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山脈,起伏連綿。人跡罕至。荒野山脈,各種野獸在這方天地元氣籠罩之下,獸體發(fā)生了比人族更奇異的異變。百獸之王的猛虎更加兇悍,力量可輕易撕裂尋常盔甲。突襲之下,足以瞬殺元嬰修士。猛虎,百獸之王的野獸。傳聞頭上若成王紋,則能噬食鬼魅。人若被吃,則靈魂永墮黑暗。林叢中的毒物蛇蝎更加恐怖,噴出的毒液,足以叫一個尋常村子滅亡。毒蟲野獸仿佛如人類一樣,是這方元氣驟變的天道眷顧者。
一個個巨大的山頭翻越過去。天氣驟然變得寒冷,雪花依稀可辨。
一個額骨偏廋身材的青年在山脈荒野上,步伐矯健有力地奔走。遇河則法術(shù)渡過,遇山則繞山而過。這個人族身影超過了三米,體格長碩,身軀卻極為纖廋。這般身形體貌,顯然是渡過化形劫的古族弟子。古族之身雖然渡劫化人形,但是其身體潛力超越人族太多,故而身材多數(shù)高大威猛。高度皆在三五米之間。
青年長著一張棱廓分明的長臉,鼻梁高庭,兩條濃眉下是一對深邃又充滿異樣光亮的目光,仿佛這天下間沒有可阻擋他東西 。
真正的人族,極少高過兩米。古族的化形劫,顧名思義,乃是古族弟子化形之劫,可選擇化形人族,亦可選擇血脈進化化形。一般來說,極少古族弟子敢于渡人族化形。如此便失去本體的血脈天賦。壽元也會縮短十?dāng)?shù)倍。古族壽元成年都以萬載歲月計算,化形人族,壽命千年已是極限。若修行上沒有突破,則短則百年而壽終。
化人形,這在古族也是一條禁忌。犯者一般都被除族籍,或者以叛族者罪名關(guān)押老死。除非族中指定派往人族交好的族子外。
青年書生雖然頭面額骨突出,但眼睛卻顯示頗有文儒雅氣,行走步履之間,氣度斐然。仿佛學(xué)問上已有大儒之家的模樣。
韓非子目注前方,腳步不停。千里之路,在天地異變之下,一路下來超過了萬里。神州山川地貌已經(jīng)面目全非。有些山谷下起了鵝毛大雪。幾座山頭翻過來,景致季節(jié)性氣候截然不同。韓非子露出了深思之色。一團團的潔白無瑕的雪花,在荒野上緩緩降臨。白茫茫的一片,令人疑幻似真。
身為古族。韓族的嫡系精英弟子。韓非子因其醉心經(jīng)世學(xué)問之術(shù),修為并不高。元嬰修為。千年歲月,長成少年之時,渡劫化形人族。少年時代求學(xué)人族。韓非子非常崇敬人族的治世之學(xué),心中逐漸有了一套以法治世的策略。千年精研古族歷史,長期混亂分。裂,難以達(dá)到真正的強盛,更不用說長治久安。
學(xué)成回到古族,韓非子便萌生了要改變古族的現(xiàn)狀的決心。廢除族規(guī),以法度治理韓族。未成想,遭遇族中長老強烈反對。不僅廢除韓族世子高貴身份,更將其投入族中大牢,永世不得出牢的重罰。古族的反應(yīng),以法度治理古族的理念,顯然這一條路決然是走不通了。整整十年,韓非子才得族長特赦,恢復(fù)了身份。
韓非子震驚的發(fā)現(xiàn),身為韓族的族長,居然與人族有著極深的關(guān)系。經(jīng)族長教導(dǎo)數(shù)年,韓非子終感到族長胸襟擴闊。從神州角度去看,族長乃是偉大超卓之人。
韓非子目睹過各種戰(zhàn)亂,妖魔亂舞,天下蒼生之苦。研讀過族中典籍,天下并非神州一地,而是四州之宇宙,天地之廣闊,難以想象。可是,便是那樣廣闊富饒的州地,竟都?xì)в诠抛逯g的戰(zhàn)亂。韓非子曾經(jīng)設(shè)想過曾經(jīng)四州之地的樣子,無邊無際的山野田園,永遠(yuǎn)走不到邊際的海角。韓族曾經(jīng)是西牛賀州輝煌的古族之一。族中分支多達(dá)上千,韓族子弟超過億萬。韓族,因其戰(zhàn)爭上的天賦,受歷代古族霸主重用。古族國度一統(tǒng),只是霸主。霸占天下生民。曾經(jīng)霸天下的龍之天庭,淫。亂天下,肆意霸占各族子女,以天下生靈為肉食。落敗于精靈古族。輝煌一時的精靈帝國,同樣以天下生靈為血食。都非這神州之主之雄主。古精靈帝國落敗于古族聯(lián)手的戰(zhàn)爭。古精靈帝國落那些恐怖的星辰法師在帝國滅亡之際,引動天上無數(shù)星辰墜落。生生地將偌大的西牛賀州崩毀。廣闊的州地,分割成的無數(shù)界域,游蕩在虛空互不相連,有得界域則湮滅于虛空。人族治世,人皇禪讓之治,才是韓非子心中理想的方式。莫不是古族暗中攪動人族局勢,也許人族已經(jīng)走向了神州大治,天下太平,萬族來朝的盛世。如今在僅存神州一地,韓非子的目光終于從一族開闊到天下生民。站立在神州的廣闊角度思索。古族聯(lián)盟林立,均各自想要在亂世中建立自己的國度。而古族之間的仇恨,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化解的。只有人族治理方式,只有人族文明制度才能真正做到上行下效,才可解決所有的問題。以法度治理,才可壓制古族的私心偏執(zhí)。才能減少戰(zhàn)爭,保護最后一片生存之地。雖然想要做到這一步很難。古族血統(tǒng)高貴至上,做到向人族大融合,接受人族為皇是件難以想象的大舉,也是一個偉大的使命。但是韓非子還是抱定了這樣的決心去做。正是抱著這一份理念,韓非子真正成了族長的心腹。所以才有這一趟行程。他要在一月之內(nèi)趕往人族祖地,執(zhí)行族長的秘令。一個事關(guān)人族與古族之爭勝負(fù)的秘令 。假若事敗,韓族與人族都難逃古族滅亡之手。 一路上經(jīng)歷了不少的兇險,目睹過片瓦不留的村落,也經(jīng)歷過險象環(huán)生的惡境。韓非子心中的想法愈來愈堅定。瞳孔中射出堅定的目光。韓非子邁開步伐,在無邊無際的雪夜不斷的前進,向著泰山郡方向,艱苦跋涉。只要翻過這片雪地,再走百里,應(yīng)該就是泰山腳下了吧!這個方向,繞過了泰山郡。對此行的安全系數(shù)提高了數(shù)倍。但饒是如此,依舊要小心翼翼。身為古族韓非子清楚,古族對人族祖地的封鎖是何等森嚴(yán)。為了抑制人族從泰山祖地運出戰(zhàn)甲兵器。主道上更是層層封鎖。唯獨這條路,只有一族鎮(zhèn)守。
大雪逐漸收減。韓非子出現(xiàn)泰山腳下著名的險惡地勢‘一線天峽谷’。峽谷彎長曲折,下方陰暗,幾乎不見陽光。抬頭上望,三百米依稀可辨認(rèn)白線一條,地勢險惡至極。
人的習(xí)慣,是永遠(yuǎn)只會注意前方的危險,往往容易忽略身后。輕易進入一線天峽谷,身后就交給死亡。
韓非子一手扯掉阻擋風(fēng)雪的頭罩蓑衣。露出印有古族弟子徽章的墨色勁服。這一處的封鎖道路,乃是古之雷族。前方平靜,目光之下一無所獲。但是韓非子卻清楚,雷族真的存在 。目光沒有注視一線天峽谷險惡地境,而是停留在旁邊不遠(yuǎn)處一叢灌木中。韓非子掏出一方黑色鎏金的‘刀斧戰(zhàn)符’大聲說道:“韓族弟子韓非子,奉族長之令,前來泰山探查。請前面的古族兄弟行個方便。”
灌木從中良久才出來一個高大威猛的四臂身影。筆直地走了出來,氣度極為高貴。兩道凌厲的目光盯視著韓非子。眉間似有所思。古族之間,傳聞韓族有一位世家子,竟然舍棄古族高貴血統(tǒng)在化形劫上化人族之身,投學(xué)人族學(xué)院。成年后回到古族,異想天開,以人族法制代替族規(guī)祖制。簡直是叛祖忘典,罪不可赦。被族中長老罰于大牢,十?dāng)?shù)年才被放出來。四臂身影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陰暗的臉上輕蔑地笑聲道:“韓族。你就是那個被廢除族長繼承之位的那個廢物韓非子。”
四臂雷族,這人是雷族世家子嫡傳血脈。雷族竟然派這樣的高手鎮(zhèn)守這里……?韓非子心頭涌起一股凜然思緒。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古族的驕傲,一輯到底,禮儀十足地說道:“前面可是雷族兄長,不知貴姓?在下正是韓非子!”
之乎者也,咬文嚼字,這股酸勁只有韓族那讀書讀傻的廢物了!四臂身影腦海里念頭閃過。蒼白陰暗的臉上狂態(tài)四放地哈哈大笑說道:“我乃雷族世子雷犽。把你的刀斧戰(zhàn)符拿過來吧。”
韓非子走上前去,當(dāng)要接近之時。一個幽靈般的牛頭身影現(xiàn)身截住了韓非子的去路。目光與韓非子相接。牛頭人冷然說道:“世子小心為上。此人身份不明。刀斧戰(zhàn)符,說不定是假冒。再說,牛盤從未聽說韓族會派人來人族祖地!”
韓非子突地仰天長笑。“看你衣服打扮,不過是下位牛頭奴族。也敢無禮檔我!”話音一落,往前一步,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牛盤感受猶如實質(zhì)的戰(zhàn)氣直煽耳面而來,頓時一驚。這一煽看似簡單,其實暗藏秘法。盡顯《十方八法戰(zhàn)經(jīng)》的韓族主修功法。如此,此人身份顯然無疑。古族等級森嚴(yán),古族有諸多依附小族,以下犯上者誅!這是鐵律。牛盤暗嘆與其地位懸殊。雷犽乃雷族世子,身份高貴,可以辱罵韓非子。他卻不能犯大忌。即便韓非子元嬰修為。牛盤也不敢硬接,雙手抱環(huán),發(fā)出一股法力,一柱圓弧氣勁套上煽勁,往一旁閃避開去。但同時口喝真令‘拙’字,瞬息之間,把刀斧戰(zhàn)符攝取到了手中。
雷犽一眼分辨出韓非子所用功法。心中確信無疑,當(dāng)下也上前一步。冷然說道:“打狗也得看主人面。你這韓族廢物,也敢在我面前張狂。”說話之間,隨手一掌打向韓非子。解去了牛盤騎虎難下的窘?jīng)r。
雷弧電閃,韓非子身子一震‘砰’的一聲激響。韓非子被震得往一旁連退七步。這都還是雷犽收了手的緣故。他是仙階,韓非子是元嬰修為,兩人相差懸殊。若不收手,打死韓非子都有可能。偏偏這廢物是嫡系血脈。七族聯(lián)盟。韓族深得雷族器重。打傷了韓非子,這件事可大可小。且人家明顯執(zhí)令而來,不能欺辱太過。傳聞此子文道大才,修為卻是極為廢物。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不過,這廢物也忒不經(jīng)打了!
韓非子低頭一看雙手虎口震裂,鮮血直流。頓時怒火上升。大喊一聲“雷犽!你我同為世子、膽敢如此欺我。”話音之間,再度撲了上去。
糾纏之間,沒人注意到韓非子所流之血異常鮮艷。
聞言。雷犽一震頓時醒悟過來。心頭叫苦。若因此讓韓族與雷族生出間隙,族長斷然不會輕饒自己。見韓族廢物竟然再此撲過來,且不見法力波動。暗嘆自己乃是古族仙階,和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廢物這般見識,傳出去也丟了身份。也罷!受他一掌,也算扯平。
“篷”“篷”韓非子兩掌打在雷犽身上。神情頓時一呆,未料會這般輕易。不過,反震之力卻也令得韓非子好一陣氣血翻滾。退了兩步,韓非子目光大盛,臉色難看說道:“仙階!”
雷犽目光一動不動對視,容色沉寂,屹立如山說道:“我就是站著讓你打,你區(qū)區(qū)元嬰,也休想傷我半分。念在同為古族世子的份上,讓你兩掌,算是扯平,勿要再胡攪蠻纏。”
韓非子雙目射出凌厲的目光,怒意難平說道:“你是雷族世子,我并非要與你動手。只是你那奴才不分尊卑,太不將我古族血脈放在眼里。不僅出手傷我。更將族長親授‘刀斧戰(zhàn)符’搶去。叫我韓族顏面掃地。你要我平復(fù)胸口這惡氣。除非讓我打那惡奴兩掌。”
雷犽不由大怒說道:“你是找死。我受你兩掌,已然極是公平。就算道理講到族長那里,也過得去了!”
韓非子將裂開的虎口朝對方一舉。冷哼說道:“公平。你是仙階,我是元嬰。我已拿出族長所賜令符給你查驗。他卻視若無物,當(dāng)真是欺負(fù)我韓族無人嗎?”
雷犽殺氣大盛。偏又無可辯解。且對方字字句句都大談古族之尊,處處為古族著想。能言善辯,叫人生出呼吸不暢的壓迫感。頓時臉寒如冰。雷犽朝旁邊牛頭人大聲喝道:“牛盤,上去受了這斯兩掌。”
牛盤魁梧高大,可謂是虎背熊腰,氣度彪悍。但神情之間卻顯得極為細(xì)膩深思。這樣的面相,天生就是一位難得戰(zhàn)將級別人物。
目光注視著韓非子。牛盤心中生出危險至極的警兆,久久不能散去。只是眼前這韓族世子,微末道行,古族血脈亦失,看上去并無絲毫威脅之處。聞得主家世子吩咐。牛盤強忍著心中不快,兇氣外露地走了上去。
韓非子露出沒有絲毫畏懼冷笑。快如閃電地伸手,啪啪!兩個巴掌,狠狠地打在牛盤粗獷的兇臉上。只見兩個血掌印在其臉上,顯得更加猙獰兇悍。同樣那艷紅的血液,悄無聲息地滲透在其肌膚上。
太張狂了!太囂張了!太目中無人!
現(xiàn)在到底誰是仙階,誰是元嬰。
雷犽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心中殺機驟盛,仿佛這兩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雖然叫牛盤受了兩掌,但不是這般羞辱地打在臉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牛盤臉色變得難看之極,目聚兇光。作為雷族培養(yǎng)出來雷衛(wèi)。仙階中期的修為,豈能受這等羞辱。即便為奴族,也是雷族依重尊敬的高手。不由得怒吼一聲,牛盤瞳孔瞬間轉(zhuǎn)變成血紅色,殺意有如實質(zhì)籠罩了過去。
韓非子卻氣定神閑笑了笑,竟閉上了眼睛。臉上泛起奇異血色,那模樣,讓人生出說不出的怪異矛盾心理。叫人看了,無理由地一陣膽顫心驚。
這廢物打的是什么主意。瘋子!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雷犽心中狐疑大起。眼前之事太過蹊蹺詭異,不由升起警惕之心。
突然間,牛盤臉色劇變,指著韓非子臉上說道:“七……七星海棠……!”聲音里透著仿佛見了鬼似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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