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揚州起了風。
窗外傳來呼呼的風聲,燭火被吹得暗了許多,海棠連忙走去關上窗戶。
冬日的揚州城和京城一樣寒冷,冷得滲入心肺。
葉君淺拿著銅鏡大大打了一個噴嚏,她可是冒著寒意泡了一個多時辰的河水啊!
剛剛還不覺得,現在靜下來才覺得冷,她感覺鼻子都堵住了。
看了眼手臂上,還有臉上那些紅紅腫腫的圓點,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海棠,“海棠姐姐,你還有沒零錢,幫我找個大夫唄。”
海棠不知為何看著她臉上的紅疹竟也覺得自己癢得難受,在手臂上抓了幾把,摸到平時光滑的手臂現在有點凹凸不平,立馬把衣服往上一拉
擦
海棠悲憤地盯著葉君淺,“梨花!你,你傳染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花柳梅毒?你快老實告訴我,你剛剛是從哪兒來的!”
該不會是隔壁競爭對手西月樓吧,其實剛剛的侍衛都是西月樓的人?為的就是陷害她這朵嬌艷的海棠花?
葉君淺吸了吸鼻子,“外面那條不知名的河啊,從那爬上來的。”
“”海棠翻箱倒柜拿了點藥酒出來止癢,“這條河我們揚州人都不敢近的,據是有什么水怪,里面的魚蝦水草都在三年前部消失了,你膽兒肥啊!”
“怎么水怪沒把你這騙子拖了去!”
葉君淺看她對那條河很是避諱,便問道:“你聽過西番村嗎?”
海棠把藥酒拋了給她,皺眉想了想,“我一般甚少出門,來這里的客人多數都是達官貴人,討論的也是京城揚州之事,沒聽過什么西番村。”
兩人一時靜默,那基線索都是斷的,這可如何是好。
海棠覺得自己虧出了老血,都怪自己太純潔,竟然覺得騙子是個什么有身份的人,萬一她只是個得罪了達官貴人的山村丫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君淺涂了藥油,然而發覺那些紅疹不但不退還更大塊了,她抬頭便看到海棠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要哭的樣子。
“你這騙子,我要被你害死了,要是毀了容哪還有客人找我,我以后都得去洗茅廁”
葉君淺有點手足無措,這確實貌似真是她傳染的?她提議道:“海棠,要不你去找找大夫吧,我不方便露面,你就裝作我的樣子順帶把我的情況了,看看有沒醫治的法子。”
“我感覺我以前應該不是窮人,記起來了會幫你贖身的。”
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沉香木鏈子,“要不你就把它拿去當了吧,我也不知道我這情況要找什么樣的大夫才能恢復過來。”
海棠擦了把眼淚,“梨花你這個騙子!你他娘的該不會以前就是個騙子吧!老娘怎么覺得從見你開始就被你牽著鼻子走?”
話雖這么,但是也確實只有這個辦法。
次日,海棠拿著銀票把自己裹得只露一雙眼珠子便出了門,不能讓其他姐妹看到,他們一定會事化大,傳得揚州的人都知道的。
她走到了揚州城的一間傳言特別便宜的回春堂,剛進去她就把裹在頭上的圍巾拿了下來。
那一臉胡子的老大夫被她嚇了一跳,“你,姑娘你,你這疹子怎么長得這般厲害。”
海棠不敢是那條河惹來的,只一覺醒來便這般了。
那老大夫撫了撫胡子,一臉不信,“一覺醒來就如此?不可能!”
海棠覺得憋屈。
想著看這大夫可能也沒隔壁草露堂有實力,想想解釋不清便換個問題吧,一回再去草露堂看看,作為歌姬臉蛋比什么都重要。
便道:“大夫,那你可知有什么法子治療失憶?”
那老大夫狐疑地看著她,“姑娘失憶了?”
海棠想是我朋友失憶了,但不知為何自從出來就感覺自己被人跟著,想起梨花的不要暴露她的行蹤,不然他們會被一鍋踹的話。
她眼珠動了動:“嗯,是我失憶了。莫名其妙一覺醒來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但我覺得自己依然傻精傻精的,你這病有法子治嗎?”
她得一臉誠懇,梨花這樣子確實傻精傻精的,偶爾還帶了一絲迷惘,昨晚她還發覺梨花偶爾還會忘記之前的話,整一個老年病患者。
那大夫又撫了撫胡子道:“大虎,出來。”
海棠好奇,難道要換大夫?
但是放眼看去,醬青色的布簾后走出來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怎么看都不像個學醫的倒像個打手。
胡子大夫見壯漢出來了便道:“把這女人扔出去。“
他指著海棠道:”老夫早看出來了,你就是草露堂派來踩場的!”
“什么一覺醒來滿臉紅疹又失憶,老夫行走江湖二十年都沒見過此等怪病!看你這丫頭神神秘秘的樣子,做臥底還做得這么不專業!”
“辱了老夫的智商!”
海棠被趕了出去,最后她也不敢再提起失憶之事,只去草露堂看了個紅疹拿了點風寒的藥便回去了。
幸好草露堂的人都見慣了世面,她即使無緣無故就這樣了那大夫也沒她什么。
然而剛回去,推開門,她卻看到了葉君淺坐在桌旁一臉陌生地盯著她。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沒話,葉君淺便警惕道:“你是誰?”
“”
海棠心翼翼地走過去,站到她跟前,“梨花騙子,你,你該不會想躲債又裝失憶了吧?”
葉君淺歪頭看著她,“我叫梨花?”
為何她覺得自己不該叫梨花,而該是該是什么呢?
海棠望天,真的是被這騙子坑慘了,帶她出去怕被人發現,不帶她出去,她跑去看癥別人又覺得她在踩場。
她拿過放在柜子里的沉香木鏈子遞到葉君淺面前,“記不記得這個?是你昨晚給我的!你還欠我銀子呢!”
葉君淺惘然搖頭。
她剛剛醒來就發覺自己躺在這個陌生的房間,房內滿是海棠花的掛畫,她還以為自己很喜歡海棠花就叫海棠來著。
她皺眉細想,問道:“這是哪?”
“抱月樓,青樓!”
海棠看著她糾結的神色道:“你真的又什么都不記得了?”
“又?”
海棠嘆了口氣,頹然坐在床上,“對啊,昨天你就告訴我你失憶了,現在你又失憶了?”
她怎么覺得自己救的不是貴人而是個祖宗啊?
葉君淺抓了抓手臂上的疹子,一臉無助,“那,那該如何是好?”
完了,海棠怎么覺得看她這傻樣子不但失憶了還變笨了?
她見到葉君淺還不停抓著紅疹子便拍開了她的手,“別抓了,破相了我賠不起。”
“一會兒我再出去找找其他大夫,你就坐在這里等我,別出這房子半步知不知道?”
葉君淺惘然點了點頭,反應都遲鈍起來,像一個人偶。
海棠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她多年的經驗,梨花這丫頭估摸是被下藥了吧!
真是欠了這騙子了!
海棠又叮囑了幾句,活像自己當了媽,又煮藥給她喝,看見她額頭滾燙得厲害又吩咐她好好休息。
一切吩咐完畢,她又裹著頭出了門。
她拿著自己存了三年的銀票去找了幾個揚州最好的大夫,然而他們不是覺得她來踩場就是無能為力。
就在她一臉喪氣往回走之時,她看到了太陽下她的身后跟了個影子。
據揚州最近不太平,她又倒了血霉,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是傳中的采花賊什么的,她加快了腳步。
然而還沒走幾步,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剛回頭,便被人一棍子打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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