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爺子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在權衡利弊還是其它。
倒是封老太太自己想明白了，反駁了自己的話，“要送也要等默兒恢復了再說。”
她雖然沒當作兵，卻也知道部隊不比工廠。部隊的紀律更加嚴謹，依兒子的脾氣，肯定是將病重的林默兒放在第一位，這樣勢必會觸犯軍規。
到時候，兒子的前程也就會受到影響了。
威脅到兒子地位的事，她不能做。
至于封老爺子，依舊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封老太太的話。
“真是個老古板。”封老太太見自家老頭子一句話也不說，頓覺無聊，也閉上了嘴。
........
再說林澤凱，當晚去了趙晨家便睡在了那里。
兩個半大小子，從小就經常在一塊兒睡，現在家庭條件好了些，趙晨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林澤凱在趙家留宿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林澤凱沒顧得上與林默兒打招呼，與趙晨直奔老李家。
合同一天沒簽，他就一天不放心。
誰知他們到了老李家拿出合同后，對方卻反悔了，說不包給他們了。
“給個理由！”趙晨氣得想打人。
他們免費幫他做酒，還什么都是自帶，他還挑三揀四，一個晚上竟然反悔了，那他們做的所有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昨晚，他與林澤凱研究菜單研究到半夜，就是為了給他老李家辦一場風光的宴席。
“我......你們又沒有做過，給我搞砸了怎么辦？我這是嫁女兒，是喜事，別被你們整成了喪事。”老李看著老實，沒想到是個毒舌。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家辦喪事？”趙晨舉起了拳頭。
“你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了，你敢打我。”老李昂起頭，往前跨了一大步。
“你以為老.子不敢？”趙晨急紅了眼，火爆脾氣一上來，收都收不住，隨著話音落下，拳頭也打了過去。
“趙晨——”林澤凱來不及阻止，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老李面前。
這一拳，趙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此時想收已經收不回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拳頭落在了林澤凱身上。
“啊——”林澤凱向來手無縛雞之力，哪受得了人高馬大的趙晨的拳頭？
隨著話聲落下，林澤凱也向后倒去。
“澤凱——”趙晨連忙伸出手，拉住了林澤凱。
林澤凱驚魂未定，而他的胸口已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傻子，替這種人擋一拳值得嗎？”趙晨罵。
雖然是不耐煩地吼，卻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心疼，也許是擔心林澤凱太痛，他手上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林澤凱的胸口太痛，連呼氣的動作都變輕了許多，就更不要說開口說話了。
早已躲到一邊的老李帶著歉意望向這兩個孩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終究是什么也沒有說，轉身回家去了。
“好些了沒？”趙晨沒有照顧過人，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林澤凱減緩疼痛，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林澤凱還不能說話，用手示意趙晨將他扶到路邊的樹樁上坐會兒。
“是去那邊坐？”趙晨大老粗一個，哪里懂林澤凱的意思？只能根據長久相處的默契猜道。
林澤凱點點頭。
“好。”趙晨應了一聲，輕柔地扶起林澤凱，拖著他過去。
“啊——”林澤凱驚呼一聲。
他好想罵罵趙晨，對待病人能不能不要用拖？扶著他慢慢走就好了嘛！
唉，趙晨果然不適合照顧人！
雖然林澤凱也知道趙晨已經盡量放柔了動作，但大大咧咧的性格使然，趙晨肯定做不到像女孩子那樣細心。
“怎么了？”趙晨不知道是哪里做錯了，一著急一緊張便將林澤凱給松開了。
“啊——”林澤凱已經痛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本就虛弱的身體，這會兒被趙晨摔在了地上，有多疼痛可想而知。
“怎么辦？”趙晨慌得六神無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林澤凱從未見到趙晨這么慌亂過，可是他實在是痛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先坐在地上將氣給喘勻了再說。
“我......這......”趙晨著急的在一邊搓手，眼底是又心疼又無措。
十四歲的孩子，從來只相信拳頭才是硬道理，卻從沒想過，他的拳頭會在某一天傷了他最在意的人，那份悔恨與歉意會一輩子也無法從他心底抹去。
“我......沒......事。”林澤凱著急得很，他不希望看到趙晨為他難過的樣子，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三個字。
但說話畢竟有高低起伏音，這三個字，還是引起了他的胸口起伏，因此也就牽動了他的傷口。
說完后，他緩和了許久，才減輕了些疼痛。
“別說話。”趙晨大概是看出了林澤凱說話也會很痛，連忙制止他再講話。
可是兩人總不能坐在路中間吧？是不是先回去，然后找村醫給林澤凱看看，上點藥？
“我......們......回......去。”林澤凱看出了趙晨的心思，再次硬擠出四個字。
“那我背你。”趙晨說著就要動手。
林澤凱用力搖頭，由于幅度太大，又牽動了傷口。
他痛的是胸口，背？還要不要他活了？
“哦，對了，你傷的是胸口，不能用背的，那我抱你回去。”
還好趙晨自己反應過來了，要不然林澤凱想要解釋清楚，又得多吃一番苦頭。
趙晨說完，見林澤凱沒有反對，便將他抱了起來。
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動作要溫柔了許多。
林澤凱總算是放心了。
被趙晨抱著，他竟然不會感到別扭，甚至還覺得感覺還不錯。
耳邊是趙晨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及平穩的呼氣聲，林澤凱竟然覺得心安無比。不知道是昨晚睡得太晚犯了困還是心安后困意襲來，反正沒多久，他竟然睡著了。
“靠！”趙晨聽著林澤凱那均勻的呼吸聲，張了張嘴，最后只吐出了這一個字。
睡夢中的林澤凱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明明緊皺的眉頭悄悄放松了，而嘴角也掛上了笑意。
“靠！”不知道趙晨的內心有沒有受到影響，反正他又吐出了一個語氣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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