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實說道:“叔叔去采石場要賬,是向誰要的帳?只不過是要賬而已,這種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怎么就被人打了呢?而且還是往死里打,這個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啊!”
可是蔣老實嘴上這么說,他卻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兄長蔣忠厚,而且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憤怒了!
村里的那幾個老人也都一起看向蔣忠厚,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人,雖然蔣大錘家里的事情,太具體的他們不知道,可是大致上面有一些情況還是了解的。
比如說,蔣忠厚和那個以前乾封縣里面著名的混混北宮太,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就瞞不住別人,村子里面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當(dāng)然,蔣忠厚和誰合伙做生意,都跟他們沒關(guān)系,并且,蔣忠厚向叔叔蔣大錘借錢,這件事情他們也都知道,可是和他們也沒有關(guān)系,所以他們只是在茶余飯后隨便說說而已。
但是,以前是說說而已,可是現(xiàn)在蔣大錘被人打死了,這就是人命案子了,這可不能說說而已了,這是要報官的!
眾人一起向蔣忠厚看了過來,蔣忠厚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叔叔,又看了一眼哭著的嬸嬸。
蔣忠厚怒道:“你們都看我干什么?我叔叔又不是我打的,他可是我親叔叔,從小把我給養(yǎng)大的,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能打我親叔叔啊!”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撲到了床邊,同樣也嚎啕大哭起來,看他的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哭的聲音非常響亮,如果單從表現(xiàn)上來看,那么他還真的是非常傷心呢!
可是別人說不出來他什么,他的嬸嬸卻怒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叔叔被誰打的,你不知道嗎?就算不是你打的,可是和你打的又有什么區(qū)別,打人的那個人就是北宮太,就是他把你叔叔打死的呀!”
蔣忠厚停止了哭聲,他看向自己的嬸嬸,大聲分辯,說道:“嬸嬸,你這可真是誤會我了,昨天那個北宮太和叔叔起沖突的時候,小侄也是在場的,小侄可是立刻上前就拉開了北宮太,不讓他打我叔叔的呀!
而且小侄也看到了,那個北宮太也只是嚇唬嚇唬叔叔,并沒有真的下死手打,而且別說下死手了,就是連下重手都沒有啊,別說把叔叔給打死了,就算是打成重傷也是不可能的,頂多也就是個輕傷,皮肉之苦罷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侄以后定會為叔叔報仇的,到時候狠狠地坑那個北宮太一把,不把他搞得傾家蕩產(chǎn),一定絕不罷休,絕對要為叔叔報這個仇的!
但是,小侄卻可以肯定,昨天那個北宮太不管有多么兇狠,卻是絕對沒有下重手打叔叔的,叔叔絕對不會是他打死的!”
蔣老實卻怒道:“有人打咱們叔叔,你竟然不幫著叔叔,這還不算,現(xiàn)在叔叔去世了,你竟然還幫著打叔叔的人說話,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呢?”
蔣忠厚大聲喝道:“你說我不是人?我是你親哥哥,我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人,你說我是個畜生,那你也是個畜生,你這個混賬東西,我可是你哥哥,你不許亂說話啊!”
他們兩個兄弟在叔叔的尸體前面吵架,只會讓別人看熱鬧,村中那幾個老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個老人說道:“你們別吵架了,你們叔叔身遭橫死,這可是大事,是需要報官的!你們還是趕緊進(jìn)城去,擊鼓鳴冤,把這個事情報給官老爺,到底是不是要去抓那個北宮太,還得由官老爺說了算,你們兩個吵來吵去的有個屁用啊!”
蔣老實叫道:“對,一定要報官,一定要給叔叔報仇血恨,那個北宮太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竟然動手打死人,他一定要償命!
還有大哥,你也是有責(zé)任的,如果不是你和那個北宮太合伙做生意,還向叔叔借錢,那么就不可能發(fā)生今天這個事情,如果那個北宮太是主犯,那么你這個人就是幫兇!
叔叔把你養(yǎng)大成人,讓你成家立業(yè),還給你錢做生意,你就是這么報答他的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蔣忠厚大怒,他叫道:“我怎么沒有良心了,我又沒有動手打叔叔,而且別人打叔叔的時候,我還過去幫忙拉開了那個北宮太,這不就是幫叔叔嗎!
你們不能因為我和北宮太合伙做生意,就認(rèn)為我是幫兇,當(dāng)時我和北宮太做生意的時候,他還沒有和叔叔起沖突呢!
那個時候,誰會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我又不是神仙,誰知道他這么混賬!”
這個時候,他們的嬸嬸擦了擦眼淚,對著蔣老實說道:“老實,你現(xiàn)在就去城里報官,找人寫份證詞,一定要把那個北宮太給告倒,讓他給你叔叔償命,這是當(dāng)務(wù)之急,別的就先不要再說了,先去辦這個事情。
還有,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最后這句話,是她對蔣忠厚說的,這話已經(jīng)說得相當(dāng)?shù)牟豢蜌猓蟹N恩斷義絕的口氣!
可想而知,嬸嬸對蔣忠厚已經(jīng)厭惡到了極點,不過就算是再怎么厭惡,嬸嬸也沒有說想要讓蔣忠厚死掉的話,要說感情肯定是有的,畢竟,蔣忠厚和蔣老實這兩個侄子,她都是當(dāng)成是親兒子一樣養(yǎng)大的!
所以就算是蔣忠厚再混蛋,在嬸嬸的心里也是不希望他死的,這種心態(tài)就和母親養(yǎng)了一個不孝的兒子是一樣的,既憎恨這個兒子,又不想讓這個兒子死掉!
蔣忠厚卻說道:“嬸嬸,我再怎么混賬,對,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個混賬東西,可是我不管再怎么混帳,我也不會害叔叔的!
我當(dāng)時真的是上去拉架了,而且,我看到那個北宮太也沒有下重手,所以叔叔不可能是被他打死的呀,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是不是叔叔和別人打了架,心里這口氣咽不下去,晚上越想越生氣,結(jié)果把自己給氣死了呢?這也是沒準(zhǔn)的事兒啊!
嬸嬸,你把這個事情完全怪到我身上,這也是不對的呀!”
蔣忠厚和蔣老實都知道,其實叔叔和嬸嬸,平常是分開睡的,各自有各自的臥房,這是因為蔣大錘打呼嚕打得驚天動地,雖然和嬸嬸成親了很多年,可是嬸嬸卻也始終受不了蔣大錘的呼嚕聲,所以嬸嬸和叔叔兩個人是分開屋子睡覺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蔣忠厚認(rèn)為嬸嬸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就責(zé)怪他,他當(dāng)然覺得是非常委屈的,至少臉上的表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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