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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 第一部 南楚狀元 第四章 如煙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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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花廳,李安松了口氣,看了一眼夏金逸,如果不是這個屬下他實(shí)在不愿舍棄,他也不愿和蕭蘭、李寒幽翻臉,再,這兩人不顧自己的顏面,也著實(shí)可恨,若是真的讓她們殺了夏金逸,自己豈不是成了連屬下也無法庇佑的無能之輩,看來魯敬忠得不錯,鳳儀門一定要好好防范,否則只怕自己終有一日成了人家手中的木偶,一個傀儡皇帝。想到這里,他溫和地道:“金逸,你去召魯少傅過來,孤有些事情要問他,今天晚上就讓你師兄守衛(wèi),你不妨出去散散心,也是壓壓驚。”

    夏金逸感激涕零地道:“多謝殿下厚愛,屬下情愿服侍殿下。”

    李安笑道:“放心吧,今晚我不會有時間了,你這一年來幾乎寸步不離,想必也是很勞累了,今日之事,孤也沒有什么法子補(bǔ)償你,就放你一天假,出去好好散散心,多帶幾個屬下,免得有人趁機(jī)暗算。”

    夏金逸連忙拜謝道:“多謝殿下恩典,屬下這就去請魯少傅。”

    李安擺擺手道:“你去吧,有些事情孤也無可奈何,你也不要掛在心上了。”夏金逸眼色一動,低聲道:“屬下身份卑微,生死事,可是殿下的尊榮卻被人踩在腳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安神色微微一變:“罷了,不要多了,孤先去太子妃那里看看她,你去請魯少傅吧。”夏金逸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低垂的目光中滿是得意之色。

    坐在很久沒有進(jìn)入的書房里,李安靜靜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魯敬忠,良久,他才淡淡道:“你也要勸諫王殺了夏金逸么?”

    魯敬忠恭恭敬敬地道:“夏金逸生死臣并不關(guān)心,只是鳳儀門若因此事和殿下離心,這就得不償失,若是殿下舍得,臣自然是希望殿下不要因此得罪鳳儀門的。”

    李安惱怒地道:“鳳儀門也太不把孤放在眼里,夏金逸不過是個幸臣,既不能傷害孤王的大業(yè),也沒有和她們爭奪權(quán)勢的錢,她們也太囂張了。”

    魯敬忠笑道:“這也是遷怒罷了,殿下你作的一些事情在臣來只是風(fēng)流韻事,可是在她們來未免難以容忍,可是又不能責(zé)怪殿下,只好找夏侍衛(wèi)出氣了,殿下如今已經(jīng)保住了面子,接下來就該好好安撫她們一下,現(xiàn)在局勢對我們并非十分有利,殿下不可自毀長城啊。”

    李安點(diǎn)點(diǎn)頭道:“少傅得有禮,你當(dāng)日究竟是誰殺了梁謹(jǐn)潛,害得孤有口難辯?”

    魯敬忠皺眉道:“起這件事臣也想過,想來想去,除了雍王,還有兩個人嫌疑最大。”

    李安感興趣地道:“我上次問你,你雍王嫌疑最大,只因殺了梁謹(jǐn)潛,得益最大的就是雍王,可是如今你又多了兩個人,這個人是誰呢?”

    魯敬忠淡淡道:“齊王李顯、慶王李康都有可能。”

    李安一愣道:“慶王雖然和鳳儀門有仇,可是對孤倒是恭恭敬敬的,怎會作出這種事情,還有齊王,他和孤是一條船上的人,怎會如此。”

    魯敬忠冷笑道:“慶王有嫌疑,是臣查出近年來慶王在京城安插了不少人手,他是天家骨肉,卻因?yàn)轼P儀門的人而遠(yuǎn)謫東川,雖然益州富足,可是那里比得上長安繁華錦繡,再,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鳳儀門保著殿下,他自然就要和殿下作對,當(dāng)初鳳儀門偏向雍王的時候,他不也處處和雍王為難么。臣近日捕獲了慶王的探子,嚴(yán)刑拷問之下,得知當(dāng)年梁謹(jǐn)潛被鴆殺的時候,慶王手下的第一高手葉天秀就在京城,若不是為了渾水摸魚,他怎會讓這個保鏢離開身邊。”

    李安神色一動,冷冷道:“若真的是他,你認(rèn)為該如何處置,要不要我在父皇面前幾句話,處置了他?”

    魯敬忠搖頭道:“殿下不可,慶王沒有繼承大統(tǒng)的可能,所以殿下理應(yīng)引以為援,何況將來殿下還要靠慶王制衡鳳儀門呢,怎能對付他,再也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證明是慶王所為,只是這人殿下也應(yīng)該心才是,這些日子,慶王的人在長安發(fā)放肆了。”

    李安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么少傅怎么又會想到齊王呢?”

    魯敬忠道:“齊王殿下來是殿下的左膀右臂,可是近年來,殿下不免對他有些冷淡,其實(shí)這也難怪殿下,齊王雖然總是跟雍王殿下為敵,可是從來也不肯做過分的事情,手下總是留一分情面,殿下懷疑齊王也是理所當(dāng)然,這一年來,齊王幾次要求到邊關(guān)鎮(zhèn)守,都被您拒絕了,在齊王看來,殿下是故意阻撓他立功,而在殿下看來,齊王卻是想避開和雍王針鋒相對的場面,其實(shí)臣覺得殿下和齊王都沒有錯,齊王雖然口中不,但是對雍王確實(shí)有些忌憚,而殿下不許他出征,也是不愿他威名更盛,殿下也防著齊王呢,畢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蘭妃娘娘就是這樣勸您的吧?”

    李安赧然道:“我也覺得蘭妃得不錯,而且齊王也太囂張了些,王總覺得他有些不敬。”

    魯敬忠捋著胡子道:“這個么,殿下做的也不算錯,只是若能好好勸慰一下齊王就更好了,畢竟齊王可是您擎天保駕的大將,您總不好開罪了他,若沒有齊王的大軍,只怕雍王早就謀反了。”

    李安深以為然,道:“你得是,過幾天我請六弟過來,好好勸勸他,讓他安心留在京城,將來還怕沒有仗打么。”

    魯敬忠意味深長地道:“其實(shí)還有一個人,殿下也該想想法子拉攏。”

    李安看向魯敬忠,魯敬忠笑道:“夏侯沅峰。”

    李安失笑道:“夏侯早就是王的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父子也早就投靠了王?”

    魯敬忠冷笑道:“殿下現(xiàn)在手上大部分力量都是鳳儀門的,鳳儀門的人聽得是門主梵惠瑤的命令,今日鳳儀門主支持您,她們就幫您,明日鳳儀門主支持了齊王或者慶王,她們也就會改弦易轍,殿下這一年來暗中招攬了不少亡命,不就是為了建立自己的武力么,夏侯沅峰武功高強(qiáng),又得皇上寵愛,殿下若能讓他真心相從,那么他就是殿下手上的利刃了,如今禁衛(wèi)軍北營統(tǒng)領(lǐng)裴云已經(jīng)是雍王的人了,雖然他對齊王還是那么尊重,可是他對殿下可沒有什么好感,夏侯沅峰曾經(jīng)擊敗過裴云,殿下不把他收到麾下,可就太可惜了,只要您禮賢下士,把夏侯沅峰拖上我們這只船,到時候可是多了一個武功高強(qiáng)心機(jī)深沉的好手啊,而且還不需要通過鳳儀門就可以指揮他。可是殿下卻對他若即若離,若是放過了此人,真是太可惜了。”

    李安有些不安,他也不便自己心中有些排斥夏侯沅峰,只因?yàn)檫@人總是十分神秘,無法看透。他道:“你,我該怎么拉攏他呢?”

    魯敬忠目光下垂,道:“聽殿下最近得了一柄軟劍,削金斷玉,十分珍貴,夏侯沅峰最喜歡軟劍,據(jù)曾經(jīng)派人專門到各地搜求。”

    李安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寶物,原來不過是一把軟劍,這把軟劍雖然珍貴,可是對王來不過是件玩物罷了,明天我就讓人送過去。”

    魯敬忠行禮道:“殿下從諫如流,臣感恩不盡。”

    李安笑道:“好了,這一年來,孤也忍得夠了,你也該想個法子讓孤出了這口惡氣再。”

    魯敬忠笑道:“這有何難,如今事過境遷,正是我們反擊的好時候,如果殿下覺得沒有妨礙的,就從裴云著手。”

    李安皺皺眉道:“一個的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能起什么作用,父皇對他也很欣賞,我看還是換個人吧。”

    魯敬忠道:“選中裴云,一則他現(xiàn)在和雍王走得很近,對他下手,也是殺一儆百,其二,這人讓鳳儀門丟了面子,我們可以通過鳳儀門對他下手,這樣一來鳳儀門和少林接下深仇,殿下就可以更好的將鳳儀門控制住,而且,齊王殿下對裴云也很賞識,正好借此警告齊王一下,到時候如果齊王為他求情,殿下就可以賣個人情給齊王,反正殿下只是想去了他的官職,至于他的性命倒也并非緊要。”

    李安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么我們從何著手呢?”

    魯敬忠微微一笑,湊近李安耳旁,低聲了幾句話,李安喜笑顏開,道:“你告訴夏侯,如果事成,孤定然重重有賞,絕不會虧待他的。”兩人相視而笑,笑聲中帶著不盡的殘忍意味。

    月夜良宵,佳人在側(cè),夏金逸卻是愁容滿面,躺在軟綿綿的牙床之上,他愣愣的望著房頂,今日他帶著幾個侍衛(wèi)到了這家有名的青樓,和眾人宴飲之后,他醺醺大醉的扶著一個絕色名妓進(jìn)了繡房,但是進(jìn)房之后他卻清醒了過來,一番**之后,那個名妓柔順的在他身邊依偎著,可是夏金逸卻心中空蕩蕩的,在他來,他更想在太子府里抱著繡春好好地睡上一覺,不過他也知道太子既然有話,他還是出來的好,只是今日的生死驚魂讓他仍然心有余悸,此刻他更加迫切的想見見江哲,否則他不知道接下來該作些什么。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輕輕叩動門扉。

    夏金逸一驚,回頭看看那個妓女已經(jīng)熟睡,卻還是不放心,輕輕的點(diǎn)了她的穴道,然后走到門口,自己站在門后,輕輕拉開了房門,只見一個青衣婢低頭端著一壺茶走了進(jìn)來。那個婢看了一眼帷帳低垂的床榻,將熱茶放到桌子上,然后似乎便要轉(zhuǎn)身出去,眼睛余光卻看到夏金逸冷冷的看著她,她似乎受了驚,捂住了心口。

    夏金逸歉意的一笑,讓開了門口。那個婢襝衽為禮,拿著茶盤走到門口,就要出去,夏金逸正要讓開,那個婢突然從袖中拿出一筒袖箭指向夏金逸,夏金逸身子一震,他知道那是三十步內(nèi)可以輕易穿透輕甲的袖箭,如今兩人距離不過三步,自己就是想躲避也逼不開的。但是這個婢既然沒有出手,明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夏金逸從容的看向這個婢,她已經(jīng)抬起頭,微笑著看向他。

    夏金逸卻是一愣,原來這個婢竟是他認(rèn)得的一個人,江哲的隨從之一,赤驥,赤驥的相貌來清秀俊雅,身材又不高,扮作侍女居然十分神似,夏金逸松了口氣,低聲道:“赤驥哥,你嚇?biāo)牢伊恕!比缓笥旨拥氐溃骸霸趺矗笕艘娢颐矗俊?br />
    赤驥笑道:“公子就在隔壁等候,請夏公子過去。”

    夏金逸看看身上,這般模樣,怎么見人,可是若是清洗之后,明日不免引起那個妓女懷疑。想了一想,拿起長袍,披在身上,跟著赤驥出了房門,迅速跨進(jìn)旁邊的一間廂房。進(jìn)去之后,只見江哲一身青色絲袍,坐在椅子上,意態(tài)悠閑的看著桌子上一副棋盤,而在他旁邊,一個青衣秀雅少年侍立著相陪下棋。

    夏金逸一見到那兩人,便上前拜倒道:“夏金逸叩見大人金安。”

    我站起身來,上前伸手相攙道:“夏公子不用多禮,江某擔(dān)當(dāng)不起。”

    夏金逸恭謹(jǐn)?shù)恼酒鹕韥恚路鹋蛯傧乱话愎ы槪倚闹胁挥梢幌玻疫想他可能會不愿聽從我的命令,所以準(zhǔn)備了威脅逼迫的法子,想不到他如此識相,看來我倒不用強(qiáng)迫了。

    示意他坐下之后,我笑道:“這一年多來,夏公子深得太子殿下寵愛,想不到還記得故人。”

    夏金逸站起身道:“上次別過大人之后,金逸日夕渴望再見之期,這一年來,金逸竭力周旋,只希望能夠?qū)佑兴鶐椭绻笕四軌驅(qū)崿F(xiàn)金逸一個愿望,那么金逸情愿粉身碎骨,以報大人恩情。”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夏金逸,這就有了答案,從前我可是強(qiáng)行迫他效力的,這一年來,他榮寵備至,卻依然不忘舊約,我來有些奇怪,可是聽他這番話我才心里有譜,若非心有所求,怎能如此。

    我也不急迫,緩緩道:“請夏公子詳細(xì)道來,若有所求,江某定然會仔細(xì)考慮。”

    夏金逸下拜叩首道:“若是大人能助金逸讓那靖江公主身敗名裂,身死囹圄,不論大人有何吩咐,金逸無不聽從。”

    我微微一愣,道:“夏金逸,你是江湖浪子,李寒幽卻是宗室郡主,如今更是公主之尊,論起江湖地位,更是鳳儀門高弟,怎會與你有仇。”

    夏金逸眼中閃過怨毒之色,慘然道:“什么宗室郡主,公主之尊,李寒幽不過是個假充鳳凰的山雞,雖然羽毛絢爛,卻是心腸歹毒,忘恩負(fù)義,背情負(fù)盟之人。”

    我心中一震,道:“你詳細(xì)來,若是真情,江某必然為你作主。”

    夏金逸神色變得酷厲非常,他緩緩道:“夏某原名夏,家中三代一脈單傳,雖然血脈單薄,但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家鄉(xiāng)偏遠(yuǎn),當(dāng)年中原征戰(zhàn)也沒有波及到寒鄉(xiāng),所以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因?yàn)閾?dān)憂血脈斷絕,所以在金逸五歲的那年,家父母收養(yǎng)了一個女孩,相等我一成年之后就讓我們完婚,這個女孩的父母也是同鄉(xiāng)人,只是家境貧寒,又連續(xù)生了六七個女兒,無力撫養(yǎng),所以我家就多了一個童養(yǎng)媳,我那時候年紀(jì)幼,只當(dāng)是多了一個妹妹,這個女孩卻是相貌秀麗,非同尋常,更是聰明過人,先父母十分疼愛,讓她和我一起讀書,她過目成誦,一目十行,我也自愧不如,十二歲那年,我因緣際會,跟著一位崆峒道長去學(xué)武,父母也知道如今是亂世,我若學(xué)點(diǎn)武功可以防身,所以很高興,當(dāng)時她只有七歲,還拉著我要我常常回家看她。”

    “深山學(xué)武,不知?dú)q月甲子,等我剛剛有所成就終于得到師父許可回家探親,那一年我十六歲,她十一歲,雖然年幼,可是也已經(jīng)知道人事,那一次,因?yàn)槲夷赣H多病,為了沖喜,我和她在父母主持下完了婚,雖然因?yàn)槲疫要練武,她年紀(jì)還,沒有圓房,可是我們已經(jīng)名分上成了夫妻,婚后不久,我就再度回到崆峒,可是我們雖然年幼,卻也是許下白首盟約。誰料不到兩個月,我就接到族中的書信,我父母亡故,我渾渾噩噩的趕回家中,問過族人才知道,就在我走后不久,有一天有些佩劍女子路過敝村,據(jù)是因?yàn)樽咤e了路,家父忝為族長,因此熱情款待,誰料她們見了我的妻子,她資質(zhì)無雙,就要把她帶走,我父母自然不肯,可是她們動了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她們了什么,可是最后我的妻子心甘情愿地跟著她們走了,只留下她們強(qiáng)行留下的幾百兩銀子,是替我妻子贖身。我母親因此憂憤而死,沒有多久我父親竟然也發(fā)病死了。我驗(yàn)了父親的傷勢,竟是被人用陰手傷了經(jīng)脈,是誰下的手還用么?我也想報仇,可是我不是蠢人,問過那些女子的裝束,我就知道了她們的身份,除了鳳儀門,哪里還有那么多使劍的女子,可是崆峒卻和鳳儀門有著盟約,我就是練武練得再好,又能怎么樣,我跟就報不了仇。所以我心灰意冷,從此消沉下去,不到半年就被逐出師門。在江湖上漂流多年。”到這里夏金逸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我神情凝重地道:“你是李寒幽就是你的妻子,你可有證據(jù)么?”

    夏金逸抬頭道:“不會錯的,她雖然氣質(zhì)大變,可是我絕不會認(rèn)錯,她就是我的妻子喬翠云,雖然她如今風(fēng)華高貴,可是我和她從一起長大,她的相貌還留著過去的痕跡,她的一些動作我也不會認(rèn)錯,若是大人不信,人還知道她腰間有一枚紅痔。”

    我真是驚呆了,想不到李寒幽竟然不是宗室出身,那么她怎么會成為靖江郡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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