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朝著路對面的一家工藝品商店揮了揮手。rg雨水滂沱，什么反應也沒有。
“這臭子好不識趣啊。”
艾麗絲打了個響指。一滴雨水立刻箭一般射出，筆直地打向正低著頭，背著身，手里拿著一個大葫蘆，假裝在挑選工藝品的陳建明。
陳建明知道裝不下去了，只能一伸手接住那滴雨水，然后硬著頭皮，抱著葫蘆，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
“好巧啊。”艾麗絲笑著揶揄道。
“是啊，是挺巧的。”陳建明陪著笑，晃了晃手里的葫蘆，“我想幫朋友買些土特產和工藝品帶回去”
“就是這個嗎？你朋友是金角大王還是銀角大王？口味還真獨特。”
“嘿嘿，是啊，是挺獨特的。”
艾麗絲一把摟住陳建明的肩膀，湊過去問道：“誒，請你喝糖水好不好？”
陳建明登時面紅耳赤，嗯嗯啊啊地不出話來。
又來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孫蘇合來覺得陸微霜那番歪理確有幾分不可否認的服力，人類對于美真的就像飛蛾撲火一樣。孫蘇合又覺得古怪，又覺得好笑。他奶奶的，只怕這子待會兒被坑了一單，心里還美滋滋的。
艾麗絲半不覺得我請客，你付賬有什么不妥，一正經地道：“別害羞嘛，喝個糖水而已，這家店還蠻不錯的。不過我沒帶錢哎，這兩個家伙也沒帶。”
陳建明連忙道：“我有帶，我有帶，沒關系，我有帶。”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次請你喝這么好的糖水，下次記得要回請我哦。”
“嗯，好的，一定，一定請你。”陳建明連連頭。
“我們現在準備回醫院了，你一起回嗎？”艾麗絲問道。
“呃，我，我先喝完糖水再回吧。”
“那我們走了，拜拜！”艾麗絲笑著招呼一聲，拉著孫蘇合和蔡勛如走進雨中。
“快走快走，別等他后悔了，咱們可半毛錢都沒有。”
孫蘇合忍不住笑罵道：“哇，你這人良心大大的壞了。你請客，他付賬就不了，還要讓人家再請你一回，這是不是有不要臉啊？”
“屁，誰叫他那么不干不脆。監視就監視嘛。也不是不能理解，還買個葫蘆，笑死我了。”
三人回到醫院之后，就見到虞方平提著一堆禮物正等在病房門口。他他是代表二十二局前來探病和致歉的。
孫蘇合看得出來，所謂探病、致歉不過是個由頭，他真正的目的多半還是來打探今日凌晨那場大戰的真正情況的。孫蘇合對此人印象還不錯，但是連王禹玉都可以是假的，誰知道這人可不可信呢？孫蘇合心里有所保留，不管他怎么旁敲側擊，都只些毫無營養的客氣話。
黃志成臨走之前特地暗示過虞方平幾句。虞方平看著眼前的孫蘇合，心里不住地疑惑，這一位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嗎？實在是看不出來高在哪里。不過，既然是黃志成的判斷，那就不得不相信。不定這就是自己難以理解的返璞歸真的超凡境界。
來來回回客套了幾句之后，虞方平也知道了孫蘇合這一方的態度。既然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又不能使那些手段，以免得罪了這位奇怪的高手。只能暫且作罷了。
虞方平繼續閑聊了一番之后，找個借口，客客氣氣地走了。
孫蘇合打發蔡勛如去休息之后，急不可耐地催促艾麗絲建了個保密房間，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上躥下跳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問道：“遺跡究竟是什么東西？我記得你過，你之所以會回到這個世界，是因為在探索一處遺跡時發生了爆炸，那個遺跡跟這個遺跡有關系？你的那個世界也有這種遺跡？”
艾麗絲神情嚴肅地道：“我第一次見到蔡勛如的時候是和黃志成一起。當時他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想暗示黃志成遺跡的大概位置。我一聽就覺出古怪來，因為他的那個地方，就在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最早身處的地方附近。我心里隱隱有所猜想，立刻回到那個地方，花了好大功夫，竟然真的讓我找到了這個遺跡。不過你所見到的這個和我的爆炸的那個并不是同一個。”
“這么來，你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是因為遺跡。”
艾麗絲微微頷首：“我也是這個判斷。”
“遺跡到底是什么東西？”
艾麗絲沉思良久，仔細地斟酌了一番言語，這才慢慢道：“據我所知，恐怕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對于遺跡最精確的描述就是：這是不可描述之物。”
孫蘇合奇道：“不可描述之物？”他很難理解這個表述的意思。
“如果我們要描述一個東西，比如要描述你，我們必須借助一些可被認知的標準，比如身高啊，體重啊，膚色啊，剛剛表白失敗啊……”
“沒有失敗。”孫蘇合嚴肅地糾正道。
“那你怎么搞得那么慘兮兮的？”
“不是，因為我還沒有表白，所以不算是失敗。”
“噗哈哈哈哈……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你這也太慘了吧，比我想象中最慘的那種還要慘一。”
“也不能結束了，還是有機會的。哎，怎么突然起這個來了，遺跡，遺跡。”
“好好好，我接著，我們必須借助可被認知的標準才能描述一件東西，但是對于遺跡，你永遠無法準確地出它有多高，它的形狀是什么樣，它是什么顏色的，它的性狀是什么？獨一無二，遺跡就是遺跡，借助其他東西永遠無法準確地表述它。”
艾麗絲見孫蘇合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于是道：“學界對于遺跡有兩種比較有代表性的猜想：一種認為這是超古代文明的造物，另一種則認為這是還處于幼年期的神明。這樣的話，你大概能有一個感性的認知了吧。”
“嗯，總之就是很厲害？”
艾麗絲笑道：“哈哈哈，沒錯，總之就是很厲害。我真是對牛彈琴。不過談論遺跡，誰都是對牛彈琴，誰都是牛啊。”
“那遺跡有自己的意識嗎？你不是能溝通它？”
“我所的溝通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種溝通。比如你站在遺跡里，心里默念“啊嚕嚕哈”，然后伸出手來，遺跡就會分出蛇一樣的長條伸到你的手上蹭來蹭去。這也算一種溝通，但是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任何信息的交流。借助遺跡強化我的魔法的方法其實也差不多。那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研究者們最新研究出來的尖端成果，其中涉及到一個很復雜的機制。但質上也就和“啊嚕嚕哈”一樣，只是觸及一皮毛而已。我后來想了一下，老爺子所謂的讓遺跡自毀，多半只是用什么方法刺激遺跡，讓它清除自己內部的雜物，然后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孫蘇合看著艾麗絲到遺跡兩眼發光的樣子，問道：“所以你準備繼續在這個世界追尋遺跡研究遺跡嗎？”
“當然了，這是我的老行。而且，我如果想回到我的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借助遺跡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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