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我才知道,岳公子今晚不止是來雪恥的,而且是來洗冤的。他是個惡人不假,但他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安在他的頭上。
是啊,五年的冤屈終于昭雪,怎么能不凄涼呢?
岳公子并沒離開,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在他還是岳青松的兒子時,所住的房間。這么多年過去,房間里沒有絲毫變化,而且一塵不染,顯然常常有人收拾。
我還站在堂屋,看著一幫人驚魂未定,婦人哭啼不已,女孩輕聲啜泣,岳青松仍坐在地上發(fā)呆。過了一會兒,岳青松才緩緩站起,安排下人把妻子和女兒送回房去,接著走到我的面前,微微躬身,面帶慚愧地:“使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實不相瞞,那個水曜使者,其實是我的兒子,五年前……”
我擺了擺手,你不用了,我都知道。
畢竟我也經(jīng)歷了整個現(xiàn)場,真的不用勞煩岳青松再講一遍。岳青松輕輕嘆了口氣:“真是慚愧,是我的錯啊,當(dāng)初冤枉了吾兒……”
我的心中一動,岳家主,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和你兒子重歸于好?
岳家和洪家、趙家肯定不一樣,雖然我和岳家也沒什么感情,但是沖著樂樂,我也不能做下滅人家的事。今天晚上來到岳家,最讓我棘手的就是岳公子,這家伙雖然是岳青松的兒子,但是好像比誰都想滅了岳家,這也正是李皇帝派他過來的原因之一。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怎么也好,身邊還帶著個岳公子,無疑就難辦許多。如果岳青松能和他兒子重歸于好的話,岳公子肯定不忍再殺自己家人,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我的這個提議,顯然也讓岳青松心有戚戚焉。岳青松一臉無奈地:“使者先生,實不相瞞,其實當(dāng)年把他攆出家門我就挺后悔了,不過當(dāng)時我沒想到他是被冤枉的,只以為他是酒后失態(tài)而已。這么多年過去,他的房間我都沒有動過,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還能夠回來!到了今天,得知當(dāng)年根就不是他的錯,老夫心里就更懊惱了啊,都怪我當(dāng)年失察,才冤枉了他!”
我既然這樣,那你還猶豫什么,趕緊過去跟你兒子好好談?wù)勅グ。?br />
岳青松卻是微微搖頭,為難地:“使者先生,你有所不知,我那個兒子性格一向極端,從就是他惹別人沒事,別人惹他一定不行,包括我這個老父親在內(nèi)!從他進來開始,我就感覺得到,他對我懷恨在心,要不是你一直攔著,他動手殺我都有可能!使者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去探探口風(fēng)?如果他愿意原諒我的話,我就是給他跪下道歉都可以啊!”
這天底下,哪有老子給兒子跪下的道理,不過這也足以明岳青松的誠意了。但他讓我?guī)兔μ教娇陲L(fēng),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和岳公子這次過來,任務(wù)就是剿滅岳家,我去問岳公子愿不愿意和他爹和好,那算怎么回事?
岳公子回頭往李皇帝那告我一狀,我就不好過了。
所以我也只能拒絕岳青松,搖著頭:“岳家主啊,我也老實告訴你,雖然我們同為七曜使者,但其實關(guān)系并不咋地,私底下也很少交流。要不是因為工作,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所以這口風(fēng)實在沒法幫你去探!
眼看著岳青松的臉上露出失望,我便推著他的脊背,岳家主,你就自己去探探吧,那到底也是你的兒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吶,難不成他還真能把你殺了?
我一邊,一邊把岳青松往外面推。
岳青松在我的鼓勵之下,也鼓起勇氣踏出堂屋,朝著岳公子的屋子走去。
岳家的人也都把腦袋伸出來,探頭探腦地張望。
岳公子房間里的燈還亮著,岳青松走到門口輕輕扣了扣門,剛叫了一聲使者先生,窗戶處就飛出來個綠色的暖壺,要不是岳青松躲得快,這暖壺就要砸在他腦袋上了。
“滾!”岳公子一聲中氣十足地大吼。
岳青松嚇得不輕,捂著腦袋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你看,我不行吧?”岳青松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顯然還是希望我能去跑一趟。
但我確實愛莫能助,只能再次搖了搖頭。
岳青松嘆了口氣,那沒辦法了,還請使者先生先休息吧,我會盡快弄出一份精簡版的岳家產(chǎn)業(yè)圖來。
岳青松給我安排了客房,簡潔、干凈,非常舒服。
等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以后,我便拿出手機給火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我找找樂樂。我不是沒有樂樂的電話,但是樂樂回羅城去了,那他肯定又被李皇帝的耳目給監(jiān)控了,我肯定不能直接聯(lián)系他,只能通過火爺婉轉(zhuǎn)地尋他一下。
聯(lián)系到火爺以后,我便把這邊的情況跟他了一下,讓他盡快聯(lián)系樂樂,然后給我回個電話,同時要提防李皇帝的耳目。過了大概十多分鐘,樂樂的電話打了過來,因為并不確定他那邊是否安,所以我一開始還裝作不認(rèn)識他,問他是誰。
樂樂:“巍子,我這邊安,李皇帝的耳目被我暫時甩開,你有什么事就趕緊吧!
我這才問他怎么回羅城去了,他他已經(jīng)知道我在省城,也知道省城即將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所以回羅城去和李愛國商討接下來的策略。
我知道樂樂的性子一向急躁,便我在省城一切順利,你可不要擅作主張,以免壞了我和我舅舅的事。
樂樂明白的,會聽我們指揮。
這時,我才起岳家的事,李皇帝派我來滅岳家的門。
樂樂一聽就急了,:“岳家不是要投誠李皇帝嗎,他怎么還要趕盡殺絕?”
我問題就在這里,李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必須要把省城所有家族斬草除根,你趕緊給你舅舅打個電話提一聲醒,現(xiàn)在去和馮、劉、王、葛四家聯(lián)盟還來得及!
樂樂好,現(xiàn)在就打電話。
掛了電話以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氣,心想岳青松知道真相以后,肯定會把我和岳公子趕出門去,這樣我回去也能和李皇帝交差了。
過了不到一會兒,我這邊的房門突然叩響。
我吃了一驚,心想樂樂這速度挺快啊,岳青松這就上門趕人來了?
我立刻過去開門。
門一開,一股子酒氣頓時竄了過來,站在門外的竟然不是岳青松,而是岳公子。
我驚訝地:“你怎么來了?”
岳公子回頭看看左右,確定四周沒人,才悄無聲息地竄進我的房間,接著把門也關(guān)上了,回頭問我:“王峰,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我愣了一下,什么?
岳公子:“什么時候滅岳家啊,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我看現(xiàn)在就挺合適,不如現(xiàn)在就沖出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當(dāng)時我心里那個無語啊,從羅城到省城,我也沒見過岳公子這種滅自己家這么積極的人。雖他已經(jīng)和岳家徹底沒有聯(lián)系了,但是真的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嗎?
岳家的上上下下,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啊!
只是當(dāng)著岳公子的面,我肯定不能表現(xiàn)出什么來,而且我們確實抱著剿滅岳家的目的而來,當(dāng)然要務(wù)點正業(yè)。我故作詫異地:“你要瘋啊,就咱們兩人也想滅掉岳家?你跟我,你能殺幾個人?”
岳公子:“岳青松那個老東西實力挺不錯的,但是咱倆聯(lián)手肯定滅得掉他,其他人就更好解決了,一個一個滅過去嘛!
岳公子這戰(zhàn)略實在讓我無語,我你當(dāng)人家都是木頭樁子啊,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著你殺?
岳公子:“你是總指揮官,你怎么辦吧!”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騎虎難下,再推諉的話肯定會被岳公子懷疑。所以我假裝沉吟一陣,道:“看得出來,岳青松是真心想歸順李皇帝,不僅所有產(chǎn)業(yè)和勢力都甘愿交出,而且院中也沒有任何人防范咱們!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當(dāng)初我和流星雖然被請進趙家,趙義卻對我十分提防,不僅把趙家所有精英聚在家中,還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把我給看得死死的。
相比之下,岳青松真的是太老實了,竟然一點都不設(shè)防。
岳公子一拍大腿,:“我也發(fā)現(xiàn)這一點了,就憑岳青松這疏忽勁兒,他不死誰死?王峰,咱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岳公子起岳青松的死,語氣那叫一個輕松,好像在一個完不相干的人,而且眼神之中還隱隱夾著興奮,簡直讓人無語。我繼續(xù)道:“那我現(xiàn)在就叫大龍彪過來,在岳家附近埋伏起來,等到今夜凌晨三點的時候,咱們里應(yīng)外合一起動手,保證把岳家上下殺得干干凈凈!”
“好,好,好!”
岳公子連了三個“好”字,接著又興奮地:“那就今晚三點,不變了。∥蚁然厝ィ饶阆!”
我可以,你可別睡著了啊,記得調(diào)個鬧鐘。
岳公子怎么會睡著呢?
“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岳公子興奮的聲音都有點哆嗦了,和我告過別后,便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看看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了,到夜里三點還有四個時,應(yīng)該足夠樂樂通風(fēng)報信,以及岳青松做出準(zhǔn)備了。我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琢磨著岳青松下一步會怎么應(yīng)對,無非也就兩種。
第一,把我和岳公子趕出去,然后和四大家族的聯(lián)盟匯合。
第二,把我和岳公子抓起來,交給四大家族的聯(lián)盟以示誠意。
沒有第三種了,岳青松不會殺了我和岳公子的,他真心沒有這個膽子。
第一種簡單點,我和岳公子離開就好;第二種的話,就得提前做出突圍的準(zhǔn)備了。正想著呢,樂樂突然給我打來電話,我立刻接起,問他有什么事?
樂樂著急地:“巍子,我給我舅舅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是不是已經(jīng)出了意外?”
我沒有,我這夜里三點才會行動,岳家主可能是睡著了吧,不行你就打給其他人,讓其他人去叫醒岳家主。
樂樂接下來的話讓我倍感無語,他他只有岳家主的電話,沒有其他人的電話!當(dāng)時我那個無語啊,樂樂在岳家住了也有半年了吧,竟然除了岳家主外,其他人誰都聯(lián)系不上,這半年都住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只好給樂樂支招,我現(xiàn)在去找岳家主,就我睡不著覺,想和他喝一會兒酒,大概十分鐘后,你給他打電話。
樂樂好。
岳家的宅子大,有很多屋子,我出去的時候也得心點,不能驚動了岳公子,引起他的懷疑。掛了電話以后,我便躡手躡腳地開門走了出去,我住在岳家大宅里的西廂,岳青松則住在東廂,我要過去找他,得穿過一整個院子。
夜深人靜,我都做好準(zhǔn)備借助陰影和暗處竄過去了,結(jié)果一開門我就傻了眼。
來應(yīng)該空無一人的院子,現(xiàn)在竟然密密麻麻地站了幾十個人,而且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背著包裹,還有提著行李箱的。岳青松和他的妻子女兒也在其中,一副準(zhǔn)備舉家搬遷的樣子。
而且我看到岳公子竟然也在岳青松的身邊。
一家四口,看上去其樂融融,四周則是一群下人,還有岳家的一些元老。
我承認(rèn)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感覺腦子有點當(dāng)機,搞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這么多的人一起行動,竟然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真是絕了!
其實不光是我愣住,一院子的人也都愣住了,來正在行走的他們,現(xiàn)在齊刷刷看向了我,一個個目瞪口呆。
大家就這么面面相覷著,時間仿佛停滯了一樣。
“岳,岳家主,您這是要去哪啊?”幾秒鐘后,我終于打破了沉默,腦子混亂地隨便問了一句。
“哦,我上街遛遛彎。”岳青松估計也凌亂了,糊里糊涂地答了一句。
我:“……”
岳青松:“……”
他媽的,我實在不想吐槽,有大半夜帶著家、拖著行李上街遛彎的嗎,岳青松這是把我當(dāng)三歲孩子一樣哄!
不過片刻之后,我就明白了岳家這是什么意思。
岳家確實要舉家搬遷。
顯然,岳青松已經(jīng)知道李皇帝的計劃了。
但他一不想和李皇帝做對,二不想和四大家族聯(lián)盟,三不想卷入即將到來的省城惡戰(zhàn)。以岳青松的性格,反正都打算把所有產(chǎn)業(yè)和勢力交出去了,現(xiàn)在為了避禍,舉家搬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這里,就又體現(xiàn)出各大家主的性格不一了,當(dāng)初的趙家,其實也有機會離開省城,但是趙義舍不得自己的產(chǎn)業(yè),所以決定把老婆和女兒獻給李皇帝;趙義死了以后,趙川上位,則是帶領(lǐng)趙家漢子和李皇帝正面剛,結(jié)果連門都還沒有出去就被滅門了。
與之相比,岳青松又顯得聰明許多,惹不起就躲嘛,只要有雙勤勞的雙手,在哪里不能生活?
雖然我不是岳青松這種人,但我還挺喜歡他這種性格。
怪不得樂樂給岳青松打電話打不通,正忙著搬家呢,哪有時間接電話?
至于是誰告訴岳青松這件事的,毫無疑問就是此刻站在他身邊的岳公子了。滅掉岳家的任務(wù),來就是我和岳公子的,也就只有我們兩人知道,不是我告訴岳青松的,當(dāng)然就是岳公子了。
現(xiàn)在,岳公子同樣背著大包包,站在岳青松的身邊,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他奶奶的,這王八蛋演技可真好啊,之前為了蒙蔽我的耳目,竟然一出手就打殺了岳家一個下人,后來更是屢屢對他父親不尊,還差點把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摔死,搞得我真以為岳公子迫不及待地要滅自己家吶。
我還苦巴巴地想著怎么提醒岳青松,結(jié)果人家都準(zhǔn)備舉家搬遷了,還真是個……神奇的夜晚啊,實在讓我哭笑不得。
不過話回來,應(yīng)該只是岳公子一個人演戲而已,如果一大家子都是在我面前演戲,那他們可以集體去申請奧斯卡獎了。而且以岳青松的老實性格,不穿幫才怪,就拿剛才來,“上街遛彎”這種蠢話都能得出口,這是在歧視我的智商嗎?
現(xiàn)在看來,岳公子剛才到我那去,詢問我接下來剿滅岳家的計劃,哪里是著急要滅掉岳家啊,而是在套出我的計劃以后,好提前做出應(yīng)對之策,帶著一家老逃離省城!
而且在這之前,他還在飯桌上洗清了自己的冤屈,好為接下來能和父親和好打下基礎(chǔ),否則他直接上門去和他爸出李皇帝的陰謀,岳青松都未必相信自己這個向來行事不端的兒子。
好嘛,還真是步步為營,岳公子竟然連我都騙過去了,不得不這家伙實在是高,心思縝密、手段老辣,怪不得能在李皇帝手下?lián)嗡资拐摺?br />
——從一定程度上來,他這也算是連李皇帝都騙了。
李皇帝何其聰明,我一直覺得能騙過他的人,個個都是人中之龍,比如我舅舅,比如趙鐵手。
呃,當(dāng)然還有我——順勢吹自己一把,不過分吧?
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岳公子。
原來這七曜使者之中,也非個個都對李皇帝忠誠,懷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shù)。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我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我來就不打算對付岳家,他們既然打算舉家搬遷離開省城,那還省了我好大功夫吶?粗辉鹤用嫔珡(fù)雜的人,于是我也裝作很傻很天真的模樣,道:“哦,上街遛彎去啊,行啊,去吧,我繼續(xù)休息了。”
我一邊,一邊往后面退,準(zhǔn)備回到屋中。
如果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那就皆大歡喜,第二天我也有話和李皇帝:“我一覺醒來,他們就不見了,這可真怪不得我,我哪里知道岳公子會和他們沆瀣一氣啊!”
岳公子是李皇帝指派給我的,怎么怨也怨不到我的頭上。
可惜的是,事情偏偏不能這么善終。
我剛想返回屋內(nèi),岳公子就大叫一聲:“爸,不能留下他,否則咱們還沒出城,就被李皇帝的人給攔住了!”
岳公子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畢竟在他看來,已經(jīng)連滅洪、趙兩家的我,絕對是李皇帝的忠實擁躉,絕不可能這么放過岳家的。只要給我一絲喘息的機會,我會馬上通報給李皇帝,然后城搜捕岳家一家老!
可是啊岳公子,你真的想錯我了啊……
現(xiàn)在的我可真是百口莫辯,我總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他們,我來就沒打算滅掉你們,所以你們趕緊走吧,我不會向李皇帝通風(fēng)報信的;而且就算我了這話,他們也未必信!
更不能和他們出我的身份,我和他們非親非故的,怎么能夠亂?
得,繞了一大圈,把我給繞進來了,我特么招誰惹誰了?
岳公子已經(jīng)頭一個朝我沖了過來。
而且他一邊沖還一邊喊:“這家伙不好對付,大家跟我一起上!”
岳青松顯然不想和李皇帝的人發(fā)生沖突,但是時至此刻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大呼一句:“快上,和我兒一起把他殺了!”
岳青松一聲令下,至少有十多道黑影齊齊朝我的方向竄來,而且個個都是高手。我的心里連連叫苦,實在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才真正體驗到了什么叫做有口難言。
岳公子是最先奔到我身前來的,他的嘴巴微張,便有數(shù)道水箭朝我身體不同方向射來。
一個天天喝酒的人,還能練出這種功夫,也是相當(dāng)厲害。
不過因為我對他這一招已經(jīng)提前有所防范,所以立刻摸出三菱刮刀,在空中一番揮舞,便“鐺鐺鐺”地將這些水箭盡數(shù)擋下。一點沒有夸張,真是“鐺鐺鐺”的聲音,那些水箭便如鋼釘一般凌厲,怪不得之前能把數(shù)條大漢盡數(shù)擊飛。
水箭攻勢沒有奏效,岳公子已經(jīng)來到我的身前,狠狠一拳擊向我的面門,破空之聲頓時響起,顯然也是威力極大。別,這個平時看上去只會飲酒作詩的公子哥還真有兩把刷子。
同時我也暗中慶幸,還好當(dāng)時晉升七曜使者的時候沒有選他做我的對手。
不過岳公子的拳頭來勢雖猛,但我也不是不能防范,我立刻揮出三菱刮刀,尖銳的刀芒一閃而過,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去。他可不像趙鐵手有雙無堅不摧的手,也不像流星擁有金鐘罩鐵布衫的硬氣功夫,所以并不敢和我正面相抗,但他退后一步之后,竟然又“噗噗噗”吐出幾道水箭,看來這是他的看家絕活,實在防不勝防。
我又揮舞刮刀,將他的水箭盡數(shù)擋下。
如果只是對付岳公子一人,我還算是有點把握,可四周的黑影已經(jīng)竄了上來,岳家的高手齊出,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斷斷抵擋不住啊。就在我覺得頭大無比的時候,突然恍見不遠(yuǎn)處的岳青松拿出了手機,似乎有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主意,立刻高聲叫道:“岳家主,是不是樂樂給你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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