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車的后門,輕輕拍了一下李嬌嬌的肩膀,嘿!
李嬌嬌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兩只眼睛果然紅腫紅腫的,臉頰上也掛著好多淚水。看到是我,她有些呆:“你,你怎么來啦?”
我坐進(jìn)去,笑嘻嘻地:“我看到你在這里,所以就過來啦。怎么,明天要走,舍不得我,所以來看看我?”
自從那天在老許飯莊和她鬧了點不愉快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她了。不過孩子嘛,吵完架就忘了,更多的還是懷念她的好,不過前一個半月我實在是太忙了,也沒時間找她,現(xiàn)在看她過來我還挺高興的。
李嬌嬌趕緊擦了擦淚,:“誰舍不得你啦,我和我爸恰好路過這里,你家附近這什么味兒啊,臭死了,嗆得我直掉眼淚!”
我家住在貧民區(qū),附近有個垃圾焚燒廠,確實很嗆,但李嬌嬌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怎么沒見她掉過眼淚?而且我媽了她家的車在這一天了,李嬌嬌還跟我撒謊。當(dāng)然,她好面子我也知道,所以我并沒揭穿她,:“好啊,正好明天就開學(xué)了,我還想給你打個電話呢,正好你就來了,可以當(dāng)面和你告別啦。”
李嬌嬌嘁了一聲,讓我可拉倒吧,一個暑假都沒打電話,現(xiàn)在倒在這假裝起好人了。
我連忙道歉,又:“但是你也沒給我打啊。”
李嬌嬌頓時氣得不輕——真不知道她天天哪來這么大氣:“讓我主動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呢,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蔥?”
得,還是老樣子,我和李嬌嬌話就不能超過三句,再下去非吵起來不可。李嬌嬌她爸顯然更了解他閨女的脾氣,于是就把話頭接了過來,問我開學(xué)的東西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最近家里有沒有困難之類的。
完,他又遞過來個書包,:“王巍,這是我送你的開學(xué)禮物。”
書包是黑白相間的,看著很陽剛,也很時尚,還是耐克的,這牌子在我們那會兒算是非常貴重了,至少價值兩三百塊錢。我嚇了一跳,趕緊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李爸爸卻把書包塞到我手里,沒關(guān)系,拿著吧,是嬌嬌親自給你挑的,跑了整整一天商場呢。
李嬌嬌一聽就叫了起來:“爸,不是不讓你我嗎?”
李爸爸摸摸腦袋,哎呦,忘啦,不好意思!
得知是李嬌嬌親自給我挑的,我便收了下來,還沖她擠眉弄眼,謝謝啦!李嬌嬌嘁了一聲,是我的書包太破了,背出去丟她的人,所以才給我買的。
我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怎么我背個破書包是丟她的人,就因為我倆坐過同桌?
接下來,李爸爸又和我聊了會兒,讓我有空多去城里找李嬌嬌玩。
我放心吧叔叔,一定會的。
李嬌嬌在旁邊撇著嘴:“來得時候穿好看點,別丟我人!”
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我讓李嬌嬌和她爸到我家里去坐,但是他們不肯,太晚了,就不打擾了。
他們走了以后,我便把書包拿回了家,一向不愿意受他人恩惠的我媽這次倒是沒什么,大概也覺得這是對方的一片心意吧。
回到房間,我準(zhǔn)備把書包換一下,結(jié)果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還裝著一些東西,有文具盒、筆記、圓規(guī)、尺子和各種筆,而且個個都很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李嬌嬌真是有心了。
翻到最底下,我發(fā)現(xiàn)竟然還有塊粉色的手帕,是平時李嬌嬌用來擦汗用的,算是她的貼身物品了,不知道她放這個干嘛?拿出來一看,里面還夾著張紙條,上面寫著:聞吧,聞吧,讓你聞個夠!
看著這張紙條,我真是哭笑不得,心想李嬌嬌這姑娘也真是,都臨走了還要刺我一回。不過她都把手帕給我了,那我也沒客氣,直接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聞了一下。
很香,真的很香……
閉上眼睛,好像回到我們曾經(jīng)坐同桌的那段歡樂時光,雖然吵架的時候占大多數(shù),有時候也氣得跳腳,但你要問我后不后悔,還真不后悔。
手帕上傳來的清香浸入我的鼻端,深入我的大腦皮層和身體深處,就好像李嬌嬌還在我身邊一樣,就好像我們兩人還坐著同桌,外面是烈日炎炎的夏天,我們趴在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吵著嘴。
嘿,還真舍不得這個姑娘啊。
不管李嬌嬌是為了刺我還是怎樣,但她確確實實將自己的貼身手帕送給了我,我心翼翼地疊放起來放在了自己貼身的口袋。別的不,沒事拿出來聞聞,還是挺提神醒腦的。
這一夜,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了嶄新的書包到學(xué)校去。從初中跳到高中,也是一種新的體驗,感覺自己是個大人了。學(xué)校門口人山人海,雖然我們學(xué)校高中挺垃圾的,但十里八鄉(xiāng)的人沒地方念書,也只能來這里上。
因為身就是校的學(xué)生,所以我還算輕車熟路,很快就完成了報道流程,也領(lǐng)到了宿舍的鑰匙。
雖然我家就是地的,但我還是想體驗下住校的生活,我媽并沒有攔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做這個學(xué)校的天,住校也方便一些。
領(lǐng)了鑰匙以后,我并沒急著回宿舍,而是先找到了楊帆,問他暑假倆月準(zhǔn)備得怎樣。楊帆告訴我,他聯(lián)系了好多人,但是愿意跟我的只有十幾個。
我吃了一驚,為什么?!
楊帆苦著臉:“巍子,雖然你現(xiàn)在也挺有名氣的,之前跟陳峰干仗更是一炮而紅,但陳峰勢力依舊不減,還是這個學(xué)校的天,人家就是想混,也會直接去跟陳峰,不會跟你的啊。那十來個人,還是咱們的鐵哥們,所以才對你不離不棄的。”
我無話可,看來雖然鬧了那么一場,陳峰的聲勢依舊如日中天。沒辦法,那天晚上在廢棄礦場的事屬于機(jī)密,光頭佬不讓我們對外面,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我有個逆天的舅舅,還覺得黑二代陳峰才是我們學(xué)校最牛逼的人物。
他們哪里知道,陳峰那個老爹,都在我舅舅面前跪下叫過爺爺!
我咬著牙,眼睛里也閃過一絲兇悍之氣,道:“沒關(guān)系,我很快就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個學(xué)校真正的王者……”
接下來,我和楊帆互相交了下底,知道彼此在哪個班、哪個宿舍,方便之后聯(lián)系,然后便散了,我還要去宿舍鋪我的床。
不知道我的舍友是群什么樣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他們也發(fā)展成兄弟。按著條子來到宿舍,一推開門,發(fā)現(xiàn)大家都已經(jīng)到了。宿舍里是八個床位,就我那張床是空落落的,其他床位基都鋪好了。
大家正各干各的,有收拾床的,有整理行李的,也有打掃衛(wèi)生的,還有坐在床上發(fā)呆的。不知怎么,我覺得宿舍里面死氣沉沉的,一點少年人應(yīng)該有的朝氣都沒有,我還想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看這氣氛也沒好意思話。
我也過去收拾自己的床,正鋪著被單,就聽剛才坐在床上的那個舍友道:“大家都該怎么辦啊,老不吭聲也不是個事啊。”
眾人還是各干各的,誰也沒有話,我覺得奇怪,就問那個學(xué)生:“怎么回事?”
那學(xué)生長了一張苦瓜臉,又是垂頭喪氣的,看著就更苦了,:“你還不知道嗎,一會兒高年級的要來收保護(hù)費(fèi)。”
我啊?誰要收保護(hù)費(fèi)?
看我真不知道,那個學(xué)生才講起來,剛才有人過來,讓每個宿舍的都準(zhǔn)備好錢,一個人十塊,以后每個星期都得交。
我雖然也是校的,但還真不知道高中部有這個規(guī)矩,于是又問起來,誰啊,誰收?
這時候,大家才七嘴八舌起來,是高三一個叫陳峰的收,聽他是這個學(xué)校的天,如果有人敢不交的話,那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苦瓜臉的學(xué)生:“我這一個星期的生活費(fèi)才三十,一下就交出去十塊,怎么活啊?”
另一個學(xué)生:“不交的話更活不下去,我來的時候就聽了,那個陳峰家里很有背景,他老爹是這個鎮(zhèn)上有名的大佬,掌控著所有的黑色勢力。”
“是啊,聽那個陳峰比他爹還狠,初中的時候就是天,上了高中還是天,真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啊。”
“所以啊,該交還是交吧,誰讓咱們來這上學(xué)啦!”
“唉,感覺就跟掉進(jìn)狼窩里一樣……”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著,就聽“砰”的一聲,我們宿舍的門被人踹開了,兩個染著黃毛的學(xué)生走了進(jìn)來,都是一臉兇悍,進(jìn)來就嚷嚷:“錢都準(zhǔn)備好了沒有?趕緊拿!”
大家都沒敢吭聲,紛紛從自己口袋掏錢,就我沒有動作。那學(xué)生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耳朵聾了?
我摸摸鼻子,怎么,你不認(rèn)識我?
我還以為我在這學(xué)校挺有名了,除了高一的新生不認(rèn)識我,高二、高三的應(yīng)該都認(rèn)識我這張臉啊,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學(xué)生哇啦啦罵起來:“X你媽,你算哪根蔥,老子為什么要認(rèn)識你?”
我上去就甩了他一個大耳刮子,:“你他媽回去問問陳峰,認(rèn)不認(rèn)識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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