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勘吉果然像是吉原直人預料中的那樣，根本沒有服軟的意思。第二天清晨，七八家小型報刊直接刊登了SPM的大量負面新聞，而且有圖有真相，直指SPM創(chuàng)立的基金投資出現(xiàn)重大失誤，虧損嚴重，言辭之確鑿猶如親眼目睹，證據(jù)之鮮明讓人無法反駁。

    好在不是讀賣新聞那樣的全國性大報，影響范圍暫時還有限，沒有出現(xiàn)大規(guī)模上門要求退出基金的人群，不過只是電話及登門詢問就讓戶布織安排的留守干部們焦頭爛額了。

    而且只是短短一天多，不少社員已經(jīng)受到了騷擾。比如接到騷擾電話、威脅郵件，甚至還有在上班路上受到挑釁和無故毆打的——其中一個人性子比較烈，被人威脅了兩句后反抗，直接被揍進了醫(yī)院。

    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省下屬的金融秩序保障委員會也反應敏銳，暫時凍結了SPM的公司主帳戶，勒令SPM停止融資，等待調(diào)查。

    同時，SPM正在進行的幾個大型項目都受不了不同程度的干擾，一時進度停頓不前。

    留守的干部們基本麻爪了，會長去海外渡假了聯(lián)系不上，社長被警察扣在警務署里協(xié)助調(diào)查，那現(xiàn)在該由誰做主？

    整個SPM里面人心惶惶，最后竟然嘗試著聯(lián)系了“會長夫人”桃宮美樹，希望她能來公司主持大局，穩(wěn)定人心。

    而桃宮美樹還真來了。這是星野菜菜詳細考慮后的結果——SPM是不能關門的，門好關，但已經(jīng)投入到各個項目中的錢就成了死帳爛帳，那她瞬間就從百億小富婆變成百億小負婆了。

    欠一屁股債倒還是小問題，問題是星野菜菜不服。SPM是她明面上的據(jù)點，抵抗的最前線，不能這么容易就被打垮。

    于是傀儡二號桃宮美樹登場，然后坐到了社長辦公室里面看著半桌子請假申請、離職申請欲哭無淚，感覺像是坐到了火山口上。

    “菜醬，現(xiàn)在怎么辦？”桃宮美樹掩著小嘴，偷偷問躲在公寓里的星野菜菜。中島勘吉很小心，他們也不差。為了防止被暗算了，小月彌生和桃宮美樹一直被關在公寓里，而桃宮美樹到現(xiàn)在還迷迷糊糊的，根本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大概知道公司在和黑澀會在頂牛。

    星野菜菜倒還比較冷靜，原本維持公司穩(wěn)定是交給戶布織負責的，只是沒想到剛開始她就被扣到警務署里了，雖然有一堆律師在跟著扯皮，但什么時候能回來現(xiàn)在還說不好，不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美樹姐，你只要露個臉就行，一切按照我說的做。”

    “啊，是這樣嗎？好的，菜醬。”桃宮美樹戰(zhàn)戰(zhàn)兢兢摸出了她的印章，開始按照星野菜菜的吩咐執(zhí)行蓋章任務和發(fā)布命令。

    派出專人去醫(yī)院照料傷者，同時送去慰問金，順路帶律師去給警方施壓。

    想離職的一概允許，想請病假的不管頭疼腦熱還是大姨媽前來參上，統(tǒng)統(tǒng)打回，告訴他們要么一起共渡難關，要么痛痛快快辭職，別想著耍小聰明。

    又將帳戶被凍結暫時無法繼續(xù)拔款，有可以涉及到違約的項目排好順序，然后時間較急的就先從星野菜菜的私人小金庫里支取。

    星野菜菜整日將吉原直人刮的身上只有幾個硬幣，她自己倒是手里有一大筆錢買成了股票放著。給小月彌生和桃宮美樹分紅，她也要順便分，免得時間久了她的資金額度越來越大，擠占了那兩個人的股權份額。

    桃宮美樹不知道星野菜菜有多少錢，但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她經(jīng)常翻看自己的帳戶，然后看著里面的分紅瑟瑟發(fā)抖。

    她花不了那么多錢，感覺可以吃一輩子，這可怎么辦是好？

    她覺得是時候該把這些錢還給星野菜菜了，順手就把自己的私人帳戶也列到了緊急調(diào)用資金里。

    星野菜菜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制止她道：“美樹姐，不需要用你的錢。”

    桃宮美樹很堅定，堅持道：“菜醬，你不是說這是大家的公司嗎？那為什么不可以用我的錢？”她以前一直堅持這是星野菜菜一個人的公司，但現(xiàn)在出事了，她倒是又開始堅持這是大家的公司了。

    她就是這么一個沒有原則的女人。

    星野菜菜是知道桃宮美樹和她理財觀念不同的。桃宮美樹一直堅持存款萬歲，把錢都堆在銀行里，寧可忍受貨幣貶值、銀行管理費等損失也絕對不拿出來冒風險。現(xiàn)在拿出來怕就根本沒再打算拿回去。

    她也堅持道：“我能應付，美樹姐！相信我！”

    “不，菜醬，我們應該共渡難關的！”桃宮美樹聲音依舊十分柔順，但心意之堅決透過虛空透過電流仍然讓人一聽就知，她很溫柔地說道：“我們是家人，菜醬！我們理應共同面對困難。”

    “家人嗎？”星野菜菜沉吟了一會兒，默認了桃宮美樹的自作主張。面對這種理由，她無力反駁了。

    SPM投資有了能做主的人，浮躁的人心略微穩(wěn)定，不斷有干部拿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前來請示桃宮美樹，而桃宮美樹杏眼一眨，掩口深思片刻就馬上給出了肯定的命令，倒一時讓SPM里面的眾人另眼相看了——會長夫人好果敢，沒想到平時溫溫柔柔，真遇到事了竟然看起來很有能力！

    有了領頭羊停止了混亂，不過現(xiàn)實問題仍然存在，一個早上沒過完SPM就損失了接近20%的員工，簡直算是被打斷了脊梁骨，一時人手匱乏。

    薪水高福利好，那也有命要花才行，面對流氓地痞的威脅，還是很多人膽怯了。

    到了快中午時，桃宮美樹正和幾個干部商量著怎么安排合理加班，將加班費提高到什么額度才能應對目前人手不足這一情況，室內(nèi)突然一暗。

    片刻后花江愛衣推門而入，焦急道：“桃宮部長，不，桃宮監(jiān)督！停電了！”會長、社長全不在，桃宮美樹被戴上個監(jiān)督的帽子就成了大管家了，反正眾人必須找一個可以下命令和承擔責任的人出來。

    花江愛衣由于昨日表現(xiàn)出色且堅定，被香子判定為高忠誠度，臨時被編組為桃宮美樹的助理，負責將桃宮美樹的命令四處傳達——原本桃宮美樹的秘書已經(jīng)交了離職申請。

    “啊咧！？”桃宮美樹又遇到了突發(fā)情況一時愣了，片刻后傳達星野菜菜的命令：“馬上聯(lián)系物業(yè)，弄清楚詳細情況！”

    花江愛衣立刻掏出了手機開始拔打電話，聽了幾句后不忿叫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說著飛奔了出去，看樣子是直接去找物業(yè)管理處了。

    桃宮美樹也離開了社長辦公室，發(fā)現(xiàn)兩個大辦公區(qū)里已經(jīng)是嗡嗡聲一片。沒了電，大部份工作都沒辦法做了，眾人一時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干什么好了。原本略有些平穩(wěn)下來的氣氛似乎又加倍焦躁起來，覺得公司這樣下去肯定會完蛋了。

    社員人身安全受到威脅，辦公場所不能使用，公司怎么運轉？那留在這兒還有什么意義？一切都結束了嗎？是不是該馬上離開這條要沉的船了？

    “菜醬，怎么辦？”桃宮美樹看著整個公司一片低迷，不少人甚至下意識開始收拾起了桌子，掩著小嘴低聲詢問星野菜菜，而星野菜菜也沉默了。物業(yè)明顯是被中島勘吉收買或是威脅了，拿出了“不知道”的慣伎，給他們來了個斷電操作，讓他們連正常辦公都沒辦法展開了。

    物業(yè)也不怕事后追究，哪里還不能停會兒電啊！器材壽命到了，這是不可抗力，怪我咯？

    花江愛衣去了不久就回來稟報道：“桃宮監(jiān)督，只有我們這兒停電了，而且水也停了，物業(yè)說是換電器壞掉了，但又不肯承諾什么時候修好，怎么辦？”

    沒電沒辦法辦公，沒水這里這么多人，不可能不拉不尿，全都出去借洗手間嗎？

    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省派出的調(diào)查團隨時有可能來視察，以確定SPM投資是否高風險的基金，會不會危害到投資者的基本權益，有沒有履行了告知風險義務。要準備的文件千頭萬緒，而資料多半在電腦里，或者全部手工整理？

    甚至這種無法辦公的情況被調(diào)查團看到了，說不定立刻就能收到退資的命令。

    星野菜菜正沉吟著，考慮馬上派出吉原直人去毆打物業(yè)處來不來得及。香子雖然現(xiàn)在控制著一臺超級電子計算機，計算能力相對比較強大，但接入帶寬是個大瓶徑，能追蹤的人數(shù)有限，而也沒辦法給中島勘吉的手下們腦子里都裝個芯片隨時監(jiān)控，她也沒有提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

    她一時也有些懵圈了，心里很生氣，心思偏到怎么修理物業(yè)上去了。很好，敢助紂為虐，這么對待租戶，毫無職業(yè)道德可言，等我騰出手來有你們好看。你們給我等著！

    桃宮美樹久久沒有等到答復，看著無數(shù)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似乎在等著她宣布認輸，頓時渾身一陣顫栗。她是喜歡這里的，不是為了所謂的白領的身份體面的工作，而是她可以在這兒和吉原直人整日相處——吉原直人和她可以算是SPM投資的兩大閑人，對業(yè)務一竅不通，一個當傀儡吉祥物，一個當人形橡皮審核圖章。

    吉原直人閑暇的時候，她可以給他做點小點心，給他泡杯茶，然后托著腮微笑著聽聽他的蹩腳笑話。

    中午兩個人還可以一起吃飯，享受難得的獨處溫馨時間——這是在公寓里不可能的，公寓里是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斗牛”的場所，兩個人整天頂來頂去。

    她也不好意思守著兩個孩子的面給吉原直人擦嘴角，說些情話兒。

    如果可以，她是絕對不希望SPM關門的，這里有著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之一！這里更是洗去吉原直人頹廢氣的地方，她能感覺到吉原直人喜歡這兒，不然不可能只要有空就在這里四處游蕩。

    吉原直人沖她說過多次——這里可是我親自看著裝修的。

    這大概是吉原直人這輩子唯一干過的正經(jīng)事了，總是忍不住拿出來吹吹牛。

    桃宮美樹俏麗的臉兒上神色慢慢堅定了下來，環(huán)視著被雅庫扎折騰到?jīng)]了脾氣的社員們，感受著低沉的氣壓，猛然鞠躬：“大家！請聽我說！”

    桃宮美樹不敢面對眾人的視線，保持著鞠躬面朝地面的姿式，長長的烏發(fā)像是瀑布一樣直垂而下，聲音抖得厲害，“原本這些話是不該由我這樣的人說出口的，但現(xiàn)在我想說！我在這兒厚顏擔任了部長，一直心里很害怕，害怕大家會瞧不起我，害怕大家會取笑我，我想回家躲起來，每天只是打掃打掃燒燒飯……大家能力都比我強，比我有才能，比我懂得多，這讓我很害怕！”

    桃宮美樹顫抖著，眾人驚愕著，不知道這個總是常年躲在辦公室里煎煮烹炸的高級干部想干什么。

    普通社員對桃宮美樹就是這個印象。

    桃宮美樹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腦子里一片空白，舌頭自己動著，“我是個沒出息的人，不適合這里，但大家呢？公司創(chuàng)建以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大家總是充滿干勁的，總是氣勢滿滿的，總是能把事情做好，一直展現(xiàn)著才能和學識，我看了很羨慕，真的很羨慕……大家是喜歡這里的吧？和我一樣喜歡這個地方吧？不喜歡不會這么努力吧？現(xiàn)在公司遇到了困難，很大的困難，大家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辦公場所好像也不能用了，以后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大家要是放棄掉公司我能理解，但大家愿意讓長久以來付出的努力就這么消失掉嗎？！”

    “會很不甘心吧？”

    “會很痛恨吧？”

    “雖然我沒有為這公司做過什么，但在這里，請讓我這個沒出息的人厚著臉皮拜托大家一次吧！無論有多少困難，請大家堅持下去，保住以往的努力，保住大家施展才能的地方，保住大家喜歡的地方，保住大家的公司！”

    “我希望……我希望還能看到大家在這里施展自己的才能，還想看到那個朝氣勃勃的SPM投資！”

    “拜托了！”

    桃宮美樹顫抖著保持著鞠躬，而一眾社員面面相覷，偶爾有些低語。許久后，花江愛衣緩緩舉手道：“桃宮監(jiān)督，我也是個沒有才能的人，但我喜歡SPM，這里有著我過去的努力，我愿意留到最后！”

    “那個……”一個男社員也站了起來，摸著頭說道：“我懂一點電工，也許可以試著去檢查一下線路和換電器。”

    “物業(yè)明顯是不想我們用電了，那根本沒有用！我們應該馬上去采購小型柴油發(fā)電機，這樣可以輪流使用電腦，其他的用手工作業(yè)也可以整理完成。”

    “電話是不影響的，我們馬上安撫客戶。”

    “基金銷售部也動起來吧，在無法繼續(xù)銷售的情況下，那就去登門拜訪，向投資者們一個一個解釋！哪怕下跪也要取得投資者們的諒解！”

    “我們公關部也應該拿出氣魄來！桃宮監(jiān)督，公開一部份內(nèi)部數(shù)據(jù)怎么樣？聯(lián)系一部份報刊發(fā)表聲明解除誤會。”

    “大家一起上下班吧，組隊行動，這樣安全系數(shù)就會變大吧！”

    “不如住在公司里好了，我這里有一個多余的睡袋，誰需要？”

    “再來一次新人經(jīng)歷嗎？拜托，我不想了！留到最后吧！”

    “……”

    花江愛衣將桃宮美樹扶了起來，大聲叫道：“要離開的人抓緊離開，留下的人，我們一起努力！就算失敗了，我們將來也不留遺憾！”

    “哦！哦！嘿！”

    桃宮美樹抹了抹眼淚，看著自發(fā)動起來社員們，低迷的氣氛已然一掃而空，有些不明所以，只聽星野菜菜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感嘆道：“好厲害，美樹姐！”

    “啊咧？不，不，和我沒關系……是大家真喜歡這里吧？畢竟我偶爾聽說能完全施展年輕人才能的地方很少……是戶布小姐的功勞吧？”

    花江愛衣有些崇拜的扶著桃宮美樹，聽到了她含糊的話語，以為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道：“桃宮監(jiān)督，怎么會和您沒關系，大家士氣又高昂起來了，果然一個團隊是需要有人激勵的，您干得真漂亮。”

    “這……花江小姐，請不要說敬語。”桃宮美樹有些不適應，她覺得她自己天生是矮別人一頭的，更對這種夸獎的話感到很羞愧，忍不住有些躲躲閃閃。

    “請叫我花江就好，桃宮監(jiān)督。”花江愛衣看著公司里已經(jīng)開始自動編組分派任務的干部社員們，爽朗笑道：“您說的一點也沒錯，大家是喜歡這里的，畢竟都是從激烈競爭里好不容易才留下來的，沒那么容易放棄！現(xiàn)在不要求資歷、工作經(jīng)驗又這么高薪的工作可不好找……”

    桃宮美樹呆了片刻，她只是忍不住激動之下說了心里話而已，沒想到竟然有效果。她有點想逃了，連忙掩住嘴輕聲問道：“菜醬，我現(xiàn)在該干什么？”

    “做美樹姐想做的事就好，公司這里就拜托你了。”星野菜菜隨口答了一句，也陷入了思考。以前忽略了公司垮掉這些員工也是利益受損者了，忽略了這些員工也是有感情的了，要是早點針對這一點擬定對策，說不定情況會比現(xiàn)在好很多。

    她有點對桃宮美樹刮目相看了。厲害了，美樹姐！

    桃宮美樹則又開始抖了起來，“拜托我？”我短大畢業(yè)的，我是倒霉蛋呀，我狐仙附體的，我是低等小廚子呀，把公司交給我真的合適嗎？

    “是的，美樹姐！拜托你守護這里吧！大家的公司，咱們一起守護！”

    桃宮美樹愣了會兒，臉兒繃緊了，用力點頭：“明白了，菜醬，大家的公司就由咱們一起來守護，我不會逃跑的！”

    星野菜菜不再關注SPM投資的事，將畫面切回了吉原直人的視角，但還是忍不住又贊嘆道：“一直以來小瞧美樹姐了。”

    感覺心里那個美樹姐的印象被完全刷新了。

    吉原直人正夾在人流里移動著，隨口問道：“美樹干什么了？”他一直有任務在身，沒有關注公司那邊。

    星野菜菜把桃宮美樹剛才的話學了一遍，嘴里嘖嘖有聲，又想去找個演講方面的書看一看了。真是沒想到語言還能有這種威力，竟然能塑造出集體意志。

    吉原直人笑道：“美樹也真是夠倔的，不過她的感染力確實挺強。”

    他本身就是例子，本來對桃宮美樹沒多大好感，只覺得她挺可憐的，但桃宮美樹一聲不吭，盯死了他死也不回頭，活生生用一腔柔情讓他莫名其妙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連人都搭了進去。

    原來他可是個不婚主義者，還是挺堅定的那種，結果稀里糊涂就跪了，現(xiàn)在都不明白怎么就互許了終身。

    和桃宮美樹一起過日子是挺舒服的，但自己怎么就貪戀了這份舒服呢？自己也不是沒吃過苦的人啊！女人真是厲害啊！男人怎么也逃脫不了她們的掌心，任她們搓扁揉圓。

    吉原直人沉浸在這哲學問題中——女人是怎么征服男人的——手里也沒閑著，借著人群遮掩閃電一般一刀捅進了目標肋下，直接扎穿了他的腎臟，然后抽刀繼續(xù)前行。

    片刻后身后遠遠響起一片驚呼，他低聲道：“不用再看了，已經(jīng)死了，標注下個目標。”

    來啊，中島勘吉，大家來互相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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