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朔九年,五月初九,晴空萬里。
上次無以倫比的失敗約會嚴重地打擊了我的積極性,所以這些日子我都非常安分的待百草居,查查賬薄,與雪君商議如何推廣燭光晚餐。
正中古人言;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我以約會的失敗,換取了燭光晚餐的輝煌,一時間燭光晚餐是風靡朔方,卷入燦燦白銀。
點清了昨日入賬銀兩,我伸動胳膊略微放松。近幾天可真是悠閑地緊,雪君因為進入懷孕關鍵時期,被龍傲天禁了足,而洛謙,柳云及龍傲天則是圍著五十萬兩忙碌不已。
而我卻是以旁觀者的姿態,不聞,不問,亦不知五十萬兩做了何種用途。
是否自己的表現過于冷淡?畢竟我已是游戲中的一員,按柳云的話,可是押上了自家的身價性命的!
正想得亂七八糟之時,流蘇突然進來,遞過一封信。
流蘇依舊很酷,沒有言語,也無表情。
低頭一瞧,竟是林寶兒的信,自從上次與她月下談話之后,就對她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扶柳;我已打算明日離開朔方,離別之際,希望可以暢談一番,不枉你我相識一場。今夜怡心閣擺酒相候,還有重要事情告之,務必前來。林寶兒留。
林寶兒要走,莫若她要隨拓撥陽遠走大漠?她我奇異相逢,今日離去,倒也應該相送。況且每次與她相見,一種若有若無的爭鋒相對中,我似乎總能領悟到一些東西。
折回信紙,對流蘇笑道:“流蘇,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去一趟怡心閣。”
傍晚,天漸暗。
從怡心閣后門直入林寶兒的閨房,我卻撲了個空,房內無一人身影。
林寶兒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寫信叫我前來,卻又不見蹤影。我沉吟道:“流蘇,叫玉娘立即過來。”看來只有問怡心閣的嬤嬤,為什么怡心閣的頭牌不見了?
很快,玉娘就急急奔來,見我毫無驚慌之色,反而臉上露出欣喜神態:“柳公子這我就放心了。”
這是什么話?我皺眉不悅問道:“寶玉姑娘哪兒呢?”
玉娘這時方斯條慢理起:“中午時寶玉姑娘是要出門辦要緊的事。寶玉姑娘是樓里的頭牌,脾氣又大,我們這些人誰敢攔啊?況且以前寶玉姑娘出門總是傍晚時分準時回來。可哪曉得今天寶玉姑娘出門后就沒有了信息!”
“現客人們都到了,正候著寶玉姑娘呢!可哪來的寶玉姑娘啊,直急得我身冒汗,方才玉娘乍見柳公子,便喜得忘了分寸。玉娘此給公子賠禮了,還望公子給玉娘出個主意。”
不知所蹤?憑空消失?林寶兒你究竟打得什么算盤?我思一陣,沉聲道:“告訴外面的人,寶玉姑娘病了,今晚暫不見客,明兒再向各位客人賠罪。”
玉娘無奈笑道:“這些好話我也了,可今晚的客人偏偏又是那位元公子,他不依不饒定要見寶玉姑娘。”
我擰起了眉,難道林寶兒沒有和拓撥陽一起?
“元公子還放言,今晚一定要見到寶玉姑娘,否則就要砸了怡心閣。”
拓撥陽,好狂妄的口氣,將要砸了我的場子!
那我豈能不接招,我高揚眉,笑道:“玉娘,回復元公子,稍等片刻,寶玉姑娘將帶恙會客。”
見有人替她出頭,玉娘自是欣喜不已,忙點著頭,準備出門傳話。
“玉娘莫急,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玉娘快安排。”我叫住了玉娘,囑咐道。
怡心閣,上等雅間,西華第一歌女寶玉的專門會客雅閣。
這房內似乎與往常一樣,別致清雅,可又似乎與往常不同,多了一道竹簾,將寶玉姑娘與客人們隔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玉娘親自將客人們引入雅間,嫵媚笑言:“寶玉姑娘今日偶染風寒,嗓子嘶啞,是不見客的。但因為元公子是熟客,我勸了許久,寶玉姑娘這才答應唱上一曲。”
這件事就是怡心閣理虧,收了錢卻又拿不出姑娘,玉娘自是低聲下氣,好言好語。那拓撥陽也自視身份高貴,不屑與玉娘爭辯,冷哼一聲,便坐了矮幾上方。隨后拓撥陽的隨從也魚貫而入,人數之多竟占了雅間一半空間。
同時,及地的竹簾后,無視流蘇的駭人眼光,我徑直從她懷中取過琵琶,端坐木椅之上,輕撥兩下,試調音階。
流蘇雖然讀書不多,但古時的婦德觀念卻也深入骨髓,認定了三從四德。哪有正經家的閨秀會青樓賣藝,即使不露面,也是傷風敗俗之舉!
可我這一骨子里的現代女子哪會意他人眼光!想來林寶兒也算是西華的超級大明星了,我能冒名唱上一曲,又何樂而不為呢?
來拓撥陽與林寶兒關系親密,彼此聲音應該熟識,想要冒充的可能性并不是十分大,但是一般話與唱歌時的聲音通常都會有一定的差別,再加上風寒嗓子有所不適,聲線略有不同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至于琵琶還是時西柳一時興起,隨娘柳依依學得幾手,只是多年不彈,不知能否完成一曲?
我一聲沉吟,手指拂動,輕啟唇,刻意模仿起林寶兒的聲音。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一曲菊花臺,一段傷情事。
指停弦止,曲畢,淡淡的哀傷尚彌漫雅間,久久不散,亦久久無人出聲。
突得清脆掌聲響起,拓撥陽起身鼓掌,沛然高聲道:“好一句,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
“敢問柳四姐一句,這到底是誰的江山?”
我驚,流蘇亦驚。
拓撥陽如何得知這曲菊花臺乃是我所唱,就算他練武耳目靈敏,能聽出唱歌之人并非林寶兒,可他又怎能肯定出自柳四姐之口呢?
厚重的腳步向竹簾走來,極快,竹簾已被掀起一條縫隙,一股壓迫之氣傾然涌入。
流蘇早已沉肩斂氣,右手握于腰間軟劍劍柄之上。
竹簾挑起,精光暴現,流蘇執劍直挑來人腋下。
“下雖有冒犯之舉,但柳四姐也不必刀劍相加吧?”拓撥陽雖被流蘇一劍逼到竹簾之外,但話語調仍似平常般談笑自如。
雖聽不見竹簾外的刀劍相交的鏗然之聲,但仍可揣測拓撥陽與流蘇交手異常激烈。
拓撥陽武功奇高,能與龍傲天平分秋色,流蘇定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卻也知,與高手過招乃是提高武藝的佳方法,電石瞬間的一擊要遠比十年單獨苦練受益多。既是如此,且不如讓流蘇痛快一戰,也讓她領悟甚多。
我緩緩卷起竹簾,方見得簾外的激烈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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