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火車像匹野馬在中華大地馳騁著。
隔間里靜悄悄的,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漫長的讓人窒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隔間里響起一個女孩子細細的聲音:“北,你睡了么?”
沒有回應,回應她的是火車哐啷哐啷的轟鳴聲。
長久的沉默之后,那個女孩又繼續聲地:“北,不曉得為什么,最近我老想起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我們讀學的時候嗎,每天早上上學,你都在會我家門口等我,讀三年級的時候,你大概八歲吧,我七歲,我家里搬到煙廠干部樓住,樓外設了崗哨,不讓進了,你就每天背著書包蹲在崗哨下面等我。”
“我記得有一次,我感冒了,你不知道,你就傻傻的在外面等,等到快上課了,要遲到了,你就偷偷的從欄桿鉆了進去,剛好那天我爸爸媽媽不在家,我對你感冒不去上學了,你那你也不去上學了,我放你進了我的臥室,你鉆進我的被窩里,抱著我,還偷偷的親了我,當時我好怕呀,傻傻問你會不會生孩……”
田恬慢慢的著,聲音里帶著一絲凄美的笑:“北,現在想想,那真是一段難忘的時光,帶著甜蜜,讓我覺得很開心很幸福。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子的吧,很多美好的事情,你以為僅僅是人生的初次熱身,實際上那是人生的絕唱,弄丟了那個人,你就再也找不回來最初的那個味道了。”
“還記得高三畢業前夕你唱的那首《手寫的從前》,不曉得為什么,每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們的從前,只是我們的從前,不是手寫的,是用青春寫的。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么?”
窗外月光靜靜,長久地沒有回聲。
顧北大概是深睡了。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火車哐當哐當像脫韁野馬在暗夜里行駛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靠在顧北胸膛上的那個女孩離開了,只留下絲微清香伴隨著他進入夢鄉,伴隨著他回到那個再也回不去的從前。
當天際露出一縷晨光的時候,顧北已經憋了五六個時的尿,直到對面的田恬起了床,穿戴好衣服,坐在車窗下梳理那頭細軟筆直的長發時,顧北才翻了一個身,打著哈欠扣了坨眼屎擦在床架上爬了起來。
田恬聽到動靜,扭頭望向顧北:“昨晚睡的怎么樣?”
“挺好的啊。”顧北笑了一聲。
“那就好。”田恬收回了目光。
顧北起身下床,披了件外套出去上廁所。
上完廁所,顧北就在過道上抽煙,經過11個多時的折騰,火車在凌晨六點駛入了石林市郊區,顧北望著不斷倒退而去的老成區的景致,一股親切之感油然而生。隨著離石林市火車站近,在那些屋宇密集的地方窗戶上亮起點點燈火,也就是傳中的萬家燈火的景象。顧北有一絲傷感,特別有一種與家人團聚的沖動。
扔了煙蒂,顧北轉身回到隔間。
田恬已經把行李提了下來,見顧北進來,問他干什么去了。
顧北順手接過行李,笑著:“發了會兒呆,到石林了,我們走吧。”
火車到站后,顧北提著行李走出火車站,目光四下尋覓,很快就發現了人群后面的父親,父親穿著一件發毛又略顯窄的黑色夾克,下身是肥大的土黃色褲子,顯得特別土氣,已經有大半年不見,父親的鬢角已然白,眼角處的皺紋更深了幾分。
“老爸!”
顧北用力揮了揮手,立馬跑過去,卻不曾想在欄桿處遇到了田恬的媽媽馬麗。
馬麗穿著黑色真皮大衣,畫了濃妝,打著厚厚粉底的臉上帶著一絲貴婦人特有的驕縱,看到顧北的時候,她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可是當顧北背后的田恬出現在她那狹長的眼睛里的時候,馬麗差點氣暈過去。
果然,她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自家寶貝女兒和顧家的臭子一塊在晴川念大學,這兩個娃兒從就特別親,自自己千防萬防,可是天高皇帝遠的想防也防不到呀,現在好了,出事了,這兩個家伙竟然當著自己面一起回石林,這算幾個意思呀?走到一塊兒都避嫌了?
什么叫做女大不中留?這就是了!
“恬,我們走。”馬麗黑著臉拉長音調了一句,轉身去開她那輛桑塔納。
田恬沒有動,她抿嘴:“北,顧伯伯,剛好順路,我們一起回吧。”
這是自打恬懂事以來,第一次反抗她的媽媽,以至于馬麗呆了半天,緊接著一股怒火“蹭”地冒了上來,氣得牙齒打顫,但是她終究是沒有發火,廠長夫人對誰都可以不假辭色,唯獨對這個寶貝女兒舍不得擺一丁點臉色,不過她也沒有妥協,拉長著音調道:“恬,跟媽媽走。”
田恬站在原地沒有動,這也是個執拗的女孩兒。
顧承明見此,連忙道:“恬,你跟你媽先回吧,我自己開車來了。”
田恬沉默著,扭頭看顧北,顧北笑著跟你媽去吧。
田恬低頭看了看腳尖,,最后終究什么也沒有,轉身上了桑塔納,和她那個趾高氣揚的母親離去,只剩下顧北父子。
顧北望向父親,父親也看著他,父子沉默著,相視而笑。
回家坐的是父親的摩托車,大冬天,寒風凜冽,刮在臉上猶如刀割,不過顧北并不覺得冷,跟著父親穿街入巷,駛過那一一條條熟悉的街道,心里有一股熟悉的溫暖感覺,特別的踏實。這是家的力量。
一路上,父親并不多話,顧北反倒是像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近來的一些情況給父親聽,包括學業上的成績和目前在做的事業,以及主辦的《獨唱團》和開一家新聞傳媒公司的想法和盤托出,當然,所遇到的麻煩和問題是絕不提的。
父親聽顧北侃侃而談,心里也是高興,不時地應和顧北的話。
這種暢談于這對父子而言并不多見,父親是個沉默溫吞的人,而顧北并沒有太多耐心,也或許當年的他混的不盡如人意,有關于自己的學業和事業實在難以啟齒。如今大不一樣,重生以來顧北沒有取得太大成績,不過也賺了不少錢,先后給家里寄了三十多萬,債務已經還清,無須擔憂除夕年夜遭人追債。
這次回來,顧北從《獨唱團》第二期的回收款里預支了五十萬,想替父母另尋出路,他知道明年開春后石林市煙廠要重組,母親會成為第一批下崗職工,父親年紀來大,顧北實在不忍心再看著父親在外面風餐露宿地跑摩托車。
當然,這些話需要坐下來和父親母親好好談。
******
PS:
又是一個凌晨1點半的夜。
今夜炮火紛飛,而我對著電腦孤單地啪啪啪……
有的時候,特別厭倦這種生活,但我想人總應該有所堅持的,寫到第三卷了光榮日,這一卷的主線就是創業,掙錢,炮制爽點,但是,我不愿意給顧北一個一路逆襲的機會,我只希望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很艱難、卻又無比堅定。
這是一部極度自我又自私的。
不喜歡的很多,喜歡的很少。
那么,就讓我為了很少的喜歡而去做一件喜歡的事情吧。
謝謝。
謝謝。
</br>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