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病”!只有這兩個字,卻讓我一夜無眠。這字體我不認識,也無法想出這是一個警告還是一個提示。思前想后,覺得頭疼欲裂,忽然間發現天色已經微亮了,卻依然理不出個頭緒來,只得披衣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四肢麻木,痛得我齜牙咧嘴的,但痛的是頭……走到桌旁,拿起昨夜的剩茶,也顧不得許多,一口氣灌了下去……好苦!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覺得一股涼意直抒胸臆,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我甩了甩頭,決定了,既然無法從客觀條件上做出判斷,那就只能順從于直覺了。
裝病!!做出了決定,心里頓時安定了不少,仔細想想要怎么裝病呢?一回頭看見了銅鏡里的我,頭發散亂,面色蒼白,黑眼圈,大眼袋。呵呵!我不禁笑了出來,行了,不用裝就很像了……伸了個懶腰,轉身回到床上接著躺下,反正是病人嘛,應該躺床上不是嗎?現就等著太監或者是春來發現我的“病”了。
我閉上眼,腦子里像過火車一樣,一幕幕地閃現。究竟是誰呢,我不自禁地想著……對于裝病的后果會怎樣,我倒不太意,不濟讓人趕回家也就是了。想來每次選秀也總得有個把兒人傷風感冒的吧,而且我現真的不舒服,頭疼得很,就算太醫來了號脈,不算嚴重,也至少是個憂思過度、外感內焦吧,這也不算是欺君了。何況昨天一番經歷,我被嚇壞了也是有的……
正想得得意,忽聽見外面傳來人聲,有人輕輕敲門:“姑娘,時辰到了,該起身了。”我屏住呼吸,然后咳嗽了幾聲,并不回答他。外面的太監又敲了敲門:“姑娘,該起身了,時候不早了。”我依然不話。“姑娘,誤了時辰可不行,我可進來了。”他又外面等了一會兒,這才推開門,先伸頭進來看,我趕忙把眼閉上,他發現我還躺床上,趕緊走了上來:“姑娘,您這是怎么了?”我微微張開眼,低聲:“這位公公,我不舒服……”
“啊?您哪兒不舒服?”那太監用力盯住我看,顯是有些狐疑。
“我頭疼,身上也不爽……咳咳!”我低咳了兩聲。“唉呦,這可怎么話兒的,今個兒可是大日子呀,您等等,我出去一下。”那太監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我剛想活動一下腿,就聽到人聲近了,趕忙恢復原樣繼續裝病。
“張總管,您這事,昨兒個還好著呢,奴才可沒覺得怎么樣呀,伺候得好好的,今個兒就……”
“你子少啰嗦!”一個聲音呵斥道,我聽出來是主管這次選秀秀女起居的張公公,一進宮就變鳳凰變鴨論的那個。
門一推,張公公走了進來,到床邊,我雖閉著眼睛,也知道他細細地觀察我。“大姑娘,你哪兒不舒服呀?”他問我。我抬起眼,迷迷糊糊地望著他,“我頭疼,身上也疼。”看見張公公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我暗自警惕著,知道這樣的公公都是人精,半點兒差錯也瞧了出來。“噢……”他拉了個長聲,“昨個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可能是睡得不好,想的事太多……咳咳!!”我用細微的聲音。“嗯,想的事兒太多啊。”張公公不陰不陽地,“這倒是,你昨個兒……”話沒完他就咽住了,干咳了一下,“這樣兒,柱兒,你去請太醫來,快去!”
“喳!”旁邊那個太監飛也似地去了。
“大姑娘,要是一會兒太醫也了不好,那我可就只能給你報病了,今兒的大選也就不成了……”我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我沒事……咳咳……只是有點兒不舒服……不礙事的。”完喘了兩口氣。“哼哼,礙不礙的可不由你了算,聽太醫的吧。”他完轉身坐了桌旁,打量著我,我又怕演戲過了火位,只能閉著眼,也不敢亂動,就這么僵著。
終于太醫來了,讓我伸出手來把脈,我偷眼望去,看見太醫正閉著眼睛拈胡子,突然張開眼,我趕緊閉眼,覺得他把手拿了回去。“李太醫,怎么樣?”我聽張總管問道。“倒是沒什么大礙,不過思慮過甚,外感風寒,有失調養。”李太醫慢悠悠地答道。
“那,今個兒的選秀……”
“怕是不成了呀。一是要將養,二是過了病氣到宮中也不好呀,我開個方子,姑娘還是靜養的好。”李太醫走到桌邊去開藥方子。張公公略彎下身來:“大姑娘,你也聽見了,今兒怕是不行了,你先吃藥靜養吧,我自會回稟主子。”
“那就麻煩公公了。”我道。“嗯,柱兒,你伺候著,別讓人靠近這里,省得過了病氣。”完抬腳走了。“喳!您慢走,的送您。”太監趕忙送了他們二位出去,至于我這個病人倒是先放了一旁。這倒也好,折騰了半晌,我也出了一身汗,覺得頭也不疼了,身上也不熱了,呵呵,太醫要是再多號一會兒脈,八成就我沒病了。想來春也不能過來看我了,不知道她今天的結果如何,是一步登天呢,還是……唉!也沒力氣替她擔心了,現我只擔心一件事——我的肚子好餓,咕咕叫。可是受了風寒的病人好像都是要凈餓的,我記得紅樓夢里就是這么寫的,既然是賈府的秘方,那想必也是清朝的秘方了……唉!嘆了口氣,也只好認了,就不知道一會兒的藥頂不頂餓了。
那太監伺候著我吃了藥,給我蓋好被子讓我發汗,我熱得要命,肚子里又虛,汗珠子呼啦地冒著,他倒高興,是快好了。我哭笑不得,這才體會了什么是打落了牙齒往肚里吞。過了一陣子,也就迷瞪起來似睡非睡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就覺得有人看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張笑臉映入了眼底……
我吐了口氣,心下終于有些明白了:“鬼,你來干嗎?”如我所料的,笑臉立刻變怒臉。“我過了,我不是……”他突然頓住了,望著我,“你算計我,成心讓我生氣……哼!”他瞪了我一眼,我閉了閉眼,笑:“你也算計我不是嗎?”他一愣,看著我,我從被里伸出拳頭到他面前,打開,一張紙條正被汗水牢牢地粘上面。他笑了,很開心,握住我的手,看著,猛地就親了上去。我一驚,用力掙脫回來,喘了口大氣,不自覺地向手中看去,紙條已經不見了。那子笑得很得意,我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
“你還真的病了,厲害厲害……”
我愣了一下,張開眼,以為他會給我解釋為什么讓我這么做。“是呀,拜你所賜呀。”我望住他,真的有些生氣了。他笑著靠了過來,我往后閃了閃,結果……還是一樣,他少爺不動如山,想怎樣就怎樣,我幾乎是惡狠狠地望著他靠我肩上的臉,正想著要不要給他一拳兩腳,我為了減肥還上過跆拳道班,這把子力氣還有。
“要不這樣做,你今兒個就得去八哥那里了。”
“啊?”我擰過頭來看,他正定定地望著我,眼里有著我不出的情緒以及一抹傷痛。我突然平靜下來了,甚至不想去追問去八爺那里是什么意思,只是讓他靠著我,靜靜地替他分擔那些未知的東西。唉!想到他的一生,我不禁加憐惜起眼前的這個男孩子。正想著,門突然開了,我大驚望去……
只見太監秦柱兒探了頭進來,我的心跳急速加快,第一反應是想把我身旁的十三阿哥用被子蒙了起來,毀尸滅跡,可潛意識里又明白這么做毫無用處,因此一瞬間腦子里轉了幾百個念頭,卻無一有用,當下里只能那里發愣,正不知如何是好。“你現下就是殺了我也不清了,呵呵!”十三阿哥突然我耳邊道。我一驚,反過身去看他,還是自地靠著我,笑瞇瞇的,我有點懵了,這時秦柱兒走了過來一旁站定,我看了他一眼,沒什么表情,我吐出了一口大氣,明白了,回過頭獰笑著:“沒錯,把他一塊兒殺了我就得清了吧?”
“哈哈……”十三阿哥狂笑出來,真讓人氣得牙癢癢呀,自從認識了他,幾乎是每回都被嚇著,嫌我命長嗎?還沒輪到我嚷嚷,秦柱兒已經沖了上來:“我的好主子,點兒聲,被人聽見了可不得了,您知道其他爺這兒可都有人呀!”
“哼……”他停住了笑,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只是捏住了我的辮梢揉搓。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嘆息,比起眼前這個一臉陰鷙的男孩,還是那個讓人氣得牙癢癢的十三阿哥好。正想著,聽見太監:“爺,該走了,過會兒子就選完了,大伙兒都回來了,讓人撞見,可不成。”胤祥一抬頭,怒視著秦柱兒:“你以為爺怕嗎?”秦柱兒忙跪下了,“唉,主子,您不怕,也得替茗薇姑娘想想吧……”他一愣,看向我。我平平靜靜地看回去。
“你怕嗎?”他問道。“怕呀!”我實話實。當然怕了,被人逮到了真不是玩的,但也不是很怕,想想怕死是真的,但不太怕出事,兵來將擋嘛。可是皇宮這種地方出了事,大概也就離死不遠了吧,所以還是怕的好……正胡思亂想,兩眼也下意識地盯著他看。忽然他笑了:“你真的跟別人不同,別的姑娘肯定會跟我同生共死什么的,你倒是老實,哼哼……”他轉過頭去,身子還是不動。我看著秦柱兒急得直冒汗,卻不敢深勸,想來也是知道這位主子的犟脾氣,只是一個勁兒地給我做眼色。我揉了揉被他枕得酸痛的肩膀,看他還是不理我,心里明白,他是喜歡我的與眾不同,但現這與眾不同卻讓他不舒服,嘆了口氣,還是個孩子呀。我伸過手去,把他的臉扳了回來,看著他的眼睛,那么倔強,有人自尊與自卑就是正反面,那么多的傷痛沒有壓垮他,可卻把這孩子變得敏感多刺。
“這宮里有你關心的人吧,你不想讓他們為難吧?”我淡淡地笑,他一愣,就極銳利地看著我。我依然平靜,他這么聰明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位四爺是他親厚的人吧……他慢慢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向他,我知道自己不能掙脫他,何況我并不討厭這個倔強的男孩,感覺有點兒像弟弟,還有些別的什么,轉念間已被他緊緊地抱住。
“四哥幫我想辦法,總之會讓你留我們這邊,所以,你……”他頓住了,放開我,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就轉身走了出去。我一愣,看他走得那么堅決,只留了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知道了!”我不自覺地大聲喊了出來,中氣十足。秦柱兒正要跟著出門,被我嚇得腳下拌蒜踉蹌了下去,只是抬頭傻愣愣地看著我,我聽見了外面隱隱的一絲笑聲,就吐了口大氣,低下頭,望著半坐門邊的太監笑:“呵呵,我的病好了,柱兒公公,好酒好菜的有?”
真是心滿意足呀,吃飽喝足又擦了個澡,干凈清爽的半靠床頭,隨手找了書看,一頁頁地翻著,可心思并沒有這上頭。今兒個十三阿哥來,也并未細來龍去脈,自個兒仔細想想,也只是有了個大概輪廓:第一,十三阿哥想要我,而四阿哥好像并不反對;第二,八阿哥那里好像也對我有興趣,至于原因,我想應該是因為我現的這個父親及親族的勢力吧,要兩股勢力為了別的苗頭倒其次,想來那四阿哥八成也是因為這個緣由吧。倒是十三阿哥胤祥……
我不禁搖了搖頭,相信他首先是對我有好感才想要我,但那個原因恐怕也占了一部分吧。我還沒幼稚到看什么都是粉紅色,史書讀得多了,這些人都早熟,爭權奪利恐怕已經是種能了。不過根據歷史經驗以及我的觀察,如果現要是非留這個時代不可的話,十三阿哥以及他背后的四阿哥倒是好的選擇。我不禁苦笑,家的時候老被老媽沒長心眼,什么事都不過腦子,可這里,被這現實弄得干什么、看什么都像圓白菜,非得一層一層地扒開來,見到心兒了才踏實。以前覺得這人心眼兒太多了就有點兒變態,看誰都像壞人,可我現看著別人起碼都像半拉壞人,難道我已經變態一半了嗎?
唉……難得糊涂,我真有點兒體會了,這再好的事情也抗不住瞎琢磨呀。抬頭轉了轉脖子,望望窗外,已快晌午了,應該選完了吧,不知道春怎么樣了,希望她一切順利。姑且不我真的喜歡這個朋友,今天心里已然放了這么多心事,要是再來一個淚眼美人尋死覓活,那我可……想到那種情景,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掀起被子,下床走走,命令自己今天不能再想了,這簡直是傷害身體嘛。屋里轉了兩圈,思緒猛地又回到了那句話“留我們這邊……”什么意思呢?我們,指的是他和四阿哥,還是……“啊!”我不禁叫了一聲,不行不行了,頭都疼了,算了拉倒吧,愛誰誰了。既然直覺讓我選擇相信十三阿哥,那么就相信!
下了決定心里就不鬧騰了,倒杯茶漱漱口,轉身剛回到床邊,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難道是她們回來了?我趕忙鉆回被窩,定定心,拿起書,豎起耳朵聽動靜。唧唧喳喳亂七八糟的也聽不清,只能分辨出有人的聲音亢奮,也有人哭……我不禁緊張起來,那春……
一陣腳步聲傳來,隱約聽見有人向秦柱兒打聽我的病,八成是春,正想著,腳步近了。“姑娘的病已無礙了,發了身汗,不過還是別多話,得靜養。”太監低聲。
“嗯,知道了。”
果然是春。我忙躺下,蓋緊被子,閉上眼,心里想著如果聽她的聲不對,那就只好先裝睡了,等她冷靜點了再跟她細談。就聽見她推門進來,“姐姐?”春喚了我一聲,可我真的聽不出她情緒的好壞,我的天呀,這可怎么是好,一咬牙,早晚伸頭都是一刀,我睜眼向春望去,不禁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
迷迷蒙蒙的,兩眼似幻非幻,顯然是看著我,可眼光已然穿透了我,落未知的地方。我愣愣地看著春,心里犯嘀咕,這到底是怎么了,是選上了還是落選了呀,難道!!!我的冷汗刷地一下流了下來,話一出口已然后悔,“你見到太子爺了?!”春大驚,定定地看住了我,我打了個哆嗦,腦子里拼命地轉念頭……
“姐姐,你……”春眼珠放射出幽暗的光芒。“啊?難道我真的對了?我只是順口一……”我擺出一副比她還吃驚的樣子,看著她。見春暗暗地吐出口氣,可還是有些懷疑,不話,只是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我反過去問:“你怎么了,見就見了,難道還有別的……”
“沒有,沒有,只是被您嚇了一跳,猜得也太準了。”春忙打斷了我,急火火地,臉色都紅了,很漂亮。我的心卻沉了下去,很明顯是私下里見到了,沒別人知道,她也并不想讓我知道。想到這兒,我不禁冷笑,這地界兒還有秘密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知道了吧。看我面色沉郁,春有些心虛,“姐姐,就是打了個照面,沒什么。”我看著她,笑:“那也值得你這么大驚怪的,跟沒見過世面的家碧玉似的。”春見我并不深究,放松了下來,笑瞇瞇地:“那是,哪能跟姐姐比肩,豪門大宅的。”我笑瞪了她一眼。春我身邊坐了下來:“還沒問您,身子怎么樣了,看著氣色還好。”又伸手到我額頭輕探了一下:“也不燒了,這就好了,早上聽太監一,好像很嚴重的樣子,白白擔了半天心。”我看著春那溫柔的雙眼,心里嘆息,難道真的是命?結果明擺著,可我能幫她嗎?現我連自己都……
“姐姐?”春碰了碰我。“啊……謝謝你了,讓你操心,太醫的藥好吧,反正我現覺得身子很輕快。”春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很奇怪地望著她,不明白這是何意。“可惜了,偏偏是今個兒早上病了,耽誤了正事兒。”我一愣,原來是為了這個,我笑了笑:“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了,老天注定如此,我也莫奈何呀。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春笑了:“我就知道,姐姐是個心胸開闊之人,還真讓您著了,可也是福呢。”我看著她,滿眼的問號,這丫頭卻賣起關子來了,我伸出手去呵她的癢,她躲不過:“哈哈,好了好了,我告訴您,您去了長春宮,做了女官。”我頓了頓,慢慢地把手收了回來。春看我若有所思的,問我:“您知道那是哪兒?”我淡淡笑了笑:“知道,德妃娘娘的寢宮。”
女官呀……我端了杯清茶坐窗邊,這安排我倒也猜到了,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我做嬪妃什么的,做宮女又委屈了我,讓我出宮去四阿哥的宅第,恐怕八爺他們又會有什么花樣,所以,做女官是好的了。德妃是四阿哥、十四阿哥的親娘,十三阿哥又是跟著四阿哥長大,呵呵,看來我應該是不會受什么委屈了,應該是吧……
一陣微風吹來,我望著薄薄的夜色,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夜的溫柔。真是緊張刺激的一天呀!我的命運一天中決定了,而讓我有些害怕的是,這命運多的是由別人來決定的,唉!
“呵呵,嘻嘻……”一陣笑聲隱隱地傳來,我張開眼望過去,是從納蘭蓉月的屋子里發出來的。今個兒下午已經聽春講了,她是唯一一個被封嬪的,還有那么三四個做了貴人的,所以她當然得意,蓉嬪呀……至于春則做了常,品級不高,可也算皇帝的女人之一了,如果命好,還是有希望的。我不禁搖了搖頭,唉!也學會拿命運來解釋一切了。春倒是安之若素,榮寵不驚的,可我心里明白,這才可怕。今天之前她想的就是屏雀中選,光宗耀祖,可現卻是一副不乎的樣子,難道她真的會走到那一步?我打了個冷戰,那太可怕了。她已經是皇帝后宮的一分子了,身份幾乎無任何可能來改變,就算皇帝永遠想不起她是誰來。我總覺得怪怪的,是,那是杜撰的,怎么可能會有真事呢。可轉念一想,我會跑到這個時代已經是大的不可能了,那這也就沒什么好稀奇的了。我暗暗下了決心,要力幫助春,因為她是個好女孩,也是我這里的第一個朋友。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決定上床去睡覺,明天就要去長春宮了,張公公晚晌時已通知了我,陰陽怪氣的。我自己明白,像我這樣生了病都沒去選秀的人卻還有這么個去處,那一定是有故事背景的。可我什么也沒,只是畢恭畢敬地接了那個類似委任狀的票子。
明天我將真正開始皇宮生涯,我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謹慎心,步步為營,找到那個秘密,然后回家去。但我的心又有些隱隱作痛,十三阿哥,他我心中的感覺已然有些變了,我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利用他,一想起那雙倔強的雙眼,像結了冰的水面,冰下依然是水流湍急,如果不心踩破了……我覺得心臟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了一把,不能呼吸。使勁甩了甩頭,做個深呼吸,鉆進了被窩,不去想了。我從未想過傷害誰,也會堅持這樣做,至于結果如何……
“呼!”我吹熄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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