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艱難的抉擇之后,刀終于朝我一步步走過來,他的眼神堅決、表情犀利,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地朝我下手。在他身后的那幾個人,雖然大多還是不太愿意,但是他們不會違背刀的決定,所以同樣跟著走了過來。
唐心發抖的更厲害了,不過她卻是在為我感到擔心,我只能不斷地安慰著她,沒事、沒事的。其實在這一刻,我也非常害怕,我想到了胡風的下場,想到了老野和大偉的下場,刀既然把我綁到這里,就一定不會讓我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巨大的恐懼侵蝕著我的心靈,我也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顆心卻情不自禁地狂跳,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逃過今天這個難關?
很快,刀就走到了我的身前,并且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他盯著我,兩只眼睛射出令人膽寒的光,:“王巍,對不住了,今天我不對你下手,你也遲早會對我下手,咱倆總得有一個人倒下,而這個人必須是你!”
顯然,刀很清楚現在的局面,拿下鐘樓和焦化廠的他,已經能感受到我對他的威脅,知道我被擺了一道之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先下手為強,要先干掉我了。唐心在旁邊用哀求的口吻著不要、不要,但刀還是充耳不聞,握緊匕首朝我的腳捅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突然道:“刀,你知不知道‘碧海銀沙’的老豬?”
碧海銀沙是間洗浴中心,但老豬在里面是干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這是我舅舅留給我的一張底牌,讓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去找這個人,這個人一定會幫助我。但我舅舅同時也,如果不是非常艱難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所以我也沒有找人打聽過這個老豬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我堅信,我舅舅讓我找這個人,一定有他的原因!
現在的我,毫無疑問正處在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我不想變成胡風、老野和大偉那樣,我不想下半生都在殘疾中度過。可我四肢被綁,身處危險地帶,已經不可能親自去找老豬,只能當著刀的面把這個名字出來,希望可以震懾住他。
我能覺得,我舅舅讓我找的人,肯定不同凡響。
果然,在我提到這個名字以后,刀的眼神立刻變得不對了。他顯然是認識老豬的,他的眼神奇怪又迷茫,問我:“老豬?我知道啊,怎么?”
我定定地看著他,:“我是他的人,如果你對我做了什么,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時至此刻,老豬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了,我希望這個名字能夠嚇退刀!聽了我的話后,刀明顯一愣,他吃驚地看著我,顯得非常不可思議。我的一顆心緊緊提著,我不知道自己成功沒有,刀究竟會不會因為畏懼老豬的威名,就將我放走?
“哈哈哈哈……”突然間,刀咧嘴大笑起來,他笑得十分夸張,整個身子都不停在抖,他身后的那些漢子也跟著大笑起來,顯然和刀一樣覺得我的話很好笑。
廢棄的工廠里,充斥著刀他們的大笑聲,好像我剛剛講了一個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我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完不知道他們因為什么而笑,為什么在我出老豬的名字后,他們會笑成這副模樣?
難道這個老豬,并沒有我想得那么厲害?難道他只是個角色,根就沒人看得起他,所以我老豬不會放過刀,反而讓刀覺得無比可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舅舅又何必神神秘秘地將這張底牌交給我,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我,不到關鍵時刻千萬別找老豬?
“他竟然他是老豬的人,真是笑死我了……”
“他之前他是閻王的外甥,我還半信半疑,現在他又他是老豬的人,我確定這子絕對滿口謊言了!”
“是啊,這子狗急跳墻,誰的名字也想搬出來嚇嚇咱們了,我懷疑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不是靠吹牛的啊?”
一句又一句的嘲諷聲落入我的耳中,而我仍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我是老豬的人,會讓他們覺得如此可笑?
刀突然抓起手里的匕首,在我的臉上輕輕拍了兩下,笑嘻嘻:“王巍,你要是換個人來嚇唬我,可能我還真會上你的套。老豬?怎么可能!人家可是陳老鬼手下的大紅人!”
刀完之后,再次放聲大笑起來,其他幾個漢子也配合著一起笑。而我聽了刀的話,心中無疑像是炸起九天轟雷:老豬竟然是陳老鬼的人,還是陳老鬼手下的大紅人!
這么一,我就明白刀為什么笑成這樣了。他知道我曾經差點弄死陳老鬼的兒子,而陳老鬼也因此對我恨之入骨,要不是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估計早就把我給整死了。可以,我和陳老鬼就是敵對的關系,而我現在卻把陳老鬼手下的大紅人老豬給搬出來嚇唬刀,我是老豬的人,還老豬不會放過他,難怪刀覺得我是狗急跳墻、異想天開,覺得我就是個滿嘴謊言的吹貨!
我的心中像是有無數道雷在轟轟轟地炸起,既然老豬是陳老鬼的人,那我舅舅干嘛要讓我去找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還是,老豬是我舅舅安插在陳老鬼身邊的一顆釘子?可是怎么可能,我舅舅坐了二十年的牢,現在才出來沒多長時間,他自己都步履維艱,在城里都有點混不下去,哪來的錢去買通老豬?
我的腦中一團亂麻,根想不通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我把老豬的名字搬出來,完就嚇不倒刀,反而讓他覺得我無比可笑,覺得我滿口謊言,更堅定了他要干掉我的決心。
“來吧子,你的路也就走到這了,以后道上再沒你這個人了。”刀一邊笑一邊搖頭,顯然非常看不起我總是吹牛的行為,同時再次把匕首伸到了我的腳邊。
我知道自己黔驢技窮了,就在剛才,我已經把最后一張底牌使出,但是不僅沒有救出自己,反而換來了反效果,讓刀更加堅信我是個紙老虎。
我能地把腳往后縮,同時低聲了一句不要,這一聲夾雜著窮途末路之后的哀求,我知道自己的尊嚴正在一點一點散去,我已經無法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淡定和硬氣了。
旁邊的唐心也苦苦地哀求起來,她的眼淚不停在往外流,甚至出只要放了我,讓她做什么都愿意這種話來。而刀卻置若罔聞,一把抓住我的腿,王巍,別掙扎了,你既然出來混了,就該想到有這天的。
直到此時,我才深刻感覺到那天晚上胡風的體會,我的雙腿開始發抖,渾身都哆嗦不已,背上的冷汗一層層往外冒。一想到自己的下半生將會在殘疾中度過,我的眼淚都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喉嚨也能地發出一陣陣顫栗之聲:“別、別……”
“別擔心,很快的……”刀笑嘻嘻的,抓著匕首捅了下來。
我的腦中嗡嗡直響,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聽到旁邊唐心凄慘的哭聲和刀陰沉的笑聲。然而,就在刀手起刀落之時,一個聲音突然遠遠傳來:“住手。”
這聲音很輕,也很穩。既不霸道、也不威嚴,沒有石破天驚一般的震撼,也沒有震耳欲聾一樣的效果,但它卻準確無誤地傳到現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聽到這一聲很輕很輕的住手,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太想得到救援而產生的幻聽,直到睜開眼睛看見刀住了手,那幾個漢子也回過頭去,唐心的哭聲也暫止的時候,才確定是真的有人來了。
大樓里很黑,只靠窗外的一點月光照明,所以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不到人影,只能聽到腳步聲在慢慢接近。
黑暗中,這樣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誰?!”刀叫道。
對方沒有答話,腳步聲仍在慢慢接近,一個影子的輪廓也漸漸浮現。刀“噌”一下站起,持著匕首惡狠狠:“少他媽裝神弄鬼,老子問你是誰!”其他幾個漢子也都站起來,奇怪地望著對面的黑暗之處。
黑暗中,那個影子輕輕嘆了口氣:“刀,你果然來跳,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如果之前的“住手”二字太輕,還不足以讓人聽出這人到底是誰的話,那后面這句話響起來的時候,現場除了唐心以外,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影子來近,刀的身子開始發抖,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怕了,剛才囂張的氣息也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彌漫而出的慌亂。
“財,財神,你怎么來了……”刀吞咽著喉嚨,冷汗淙淙而下。
“你在老鬼大哥的地盤上抓人,還問我怎么來了?”影子的聲音來冷。
人影來近,終于近到我們可以看清他的面龐,果然是財神。財神還是那樣,幾乎白的頭發,加上標志性的灰色中山裝,一張臉也始終平淡如水,使得他即便在這樣的黑暗中,還是顯得十分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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