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多鐘，晨光初露，天色迷蒙，一輛黑色轎車在程子瞳家樓下緩緩停下。rg 程子瞳的媽媽從后座下了車。她面色暗沉眼袋松弛，身上盡是難以掩蓋的疲憊，畢竟一夜無眠，又經歷了高強度的反復詰問，就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也吃不消，更何況是一位年紀已然不輕的中年婦女。但是，在疲憊之外，她的臉上還有一種特異的亢奮，像是剛剛完成了一件大事，渾身洋溢著滿足感。
路邊的早點攤上，孫蘇合與陳建明拉了一張桌子坐在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上。六點多鐘，來吃早餐的人已經不少，但是這些人三三兩兩地來來往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孫蘇合與陳建明那一桌，似乎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團透明的空氣。
程子瞳的媽媽下車之后對著車上的人微微鞠了一躬，這才轉身上樓。黑色轎車里的人目送她上了樓梯之后絕塵而去。孫蘇合與陳建明在一旁悄無聲息地緊盯著這整個過程。
“程子瞳，你媽媽已經到樓下，應該馬上就要進門了�！睂O蘇合立刻用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程子瞳。
“我知道了。”
“淡定一點，自然一點，已經沒事了�！�
“嗯，我曉得。”
孫蘇合剛放下手機，后背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艾麗絲像風一般憑空出現在桌旁，她隨手拉了一條凳子過來坐下，抓起一塊米糕一口就咬了一半。
“怎么……樣，安排好……了嗎？”艾麗絲鼓著腮幫子含混不清地問道。
陳建明忙不迭地笑著回答：“放心，我已經跟局里打過招呼，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你慢點吃啊，跟快餓死了一樣，心噎著。”孫蘇合道。
“就是很餓啊。一晚上跑來跑去，真的快餓死了�！卑惤z著看向陳建明，隨口問道：“對吧？”
“��？哦，呃……對，很餓，很餓，我也很餓�！标惤饕唤佑|到艾麗絲的目光就開始結結巴巴。
“餓個屁啦，剛剛那個喝了三碗粥的人不知道是誰哦�！睂O蘇合忍不住在心里笑著吐槽道。
程子瞳的媽媽進了家門立刻走到程子瞳的臥室門外，輕手輕腳地打開一條門縫往里瞧去。她看到程子瞳正躺在床上熟睡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在她進門的同時，在難以察覺的暗處，陳建明布置的東西悄然運作，開始檢查程子瞳媽媽身上有無異狀。
“怎么樣？”孫蘇合問道。
“應該沒什么問題，根據反饋來看，沒有超凡力量，也沒有機械裝置，那些人沒在她身上動任何手腳�！�
“果然，那些人肯定覺得我們不會在意區區一個俗人，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程子瞳的媽媽換了一身睡衣，在衛生間里洗漱一番之后，出來正好看到程子瞳打著哈欠站在客廳里。
“瞳瞳你醒了，今天怎么醒得那么早�！�
程子瞳神色復雜地看了自家媽媽一眼，借著打哈欠低頭揉著通紅的眼睛，裝作隨意地問道：“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昨晚打你手機都沒人接，后來太困了就自己先睡了�！�
“哦，我，我手機沒電了。公司有點事情，加完班回來就晚了�！�
“那我去學校了�！背套油幸鉄o意地躲避著目光接觸，揉著臉向衛生間走去。
“時間還早吧，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做早飯�！�
“不用了，我去樓下吃吧。”
程子瞳的媽媽感覺女兒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于是關切地問道：“瞳瞳，昨晚睡得不好嗎？還是有什么心事？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媽媽的�！�
“我沒事。”程子瞳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就是昨天的數學作業，我有張卷子忘記帶回來了，得早點過去寫完�！�
“這樣啊，那你快點去吧，路上心點。還有，一定要吃早飯，作業沒做完沒關系，一定要吃早飯，知道嗎？”
“知道了。”
程子瞳把臉埋在熱毛巾里，心里五味雜陳。
樓下的早點攤旁，孫蘇合看到程子瞳背著書包站在路邊東張西望，趕緊揮手喊道：“這里這里�！�
程子瞳循聲望去，霍然驚覺孫蘇合等人就坐在那里吃早點。明明那么明顯，為什么我剛才沒注意到，就好像下意識地視而不見一樣。程子瞳雖然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她也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人了，對于這些已經見怪不怪。她走到桌旁坐下，孫蘇合立刻遞了碗豆漿過去。
“喝豆漿嗎？”
“嗯�！�
“早上還有點冷呢，先喝口豆漿暖和一下吧，糖在這里，你自己加�！�
“嗯�！�
陳建明站起身來，“我先回局里一趟，有什么事情隨時聯系�！�
“好，程子瞳媽媽那邊的安排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對了對了�！睂O蘇合突然想起來，“差點忘了學校那邊也得請假，這個也拜托你了�！�
“這個事，那我先走了，再見�！标惤鲗χ惤z和孫蘇合拱手一禮，然后轉身離開。
程子瞳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往豆漿里加著糖。盛糖的碗幾乎被她舀空，但她卻渾然未覺。
“橙子�！卑惤z握住她的手，輕輕喚了一聲。
程子瞳如夢初醒，她看著豆漿碗里還沒融化的大堆白糖，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
“干嘛對不起？哦，難道是在跟咸豆漿對不起嗎？不用不用，我們甜黨才是正統的。其他的都是些歪門邪道�！卑惤z把手一揮，一正經地道。
程子瞳被她逗得忍不住一笑，心情總算輕松了一點。
孫蘇合看著程子瞳雙目無神的憔悴模樣，心里嘆了口氣，關心地問道：“要不要給方記德打個電話？”
“干，干嘛給他打電話？”程子瞳臉上一紅。
“心里不舒服的話，找個人話會好受很多�？赡苡行┰捘阌X得不好對我們，可以向他傾訴一下嘛。”
“我沒事的。蘇合先生，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他，我，我不想讓他無謂地擔心�！�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不要什么壓力都壓在自己心里，依靠一下別人不是件壞事，我們都在�！睂O蘇合誠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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