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線生機

    段凌霄早已心有準(zhǔn)備，但是以他的身份若是我這么一他就出手，那可就沒有面子了，所以他仍然靜立不動，想看清楚襲擊從何而來，若是來自身后，那么十五丈的距離足以讓他先殺了江哲，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生擒江哲的想法了，這樣的人物還是讓他早些死去的好。

    隨著我的話音剛落，那兩個侍衛(wèi)前邊和我只有半步距離的位置，突然泥沙飛揚，兩道身影破土而出，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將我護在身后，段凌霄心中一寒，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怎么可能，這么近的距離自己竟然沒有發(fā)覺有人潛伏。塵土飛散之后，段凌霄已經(jīng)可以看清那兩人身形，卻是兩個大約三十五六歲年紀(jì)的僧人，神光內(nèi)斂，相貌平平，但是眉宇間卻帶著剛毅果決之色。段凌霄冷哼一聲道：“原來是少林和尚？”

    這時江哲清的聲音響起道：“法正大師、法忍大師乃是上一輩少林十八羅漢，數(shù)年前和鳳儀門主一戰(zhàn)之后，只有數(shù)人生還，兩位大師經(jīng)此一役，禪功精進(jìn)，佛門武功最精吐納收斂，所以才能瞞過大公子耳目，不過大公子放心，兩位大師自承不是閣下對手，所以江某還另外請了高手前來助陣。”

    段凌霄心中一沉，這兩個和尚都曾經(jīng)和鳳儀門主生死交戰(zhàn)，能夠幸存下來已經(jīng)不好對付，想不到江哲還有高手暗藏。這時他身后傳來一個沉穩(wěn)地聲音道：“貧道張錦雄見過段大公子。”然后又是一個柔和的聲音道：“峨嵋凌真子見過段大公子。”

    段凌霄身形一閃，已經(jīng)退后丈余，然后側(cè)過身去，向身后兩人看去，只見從那橫線之后，兩人緩緩走去，一個是青衣道人，相貌方正威猛，神完氣足，雙手空空，另一個卻是一個淄衣女尼，相貌秀麗，神色恬淡，手中一柄拂塵。段凌霄不由輕嘆道：“想不到江侯爺這次真是勢在必得。”

    我隱身在法正、法忍身后，聞言不由嘴角上翹，但是很快就收斂回去，這幾個人可是我想了又想才選出來的，這次進(jìn)攻沁州，為了防備魔宗弟子，齊王早就上書朝廷請動了江湖正派高手相助，各派最出眾的高手往往都在門潛修，這也難怪，武功練到了一定境界，沙場征戰(zhàn)已經(jīng)無助于心境的修煉，留在大雍朝中軍中的高手往往不是絕頂高手，有幾個武功絕頂?shù)挠侄荚诨蕦m，所以這一次我是特意請皇上征召了一些江湖高手在軍中聽用，當(dāng)然此事十分隱秘，這些高手的身份可是很秘密的。

    少林寺派來的高手最多，當(dāng)年幸存的十二金剛就來了六人，還不算其他各代弟子。崆峒前次依附太子，雖然因為張錦雄的迷途知返而沒有遭到牽連，可是也沒有得到什么好處，這一次可是出了血，讓掌門弟子張錦雄帶著十二名門中精銳弟子隨軍。張錦雄回到崆峒之后，因為經(jīng)歷大風(fēng)大浪頗多，看破世情，出家做了道士，武功更是突飛猛進(jìn)，又修煉了崆峒幾種秘傳絕學(xué)，如今武功已經(jīng)是超一流水準(zhǔn)，雖然還沒有進(jìn)入先天境界，可是也不過一線之差。峨嵋也不含糊，凌真子乃是峨嵋第一高手，雖然年過四旬，卻是仿佛二十許人，峨嵋亂披風(fēng)心法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一手拂塵絕技天下聞名。

    我寫給齊王的書信，讓他提前一天派來幾個高手，按照信上的地圖趕到此處，然后布下陷阱，等待段凌霄入伏，當(dāng)然我也想到可能段凌霄不會來，但是在我計算中，至少有六成機會可以見到段凌霄，如今他已入伏，這四大高手雖然都未能進(jìn)入先天境界，可是也基上都是一線之差（這是順子評估后的結(jié)果），再有順子壓陣，段凌霄可是插翅難飛了。

    想到得意處，我朗聲道：“若是段大公子肯束手就擒，江某愿意立誓不會相害，不知段大公子可愿意么？”

    段凌霄深沉如淵海的眼中閃過一絲了悟，道：“生有時，死有地，此地清幽如同世外桃源，段某就是死在此處，也是無怨無尤，江侯爺手段通神，在下佩服。”

    我聽得此言，卻是心中一動，一件從前被我忽略的事情涌上心頭，我要殺段凌霄，實在是因為他武功太高，想到若非蘇青探察到敵軍水攻之策，只怕我也難逃水淹之禍，所以我發(fā)擔(dān)心段凌霄此人，他武功高強，若是將來被他發(fā)覺我的布置，豈不是功敗垂成，所以我才不惜以身涉險，誘他入伏，準(zhǔn)備將他擊殺。可是目的即將達(dá)成之際，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些日子只想著此人的威脅，卻忘記了此人乃是魔宗首徒，若是此人死在此地，那么京無極竟可以堂而皇之的親自出手，我豈不是自找麻煩，只要段凌霄不死，京無極除非我們攻到晉陽，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所以段凌霄不能死，甚至不能生擒，只能讓他身負(fù)重傷而走，這樣才符合我軍的利益。

    在我沉思的時候，段凌霄已經(jīng)出手，身形直撲向我所站的位置，似乎想要一舉狙殺于我，當(dāng)然，法正、法忍早就嚴(yán)陣以待，臨來之前，齊王曾有嚴(yán)令，若是楚鄉(xiāng)侯有什么三長兩短，誰也別想好過，方才隱在坑中聽見江哲與段凌霄交談，兩人已經(jīng)是心中忐忑不安，生恐江哲有個好歹，雖然知道江哲身穿軟甲，而且兩人又做好了阻攔段凌霄一擊的準(zhǔn)備，仍然不免心中惴惴，此刻那里會讓段凌霄得手。就在兩人出手相攔的時候，三股真氣一觸，段凌霄已經(jīng)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半空中身形一轉(zhuǎn)，意圖脫逃。而這時，唯一可能身法勝過段凌霄的順子卻是不管不顧，搶到了我身邊將我護住，眼看段凌霄就要脫出四人包圍的時候，三抹紅光一閃，恰好攔在段凌霄去路之上，段凌霄揮手一掃，紅光穿破了他勁風(fēng)，在他身前才緩緩跌落，饒是如此，段凌霄也是身形一滯，已經(jīng)被法正、法忍、張錦雄和凌真子圍在當(dāng)中。那三抹紅光卻是張錦雄以崆峒秘傳手法射出的三枚血蒺藜，可以穿破先天真氣的絕毒暗器……

    段凌霄見唯一的機會已經(jīng)失去，神色一凝，立穩(wěn)門戶，專心迎敵，五人戰(zhàn)在一起，段凌霄固然是武功高強，而四人早就練習(xí)過聯(lián)手合擊之術(shù)，法正法忍內(nèi)力高深，大開大闔，幾乎承擔(dān)了大部分攻擊，而張錦雄武功走偏鋒，狠辣歹毒，殺傷力最強，凌真子的亂披風(fēng)心法最擅以柔勝剛，她也不急躁，仗著輕功身法攔在外圍，只要段凌霄一想突圍，就會面對她無孔不入的攻勢，四人聯(lián)手，果然威力無窮。雖然段凌霄不愧是魔宗首徒，應(yīng)付得宜，不露敗相，可是想要脫身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有一個順子在外面虎視耽耽呢。

    順子護在我身邊，看著這場龍爭虎斗，卻沒有出手，一來是不放心我的安，二來卻是在研究段凌霄的破綻，希望一舉克敵，他的心思可是瞞不過我的，我微微皺著眉頭，想著如何處理現(xiàn)在的局面。這時，呼延壽和蘇青帶了二十余人回來，呈上六顆首級，呼延壽高聲道：“啟稟大人，隨段凌霄來犯的六人皆已斬殺，請大人查驗。這些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應(yīng)該是魔宗弟子，不過我們也有三名弟兄受了傷。”

    我微微一嘆，唉，段凌霄入莊之時，我暗中埋伏下的哨探已經(jīng)發(fā)覺跟隨他來的這些人，所以段凌霄殺我侍衛(wèi)，奪取衣甲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他來了，只是可憐那幾個侍衛(wèi)了，年紀(jì)輕輕就死在敵人之手，我卻無能為力，淡淡道：“呼延將他們的首級拿去祭奠勇士英魂吧。”

    呼延壽知我心意，并不起身，道：“大人設(shè)伏之事，我等都早已知曉，其中危險人人盡知，就是丟了性命也是無怨無悔，請大人不必自責(zé)。”

    我心中一暖，深深的看了呼延壽一眼，道：“若是我不得已需要放過此人，你們也不會恨我么？”

    呼延壽心中一驚，但他很快就道：“大人必是深思熟慮，才作出這樣的決定，末將等人不會有怨言。”

    我心中一寬，看看蘇青，只見她目光炯炯，望著呼延壽，神色間有些驚異，見我望向她，才道：“大人神機妙算，如此決定必有深意，蘇青支持大人任何決定。”

    我這才放下心來，道：“段凌霄帶來之人想必都是好手，殺此六人已經(jīng)足以抵償我軍勇士的性命，你們先退下去吧。”

    呼延壽和蘇青退去，兩人指揮虎赍衛(wèi)將周邊圍住，擺好了苦練的刀陣，若是段凌霄脫出重圍，也絕不可能輕易突破他們的刀陣。天羅地已經(jīng)搭就，段凌霄已是中之鷹，再也難以脫身，只是我卻心中難以決定，究竟是殺還是不殺。

    又戰(zhàn)了百余招，段凌霄心中清明如水，雖然圍攻他的四人都是當(dāng)時高手，可是和他比起來還是相差很遠(yuǎn)，先天后天雖然只有一線之差，卻是天淵之別，若是只有這四人，拼著受些傷，段凌霄也自信可以將他們殲，但是如今外面有百余虎赍云集，刀陣已成，他已是難以脫身，而站在江哲身側(cè)的那個青衣少年，雖然沒有出手，但是冰寒的目光彷佛可以穿透人心，段凌霄幾乎用了五分心思來防備他，天羅地即成，就是師尊在此，也未必可以身而退。如今險惡局勢，段凌霄卻只覺心中興起絲絲快感，生死一線的這種刺激對他來已經(jīng)是很難領(lǐng)略到了，這困窘的情勢反而讓他更加興奮起來。

    順子眼中突然寒光一閃，因為他已經(jīng)發(fā)覺場中的戰(zhàn)局有了隱隱的改變，雖然段凌霄仍然是以一敵四，而己方四人仍然是交錯攻守，不論是進(jìn)攻還是防守都是渾然一體，仿佛一個人長出了四雙手臂一般，可是段凌霄似是胸有成竹，往來自如，雖然不能突破四人圍攻，但是不論四人如何施展奇招妙技，都被他化解于無形。雖然此人乃是大敵，可是順子還是心中暗暗敬佩，他對江哲的情緒變化十分敏感，方才已經(jīng)隱隱感覺江哲心中有些憂慮，所以低聲問道：“公子，我需出手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看場中激戰(zhàn)的段凌霄，神色從容，氣度雍容，心道，若是我讓順子生擒，恐怕會妨礙他出手，段凌霄是生是死還是看他自己的運氣吧，最多我和魔宗對上就是，神色恢復(fù)如常，我冷冷道：“出手吧，心行事，生死不論。”

    順子輕輕點頭，緩步上前，呼延壽和蘇青則知機地站到我身邊，將我護住，畢竟我的安危才是最要緊的，魔宗武功高深莫測，誰知道段凌霄有沒有什么兩敗俱傷的絕學(xué)呢，若是給他尋到機會傷了我，就是將段凌霄千刀萬剮也不能挽回這樣的損失。

    段凌霄心中凜然，他自然是看到了場外的變化，順子若是參與圍攻，那么他就沒有生出的可能了，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唯一的逃走機會，若是順子要加入戰(zhàn)圈，那么圍攻自己的四大高手不免要讓開一個空隙，而敵方的第一高手親自出手，不論如何，其他人心中都會有些松懈，如果自己能夠把握包圍開闔的瞬間，就可以突圍而出，錯過這個機會，再也沒有任何希望。可是如何把握這個機會呢？段凌霄心中生出死志，靈臺一片空明，六識達(dá)到平生最靈敏的境界，他的這種變化雖然細(xì)微，而且出手也沒有什么改變，可是圍攻他的四人都是只差了先天境界一線距離的高手，心中頓生漣漪，也知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凝神專注，準(zhǔn)備在最合適的時機放開防線，讓順子可以進(jìn)入戰(zhàn)局。這種無言中的緊張局勢就連那些看不出其中奧妙的普通虎赍衛(wèi)也都凝神屏氣，不敢有絲毫松懈。

    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在東海之時也常常看桑先生、順子和董缺等人切磋，憑著我過人的六識，更是將各人神態(tài)看的清清楚楚，何況江湖搏殺也是暗合兵法，我心中靈光電閃，突然明白了勝敗關(guān)鍵。順子加入戰(zhàn)局之時，正是我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最強之時，而在這變化之前的剎那卻是最弱的一刻，只要渡過這一剎那，段凌霄就已經(jīng)落入我的掌握。心中電轉(zhuǎn)，看著緩緩接近正在交手的五人的順子，我心中盤算著如何襄助眾人，破去段凌霄的一線生機，目光一掃，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對著身邊的蘇青低聲道：“你威力最強大的劍法是什么？”

    蘇青低聲道：“師尊曾傳蘇青一招劍法‘玉石俱焚’，只是蘇青練得還不到家，不能隨意使出。”

    她的聲音快速而低微，沒有絲毫猶豫，我心中一陣贊賞，果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對上官的命令沒有絲毫違逆之心，我也不和她客氣，道：“用你最凌厲的劍法，等到順子加入合圍的時候，阻攔趁機突圍的段凌霄。”

    這時候順子已經(jīng)走到戰(zhàn)圈外圍，幸好他為了讓四大高手做好自己加入的準(zhǔn)備而緩行，否則我可沒有時間安排蘇青阻擊了，而蘇青也不愧是聞紫煙弟子，我雖然得不甚明白，可是她卻心領(lǐng)神會，趁著眾人都注視戰(zhàn)局的時候，輕輕移動到旁邊，右手按在劍柄上，一雙冰寒的美眸盯著段凌霄的一舉一動，而呼延壽則移動一步，將蘇青移開的破綻彌補過去。

    就在這時，圍攻段凌霄的四大高手，同時移形換位，身形快捷如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這四人已經(jīng)變換了方位，而來嚴(yán)密的防線也留下了一個空位，而順子身形如同鬼魅幻影一般，出現(xiàn)在那個空位上，五人動如風(fēng)火，選擇的時機幾乎可以是完美無缺，可是，果然如同天地至理一般，陣勢在轉(zhuǎn)為最強之前就是最弱之時，就在戰(zhàn)陣開闔這一剎那，段凌霄的身形仿佛化成虛幻，如同驚雷掣電一般突破了重圍，如同流虹逸電一般向湖水方向掠去。而這一刻，看到順子加入戰(zhàn)局的眾人果然都是能的心中一寬，這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破綻被段凌霄牢牢把握。他所選的方向也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雖然這個方向似是絕地，可是江哲卻正在這個方向，所以保護江哲的呼延壽和蘇青必然都會首先竭盡所能保護江哲，以這兩人的武功，自己絕對不可能一擊取了江哲性命，而段凌霄也沒有想過這樣做，他只是希望凌波而過，隱入對面的密林當(dāng)中。

    他的計策是萬無一失，就在他從順子身側(cè)掠過的時候，五人都是大驚，用盡渾身解數(shù)攔阻于他，兩個少林僧人都是大喝出手，凌空直擊，百步神拳擊向他的背心，而張錦雄面色突然變得通紅，吐氣開聲，一拳擊向他右肋，這正是崆峒最高深的絕學(xué)——七傷拳，這一拳暗藏七種不同的勁道，若是擊中人身，可令令骨骼經(jīng)脈部震斷，外表卻是看不出任何傷痕，凌真子則是一聲叱喝，拂塵上千萬銀絲都抖的筆直，拂向段凌霄的后腦，而最具威脅的就是順子，他的武功就和段凌霄相差無幾，那玄鐵發(fā)簪早已不需使用，一指凌空虛指，一道陰冷冰寒的真氣如同利刃一般刺向段凌霄重穴。在這狹的空間之內(nèi)，各種勁力交錯激蕩，段凌霄身上所穿的虎赍衛(wèi)軟甲化作片片蝴蝶，在尖利的勁風(fēng)呼嘯中，段凌霄成功的突破五人圍堵，身形化成一個弧線，準(zhǔn)備避開直面江哲的方向，畢竟他還不想因為激怒眾人而再度落入重圍，而江哲若有生命之險，那是最能激怒眾人的事情。

    而就在段凌霄突破包圍的時候，一聲劍嘯驚破長空，一道黑色身影凌空向段凌霄逃逸的路線撲去，劍光如同春云乍展，劍勢更是充滿了有我無敵，一去誓不回的氣魄，劍光臨身時，段凌霄心中長嘆，一拳擊出，拳劍相交，那柄百煉鋼的長劍寸寸斷折，蘇青倒飛而回，段凌霄也是后退了半步，此刻他離湖水也不過三步之遙，可是咫尺天涯，生死相隔，順子面帶嚴(yán)霜，已經(jīng)擋在段凌霄身前，將段凌霄攔住，而四大高手也已經(jīng)合圍而來，五人將段凌霄困在其中，戰(zhàn)陣已成，再無空隙。段凌霄一聲長嘆，知道自己唯一的生機已經(jīng)生生斷絕。他的目光穿眾人，落到了江哲身上，只見他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盡在其算中，而蘇青則面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側(cè)，可見方才那一劍也是令她損耗極大。雖然出劍的是蘇青，可是段凌霄卻知道蘇青沒有那樣的心機察覺自己的突圍時機，而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可以指揮蘇青的江哲了。想不到自己也會喪命在這個青年手上，段凌霄露出一絲苦笑。

    看著被順子和其他四大高手聯(lián)手迫回原處的段凌霄，我心中終于一寬，這下段凌霄是注定被留在這里了，就是想要生擒也未必沒有機會了，方才他突圍之際，必然受了重傷，順子和四大高手的攔截不是可以輕易避過的，如今順子他們心中不免羞惱，出手一定更加嚴(yán)謹(jǐn)，這樣的情形若是段凌霄還能逃生，那么他只怕已經(jīng)可以列入宗師一級了，不過在我看來，似乎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倒是真的佩服此人，順子武功可能和他差不多，但是在經(jīng)驗上可是差得多了，畢竟是年紀(jì)太輕了。不過經(jīng)過今日一戰(zhàn)，他應(yīng)該更能精進(jìn)一步吧。

    又過了片刻，就是我這不懂武功之人也看得出段凌霄似乎已經(jīng)沒有還手之力，只是憑著意志苦撐罷了，順子等人卻是配合默契，來得心應(yīng)手。就在我心想是否讓順子生擒段凌霄的時候，順子突然連出殺招，我只覺眼前一花，場中局勢已經(jīng)大變，順子和段凌霄兩人硬碰硬地激斗起來，而其他四人則將兩人圍在當(dāng)中，伺機襲擊段凌霄的軟肋。還沒有等我反應(yīng)過來，順子已經(jīng)一掌擊中段凌霄肩頭，段凌霄身形踉蹌后退之際，法忍、法正都是精通擒拿手的少林高手，趁機出手，將段凌霄絆住，段凌霄一聲厲喝，一道碧血從口中激射而出，法忍法正都是少林高手，對魔宗密學(xué)頗有了解，都是極力閃躲，避開了內(nèi)含段凌霄精血真氣的“碧血箭”，段凌霄得到一絲空隙，但是張錦雄和凌真子卻已經(jīng)補上了空位，段凌霄低身避過凌真子的拂塵，卻覺右膝一痛，卻是順子一指虛點，指風(fēng)擊中他膝間委中穴，冰寒的真氣侵入要穴，段凌霄幾乎站立不住，他索性右膝跪地，一個翻滾，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過張錦雄掌風(fēng)。段凌霄自知生還無望，他也看出敵人有生擒之念，否則剛才兩個和尚就不會使用擒拿手了，心中頓時生出絕決之念，身為魔宗首徒，未來的魔宗宗主，焉能被俘受辱，段凌霄心中一嘆，就要自斷心經(jīng)。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眾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道：“統(tǒng)統(tǒng)住手，不然我殺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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