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術校兼容并包,融合統一了天朝境內絕大多數的法術并建立了體系,但總歸還有漏之魚。沐長離若不是有個滿族薩滿當舍友,多半也沒法知道這門詛咒法術。
這門滿族詛咒法術來也簡單,首先需要詛咒對象的生辰八字,之后將姓名、生辰八字與一只貓放到蒸籠里蒸。這樣一來,被詛咒者也會像被活活蒸死的貓一樣不得好死,屬于典型的感應巫術。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怎么拿到楊總的生辰八字的,對吧?”
沐長離點了點頭:“按現在社會上的人——尤其是這種知名人士都應該對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保護意識,外人完沒可能拿得到。”
根據資料上顯示,這名叫管興安的年輕人在附近的物流公司上班,收入只能算作還過得去。按一個物流公司的員工不應該能跟舞臺壹有什么交集,生辰八字更是別提。沐長離和陳云鶴連續提出了幾種猜想,才剛出口就被自己給就直接推翻了。
“算了,等到實地走訪后再吧。反正對案情沒有太大影響,不過也要心對方有什么特殊占驗手段。”陳云鶴在筆記上將這條信息記錄了下來,暫且做擱置處理,“猴子,你去不去?”
“不去!你們要去的那里離這里十萬八千里遠,等回來都啥時候了,再過半時我就要去幼兒園接我兒子了。”侯青一臉嫌棄的答道。在他回答的同時,沐長離用眼角瞟了下陳云鶴的手表,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零七分。
“還有,別忘了我的票啊!三張,VIP的!”
“知道知道,多大的事。”到這里,陳云鶴才想起來自己的另一個目的,他拍了拍沐長離的肩頭,“哦對了,這是我的學生,沐長離,這次帶他來是來拜你侯哥的碼頭的。”
侯青沒好氣的道:“沐家的三子嘛,你當我不認得?”
“你居然認得?”話出口,陳云鶴才猛的醒悟過來,沐家?什么沐家?天朝有姓這個的世家么?
看來自己這個學生的水也很深啊。
“我為什么不認得?人家去年年頭來的時候就來拜訪過我,比你上道多了。”侯青連推帶攆的把兩個人送出了資料庫,自己第一時間跑回桌前繼續看起了育兒經。
被攆出來的兩個人再在城隍廟里待下去也沒什么用,于是重新打了輛車,轉而向追菽術所追蹤到的方位進發。
目的地區里的樓都是老樓,典型的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房子。而僅憑肉眼,兩個人就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一棟樓五層上縈繞著的黑氣。
“該不會真是菜鳥吧?”沐長離疑惑的問道。
“先做實地走訪,反正一時半會兒姓楊的又死不了。”陳云鶴相對來有經驗的多,手往口袋里一掏就掏出一個證件包。他在一堆證件里面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后選出來一張保險代理人員資格證。
不過他一抬頭,看見沐長離正拿著剛才從自己這里借過去的中性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
“魔都中醫藥大學?還是五年級?你這證也太假了吧?等等。”陳云鶴有點遲疑的問道,“你準備用幻術?”
“就是找個由頭走訪那群老頭老太太而已,等下去門口買個血壓計就成。”沐長離用手一點假證,“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變!”
“變”字一出口,那張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證頓時從上到下變了個樣,紅皮黃頁,藍色的校建筑背景,假的比真的還真。
這正是厭勝科幻法系最為基礎的幻術,只要稍稍有點法術基礎都能破掉,不過用來糊弄一群不會法術的老年人絕對足夠。
“這招利落,腦子挺活的嘛——給你加兩分。”
沐長離渴望的問道:“加兩分我是不是就滿分了?”
“來兩分,再加兩分,四分了現在。”
“嘁。”
沐長離所采用的名義是關注老年人健康,反正醫學生實習做這個的不少。他還稍微用上了魘魅系的法術,跟那群老頭老太太聊得是熱火朝天,從而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確認無誤,這子這幾天都沒怎么出門。而且他家門口都能感覺到一股子水汽,整棟樓里就他施法嫌疑最大。”
“那么這是最后一題了。”陳云鶴把沐長離用來記錄的筆記和測試水行元素的試紙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你準備怎么搞定這個人?搞不定你這次考試就只有四分,搞的定就是五分。”
四分意味著優秀,怎么也能拉出來幾十票人,五分……拿來吹逼也少能吹上一個假期。沐長離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行動起來,他借來了保安的萬用門卡,第一時間就去找相應樓道的電表。可惜結果讓他失望:這棟樓房早已完成了電路改造,電表早就改成了內置的。
斷電是行不通了。根據保安的證言,今天還沒看見他出區大門,看樣子人是還在家里,撬鎖進屋看來也不成。房門上雖然沒有安置戶神一類的防護法術,但是也因此沒法取巧……真是不想強攻啊。
正當沐長離感覺有點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看見一位藍色的外賣連者一騎絕塵而來。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故意等對方走到單元門前才從背后走了上去,一拍對方的肩膀:“嗨,哥們兒。”
聽見有人叫,對方下意識的就一回頭,沐長離一掌就印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對方原清明的雙眼立刻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沐長離吹了吹自己的掌心,用力甩了甩手——騎摩托送外賣的都帶頭盔,硬打在頭盔上還真有點疼:“有五零一的外賣么?”
外賣哥翻閱了下手機訂單,聽話的答道:“有。”
“把外賣給我看看。”
外賣哥立刻從送餐箱里拿出了一份外賣,沐長離心翼翼的用指甲挑開了外賣盒,滿意的點了點頭,拿出一個瓶子向里面撒了點粉末,又原樣裝好,遞還給了外賣哥。隨后,他重新走到外賣哥身后,雙手在他的耳旁一拍。
啪!
外賣哥身體迅速一震,重新像剛才那樣回頭看了過來。沐長離卻在第一時間低頭縮身,踏著無聲無息的步子繞著他走了半個圈,卻正好避開了他的視線,躲在了死角處。隨后又在外賣哥向另一個方向扭頭的時候再次游走在視線死角之中,活像一只螃蟹一樣飛速的側走,然后重新站起,像個沒事人似的手插褲袋,大搖大擺的在樓前路上走了過去,走到了在一旁觀察的陳云鶴的身邊。
“步法不錯,就是我一下子都沒認出來是哪門哪派的。”陳云鶴輕輕笑了笑,隨即面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不過你最好把你剛才的作為解釋一下,‘對普通人使用法術’可是犯法的,而且你用的不是術校的法術——我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我猜那是拍花黨用的吧?”
“江湖同道有用,我們家也就機緣巧合學到了。”沐長離厚著臉皮解釋道。
所謂拍花黨,指的就是用各種各樣的迷藥騙術手段拐賣婦女兒童的一類人,屬于下九流里面的“時妖”。社會上經常有某某人被陌生人接近后拿出一塊帕子朝臉上一甩,某某人立刻就暈暈乎乎神志不清對方讓干啥就干啥,的也是這類人。
只是那些所謂“一聞味道就覺得暈暈乎乎神志不清”幾乎都是自己騙自己,再強的迷藥也沒這么好的效力。真正厲害的拍花黨要么就是團伙作案,環環下套,讓人被賣了還幫他們數錢;要么就是像沐長離這樣,干脆運用法術作案。
沐長離施展的這個法術俗稱迷心咒,故老相傳人身上有三盞燈,分別位于頭頂和肩頭,的其實就是人的三魂。迷心咒施展的時候就是要先拍肩膀再拍額頭,用自己的法力鎮壓對方的神魂。三魂被鎮壓其二,神志自然渾渾噩噩,只余一魂七魄運轉,只能向對方俯首聽命。
按道理來,這個法術極為好用,術校應該教授。然而這個法術按照法術評級來,應當是丙級法術,最多兩分。術校有一半的學生都無法畢業,最后會流落到社會上去。這些人里面若是有學了迷心咒的,難免就會走上歪路,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種學習成低、社會危害性卻極大的法術,術校一般都會自動將其濾掉。
“如果我的推論正確,管興安的確用的是蒸貓詛咒,那么這幾天他的廚房肯定沒法用,一定會訂外賣。”沐長離解釋道。
想想也知道,一只貓被在廚房里活活蒸死。無論是不是薩滿,除非是異食癖愛好者,否則都沒什么胃口用自己的廚房。
“所以你往里面加了瀉藥?”
“沒那么先進,巴豆粉而已。”沐長離聳了聳肩,“不過我用了生食咒。”
陳云鶴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巴豆實話并不可怕。以現代人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做派來,沐長離下的量根不可能太大,那么丁點兒量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但是有了生食咒就不一樣了,對方要是真吃下去,那可是一肚子的巴豆。
生食咒討厭就討厭在這里,如果在吃飯前就發現端倪,不吃也好,用法術凈化也罷,怎么樣都隨意。但如果吃下去了,不好意思,除了解咒外你還得催吐洗胃。一肚子巴豆……就算及時送到醫院去洗胃,這人的命怕是也得去掉半條。
“我可是讓你直接搞定他的,這樣也算數?”
面對陳云鶴的疑問,沐長離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自古力不勝智,我更寧愿用這里。”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幾秒鐘,最后還是陳云鶴率先露出了微笑:“滿分。”他贊許的拍了拍沐長離的肩膀,從他手中拿過了門卡,刷開門后帶著沐長離上了五樓,正對五零一的房門,“這個法術你一時半會兒還學不來,看好就行。”
著,陳云鶴從后腰解下了一柄造型古怪的刀。整把刀長度也不過二十多厘米,刀身圓潤,并未開刃,只在刀頭的地方開了一寸的短刃。尾部有環,顯然就是為了能掛在腰帶上的。
這還是沐長離頭一次見到陳云鶴動用他的法器,法刀在手,陳云鶴頓時看起來就正經了不少,平素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渾然無蹤。緊接著他以單手持刀,如持圭臬,另一只手虛空寫箓,指尖在空中劃出無數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
除此以外,陳云鶴同時還開始呼吸吐納。他每次呼吸都極深極長,好像一口氣將肺里所有的氣都吐出來了一樣。每當他呼吸一次,樓道里的空氣就緊上一分。等到呼吸吐納了十二次后,陳云鶴猛的一合掌,以雙手夾刀,口中頌道:“制御萬靈,通真達道,卻邪保生,扶家助國,太上律令。禁!”
禁字一出口,沐長離頓時感覺到空氣幾乎完凝滯起來,自己以往靈敏的五官六感一下子都遲鈍了不知道多少。就好像不會游水的人落入江河溺水,周圍凈是無邊無際的深水,怎么都摸不著邊。
陳云鶴將刀重新扣回腰間,回頭對沐長離問道:“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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