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沒有回答金大刀的話,把彪子喊了過來。[ 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彪子,兄弟們怎么樣?”
彪子搖搖頭:“打的不太好,昨天晚上實在扛不住了,我?guī)讼氪蚶厦右粋偷襲,結(jié)果被他們給咬著了,三百多個兄弟,沒回來。”
“是你打的不太好,還是兄弟們不太好?”
彪子一下站了起來:“把總,是我打的不好,兄弟們都是好樣的。”
他看看彪子,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其實你做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只是這一次敵人太強大,阿克伯利爾五六萬人,你只有兩千人馬,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實在不行,讓兄弟們撤下來吧。”
彪子聽了這話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把總!你這的什么話?我六七百兄弟都搭在里面了,你現(xiàn)在讓我撤下來?”
他明顯有些激動,楊林心中很高興彪子能這樣激動,這明他也不想撤。這場戰(zhàn)斗能不能堅持下去自己是無法做出決定的,重要的是直接和俄國人對陣的這些兄弟有沒有繼續(xù)打下去的決心。
彪子一下躥到楊林跟前:“把總,我們傷亡是很大,可老毛子也沒占便宜呀!你看看后馬鎮(zhèn)外面那些老毛子的尸體,足有一千多人吶!”
楊林看了金大刀一眼,金大刀悠悠嘆息一聲道:“彪子,能堅持五天么?”
彪子那頭點的飛快:“能!”
沒什么的了,繼續(xù)打。
楊林的心中在惶恐。而阿克伯利爾將軍的心中也一樣在惶恐。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俄國部隊用猛烈的炮火給楊打鬼以震懾性的打擊,在楊林的其他部隊反應(yīng)過來之前結(jié)束這場“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在他們準備拼命的時候讓外交人員來交涉。
可是現(xiàn)在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到了第三天。自己居然連這個的后馬鎮(zhèn)都沒有辦法攻克!讓阿克伯利爾震驚的不是地道,是那些堅持在地道中的士兵。
轱轆山土匪不怕死他早就知道了,可他沒有想到現(xiàn)在那些民兵居然也如此的彪悍!昨天晚上他們把十幾個民兵困在一處地道里面,那斷地道前后都被挖通了,阿克伯利爾讓那些民兵出來投降,他知道,投降在這個時候是最要命的瘟疫,只要有第一個中國人肯站出來繳槍。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阿克伯利爾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民兵的排長在前后都被俄國人包圍的情況下居然選擇了點燃存放在坑道內(nèi)的**包,十幾個民兵沒有一個活著,七八個俄國人大兵也被那強烈的氣流震死。地道徹底的塌陷了。
今天早上他給庫洛帕特金司令官去了電報,阿克伯利爾這一次楊打鬼又給了俄隊新的驚喜,這個土匪已經(jīng)相當有戰(zhàn)斗力了,即便在戰(zhàn)勝日人之后俄國人想剿滅他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看的出來楊林是在這個地方想和自己硬打一場,如果俄國人不能收拾楊打鬼的話。這個土匪日后就不會再把俄國人的威脅放在心上了,任何威脅!
對于楊打鬼這個做法他非常的意外,但是就像兩頭牛頂在一起一樣,當牛角奮力頂向?qū)Ψ降臅r候。撤退是會受傷的。楊林不愿意認輸,阿克伯利爾更不想做被頂傷的那一個。
這就是戰(zhàn)爭。在戰(zhàn)爭中每一個指揮員的心里都是惶恐和矛盾的,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guān)系到戰(zhàn)場上無數(shù)的生命已經(jīng)身后崇高的國家利益。但是他們必須做出抉擇。
庫洛帕特金對于阿克伯利爾顯然是非常信任,回電非常簡單:“你打算怎么辦?”
阿克伯利爾的回答是:“繼續(xù)打下去,讓楊打鬼屈服。”
戰(zhàn)斗變的更加慘烈了。
二桿子在地道中實在無法堅持了,胳膊上被俄國人打了一槍,這是他第幾次受傷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了,簡單的用布條把傷口給包扎了一下,彪子正好從后面過來,這一次還專門帶來一個草頭郎中。
郎中背著那草藥箱在地道中行走的非常吃力,彪子遠遠喊道:“二桿子,有受傷的兄弟沒有?”
二桿子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應(yīng)該問沒受傷的有沒有!”
彪子帶著那郎中過來,看到二桿子胳膊上面那滲血的布條之后道:“把傷口松開,我讓郎中給你上點藥。”
二桿子卻沒有聽他的:“算了吧,我沒那么嬌氣。對了彪哥,咱們在這么耗著肯定不行,現(xiàn)在整個地道就這么大點地方了,要是這里再被俄國人挖了,你就進不來了。”
彪子問道:“其他地方加起來還有多少人?”
二桿子搖頭:“我也不知道。”
彪子眨了一下自己眼睛,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地道里面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俄國人會一個點一個點的吃掉他們。趁著外面還有一些弟兄還在堅持,今天晚上他要打一次突襲,大規(guī)模的突襲,看看能不能把俄國人從鎮(zhèn)子里面趕出去,然后趁天黑修一點工事,或許還能堅持過五天。
過了今天晚上,明天白天就沒有機會了。
彪子四下看看,二桿子身邊就三十多人了,有義勇軍士兵,也有那些民兵,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他點點頭:“是不能這樣了,我準備乘著晚上打出去,二桿子,你打頭,行不?”
二桿子聽后嘴巴一撇:“還有你這樣的兄弟?你沒看我負傷了么?”
彪子看到他們都負傷了,但是現(xiàn)在把他們撤下去再派一支部隊上來很不現(xiàn)實,首先耽誤時間,還有就是二桿子身邊這些人對后馬鎮(zhèn)的情況最為熟悉,即便后馬鎮(zhèn)已經(jīng)化作廢墟。但地道和地面的情況他們是最了解的。
“哥哥知道你辛苦,但是沒辦法,你哥哥手下那幾個家伙,偍輝。高翔,魏大奎,他們誰能比的上你呀!”
這話讓二桿子聽了非常舒坦,把步槍在懷里抱了一下:“那倒是!”
彪子道:“兄弟,哥哥現(xiàn)在只能指望你了,再幫哥一次,你要什么?”
二桿子抹了一下鼻子:“給我弄些手榴彈來,還有我要一人兩把。來福槍,子彈,我都要。哦,再給我一個排的弟兄。光我這些人不夠。”
彪子點頭:“好,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出去之后就給我猛打,我?guī)е司驮诤竺娼o你壓陣!”
這一次突襲和先前幾次完不一樣,先前幾次彪子總是先打上幾分鐘的炮火。但是這一次他已經(jīng)沒有炮火可以打了,三十門火炮上次跑的慢了點,被俄國人一下子部干掉了。
讓彪子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天俄國人已經(jīng)習慣了他那種先打幾炮然后從地道中鉆出來偷襲的戰(zhàn)術(shù)。上一次那三百多人就是這樣被俄國人給咬住的。
現(xiàn)在他無炮可打了,當二桿子沖出來的時候老毛子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地道口的俄軍手里還正拿著鐵鍬在挖呢。二桿子從地道里面探出頭來,雙手都拿著。連續(xù)十多發(fā)子彈把地道口的老毛子打死了六七個,剩下的人驚慌失措的向后面跑去。
跟在二桿子身后的兄弟快速從地道中出來,也不用多,二桿子手一揮手:“弟兄們,跟我殺啊!”
反應(yīng)過來的俄國人在黑夜中如同一股股洪水一般朝他們撲了過來,可以俄國人的動作是相當迅速的,彪子偷襲的次數(shù)太多了,這讓俄國人應(yīng)付這樣忽如其來的打擊已經(jīng)輕車熟路。
前面的俄國部隊被打的焦頭爛額,狼狽不堪,可是后面俄國部隊卻隊形整齊的再往這里推進,他們像蝗蟲一樣踩著自己同伴的尸體沖了上來,受傷的那些人在他們的皮靴下發(fā)出哀嚎。
第一批沖上來的幾十個兄弟拼命往前面扔手榴彈,把俄國人的人海炸出一個又一個的缺口,但是后面的俄國人太多了,馬上就能把這個缺口給堵上,繼續(xù)向他們沖鋒。
一個二十多歲的個子兄弟沖在隊伍的最前面,扔出五顆手榴彈之后就被俄國人一槍打在腹,第六顆手雷的引線剛剛拉開,他的身體頓了一下,感覺自己身體里面那口氣頓時泄了。
還沒等他把那一口氣再提起來,一個俄國大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就沖他扎了過來。
那兄弟手榴彈也不扔了,照著俄國人的頭頂就砸了下去!
刺刀穿入胸膛的那一刻,手榴彈也砸在俄國人的頭上。因為力氣的忽然喪失,那個俄國人沒有被砸死,他痛的大叫了一聲,一怒之下用那刺刀在那戰(zhàn)士的身體里面攪合起來,鮮血頓時從那戰(zhàn)士的嘴角汩汩冒出。俄國人看到對手這個時候居然笑了,他愣了一下,看看落在地上的手榴彈,這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拉了弦的!
那老毛子大驚失色,轉(zhuǎn)頭就想把那手榴彈給踢開,可是那戰(zhàn)士忽然發(fā)出一聲怒吼,整個身體猛的撲向那老毛子,爆炸聲隨即響起。
土匪們的幾乎一刻不停的在射擊,沒有多長時間子彈就打光了,手榴彈是沒有辦法阻止俄國人靠近的,二桿子這時候抄起自己的步槍:“上刺刀!”
正要沖上去和俄國人肉搏的時候,忽然一個戰(zhàn)士從地道中爬了出來,他的懷里抱著一個沒良心炮用的**包,那戰(zhàn)士把**包點燃之后抱在懷里就朝俄國人撲了上去:“我先來!”
二桿子甚至沒有看清楚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的那張臉,他只看見那個身影義無反顧的向俄國人沖了過去。
他愣了一下,隨即大喊:“爬下!”
“轟!……”
一聲巨響將正在沖鋒的俄國部隊炸出了一個缺口來,缺口處倒下了四十多具俄國人的尸體,那爆炸引起的火光閃亮了片刻,二桿子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兄弟消失了。
他的嘴角抖了一下,再度抄起步槍:“殺上去!跟我殺啊!”
那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張的什么樣的兄弟用他的生命為義勇軍贏得了一個機會,二桿子乘著這個機會朝俄國人的那個缺口殺了進去,后面彪子帶著大隊人馬一個個從地道中鉆了出來,隊形慢慢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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