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陽光灑淺淺的綠草地上,襯著潺潺流過的溪水,完一幅田園村鎮的寧靜景象。溪邊,兩個的身影正忙碌著,偶爾傳出歡聲笑語,和著幾聲低低的犬吠。
“若,你常跟邑南王爺一起嗎?”妍兒問得怯怯的。
聞言,水若黑眸一轉,似是又孕出什么鬼計。“是呀!你……該不會看上我那英俊瀟灑、風趣幽默的大哥了吧?沒關系,李人條件太差,其實我早想給你介紹的是我大哥他呵……”
“若,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又亂講!”妍兒氣呼呼地敲了水若一計腦門。這丫頭總是無所顧及,愛尋人開心。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早就對我大哥有意思了?哇,妍兒,你真夠……”水若大呼叫起來,存心胡鬧著玩。
“君水若,你住口!”忍無可忍,妍兒終于被水若給逼到發彪了。一邊正吃魚兒的情人也跟著叫了兩聲,好像幫妍兒聲討不平。
“唉喲喲,瞧你臉都經氣紅了,被人猜中心事了不是?!”水若不識好歹,繼續火上加油。還不忘報復性地敲了情人一計腦殼。畜生,開始狗腿子往外拐。
“你你你……”老樣子,每回妍兒都會被氣得沒了淑女形象!澳愫说。我只是想問你,既然你常跟督軍一起,應該知道戰況,還有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你又亂接人話,還扯些有的沒的!卞麅阂皇植嫜,一手指著水若,一副婆婦狀,看樣子這是被水若長期污染的結果了。
“我有嗎?我只是代你出心里話嘛!我知道你天性害羞不敢吐實告白,就那李人我妙手生花給你討給的。至于我大哥那兒……對女人來,多一個選擇不好嗎?不定……”
“君——水——若——你存心想氣死我,我……”妍兒看她一臉奸笑,氣得上前跨了一步。
“喂喂,妍兒。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你……別自毀美女淑女形象呀!”水若忙后退了一步,生怕妍兒一陣狗急真跳了墻。情人早就退居兩人戰圈外,一邊啃著香香的狗骨頭,一邊隔山觀虎斗——母老虎之斗。
“你……”妍兒心里嘔不過總被水若糗,突然轉念一笑,“好!今天我就自毀形象怎么著了。我又不是君子,這里沒半個人,我不做淑女做回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著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再往前走。
“妍兒,你……”水若還來不及逞口舌之能,妍兒已出其不意地撲了上來。
“嘿嘿,這回該要你好看了。”
水若身過一撲,大叫著,“哇!妍兒,你來真的!
“誰叫你欺人甚!”妍兒又撲向水若,水若又及時閃過,拔腿就跑。頓時,河岸邊嘻鬧聲一片,中間還夾雜著犬吠聲。
水若邊跑邊和妍兒頭著嘴,邊帶波及到一邊啃骨頭的情人。由于妍兒出生官家,養尊處優慣了,缺乏適當的運動,怎么也追不上現代就是運動愛好者的水若。兩人沿著溪追追打打,叫叫嚷嚷,好不快樂。
“哎喲!”一個沒留神,水若被東西攔住,來了個五體投地,摔疼了膝蓋。
妍兒忙跑上前,玩笑之色一斂,擔憂地看著水若的傷,“若,你沒事吧?摔疼哪兒了,讓我看看。瞧你,我又不會真吃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沒事兒,只是擦傷!彼舭参啃缘嘏呐腻麅旱募纾а蹖ぶ,“真是倒霉,是哪根不長眼兒的木頭傷到……!妍兒……”
水若咋然驚叫,臉變色。妍兒莫名所以,已被用力推到一旁。只聽倏地一聲,一道銀光閃過,空中飄落一縷烏絲,緩緩落入溪水中,眨眼被水流帶走。
白著臉,水若睜大眼瞪著前方那高大挺立的黑色身影,背著光,她看不到男人的臉,卻從他那如刀般鋒利的眼中感受到濃重的殺機。心突地一抖。她的系發帶被那股劍氣削斷,一頭長長的頭發散掉,撒了她一肩。
水若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模樣是多么地嬌弱,她那即害怕又倔強的明眸已經勾動了男子深處的心弦,他心中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印象,經年不忘。
“你是……”水若強自鎮定,保護妍兒和自己的警戒心戰勝了恐懼。
不料,男子身子微微一晃,長劍一垂扎進了地里,他咚的一下單膝跪進。看樣子,就知道是強駑之末,受了重傷。
水若身子一躍,拉著妍兒就退到一旁,一副人得志狀,調侃道,“嚇我一跳,原來是只紙老虎呀!妍兒,你沒事兒吧?”
“若,我沒事兒。倒是被嚇了一跳!
情人隨后才到,沖著男子猛叫了幾聲,就是不敢向前一步。
“死情人,現才來。是不是平時給你吃得太好了,肥得連這么段路都追不上。哼,趕明兒個得給你減減肥了!贝髷钞斍埃魠s開始教訓起她的寵物狗來了。
妍兒克制著翻白眼的沖動,拉拉水若引回她的注意力,道,“水若,他是突厥人呀!”
水若看向男子,哼了一聲,“哦!原來突厥人是這個樣子的。”著她還十分失望似的搖了搖頭。連帶情人很狗腿地叫了兩聲。
觀察至此的男子雖不著聲,但那斂去殺氣的褐色瞳眸中閃動著有趣的光彩。微揚的唇角已顯出他此刻的心情。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笑,眼前這言語有趣,舉止怪異的女孩已讓他放下了誡心。
妍兒見水若沒大反映,又拉拉了她的衣袖!叭,他是敵人呀!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報告呀!”
“這個我知道啦,你別急嘛!”水若拍拍妍兒的手安慰道,又看向那男人。實的,她知道他現不會再傷害她們。那雙冷漠的褐目讓她想起另一個擁有此種氣質的男人,只是突厥男子少了那男人的深沉無情。這男子生得俊朗有型,不若龍御那般俊美無匹,卻也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水若,我們……”妍兒實害怕,剛才的那一幕讓她心有余悸。
“別急。”水若又截斷妍兒的話,蹲下與男子平視,眼中滿是好奇,“這位大叔,你是突厥人吧?”
“我……”
“不用,我知道你肯定是啦!”不待他回答,水若逕自自問自答開始了。“你是遭人追殺,受傷不心跑到這唐軍大營來的吧?”
“我……”
“不用,我知道你是。”她又搶了一步,“你不會傷害我們這么可愛的女生和這只呆頭呆腦的肥犬吧?”
“我……”
“這你也不用答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的啦!”水若拍拍手,很滿意地問完了。
被問話的男人俊臉已被氣成豬肝色,瞪了水若一眼,恨恨道,“我不是大叔。”撫著被氣得發疼的腹傷,口氣臭臭的。
烏溜溜的黑目一轉,水若漾出一抹壞壞的笑容,“不是大叔,該不會是……大伯吧?看你樣子沒那么老呀,頂多就是一大伯嘛!”
“你……”男子是三十年來頭一遭被人損得沒話答,想他剛屆爾立之年被人稱為“大叔”,能不氣么?但心底對女孩的興趣濃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與眾不同、行事邏輯異于常人的女子。
“唉!開口閉口只會你呀我的,連句話都抖不出來,難怪突厥軍會大敗咩,原來是大腦有問題喲!”水若搖頭晃腦,完不怕對方撲上來給她一刀斃了。妍兒一旁看得直冒冷汗,想通水若咋就那么大膽兒,居然跟敵人也敢這么瞎瓣糊。奇怪的是,這突厥人居然只是生氣,都沒對他們動手。
男子聞言面容一抖,眼神突然一黯。若是一般人定會以為水若的只是取笑的話,但他聽得出來她是暗指他們突厥大敗是由于皇室內部出了漏洞。這丫頭,非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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