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和尚只見一個猶如厲鬼般的身影慢慢站起,然后世界猛然模糊,再定神便已來到洞外,而之前那些離開的諸人此刻正站在他們后面。rg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渾身瑟瑟發抖,神情有些呆滯,牙齒磕磕直響。
“妖……怪……”
有人口中發出驚恐到呆滯的自語。
眼前這那算什么人啊,瘦的皮包骨的身體,白灰色的頭發幾乎長到腳跟了,頭上居然長著一對灰色分叉的逆角,臉上灰色的鱗片蔓延至脖頸往下,就連雙眼也是灰色的,死寂一般的灰色,身上更冒著一股恐怖尸氣,如同從九幽爬出來的亡者。
“吼!”
只見那人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龍脈,頓時一聲仰天而嘯的嘶吼,似龍非龍,如龍爪一般的雙臂猛然一張,背后居然生出一對肉翅,口中已暴漲出一對獠牙,身形飛天而起,對著山脈遙遙一吸。
頓時無窮黑氣從龍脈中冒出,滾滾如浪不停的被那人吞入口中,原瘦干癟的身體居然慢慢膨脹起來好似血肉再生。
沒過多久,便見一顆灰黑色的圓丹從那人腹腔之中吐出,不停的在吸收那漫天黑氣,只等最后黑氣蕩然無存才慢慢回到那人腹腔。
原晴空萬里的天空更是忽然變得陰暗,雷云涌動。
“咔嚓……”
一切變化只在剎那,這好像是天地降下天罰要滅去那不容于世的存在。
雷電沒有停滯多久已然落下。
在和尚發愣的注視下,那狂暴的天雷居然被那人一口吞了,灰發飛揚如同神魔。
“嗤!”
此時不知為何,那人額間的黑紋竟驟然裂開,好似一只眼睛,直直的盯著天空的雷云,在他茫然的視線里,剩余的雷電連同雷云竟部被那只眼睛吸了進去。
無奈,天地已然色變,竟飄起無邊大雨,雨水昏黃如血,好似天在哭,那是一種因為人間出現大魔蒼生遭苦的悲。
“大魔出世了。”
未知之地中,一座山林間的屋之內,一個滿臉毒瘡的人嘆息一聲,隨即一臉痛苦之色。
“世間最匪夷所思的存在,無法言的敵人。”
他渾身飽受瘡毒的折磨,面目因痛苦而扭曲和猙獰。
“啊!”
一聲凄厲的慘嚎。
“天哭,你害得我好慘啊。”
他鼻涕眼淚肆流的哭嚎著,身形滾倒在地。
“難道,難道就因為我將他的存在刻寫在凌云窟中,讓世人提前知道他的存在便要我泥菩薩受到這種懲罰嗎?”
泥菩薩牙齒幾乎已因疼痛而咬碎。
“噗!”
他拾起地上的一把柴刀猛然砍向自己的左手,頓時刀落手飛,那噴出來的竟然是發黃的濃血。
而那手上皮肉竟大部分已經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
隨即暈死過去。
而秦嶺之地中。
和尚正戰戰兢兢的看著已經從天空落在身前的人。
“旱魃?”
最前面的老四雙目猶如看神魔一樣看著那道身影顫聲道,著之前早已猜測的答案。
迎來的是一雙冰冷的注視。
“似是而非。”
暮東流的是實話,他的心臟是已經修復的完好無損,但,卻停止了跳動,體內已經發黑的血液還在流動,促使這一切的是體內那顆金丹,應該是尸丹,它竟已凝為實體,在散發著恐怖尸氣和死氣,促使著這一切。
似乎,因為之前曾經體內所擁有的龍血和龍脈之中所存在的龍氣造成了如今的異變,半龍半尸,死而復生已再非人。
“這世間居然真有死而復生的存在。”
老四喃喃自語雙目無神的著。
他是不敢相信,但之前那猶如神魔一般的景象已不得不信,飛天吞云噬雷,這已是神魔的手段,他不得不信。
暮東流看了幾人一眼,布滿龍鱗的右手已朝洞內虛抓,頓時那幾秘籍和一塊紅藍交織的異鐵已飛了出來。
他看了眼手中兩刀碎片所融合而成的異鐵,灰色的眼目閃過一縷異色。
隨后慢慢看向和尚。
“見過……施……主……”
不知是他單純還是天真,居然顫聲問了一聲。
“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是因為千年的沉睡還是別的原因,此刻他的聲音實在生澀沙啞,更是讓和尚聽的一抖。
“祖師過,施主為大魔。”
和尚弱聲答到然后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趕忙低下。
“你師祖是誰?”
暮東流好似腦海中有點什么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師祖是三藏法師,玄奘。”
和尚著居然一挺胸脯的。
“玄奘?”
頓時這個名字猶如一把鑰匙,一道道微弱的記憶,不,應該是聲音被他慢慢回想起來。
那是在沉睡中,耳邊驀然響起的聲音,日以繼日數十年的對話和誦經聲如同一個老友。
暮東流沉默半晌,看了看這個和尚。
“走吧,他應該留了東西給我!”
暮東流完已提著和尚飛天而去,只留下老四呆站原地,久久才自木然中反應過來,隨后癱軟在地。
“我居然還活著?”
他的語氣透著不敢置信和大難未死的慶幸。
而他再看自己的兄弟時,只見那些站立的身影早已失去生機,死去已久。
……
“施主,這顆舍利便是祖師遺留之物,看來,是留給你的。”
和尚急忙跑進寺廟之中將那顆舍利捧了出來。
“祖師曾,若有一日施主入魔習刀之時此物可用。”
他似乎記得很清楚,胖臉之上的眼睛很認真。
“玄奘。”
暮東流接過那狀似蓮花的舍利,心中有種不出的感覺。
玄奘,三藏法師,曾經追閱萬家經典之時曾無意中發現天哭,他是世間自倉頡寫出天哭之后第一個觀看過的人。
“看來,你是看到了什么。”
暮東流有些出神。
“既然你甘愿數十年以佛法渡我,你這個好友,我認了。”
他望著玄奘曾經盤坐的地方驀然自語開口,好似穿歲月和玄奘對話一樣。
只是,讓和尚意想不到的是暮東流卻在這里住了下來。
“你的法號叫什么?”
第二天天未亮暮東流就睜開雙眼,看著身旁已經念經的沙彌。
“僧法號戒吃。”
沙彌忽然肉臉一紅有些扭捏道。
“……”
暮東流默然。
“你沒學過任何武功嗎?”
他搖了搖頭,只覺得此子心性純良,很是單純善良,但這個世界,似乎不需要這樣的人。
和尚搖了搖頭。
暮東流神色平靜可心中有些感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如此,如當年玄奘一般。
“也許,存在的便有他的道理。”
他將身前那卷變天擊地精神**遞給了和尚。
“翻開它。”
暮東流沉聲道。
和尚遲疑一下接了過去,然后一翻開后,雙眼瞬間變得木然,似有神卻又無神,無神的看著手中卷軸,而眼中卻好像星光繚繞,呆呆盤坐在那。
暮東流看的卻是那血刀卷軸,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把刀的圖案,而暮東流看的就是這把刀,一股驚人鋒芒竟然透紙而出,殺氣逼人,猶如看到一把染血的刀劈來,如同實物。
臨近虛空破碎的高手武功已非話語可言明,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而此中記載乃是其刀法的神意,一觀之下,與神意交匯貫通,觀其神,悟其道,悟其法,悟其意。
“以殺孕刀,以血煉刀,阿難刀,阿難道。”
一眼觀望之下,再醒來已是夕陽之時,暮東流收回失神的眼目若有所思的開口。
而身旁,那和尚居然還沒有醒來,仍舊沉迷其中失神觀望。
見此,他又拿起另一卷秘籍觀看,定江山,那是拳法。
相同的,里面也無他物,而是三個端正的字,橫豎分明,透出的神意竟然感覺這三字如江山大地江河湖海一般壯闊。
“好,帝皇武道,果然不同。”
暮東流贊道,頓時定神望去。
如此,足足等到第二天清晨和中午兩人才陸續醒來。
暮東流看著氣息大變的沙彌有些驚訝。
雖如之前一般模樣,但此刻卻多了一股莫名的氣質,或者氣質無,平淡,普通,好似人群中看一眼就會忘記一樣,他的雙眼更是平凡無比,但暗藏睿智和平和。
但這一切卻讓暮東流眼睛一亮。
“大智若愚。”
一月之后。
原看著手中卷軸的暮東流突然一震好似大夢方醒一般。
“原來如此。”
他看著那卷軸之上的一雙眼睛眼神有些驚異,只因這雙眼睛就是變天擊地精神**。
一眼望去竟好似直入心底相,他看到了眼睛,但卻又不是,他看到的是武,武道的武。
隨即閉目良久,再醒來時,那三卷軸便在暮東流手中散去。
“你看到了什么?”
他突然向旁邊沙彌問道。
“我看到的是一棵草。”
和尚想了想回道。
暮東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天邊夕陽西墜。
他心念一動之下,身上的鱗片已經部隱去,龍角也好似化去,雙翅也已不見,只剩一頭灰發和一雙灰目。
“龍啊!”
他眼神有些飄忽,不知在想什么。
隨即看了看身邊那塊藍紅交融的異鐵,散發著死氣和尸氣,千年多的時間,連它也產生了某種異變。
“走吧,去見識一下這千年之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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