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堂內(nèi)炸開了鍋,看著葉君淺鎮(zhèn)定自若地受了這句話,更是開始猜測這穿著樸素的人竟是大燕公主?
不及多想,他們立馬行了個大禮,想起剛才的無禮之言,朱貴更是瑟瑟發(fā)抖,怕這個公主怪罪下來,落得個慘淡收場。
葉君淺只抬手讓他們平身,心里的疑慮卻逐漸加重。
她與蕭暮影從未相見,蕭暮影竟然一眼看出了她的身份?
楚南闊聽罷忽然臉色微變,沉黑的眸子瞥了一眼墻上的掛畫,冷意在眸中一閃而過,不由打量了葉君淺幾眼。
這女人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壞了他的好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而此時葉君淺卻正在來回地打量著二樓和楚南闊。蕭暮影該是早就知道了楚南闊的計劃,甚至現(xiàn)在就在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
這人到底想怎么樣?
不過,她打破了楚南闊的計劃,他見不著玉卿,心里必定已經(jīng)氣炸了,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以楚南闊的個性絕對不敢在這里發(fā)飆,今天就讓她好好給這個偽君子一個下馬威!
果然,楚南闊沉吟片刻,隨即抱拳道:“原來是公主親臨,臣真是深感榮幸。只是不知公主從這幅畫上又看出了什么呢?”
楚南闊不愧是隱忍多年的人,布置了這么久的計劃被破壞了,依然鎮(zhèn)定自若,葉君淺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看出了一段誤會。”
楚南闊搖了搖頭,“臣認為這可不是誤會,玙卿先生一心為國”
葉君淺當然知道他接下來要出一副怎么恭維的話語,一如當年討好她和秦云逸一樣。但重活一世,她又怎么會讓他得逞?
立馬打斷了他,“不是誤會?狀元之言難道是想我們皇家做事不周?還是對我們皇家早有不滿?”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饒是再鎮(zhèn)定自如的楚南闊也愣在了原地。驚愕在他的眸中一閃而過,又拿不準這位公主的心思,楚南闊立馬換上了一副惶恐的表情,“臣對皇家絕無疑心。”
“那自是再好不過。”
“皇長姐,你怎么能這么狀元郎?”
葉君依從門外跑了進來,神色不滿地看了眼葉君淺,又羞澀地瞥了眼豐神俊朗的楚南闊,“狀元郎對皇家忠心耿耿,皇姐你這樣簡直太過分了!”
葉君依這氣鼓鼓的表情讓葉君淺瞬間明白了一件事。看來在這之前葉君依早就認識了楚南闊,并且關(guān)系匪淺。
這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楚南闊中狀元后沒多久就被分配去南下辦事,葉君依長期在皇宮之中,根不可能認識到這個人!
難道是在更早之前?楚南闊到底已經(jīng)巴結(jié)了宮里多少人?
忽然間,她覺得早就有一只大手在更早之前就開始擺布了一切。她該早就想到,南冥不可能只派了楚南闊來大燕,應(yīng)該有更多她未知的東西,才能讓楚南闊直接在大婚當晚長驅(qū)直入!
既然如此,那她必定要把所有勢力連根拔起,以絕后患。
葉君淺決定順著她的話下去,隨即像以往一樣調(diào)笑道:“看這緊張的態(tài)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妹妹你認識了狀元郎很久了呢。”
葉君依并沒察覺她的異樣,反而聽了她的話臉上還有一絲自豪,立馬道:“我自然一早就認識楚哥哥了。”
“哦?一早就認識?”
大燕皇家對于皇族子女的婚嫁是看得相當嚴謹?shù)模踔劣谌~君淺偷偷出宮都得找多番理由,現(xiàn)在葉君依只是被問了兩句話就把這事了出來,楚南闊自然皺起了眉頭。
這蠢貨!他心里暗道自己失策,立馬解釋:“只是微臣偶爾一次救了六公主一命,自此認識罷了。”
英雄救美嗎?
“狀元郎對我們皇家有此大恩,宮感激不盡。”
“公主何必客氣。”
他們就這樣客套著,實則都各自開始了猜測。秦云逸早就感受到了他們的不對勁,但是先前葉君淺還一副很喜歡狀元郎的樣子,現(xiàn)在顯然讓他反應(yīng)不過來,不由道:“大家都傻站著干什么?楚兄,表妹,有什么不如入席再?”
“好。”
罷,葉君淺故意放慢了步伐,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她站定在了樓梯轉(zhuǎn)角處,目光幽深地瞥了眼二樓包間。
微風吹過,帷帳翻飛,那里剛好露出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
一直面向窗邊的身影轉(zhuǎn)了過來,逆光中他的樣子清晰可見。
那一副眉眼清俊,似是藏有世間美景,雖只淺淺一眼,便足以勝過世間萬千繁華。
那雙藏在濃密睫毛之下的深茶色眸子,攝魂奪魄,似藏有萬千光輝千重明月,也像那誘人的陳年佳釀,讓人不自覺沉醉卻又有著不可忽略的危險。
似乎有一瞬花了眼,葉君淺輕垂眼簾,低聲道:“蕭宗主,久仰大名。”
那身影并未話,閑雅地拿起玉壺倒了一盞清酒,又向著葉君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一飲而盡。
雖不曾言語,但葉君淺感受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敵意。
如果當初還不敢肯定,那現(xiàn)在她可以十分確定地,蕭暮影即使不是大燕的敵人也絕對不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
這之間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一路去到席間她還是毫無頭緒。
清歡樓地處偏僻,又一向以雅字著稱,是以楚南闊等人即使在此進行慶功宴,也只不過限于喝酒談天。
葉君淺來到這里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雖然和秦云逸談得頗為高興,但是眼角余光卻一直注意著楚南闊的動靜。
楚南闊可謂意氣風發(fā),一直和席間各種人互相敬酒恭維著,酒過幾巡,各人的熱度興致才開始稍降下來。
忽然,楚南闊以喝酒太多為借口走了出去,葉君淺注意到了他和葉君依那一剎那交匯的眼神,心中警惕忽起。
果然,不過片刻,葉君依也匆匆離席。
以她前世對楚南闊的理解,他能放過一個和達官貴人打好關(guān)系的機會,而去約見一個女人,那么必定有他的緣由,而且那緣由一定來得比討好達官貴人重要得多。
如此,她就必定要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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