兩年來她變得一點神彩也沒有,離死只差一步了。
秦瘦翁的腳步很沉,每一步都像踏自己的心上,他已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為她找回那個男人,哪怕找回來的只是那個男人的尸骨。
他不能看著她就這么的憔悴下去。
天開始下起蒙蒙的細雨。
江采薇倚窗前,看著細雨,嘴里喃喃不清的著話。
屋子里掛了不知多少的畫像,每個畫像都一樣,都是那個白衣人。
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沒有一點神彩。
秦瘦翁望了望她,一步一步的遠處走去。
天下之大,你哪里?
夜色降得很快,孤獨也隨這夜色慢慢的襲來。
楊女俠心緒難寧,雖然那個大盜已經被抓住,但她沒有心情高興,她一直想一件事情,想今天
漁村見的那個人,她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但偏偏想不起來哪見過。
李他們的講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李,你給我去調查那個漁村里一個帶個一男一女兩個孩的男人。”
李放到嘴邊的酒壺又停了下來,“楊頭,這不都抓到人了嗎?”
“我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費話。”
“楊頭,這值夜班,你得加工錢吧?”
楊女俠看著李道:“你子是不是又皮癢了?”
李不再廢話,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楊頭你的那個人我見過,去那個漁村的時候,我打聽
那大盜時就聽過他的事?”
楊女俠道:“來聽聽?”
“那個人是被那一個男孩給抬回去的,據家里待了一年多才出來。”
“那個女孩呢?”
“她好像也是被那個男孩給救回去的。”
“那個男孩跟這兩個人是什么關系?”
“好像沒什么關系,他叫那個男人叔叔。”
楊女俠不再發問了,她突然想起那個女孩來,她確實想起來了,她見過這個女孩,一家飯
館,那里她和一個男人一起,那個男人是刃無霜。
想到此她再也靜不下來了,連忙問了問李他們的住處,便勿勿的離開了。
啟兒和寞梨很開心,因為今天打了不少的魚。
他們可是吃一頓好飯,還可以為叔叔買酒。
但叔叔只是一言不發的坐那里,像是想什么事情。
他們沒有打擾他,只是把做好的魚放了他面前。
男人淡淡的笑了笑,依舊喝著澀口的劣酒。
他是用一個半破的酒壺的喝。
他想什么沒有人知道。
“啟兒,寞梨,我們離開這里吧。”
啟兒和寞梨各自一驚,望著叔叔。
啟兒道:“叔叔,你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男人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啟兒的頭。
啟兒道:“叔叔,你是不是因為今天見了那個人才要走的。”
男人沒有再話,啟兒很聰明。
寞梨道:“叔叔,那個阿姨是不是你的妻子啊?”
男人笑了笑:“叔叔沒有妻子啊?你們快吃吧。”
“那叔叔,你呢?”
男人舉了舉手里的壺:“叔叔有它啊?”
兩個孩子相視一笑,各自的吃了起來。
男人看著破屋外的朦朧月色,眼神變幻不定著。
死了的人,是不能再活過的,就讓他死她們的心里吧。
他還是有些難過,為自己也為他們,為那些遇見過自己的人。
如果沒有遇見自己,那么他們還是能好好的生活。
所以他應該離開,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遠好。
他現很富有,有兩個孩子陪伴著自己,過去的一切,該放下的就放下了。
“啟兒,寞梨,你們想去哪里?”
“我想去大沙漠。”啟兒咬著魚頭道。
“我想去看瀑布,爹爹以前過要帶我去的。”寞梨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男人輕輕的抱過寞梨道:“爹爹不能帶你去,叔叔帶你去,不要哭了,爹爹和叔叔還有啟兒哥哥
都不喜歡看到寞梨哭。”
寞梨輕輕的擦開了眼淚才又點了點頭道:“寞梨不哭了,寞梨不哭了。”
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靜靜的看著寞梨,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孩,因為自己她失去了后
一個親人。
他現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的照顧他們,照顧這兩個可憐的孩子。
看到楊女俠,他多了些心慰,因為她并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他相信自己離開后每個人的
生活都會過得很好。
江采薇呢?她是否依然那么的開心呢?應該是,她雖然想騙他,但他知道她早已有一個愛她的男
人守護著她。
這些他不放心的事,現都放心了,所以他決定吃吃啟兒和寞梨精心做的魚。
魚并沒有那么好吃,因為沒有多少佐料,但他吃得很開心,非常開心。
直到他聽到一陣馬蹄聲,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已經猜到來的是誰了。
楊女俠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兩個孩子被她給嚇了一跳。
男人頭上還是戴頭斗笠,楊女俠進來便直直的打量著。
“你是刃無霜?”
男人輕輕的松了口氣。
刃寞梨道:“他不是我爹爹。”
男人苦苦一嘆,心中又泛起波瀾。
楊女俠看著刃寞梨道:“你是寞梨,你是刃無霜的女兒?”
寞梨輕輕的點了點心頭。
楊女俠眼神一厲,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你知道他的下落?”
“他是誰,我只是個打魚。”
“你不認識戀酒公子?”
“不認識。”
啟兒靜靜的看著兩人,一言不發的坐那拉著寞梨繼續吃魚。
楊女俠這時一笑,道:“我趕路餓了,想跟你們一起吃,行嗎?”
“請便吧。”
男人伸手遞了一雙還算完好的筷子給楊女俠。
楊女俠接過筷子便哭了出來:“是你,你還活著。你為什么不去找我,這兩年來我一直找你。”
男人道:“我不知道你什么?”
楊女俠手一起,便摘落了男人頭上的斗笠,接著她便看到一張臘黃而且憔悴的臉。男人臉很奇怪
,很好幾道傷疤,也許現就連他的父母也認不出來他了。
“你還想瞞我到什么時候?”
“你認錯人了。啟兒、寞梨,送這位姐姐。”
“你要趕我走,我不會走的。”
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再話。
楊女俠眼淚流多:“你為什么不敢承認?”
男人輕輕的戴上了斗笠,才道:“我你認錯人了。”
楊女俠這時沖過去,緊緊的擁進了男人的懷里。
“你的手指我一見就能認出來,你騙不了我的。你就是他,你就是戀酒公子。”
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卻沒有推開懷里的楊女俠,只是輕輕的:“你太累了,應該好好的休息
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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