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淺再次醒來已是傍晚,她覺得自己后背濡濕,睡著之時竟出了一身虛汗。
摸了摸額頭,燒已經退了。
再回想今天之事,她驚得心都要跳出來。
她似乎今天又莫名其妙忘記了一切,現在又記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斷了半截,無論怎么想都只記得從西番村醒來之后的事。
但是她也知道一點,她的身體似乎在和那股藥力對抗,只要身子一弱,她的神智就會被搞得迷糊不清。
那再下去她會不會真變了二傻子?她打了個抖。
她才不要變二傻子!
她起床走到桌旁喝水,茶水早已變涼,進入喉嚨里冷得人都清醒了幾分。
海棠要幫她找大夫,但是現在都要入夜怎么還不回來?她開始擔心會不會是那些抓她的人盯上了海棠,就等著她冒頭。
這樣她就連累人家姑娘了
她捶了捶額頭覺得疲憊。
忽然,木門被人敲響。
“海棠,哎,你這丫頭這一整天都在干什么?今晚輪到你出來表演,你準備好了么?”
“你這死丫頭是不是又想著偷懶?黃員外最喜歡你那翩蝶舞,你還不出來今晚誰表演去?”
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特別青樓據都會逼良為娼!
才擺脫黃大傻,她該不會又要入狼窩吧?
葉君淺皺了皺眉,剛想躲起來木門就被推開。
一個濃妝艷抹,身穿大紅色絲綢的婦人走了進來。她年齡也就三十上下,似乎是這個抱月樓的媽媽。
她看到葉君淺的樣子首先驚了一驚,然后前前后后圍著葉君淺轉了一圈,眼睛都在放光,“海棠這丫頭不錯啊,在哪里找來這種上等的貨色?”
“就是這臉上怎么”
葉君淺摸了摸臉,疹子似乎平下去了一點,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凸了出來,估摸還沒好。
她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怕被人掃地出門,也不知道抱月樓外面是個什么情況,又怕真被賣了,立馬靈光一閃。
不如先示個好,這媽媽看著就愛吃軟的一套。
她笑彎了眼,“我是海棠遠房親戚,來投靠海棠的,媽媽晚好!
她福了福身。那個婦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丫頭禮儀舉止都不錯,**指不定會是頭牌。
她和藹道:“以后就叫我李媽媽,你這臉怎么回事?一會我叫大夫幫你看看,丫頭要愛惜自己的樣子,這樣才能賺到錢啊!
葉君淺慌忙阻止,“我的臉沾了花粉就長了紅疹,海棠已經幫我找過大夫,李媽媽放心!
傻子才讓她去叫大夫,萬一被那些人發現了她還在抱月樓這可如何是好?
李媽媽點了點頭,“那你好生將養著,海棠呢?她得出場了。”
葉君淺有點為難,她也想知道海棠在哪
剛想編個故事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把男聲,聲音清朗悅耳,是她聽過最好聽的嗓音。
那男人:“海棠在這!
李媽媽應聲望去,甚至都忽略了海棠為何把自己裹得只剩一雙眸子。她的眼神一直在這男子身上上下打量著。
劍眉星目,豐神俊朗,怎么看都是貴人啊!
她一臉討好的笑。難道海棠這丫頭泡到了這貴人?看這貴人一副禁欲模樣都敗在海棠石榴裙之下,不錯不錯,海棠果然是抱月樓最會撩的人。
只見那男子拿出了一錠金子,“今晚海棠我包了!
李大娘搓著手覺得不可思議,搶過金子還咬了咬看看是不是真的。
海棠一晚竟然值一錠金子!
這丫頭當初落難被賣來這里,真是買對了!就知道這丫頭會撩!
此時,她也不再想什么黃員外,大不了找桃花打發了唄,桃花平時的身價可比海棠貴得多!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大爺你好生歇息!
走到海棠身邊又道:“海棠,你服侍好這位大爺!出了岔子可繞不了你!”
木門被輕輕關上,葉君淺歪著頭看著眼前這男人。
他生得真的好生漂亮,一雙如盛滿醇酒的眸子似是藏了無數話語,竟讓她看著有幾分觸動。
到底在哪見過呢?
是誰曾經用一雙這樣的眸子看著她,嘴里著嫌棄的話語卻又毫不遲疑地將她護在身后?
她呆呆的看著那男子走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她掙扎,那男子抱得更緊,好像怕她會忽然消失一樣。
“你嚇死我了,怎么才少見一會兒你便變了這模樣!
葉君淺不爽,一把推開他,“什么叫這模樣!不就長了疹子!去去去,嫌棄人家還過來占我便宜!”
那男人哭笑不得,抓著她的手拉起了衣衫細看,“夜羽正在趕來,一會兒他會帶藥材過來,你會沒事的!
海棠感覺自己被帥哥無視了特別委屈,走過來拉著葉君淺,“梨花,你你你他他他”
剛剛她被人從身后打暈,后來就被這帥哥救了,一路無話送她回來還給了一錠金子要包她一整夜。
她腦中都開始浮想聯翩,卻原來這帥哥要找的是這騙子?
葉君淺眨了眨眼道:“我不知道啊,這不是你帶回來的人嗎?他該不會想雙飛吧?”
那男人皺眉,“葉君淺,你去哪學來的詞?”
葉君淺覺得他有點冷得嚇人,立馬躲到海棠身后:“什么詞啊,什么葉君淺,你是不是黃大傻那邊的人,我叫梨花!”
那男人這才確定葉君淺真的失了憶,好在她還算清醒,應該沒被害得壞了腦子。
他覺得君兒現在有點怕他,但是在位八載都高冷慣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什么話把葉君淺哄過來。
總不能硬搶把她帶回去,君兒似乎特別不吃硬,一會兒指不定會鬧著又跑了。
海棠看見這么大一尊帥哥皺眉了憂心了,心都痛起來,關心道:“那,那公子,你沒事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梨花她貌似什么都記不起來,你別介意!
她覺得一直叫公子感覺有點不夠親切,好歹他還出了一錠金子呢。又問道:“公子,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男人盯著在海棠身后只露出一個腦袋的葉君淺,半響,別過了頭,淡淡道:“蕭暮影!
“蕭蕭蕭暮影?”
這,這不就是羽仙盟盟主嗎?擦,她在揚州見過最大的人物便是杜承閑。蕭暮影可是在御前都不需行叩拜之禮的大神啊!
這騙子到底是誰,竟然讓蕭暮影親自找上了門來。
海棠轉身盯著一臉惘然的葉君淺,“騙子,你還你不是羽仙盟的人!”
早啊,早她早就去找羽仙盟的人,不用傻呵呵的被幾間藥房掃地出門。
她海棠一天內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蕭暮影上前圈住依然一臉寫著“你是誰”的葉君淺,“她不是羽仙盟的人!
蕭暮影神色很冷,似乎不想人多問,海棠被凍得不敢話。
蕭暮影仔細查看葉君淺臉上的紅疹,輕聲問道:“怎么弄的?”
他的手放在臉上摩挲,葉君淺覺得特別癢,但似乎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難道真的認識?
她抿了抿唇,“應該是河水泡的!
蕭暮影覺得奇怪,“我也是順著河流來找你的,我怎么沒事?”
海棠感嘆,男神就是男神,泡了那河水都依然完好無缺,自帶光環!不像這騙子,還會傳染!
葉君淺搖了搖頭。
此時,樓下傳來聲響——
“走水了,快救火!”
他們都嗅到濃烈的燒焦味兒從窗外飄了進來,蕭暮影眼神一凜。
“是楚南闊的人!”
剛剛他就是跟著楚南闊的人找到的海棠,難道他們現在想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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