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吧!」這是阮瞻從村裡回來后的第一句話。
「你要和誰結婚?」萬里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向楊幕友看齊也看上了一個什麼少數民族美人吧?」
「是你和夏結婚。」
「這個啊——我倒是很愿意就不知道我的娘點不點頭。」萬里邊邊微笑著對夏抬了抬下巴。
「好我答應。可是要怎麼做呢?」夏知道阮瞻不會無緣無故這種話一定是為了治服關正而想的計策所以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們不能等他來而是要引他來這樣主動權才我們手裡我們要自主選擇時間、地點和結果。」阮瞻。
他的蠱一分鐘前又作了一次這不僅是巨痛的問題也意味著他的自控力下降所以他必須快和關正交鋒。
採取等待時機、以靜制動的方法只能讓強大的對手武裝到牙齒沒有任何好處而逼著對方倉促出手沒有時間細細的安排陷阱對他們才有利。這和武功一樣唯快不破因此一定要快要爭取主動。
「可關正不是傻瓜會上鉤嗎?」夏擔心。
「他不但不傻還精明得很不然不會設計這麼大一個圈套要知道變態(tài)一般都高智商。」萬里輕笑一聲「可是他的控制欲太強了明知道是陷阱也會踩進來。他絕對不會讓他看中的女人第二次準備嫁給其它的男人。與其如此他寧愿死。那麼成他好啦。」
「沒錯。不過他會認真準備我們也一樣。」阮瞻。「就看后我們誰笑到后。」
「不過如果他是個軟蓋的烏龜沒有敢來搶親。那麼這個婚禮是不是應該算數啊!」萬里又用那半真半假的口吻話了「那樣的話你來的時候是岳姐回去時可是萬太太了。畢竟萬物神面前是不能胡亂許諾的否則天打雷劈的。」
哦這個人!
夏想什麼但張了半天嘴后卻呼出一口長氣沒出來無力的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她拿他真是沒辦法到關鍵的時候他就什麼事也不放心上一樣一幅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模樣。
『你別看他他不能做你的郎。」萬里見夏看著阮瞻解釋道。「他的角色是金牌打手。」
阮瞻的目光不自禁的半空中和夏的眼神攪纏了一秒鐘但隨即錯開「我樹林中找到了一件寶貝你們猜是什麼?」
「巧了我和夏也找到了一件寶貝正好大家猜謎玩度過我后一個單身之夜。」
婚禮第二天晚上進行。
整場婚禮只有三個人——郎、娘和證婚人。
這是場古怪的婚禮。因為除了那個『找娘』的活動他們不知道族的婚禮還有什麼儀式只好按照漢族平常的婚禮模樣隨便弄了一下。
紅色的布和桌子上還算豐盛的飲食是阮瞻從村寨裡弄來的郎和證婚人還是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只有娘打扮了一下薄施脂粉穿著阿百雅禁親手縫製、飽含著她的巫力和殘留意念的嫁衣和繡鞋。
「你故意讓我著迷的是不是?」萬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夏見她粉嘟嘟一張臉眼睛亮晶晶的。紅唇嬌艷欲滴「沒想到你這丫頭打扮一下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廢話我來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而且就算是假的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嫁人的感覺。當然要重視一點。」
「千萬別話!」萬里向后退了一步「你一話馬上露餡兒兇巴巴的徹底破壞形象!阿瞻你呢?」
「證明她是夏沒錯。」阮瞻難得的微笑「還證明她沒有被附體也沒被人換走!」
他不是沒看到夏美麗嬌柔的樣子可是他不去再看第二眼。那不僅害得他的心『砰砰』的亂跳還讓他的心遭受著妒忌的錐刺。
這是他一手操辦的假婚禮只是個陷阱而已可眼看著她站到別的男人身邊挽著別的男人的手嫵媚的笑著還是有點受不了的感覺即使那個男人是他好的朋友。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不認為自己會愛上這樣幼稚的女人因此并沒有約束、提醒自己的心可當她冒冒失失、橫沖直撞的闖入他的心靈深處的時候連他自己也驚惶失措什麼抵抗也來不及了。
他不知道愛她什麼善良?正直?熱情?純真?糊涂?可她就是讓他的心為她而融化。
「也對。」萬里打斷阮瞻的心緒「她如果溫柔又羞怯我還有點不適應哪看來男人真是賤骨頭!」
阮瞻才想什麼心中忽然有了點不同的感覺。這讓他身的汗毛豎了起來并不是怕而是興奮和警惕。
此時他們是八角樓的三樓不過竹床他們已經拆了卻把祭壇抬了上來除了四周準備的婚禮用品就只是祭壇上擺了一尊從村長家裡請來的萬物神像。
神像是烏漆漆的木頭雕刻的方方正正的乍一看去像是一塊盾牌。
「我們開始吧天氣變了。」阮瞻不動聲色的向萬里使了個眼色。
萬里瞭然拉著夏的手站到祭壇前感覺夏的手有些微顫用力握了一下還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讓夏緊張的情緒稍減。
「要不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那一套?」萬里輕鬆的向外望了一眼。
窗外天色已經黑了。天空中沒有月光只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紅褐色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彷彿天地都被擠了只剩下這片綠色海洋一樣的死寂樹林。而這個八角樓就是這無邊無際的波濤中唯一的孤島。
「不用那麼儀式化了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好。」阮瞻著向后退了幾步站到提前計算好地方位上。一面可以觀察到四面的窗子一面正對著大門。
他才站好一陣風就吹了起來。
這風來得怪異且突然沒有風向好像是從四面八方來的并且?guī)еc舒適的夏夜微風不同的感覺呼吸一樣時斷時續(xù)、時強時弱有時像有人耳邊呵氣一樣有時卻強烈到吹得地面上灰塵和落葉、雜草滴溜溜亂轉。
「用得著那麼大場面嘛還龍行生雨、虎行生風的。」萬里輕斥了一句。
阮瞻做了噤聲的姿勢。隨手畫了個符咒半空中夏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后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來人走得穩(wěn)當而且謹慎好像不想讓人覺不過他的腳步聲夏的耳朵裡聽來則非常清晰。她知道那是阮瞻的顯聲符造成的那種符據可以讓微的聲音數倍擴大至於擴大多少要看畫符人的靈力有多大。今天白天做準備的時候還是她幫著阮瞻把符灰灑了樓下。
吱呀——
竹梯出了被壓的呻吟顯然那人已經通過一樓的房間走上樓梯了!
夏伸手進斜挎肩頭的蠟染布包裡把阮瞻交給她的東西緊緊握住緊張得心臟要跳出喉嚨了連大氣也不敢出。再看看她對面的萬里和側面的阮瞻一個一臉輕鬆好像再玩捉迷藏一個淡定從容絲毫不把即將面臨的危險放心上不由得暗罵自己沒用。
吱呀吱呀的聲音連續(xù)的傳來表明那個人慢慢走上了二樓。
他二樓停下了好像不相信祭壇被挪動了位置。又似乎不相信從一樓到二樓竟然會沒有陷阱磨蹭著不肯前進。
沉寂了大約五分鐘之久一陣悉悉的聲音傳來感覺是什麼東西爬過了路面接著是步法凌亂的腳步聲明顯是施巫探路。如此反覆三次確定沒有危險后那人才慢慢走上三樓來。
他門前又戒備的停住了好像竹門的縫隙中偷窺但當他一見到萬里和夏正拜萬物神馬上就要行禮完畢成為宗教上的正式夫妻的時候突然一掌把竹門猛烈的推開幾乎是莽撞的沖了進來。
「不怕了嗎?」阮瞻諷刺的聲音傳來。
「你當我不知道這是陷阱嗎?可我又怕你什麼?」
真是關正!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當完確認的這一刻夏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她雖然一向不喜歡他可一直以為他是個正直的人心裡對他是萬分欽佩的此時的印象則完顛覆了。
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從一個人的外永遠也無法判斷他的真實內心!
誰能想到一個表面上致力於法律援助工作、不計較金錢地位的、正直得過頭的律師背地裡卻是一個用卑鄙骯臟手段掠奪錢財橫刀奪愛不成殺戮無辜親朋甚至殺死自己父母的惡棍!
「知道陷阱?」阮瞻明知故問「那你還來干什麼?」
「你明知道的你不正是用這個引誘我嗎?」關正冷哼一聲眼睛看向夏。
「你為什麼來都好啦來者是客嘛!」萬里戲謔的「不過你要是觀禮來的就請站到一邊我和我老婆就要完成后的儀式了你這樣站到中間很奇怪好像要自我獻祭。」
關正不看萬里還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夏的種種親密想起他聲稱是夏的男友立即怒氣勃揮手就把一個綠色的圓球扔到萬里的身上另一隻手也迅丟到阮瞻那裡一枚。
萬里沒提防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中招但還沒有叫出聲那打過來的綠色東西就『啪』的一聲爆炸了生生他胸口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鮮血四濺他的人也立即躺倒地。阮瞻距離稍遠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極其狼狽一直滾到裡側的屋角受了傷一樣爬了好幾次也沒爬起來。
「太差了!」關正瞄了阮瞻一眼把那天阮瞻黃博恆的話重復了一遍這讓他錙銖必較的個性暴露無疑。
「萬里!」夏驚叫一聲撲倒萬里身邊去看他。來她是站裡側的為了去看萬里的傷勢而跑到了外側來加上萬里是向關正方向倒下的她焦急之下幾乎是沖到了關正面前。
關正哪還客氣一把拉過夏把她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放開我!你這混蛋、變態(tài)、殺人狂!我要看看他!放開我!」夏連氣也不喘的哭叫。
關正不理會夏的奮力掙扎輕蔑的「這是我用籐木和尸體的磷火製的**要多硬有多硬還會鉆進人肉裡爆的讓肢體不停的腐爛他活不成了!」
「你不能殺他!」
「你不能殺他!」夏和阮瞻兩個人同時喊。
「為什麼我不能?我的東西沒人可以拿走誰碰誰就要死!」關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萬里。
萬里地上痛苦的扭動也叫不出聲只是滾來滾去關正就居高臨下的欣賞著他的情敵的慘狀而夏則忽然不話了然后昏倒一樣向他懷裡倒下去。
關正下意識的伸手摟住夏的腰身但觸手之下卻感覺有異。應該是柔軟溫熱的纖腰可挽他臂彎裡卻生生硌疼了他。他以為是她腰間佩帶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后大吃一驚。
只見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可愛女孩此刻已經變形縮水了好像一個膨脹的充氣氣球忽然漏氣了一樣迅枯萎乾癟了下去。他手中的重量也瞬間變輕整個人連同那件美麗嫁衣他眼皮子底下消逝無蹤只剩下一條籐蔓。
「你不是會控制植物嗎?我也會。」阮瞻冷冷的聲音從關正的身側傳來他原來躺倒的墻角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也是一條籐蔓。
關正還沒有機會回答手中的籐蔓忽然又動了起來就像一條蛇似的爬上他的手臂繼而是他的身體隨著阮瞻手指的晃動他的身體上一圈圈纏繞起來并快收緊捆得他好像個粽子一樣。
同時腳下有一股大力一拉讓他一下子倒了地上。再一看萬里也變成了一條籐蔓牢牢的捆綁住他的腳。
「我你就像個祭品吧你還不承認。」萬里的聲音從關正的另一側傳來。
「夏哪裡?」他叫。
「這兒。」他對面的祭壇邊上夏正厭惡的望著他「你讓我噁心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害人!」
「了不起原來是幻術啊!」關正躺地上陰沉的笑「我知道要對付你們不那麼容易的不過還是以為偷襲得手了。也好太容易了就沒有玩的興致了。」
他哈哈大笑著笑聲中還夾雜了一句聽不懂的咒語。笑聲未絕竟然凌空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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