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相比較而言,要比馬村貧窮一些,村子里沒有什么太大的宅院,甚至連二重院子都沒有,都是一個院子,里面有幾間土房。
也許是天黑的緣故,李日知竟連一處用磚瓦建成的房子都沒有看到,幾乎都是土坯房,茅草房頂,這李村是夠窮了。
馬家鄰居道:“這里土地沙子多,所以自然好田就少,老百姓不富裕,不過卻是挺能生的,象李桂娘他家就有九個孩子,光丫頭就生了六個,這么個生法兒能不窮么!”
他頓了頓,又道:“要是九個孩子里面,有六個是兒子,那還差不多!”
李日知哼了聲,回過頭,對傅貴寶道:“你家幾個孩子?”
傅貴寶嘆了口氣,道:“就我一個,所以族里的重擔,都落到我一個人的肩上了,不堪苦也!”這話時,竟然眼中隱隱有了水光,似乎很是傷心。
李日知道:“那你快點兒成親,然后生個兒子出來,你就可以把家族的重擔,讓你的兒子挑了,你不就輕松了!”
“有道理,我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傅貴寶一拍大腿,樂了,這法兒好啊!
“李桂娘還有兩個妹妹,你一起收了吧!”李日知提醒他。
傅貴寶卻擔憂地道:“一起收倆,那招妖怪時,會不會一起招兩個妖怪來啊,這個很讓我擔憂啊!”
他這話一,后面的馬栓住吭哧吭哧地,聽聲音象是又要哭了!
傅貴寶趕緊閉嘴,馬栓住長得很壯實,要是急眼了,過來揍他,他可是打不過馬栓住的!
馬老漢嘆了口氣,一指前面的一戶莊院,道:“那就是老李家,家里有亮,估計是剛吃過飯,還沒睡呢!”
眾人一起走到了李家的門前,土墻木門,木板沒刷漆,一看就是貧寒之家,馬老漢上前,啪啪地敲了敲門,叫道:“親家,睡了嗎?”
馬栓住卻叫道:“跟他客氣什么,管他睡不睡呢!”沖上前去,抬腿砰地就踹到了門板上,李家院門應聲而倒,露出了里面的院子!
院子里面沒有人,李家的人都在屋子里呢,自家院門被踹倒之后,屋里的人自然都嚇了一大跳,屋門一開,呼地就跳出一個瘦的漢子,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這漢子叫道:“誰啊,誰啊,怎么把門給踢壞了?”
“是你爺爺來了!”馬栓住大叫著,沖進了院子里,抬腿又是一腳,把這瘦的漢子給踹倒了!
這瘦的漢子見到了馬栓住,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驚嚇之間,竟然忘記了躲閃,被馬栓住一腳結結實實地踹中了肚子,立時便向后摔了個四仰八叉!
屋子里面又跳出兩個漢子,也都是瘦瘦的,他倆還有地上摔著的那個都是李桂娘的哥哥。
后面來的這兩個瘦漢子,看到了馬栓住,他倆不去扶地上的兄弟,而是一起叫了起來:“鬼啊!”
其中一個漢子轉身就往屋里跑,而另一個則膽子些,雙眼翻白,竟然嚇得暈倒在地!
馬栓住哼了聲,呼呼喘氣,卻也并沒有追擊,回頭看了眼馬老漢,見父親沖他擺手,他便退后一步,讓父親上前話。
馬老漢上前一步,道:“親家,在家呢么,我有事要和你,你出來下吧,我不想進去!”
屋里哆哆嗦嗦地出來一個瘦的老頭,看樣子屬于膽子很的那種,他扒著門框往外看,看到了李老漢,又看到了馬栓住,還看到了進了院子的一大群人!
這瘦老頭便是李阿爹,是李桂娘的父親。
李阿爹奇道:“親家,你,你怎么又來了,還有,栓住怎么也來了,他不是死了么?”
人一多,李阿爹再膽,再迷信,也知道馬栓住不是鬼,應該是又活過來了,所以害怕的程度也就降低了,但仍舊是不敢出屋門,而摔在地上的那個瘦漢子,則連滾帶爬地進了屋,躲在李阿爹的后面往外看。
李日知看著屋里的李家爺幾個,心想:“這一家子都是膽怕事的,應該比較好嚇唬,只要詐一詐,不定就能詐出實話來!”
李日知沖著張老六一努嘴,張老六立即上前一步,大聲道:“官府辦案,李桂娘的父親出來話。”
張老六穿著捕快的衣服,腰上掛著大刀,一望便知是官府里的差人,此時他往前一站,堵住了門口,李家的老百姓當然害怕了,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這輩子都沒遇到過,被官差堵在屋里的事情!
等張老六把人先嚇唬住,李日知立即上前,道:“李桂娘沒有被妖怪抓走,我看到了她了,好象是她吧,不太肯定!”
他先了這句話,然后看屋里幾個人的反應,見從李阿爹到那三個瘦漢子,都是先微微一愣,然后誰也沒有吱聲,屋里還有幾個女的,但屋里有點兒黑,所以她們有什么表情,李日知沒有觀察到。
李日知看到李家父子的反應,幾乎是立即就斷定了,他們一定知道內情,紙包不住火,看來李桂娘沒有瞞著她的家人,但如果通過正常手段,想要從他們的嘴里知道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日知緊接著又道:“李桂娘被殺了,被一個男人殺的,還搶了她的東西!”
這句太震撼了,而且是承接上一句,緊接著就出來的,沒有給在場的人反應的時間。
李日知很擅長用這招,雖然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但對于心虛的人卻是很好用的,首先引心虛的人往一個方面想,等他們剛剛想到某件事,然后突然間出句震撼的話來,可以讓心虛的人出實話。
當然,的話要事先設計好,不能讓對方有了心理準備,如果一旦心里有準備了,那么就算是突然出震撼的話來,也起不到想要達到的效果。
李家父子很明顯不知道李日知的手段,沒聽過,更沒有見過,他們聽李日知的前一句,心中都暗暗叫苦,難道李桂娘沒有逃走,被馬家給抓住了,所以打上門來,興師問罪?
這不糟了么,李桂娘要是沒有逃掉,那就意味著馬家給的五畝良田的聘禮,保不住了啊,這可不是普通的夫妻離和,而是女方私奔,娘家不但要還婆家聘禮,還得給賠償的啊,對貧寒的李家來,這可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李家父子的心臟,瞬間就象是被惡鬼的大手捏住了一樣,巨痛無比,幾乎都要窒息了,可聽到后一句,情況竟然比前一句更糟糕,竟然是李桂娘被殺了!
其中一個瘦漢子失聲道:“劉保干殺了四妹妹,還搶了四妹妹的東西?”
李日知松了口氣,他的手段再次奏效,可算把那個假裝妖怪的男人姓名給詐出來了!
李家父子和屋里的女人們,在最開始的一瞬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都沒有想到李日知一個少年在詐他們的實話,他們都沒有領教過刑審的手段,所以部上當!
就聽屋里有個女人叫道:“桂娘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接著就有其他女人的聲音傳出來,似乎是勸那個女人!
李日知立即后退,扭頭沖著張老六打了個眼色,張老六立即上前一步,刷地就抽出了大刀!
后面馬村的村民紛紛大怒,尤其是馬家爺倆,更是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他們正想上前與李家父子廝打,這種奇恥大辱,絕對是要拼命的!
可張老六上前之后,隔在了他們的中間,使得他們沒法上前了,自然也就沒法上去和李家父子拼命了!
李日知對馬村的村民道:“稍安勿躁,凡事自有官府為你們作主,你們不可以私自上前動手,以免把事情鬧大!”
馬村的村民只好退后,等著李日知處理此事,這時候,張老六的大刀已架到了李阿爹的脖子上了!
李阿爹嚇得身哆嗦,癱軟在地,他道:“差,差爺,饒,饒,饒……”太過害怕,連話都不乎了。
而李阿爹的三個兒子一起跪倒,大叫饒命,他們都腦子懵了,只知道叫饒命,卻忘了辯解,他家的女兒死了,干什么官差把刀架到李阿爹的脖子上呢,這恐怕不對頭吧!
屋里一個花白頭發的婦人沖了出來,叫道:“官差為什么要殺我們當家的,他犯了什么法?”
張老六哼了聲,回頭看向李日知,李日知冷冷地道:“你們和劉保干串通好,去燒了馬家的房子,卷了浮財之后,殺了李桂娘滅口,然后你們和劉保干把馬家的財產給分了,這話可是劉保干親口的,你們還敢狡辯嗎?”
“沒有啊,絕無此事啊!”李家的男女老幼一起叫起冤枉來!
那個婦人叫道:“我們怎么會殺了自己的女兒滅口,就算要殺,也是殺那個劉保干,那個天殺的災星啊!”邊邊哭,滿臉冤枉。
馬家三口還有馬村的村民卻都是滿臉憤怒,李桂娘一家絕對不冤枉,他們是絕對知情的,而且如果不是馬栓住命大,此時已然死了,李家的人絕對夠狠,絕對的刁民!
李日知喝道:“此時還敢想著殺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和劉保干是如何串通的,,如果還敢撒謊,那就把你家這四個男人一起抓起縣衙,都替李桂娘償命!”
李家的四個男人都挺慫的,反而不如家里的女人,那個婦人又叫了聲冤枉,把事情的經過了出來,直把馬家三口差點兒當場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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