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六十年的楚家老宅終于不再平靜。
以往少有人跡的牌坊口,這會兒簇擁了一大群人,有從老宅出來的人,這些人都稱得上是老神仙了,歲月流逝,帶走了他們身上的精氣,若不是強大的力量支撐,他們未必還走得出來,站在人前的四個老人,靜謐如湖,神態(tài)安詳,似乎對死亡的臨近,帶著漠然,無畏。
白白須,幾乎遮住了臉龐,但若小看他們,就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哪怕他們來自楚家的旁系血脈,但受楚家傳承的熏陶,他們也是修武者,長年累月的修練,可以彌補血脈激力量的不足,四個老人,早就已經(jīng)是四大宗師級的高手了。
而在四個老人身后,是數(shù)十個臉帶肅穆之色的男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老的,古稀之年,年青的,十六七歲的樣子,青澀滿面。
而在這些人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特別的顯眼,是的,是楚河去龍衛(wèi)大營,卻是未曾相見,聽聞已經(jīng)退出大營的老鷹,他也就是楚家旁系子孫,肩負著一份沉重的楚家重建責任,如果楚河不出現(xiàn),他們這些子弟會一代又一代的守護著這楚家老宅,至死方休。
而在另一側(cè),是坐在輪椅上的荷老夫人,也是楚河承認的太奶奶,這會兒精神倒是不錯,眼睛有神,盯著路口的前方,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
還時不時的詢問身邊侍候的郭夫人,楚河怎么還沒有來?
楚河那邊,已經(jīng)有人與她聯(lián)系過了,比如楊紅嬈,與她關系就很是不錯,剛才告訴她路上遇襲了,所以會來晚一些,楊紅嬈不敢分心,她與龍馨月一起,保護車上的眾姐妹,這事可不容有失,所以來不及說事由,就匆匆的掛斷了。
這種不好的事,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免得姑姑擔心。
反而笑意盈盈的安慰:“姑姑,楚河路上擔擱了一會兒,剛才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估計很快就到,姑姑要是身體不適,不如進去休息一下,反正有什么事,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老夫人連想也沒有想,就已經(jīng)說道:“這等楚家大事,我怎么能不親眼所見,等死了去見太爺,我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人生無悔。”
郭夫人嘆了口氣,不再勸說了。
在郭夫人身后,站著十分低調(diào)的龍三夫人,還有范紅姑,袁玉兩女,她們是接到楚河電話,來這里與他匯合的,看著背后的楚家老宅,一股蒼老的氣息,顯得十分的蕭條冷寂,六十年了,楚家終于迎來了新生,可是得到的消息,讓兩人心生怒火,只是在這些人前,強行的克制著。
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半途襲擊楚河,這些人真是該死。
終于,一列車隊,遠遠的駛來,沿著這條有些枯敗,兩旁秋意枯黃,亂草叢生的馬路,向著楚家老宅駛來,輕輕的馬達聲,卻是如此的清明,連四位分不出年紀的老人,都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或者他們也在盼望著這一天,希望楚家之主,榮耀歸來。
車隊停落,幾個六甲兵衛(wèi)率先下車,四周戒備,而楚河從打開的車門,踏步而出,露出了自己的身形,然后車中的人,6續(xù)的落地,全部聚在了楚河身邊,以他為,向著楚家大宅而來。
“趙無敵見過四位老哥,八楚之將,也只剩下四位了。”趙爺爺邁前一步,向四個老人恭敬的行禮,看得出來,這四人的輩份不連趙爺爺也要行晚輩之禮。
楚河卻是抱拳拱手,施了一禮,這會兒身份未明,還沒有通過測試,所以多余的話,楚河也不想多說。
其中一個老人揮手,托起了趙無敵,說道:“無敵,楚家血脈的規(guī)矩你也懂,驗血歸宗吧!”
趙無敵點頭,回說道:“小河,每個正宗的楚家血脈,都需要通過測試,只有真正能激楚家傳承的楚家后代,才是嫡系,至于那些不能激的,則會淪為旁系。”
楚河應是,每一個家族傳承,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不然也不會千年傳承,百世榮耀。
從四個老人身后,一個人端著木盤走出來,而盤中放著一個透明的珠子,珠子有大人拳頭大趙無敵說道:“這是楚家的血脈之珠,只有嫡系的楚家血脈,才可以出光芒,楚河,中指三滴血。”
楚河指間一彈,中指裂出一道口子,三滴血落在了血脈珠之上,立刻血脈珠就把血滴吞噬了,片刻之后,血脈珠散柔柔的光芒,哪怕是大白天,也光色耀眼,證明血脈的純正。
四個老人,身形移動,并排在一起,不顧老邁,齊齊向楚河施禮:“我等見過少主。”
是的,楚河的身份得到了承認,通過血脈驗證之后,他就是真正的楚家后人,也是眾人的少主人。
楚河本想阻止,但趙無敵攔住了,作為楚家少主,這個被承認的過程是必然的,只有被承認,才能行使楚家的權力,但這樣還不行,楚河還有一個考驗。
一個老人站起來,說道:“少主,太爺當年臨終有言,如果楚家血脈想要成為楚家之主,得到楚家令,還需要通過八楚之陣。”
另一個老人說道:“只是可惜,八楚之將,現(xiàn)在僅剩四人,所以現(xiàn)在只有四楚陣了。”
“擺四楚陣,請少主入陣。”
四個年老體衰的老人,身形靈動,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們精氣的缺失,在擺陣的那一刻,所有的沉睡都瞬間蘇醒了,四人四個方位,組成了六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八楚戰(zhàn)陣,雖然現(xiàn)在八楚變成了四楚,但威力依舊不何況四個老人比當年的八楚更強。
“楚河,這是你的考驗,只有通過了家族的八楚陣,才可以成為家主,這是楚家歷代的傳統(tǒng),因為楚家需要強大的家主作為依靠,所以你全力以赴吧!”
楚河聽了,身形一動,幻化虛影,瞬間出現(xiàn)在四楚之陣中。
就在這時,一輛小車,急駛而來,車未停穩(wěn),兩個人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
這是兩個熟悉的面孔,龍王與軒轅天剛來了。
“還好沒有來晚,如此熱鬧的場面,不來看看太遺撼了。”
趙爺爺迎了上去,說道:“不要打擾楚河,感謝兩位到來,見證楚家的開門入世,兩位請。”
兩人到來,的確是來看熱鬧的,但楚河并沒有被打擾到,因為這會兒,四位長老已經(jīng)動了,不動如山,一動如海,海風巨浪,滔滔不絕。
趙無敵,龍王,軒轅天剛?cè)苏驹谝黄穑硪贿叄段鑳簬е娕呀?jīng)來到了郭夫人身邊,與范紅姑,袁玉見了面。
“范舞兒帶各位姐妹,見過太奶奶。”既然楚河承認了老夫人的身份,作為她的女人,范舞兒不敢失禮。
老夫人揮手,打量著范舞兒,說道:“果然是慧秀無雙,靈氣逼人,小河這孩子真是好福氣,你來自鎮(zhèn)南范家?”
“是的太奶奶,我爺爺范忠國。”
“原來是他啊,當年見過,他還是一個孩子,沒有想到一別再見,卻是蒼海桑田,你這孩子不錯,楚河有你們相伴身邊,我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眾女一一與太奶奶打完招呼,才輪到郭夫人,郭姐姐這個稱呼,已經(jīng)隨著楚河叫開了,郭夫人倒沒有什么不好意思,雖然的確差了一個輩份,但她愛得勇敢,沒有什么不敢面對的,大家都是楚河的女人,應該不分彼此。
再說這會兒她站在眾女之中,容顏不老,那重新幻的嬌顏,讓人羨慕,她們也希望到了郭夫人這樣年紀的時候,還能如她一般的驚艷絕代。
范舞兒來到了龍三夫人的面前,兩人見過面,以前是長輩,現(xiàn)在卻是成了平輩,感覺有些怪怪的,更不要說龍三夫人自己了,心態(tài)波動,幾乎想要調(diào)頭就走,只是可惜,今天之事很是重要,她受郭夫人叮囑,只得面對眼前的一切。
“見過宋姐姐,宋姐姐,小楚楚可還好?”
“不,不用多禮,小楚很好,身體健康,活潑可愛。”看著眼前的舞兒,龍三夫人有些緊張,手足無措的,似乎有些不敢與范舞兒面對。
那邊打得激烈,這邊久別重逢,各訴衷腸。
大家一一的見面,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而龍馨月姐妹,終于已經(jīng)來到了龍三夫人的面前,母女再見,卻已經(jīng)是數(shù)月之后了,此刻恍若隔世,面面相對,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龍三夫人身體在顫抖,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最終還是龍馨星承受不住,飛身而至,把龍三夫人抱住了。
“媽!”一聲熟悉嬌聲的呼喚,似乎喚醒了三人十幾二十多年的母女之情,再大的怨,再大的恨,也比不上這種真摯的親情,往日的一幕一幕,浮現(xiàn)在腦海里,似乎再也恨不起來了。
“小星,別哭,媽不是在這里么,是媽對不起你們。”輕摟著女兒,拍著她的后背,那失去的母愛,再次重溫舊夢,感覺依舊親切。
龍馨月淚水浮現(xiàn),上前一步,問道:“媽,你還好吧!”午夜夢回,龍馨月想過再與母親見面時的場景,但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般的平靜。
抱著小星,伸手握住小月的手,這會兒,龍三夫人身體,依舊有些顫抖。
“小月,對不起,是媽的錯,你們姐妹若是要恨,就恨我吧,我不怪你們。”
“媽,我們怎么會恨你呢,這都是楚河那混蛋的錯,是他讓我們母女三人差點反目成仇,他是一個壞人。”龍馨星的語氣,帶著幾分嬌怨,但其實誰都聽得出來,她愛楚河,比很多人都愛得更多,付出得更多。
“好了,不要哭了,今天是楚家的大事,也是楚河的大事,大家還是先關心楚河,以后入住楚家,你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說。”
郭夫人走過來,勸說三人,三人這才收拾情感的泄,恢復平靜,把目光重新投到了楚河身上。
其實這會兒,眾女都已經(jīng)被四楚之陣與楚河的戰(zhàn)事吸引。
四楚之陣,是楚家的看家本領,也是楚家的傳承,在四個大長老的施展下,神秘莫測,明明就在眼前,但身影飄忽閃滅,讓人看不清他們的存在,而身在陣中的楚河,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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