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zhǔn)備要喝時，我突然抬起頭，眼波流轉(zhuǎn)流蘇臉上打了個圈，笑問道：“流蘇，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喝藥，怎樣？”

    流蘇眼中精光一閃，生出警覺，但我始終不放棄盯著她的眼，終于流蘇輕點下頷。

    我一口飲藥汁，苦澀尚舌尖蔓延：“冊封晉王的詔書頒布沒？”

    流蘇驚怔，還是緩搖了一下頭。

    “果然這樣。”我淡笑：“哥，是不是不讓你告訴我？”

    流蘇老實答道：“少爺特意囑咐過下人們不準(zhǔn)泄露半點，要讓姐安心養(yǎng)病。倒是大皇子不間斷的來，被少爺擋了門外。”

    “傻子！心里有事，還躺床上一個勁的灌藥，遲早養(yǎng)出個悶葫蘆來！”我拉緊身上的棉襖，溫度又降了不少，估計明兒還有一天的雪：“朝堂上具體的情況吧？”

    “好像我得要比流蘇為詳細(xì)。”皇甫軒突得出現(xiàn)門口，發(fā)冠上沾有幾顆晶瑩的雪粒。

    “那恭聽晉王的高見了”我揶揄笑道。

    皇甫軒拍拍身上落雪，俊臉嚴(yán)肅：“兩虎相爭，不能決斷！”

    “哦，”我玩味淺笑：“看來需要后面推他們一把。”

    “含元殿中，幾乎所有的大臣們都反對立我為晉王！”皇甫軒著著，就不自覺地皺起濃眉：“二叔爺站一旁不出一聲，只有一兩個兵部中書偶爾反駁兩句。”

    “爹不話？”我倒是不解了，我們費勁千辛才得到這個封王的機會，上官毅之肯白白看著它溜走？“那洛謙話沒？”

    “洛相也是不言，瞧著朝臣們爭吵不休。”皇甫軒回憶道。

    我莞爾：“你明天上前叫他一聲三姨夫，或許會驚得他為你一句好話。”

    “你病成這樣，他來瞧過嗎？”皇甫軒突兀問起。

    我一時怔住，望著皇甫軒的復(fù)雜眼神，遲疑片刻方道：“他尚不知情。”

    哼，皇甫軒冷笑諷刺：“無心而已！”

    手中的藥碗一滑，跌落地，深褐藥汁灑炫彩地毯上，點點碎碎，苦澀四溢。我?guī)缀跏呛鸬模骸澳憔瓦@樣與長輩話的？”

    皇甫軒亦低吼咆哮：“你也只比我大五歲而已！”

    皇甫軒寒魄眼眸中帶有強烈的壓迫性，憤世嫉俗的咄咄氣勢，讓我無處可藏。

    冷靜，上官扶柳，他還是一個孩子，不要認(rèn)真較勁。我默默蹲下，一片一片地拾起藥碗碎片，藥汁從手指縫流出，無論手收得再緊，藥汁還是會從縫隙中噴發(fā)出來：“我明天會去含元殿。現(xiàn)我累極了，能讓我好好休息嗎？”

    皇甫軒爆發(fā)后，眉間亦有懊惱：“以后不再會這樣了，三姨。”

    點了迷迭香，裊裊香氣安撫我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放松，終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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