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溫度還有一絲冷的感覺，鉚焊車間的伙子們帶著春節的余溫，上班前都穿著嶄新的衣服，工作服已經被清洗的非常干凈，干起活來顯得格外的靚眼。

    \t現河市沃泰機械有限公司，去年的庫存焊接結構件，并沒有存多少，這就是‘毛總’（老板）讓加班的原因，因為每年的春季是銷售旺季，數量可達到年的三分之一還要多。

    \t只要焊接結構件跟上裝配車間的需求量，型裝載機整車的產量根是不成問題的，也就是鉚焊車間是公司產量的瓶頸，也是老板遲遲沒落工碼的主要原因，至少在現河市沃泰機械有限公司是這樣的處境。

    \t二月十五日，鉚焊車間的職工人數基上已經到齊，魯濤松了一口氣，因為每道工序不再卡殼，車間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忙碌狀態，多數的后勤人員都不愿在鉚焊車間多呆一會兒，因為被焊光襲過的眼睛，當天晚上特別難受，淚眼模糊，澀痛難忍，在鉚焊車間的職工被戲稱為‘火眼金睛’。

    \t每一個職工就是這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辛苦的忙碌，在他們的思想意識里，干好活沒有質量事故，月底老板按時的發放工資，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

    \t銷售市場的法則，卻容不得老板這么輕松，企業每行進一步，都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其實落工資的事情在去年年度里。‘毛總’就打算實施，先落百分之十，看看工人的反應強度。

    \t這個提議是在前年的冬季定下的，公司老板和中層領導經過詳細的規劃，在今年的春季打算實施，被鉚焊車間部門經理一口否決，理由很簡單。

    \t公司正在銷售旺季，這個時候不能打擊工人生產的積極情緒，如果工人情緒不好，影響生產進度，公司的訂單會直接受到影響。

    \t張一帆沒來沃泰機械公司之前，有個組后機架結構件的職工老蘇，春節后因為落工資連續休了七天班，老板怎么打電話都不回來，那道工序沒人能頂替，因此損失了不少訂單。

    \t部門經理的感覺，訂單不能完成是個可怕的教訓，原來部門經理也有害怕工人的時候，怪不得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和職工直接打交道。雇傭一個魯濤替他打圓場，就是這么簡單。

    \t去年的一些隱情，張一帆只是道聽途，主要是從魯濤嘴邊聽到的，令他最不滿意的就是，魯濤的出爾反爾，話不算數。張一帆從心底里有些厭煩他，不過張一帆這個人遇到事情能沉住氣。

    \t他覺得后機架改型調工碼的事情，魯濤做得不咋地，遲遲的不漲工碼。不過他知道，車間主任的位子，他是坐不長久的。因為車間女會計的刁難，部門經理的推卸責任，還有業務逐漸熟練的下料車間主任劉曉斌，好像有意識的攆他走。女會計曾：“不愿干就往家滾。”。這已經證實了張一帆的推測。

    \t車間里沒有一個心服他的，盡吹牛皮，一點實事也不辦，實話他也沒實權，車間職工都知道魯濤和張一帆特要好，因此，都對后機架結構件改型調工碼的事情特別關心。

    \t無論什么車間，每個職工其實很好管，只要你知道他有什么要求，并且替他們解決了，一切相安無事。魯濤工作失敗的原因也很簡單，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認為張一帆很好糊弄，欺上瞞下，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

    \t人與人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因為不互相了解不相互溝通，矛盾日積月累沉寂下來，最終引起沖突。

    \t張一帆因為改型后機架沒調整工碼，這幾天一直在指責他，魯濤百口莫辯，自己盡力了，讓張一帆自己找部門經理。

    \t張一帆早就想找部門經理談判，只是礙于魯濤一個面子，也不知魯濤是真不知曉，還是故意的，令張一帆徹底失望。

    \t張一帆心里氣憤至極，但他還是壓住怒火，和另外兩個后機架焊工，到車間辦公室和部門經理談判。張一帆的心里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兩個選擇。（一）工碼必須調，多點少點無所謂，（二）如果不調，直接辭職。

    \t在張一帆找部門經理的同時，話很客氣，因為在年前部門經理已經應允給調整，聽他的口話兒已經把決策權交給魯濤，這下張一帆明白了。自己成了‘涮羊肉’，也就是成為一個被踢來踢去的皮球。

    \t張一帆也很干脆，很客氣的明自己的意圖，后機架是車間工序中工碼最低的一個，每個后機架結構件加了八米焊縫，還有零碎的四五個帶尺寸的件。必須要調整，不調整明白原因。如果沒有原因，那么他辭職。

    \t公司少一個職工沒問題，張一帆并不想在這樣的公司做工。

    \t張一帆對部門經理的一席話，讓在旁邊的劉曉斌神色冷淡，他有些異樣的神態看著張一帆，后來在接管鉚焊車間后處處刁難張一帆，這是后話。

    \t張一帆這個人有個習慣，一般不找老板或者經理，因為他覺得，除非事情非解決不可，在一個就是跳槽，辭職打招呼才找老板。

    \t其實賺錢只是一方面的問題，有些事情不是錢的事，而是一種尊嚴，當你的親身利益受到侵害的時候，會有一種氣憤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心底。

    \t不解決面臨的問題，工作沒法干，就是勉強地干下去，也會錯誤百出，部門經理留了一個活口，看月底工資再來定奪。張一帆心情不好，干活時又開始漏焊，掉件，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他又一次用‘情緒’來處理這個問題。

    \t劉曉斌是老板的遠方親戚，老板的最初意思讓他接管魯濤這個角色。開始怕他沒經驗，管不了，于是就先讓他接管下料鉆眼車間，等熟悉以后在接管鉚焊車間。現河市的家族企業，大多數是家族式的管理。

    \t公司的中層領導，一般都是親戚在職，家族企業為什么發展不起來，親戚就是家族企業的瓶頸。

    \t每個私企的老板都希望所有的親戚都為他服務，哪怕是連帶的親戚也好，用著放心。可是仔細想想，你哪有那么多的親戚可用，親戚用完了也就標志著企業到達了瓶頸，無法向下發展。

    \t鉚焊車間的工人很賣力，剛開始加班的第一個星期，都沒有怨言，可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在專注某件事情，八個時以內，還可以，八個時以外，時間久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t車間里的職工有些疲乏，最先話的是‘鬼機靈’苗。他預言加班不是好事，干不出數量挨罰，干出數量落工資，不如不加班。張一帆也覺得有道理，可是魯濤就怕職工有情緒，不加班，連帶哄。

    \t工人在加班十天右后，終于吃不消，接下來加班時光坐著休息不再干活。真的是累了，魯濤沒法，去找‘毛總’商議對策，接下來公司在八時后不讓職工在回家吃飯，公司管飯一人十元，四個不同餡的‘明園包子’。

    \t工人在‘明園包子’的激勵下加了一個月的班。可還是沒完成老板鎖定的產量，結果那，每人被罰款百分之十。

    \t也就是。一千元罰款一百，隨著魯濤的宣布結果，鉚焊車間的體職工都炸鍋了。辛苦了一個月，而且每天工作是十二個時，最終最少的罰款五百元。

    \t氣炸了，這不擺著坑人嗎？張一帆覺得老板做得忒過分，當天晚上終于沒人在加班。魯濤有些著急，他知道職工被激怒了，自己也束手無策。

    \t三月三日，清晨七點半，車間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張一帆因為送學生到公司晚點兒，他發現‘鬼機靈’苗，還有李彥，王雷聚在一起議論什么事情。其他的工人都在一起靜坐，張一帆感覺氣氛和上訪請愿差不多。沒有一個人在工位上干活。像是都相互商議好的，那么多人真心齊。

    \t魯濤也來的晚了，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像個跳梁的丑，張一帆對自己的組員，我們不能罷工，因為我們沒有理由，在一個月前開會的時候，老板已經宣布，有不同意見的隨時可以提，可是沒有一個人提，因為罰款找老板也是愛尅。由此后機架這個組沒有參與集體罷工。

    \t魯濤暫收松了口氣，他離開了一會兒，張一帆知道，可能是去辦公樓找老板了，半時后，神色激動的走進來：“我心思給你們情，集體罷工，我也沒臺階下了。老板了，罷工的員工到餐廳的等他，過一會兒就過去。”

    \t罷工的人果真去了餐廳，可是等了半天老板也沒去。有幾個耐不住性子回來了。

    \t罷工相繼失敗，結局是每人罰款一千，找出領頭的獎勵一千元，職工都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后悔，一千元不是個數目。車間主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罰款兩千元。鉚焊車間的班組長一律免職。

    \t張一帆一下子成為公眾議論的對象，在當天下班時，劉曉斌在車間門口

    \t：“誰也沒有張一帆心中有數，遇到事情沉穩不亂，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t張一帆對此事沒有多，他知道所有的話都是廢話，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何必在自討沒趣。由此一場鬧劇不了了之。

    \t第二十七章 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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