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情況,我就明白了,我媽到底還是沒有放過我爸。無論她在外面怎么給我爸面子,怎么表現(xiàn)得溫柔似水、賢妻良母,怎么把我爸當(dāng)君王一樣心翼翼地伺候,只剩她和我爸的時候,她的性就暴露了,該怎么著還怎么著。
這就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我媽到底還是強勢的,也非常的能忍。
現(xiàn)在的我爸,也沒有了半點霸主氣勢,委屈地跪在地上,嘟囔著:“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記得那么清楚……”
我媽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冷冷地:“那你就繼續(xù)跪著吧。”
沒有我媽的允許,我爸只好繼續(xù)跪在搓衣板上不敢起來,他臉上的皺紋來就多,現(xiàn)在看著更苦瓜了。我爸抬頭看著我,目光里充滿祈求之意,顯然希望我能為他情。
我看我爸實在可憐,忍不住就看向我媽,我覺得我媽還是挺疼我的,句話應(yīng)該挺管用吧?但我還沒開口,我媽就扭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那幾個姑娘都能娶回家嗎?”
我媽的語氣雖然平淡,眼神卻像冰冷的飛刀,殺傷力無比的強,讓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她的問題更是直擊我的靈魂,讓我張口結(jié)舌,一個字都不出來。
這時候,我爸忍不住:“為什么巍子就能娶好幾個老婆,我連喝喝花酒都不行?”
“你還敢頂嘴?!”
我媽一瞪眼,我爸又把頭低下去了。我媽哼了一聲,繼續(xù)道:“你是你,巍子是巍子!巍子娶多少老婆都行,多我喜歡!但是你,你就不行,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你敢對其他姑娘動心,我就挖了你的心,掏出來下酒喝!”
我媽那兇巴巴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溫婉賢淑的模樣,簡直像個兇神惡煞的女寨主。不過我媽這話,我都聽不下去,為啥我娶多少老婆都行,我爸就不能對其他姑娘動心?
這也有點太雙重標(biāo)準(zhǔn)了。
但還不等我爸質(zhì)疑,我媽就氣呼呼地:“王觀雨,你還有良心嗎,你比我大多少歲,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你的時候,我才十七歲,而你那會兒就三十多了!你怎么跟我的?你你會一輩子對我好,還海枯石爛、至死不渝!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傻乎乎地就跟了你,結(jié)果你讓我住那破房子也就算了,你還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干妹妹都不知道有多少,你你對得起我嗎……”
句實話,就我爸那長相和年齡,我實在沒辦法將“沾花惹草”“干妹妹”這些字眼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當(dāng)然,可能他年輕的時候確實風(fēng)流過吧,隨隨便便就能送人一套大莊園的主兒,得有多少女孩子削尖了腦袋想跟他啊。總之,我媽氣,到最后眼都紅了,感覺都快哭出來了,我爸也跟著慌了起來,緊張地:“老婆,你別氣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后肯定加倍地對你好……”
“那你倒是那次喝花酒的事啊!”
我爸的臉又苦了起來:“我真不記得了,馮天道是胡八道,我怎么會是那樣的人呢……”
我在心里給我爸點了個贊,真是軟硬不吃,這嘴果然夠緊,以后我要學(xué)習(xí)。我媽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我爸,繼續(xù)磕著瓜子看起了電視。我爸也不敢再招惹我媽,轉(zhuǎn)而問我:“巍子,這么晚了不睡覺,來干什么了?”
我一拍自己腦殼,光顧著看我爸跪搓衣板了,倒把正事給忘了。我趕緊蹲到我爸身前,把之前廚房里的事了一下,還把剛才馮千月找我讓我保密的事也了一下。
我爸聽完以后,果然怒火中燒,巴掌猛地拍在地上,罵了一聲:“混蛋!”
我以為我爸是罵馮天道的,馮天道這家伙確實混蛋,我剛要附和我爸幾句,就聽我爸接著道:“既然你都答應(yīng)了千月不跟我這件事情,怎么又來告訴我了,你還算不算個男人,你的信義到哪去了,你這不是傷人家姑娘的心嗎,你讓人家以后還怎么信任你、依賴你……”
當(dāng)時我都傻了,我都沒想到我爸反而把我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好在他還沒有罵完,我媽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呃”一下,立馬換了另外一副口吻:“兒子,干得好,這樣的事就該跟爸爸,媳婦再親肯定也沒有爹媽親。”
我爸一邊,一邊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地板,兇巴巴地:“馮天道這個王八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次我可饒不了他!”
完以后,我爸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柄雪亮的鋼刀。我也不知道這鋼刀是從哪來的,更不知道我爸把這玩意兒放到枕頭底下干嘛,但他拿了這柄鋼刀,便氣勢洶洶地往外面走,顯然現(xiàn)在就要去收拾馮天道。
我嚇了一跳,真沒想到我爸能有這么沖動。這里可是馮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都是馮家的人,我爸就算想干點什么也該謀劃下吧,逼得馮天道狗急跳墻怎么辦?
我正想勸他幾句,我媽已經(jīng)開了口:“給我站住!”
我爸很聽我媽的話,立刻就站住了,回過頭:“老婆,你別勸我,我今天非得收拾馮天道這狗東西不可……”
不等我爸完,我媽再度開口:“你給我跪那去!”
“你嚇唬誰呢?!”
我爸眼睛一瞪,一副要爆發(fā)的樣子,接著把手里的鋼刀往地上一拋,乖乖地走回衛(wèi)生間去往搓衣板上一跪,嘟囔著:“跪就跪嘛,你話就不能溫柔一點……”
我:“……”
我雖然無語,但是也能接受,因為我家一直都是我媽當(dāng)家。我媽下了床,接著朝我倆走過來,先對我:“兒子,你告訴我們是沒錯的,但是方式要改變一下,畢竟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千月了,我們可以對敵人言而無信,但對朋友要一諾千金,知道了嗎?你暗示我們就好,我和你爸都是聰明人,能夠明白你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爸在旁邊:“對嘛,怎么能傷一個愛你的姑娘呢,每一個姑娘都是天使,要用心呵護她們才行……”
不等我爸完,我媽飛刀一樣的眼神已經(jīng)朝他射了過去,我爸立刻閉上了嘴。
“啊,怎么不了?”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我爸訕笑著
我媽轉(zhuǎn)身對著我爸,繼續(xù)道:“還有你,咋呼什么呢,馮天道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拿個砍刀嚇唬誰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機站起來而已,你就給我乖乖跪著吧,什么時候交代了花酒的事,什么時候再站起來!”
我爸把腦袋聳拉了下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顯然那點心思被我媽給猜中了。
不過聽到我媽這么,我的心里也稍稍安了下來,我知道我爸和我媽其實早有對策,他們對馮天道比我要看得透徹。
果然,我媽接著對我道:“兒子,馮天道當(dāng)年和你爸的感情確實很好,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爸今天才放過他的。不過就像你爸的,他只是暫時留住了馮天道的腦袋,具體要怎么做還要看他將來的表現(xiàn)。畢竟現(xiàn)在馮天道也沒怎么樣,只憑一句沒出口的話也沒法定他的罪……”
然后,我媽跟我了一下她和我爸商量好的計劃。
一個可以試探出馮天道真心的計劃。
馮天道如能過關(guān),我爸以后繼續(xù)把他當(dāng)兄弟;如果他過不了關(guān),那就要了他的命。
狠,非常狠。
因為馮千月的關(guān)系,其實我很希望馮天道能夠過關(guān),畢竟我也不想看到馮千月傷心難過。但最后結(jié)果怎樣,還是要看馮天道自己的造化了。
明白了我爸和我媽的想法以后,我就告別他們,出了房間。離開之前,我又看了我爸一眼,他還苦巴巴地跪在搓衣板上,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不過我也沒法給他求情,我也不想引火燒身啊。
畢竟誰也不敢得罪我媽。
所以,對不住了爸,原諒我這個沒用的兒子吧。
在我爸祈求的目光中,我無情地關(guān)上房門。
接下來的幾天里,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沒有,馮天道依舊鞍前馬后地對待我爸,要多忠心有多忠心。我和馮千月也度過了比較幸福的幾天,現(xiàn)在我們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們幾乎把她家莊園的每一個角落都走遍了,我們一起沐浴過清晨的陽光,也遙望過火紅的晚霞。
不過因為馮天道的事,其實我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可惜這件事情,我不能和馮千月。
而在這期間里,也沒聽劉德有什么動靜,顯然經(jīng)過那天的事后,他已經(jīng)失去了和我們爭斗的勇氣,省城也前所未有的一片祥和。但是誰都知道,閻王這個陰霾仍舊密布在整個城市上空,深藏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只要閻王一日不死,他們都得引頸待戮。
三天以后,我舅舅終于好一些,能夠下地行走和吃飯了。
對我舅舅來,外傷好治,內(nèi)傷難醫(yī)。
于是進帝城找大夫的計劃又被提上日程。
這一天,我爸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宣布了幾件事情。
第一,我舅舅的事,他是堅決不插手的,但我舅舅是因為巍子才受的傷,所以這件事他會負(fù)責(zé)到底。
第二,但是,他要回去坐牢,所以沒法帶我舅舅到帝城去了,這件事改由我媽代勞。
第三,醫(yī)好我舅舅以后,從此兩清、概不相欠。三年之內(nèi),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會再出獄了,就算三年之后出獄也絕不出山,打算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余生。
到第四點,我爸指著馮天道:“閻王,我知道你想一統(tǒng)省城,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別對馮家動手,沒問題吧?”
我舅舅點頭,可以。
完這些以后,我爸又對馮天道:“兄弟,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我就要徹底歸隱了,但我兒子還在外面,麻煩你多照顧下他,他還是很有潛力的,你可以跟他合作。”
馮天道一臉難過,大哥,你真要回去坐牢啊?
我爸認(rèn)真點了點頭。
馮天道嘆了口氣,久久沒有話,他的妻子則在旁邊一臉焦灼。
過了許久,馮天道才:“大哥,你放心吧,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托付我的事情,我一定謹(jǐn)記在心。”
我爸重重拍了拍馮天道的肩膀。
會開完后,我爸當(dāng)天就離開了,重新回到了羅城第一監(jiān)獄。
我和我媽、我舅舅又在馮家住了幾天,馮天道對待我們雖然還是很好,和我爸在的時候一樣熱情。但是因為我格外的注意他,還是發(fā)現(xiàn)他偶爾會露出愁眉苦臉的模樣,時不時地還會長吁短嘆,顯然非常糾結(jié)。
過了幾天以后,我舅舅的傷勢又好一些,能動身了。
我舅舅在臨走之前,將他旗下的勢力和產(chǎn)業(yè)都交給了我,讓我維持原樣就好,不要和劉德發(fā)生沖突。因為以我的能力,可能斗不過劉德,很容易中他的計。
只要按兵不動,劉德肯定不敢主動冒犯,畢竟那次已經(jīng)把他給嚇怕了。
一切,等我舅舅回來再。
到時候,掃蕩省城。
這些話,我舅舅是當(dāng)著馮天道的面的,似乎已經(jīng)不把馮天道當(dāng)外人了。
我媽和我舅舅去帝城的那天,是我和龍王、流星、趙鐵手等人一起去機場送的,馮天道也來了。送走我媽和我舅舅以后,馮天道和我們寒暄了幾句,也匆匆離開了。
我們幾個則坐車回皇家夜總會去。
車上,龍王感慨地:“閻王大哥這回可算是如愿以償了。”
我聽出他話里有話,便問他是什么意思?
龍王告訴我,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樁慘案,我爸、我媽一直沒有原諒我舅舅。我舅舅的心里也一直有愧,希望能有朝一日能跟他們和解,但是苦于沒有由頭,只能一直拖著。直到和李皇帝決斗的那天,我舅舅故意沒有使用武器,讓李皇帝把他打成了嚴(yán)重內(nèi)傷。到底有著血緣關(guān)系,我爸和我媽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肯定要帶他到帝城療傷,那么和解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原來如此。
我就嘛,李皇帝那么重要的的敵人,我舅舅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輕敵?
我舅舅這算盤打的,嘖嘖。
但是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如果他不心被李皇帝給打死了怎么辦?不過想來,我舅舅既然敢這么做,就肯定有著十足的把握。
回到皇家夜總會后,我又把人集合起來開了個會,重申了一下我舅舅臨走前的意思,就四個字,按兵不動。我舅舅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就是這里唯一的老大了,所以大家都愿意配合我。
和我舅舅猜得一樣,哪怕我們什么都不做,劉德也乖得像哈巴狗一樣,整天把劉家的大門緊緊鎖起,既不讓人出來,也不讓人進去。葛家也是一樣的情況,完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王家倒是沒什么變化,王公子給我打過幾個電話,我們還在一起吃過一次飯。我向王公子承諾,只要他保持中立,我們不會對王家下手的,王公子沒有問題。
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以后,王公子又對我恢復(fù)了信任。
所以我也省心不少。
當(dāng)時正好距離高考沒幾天了,我也回到了學(xué)校里面,把身心部投入到了學(xué)習(xí)之中。因為手續(xù)什么的太麻煩,所以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仍舊戴著王峰的面具,也準(zhǔn)備以王峰的名義參加考試。我落了太多功課,好在每天都有郝瑩瑩幫我補習(xí)功課。馮千月也來了,和我們一起備戰(zhàn)高考,不過她學(xué)習(xí)還不如我,臨時抱佛腳也是白搭。
當(dāng)然,馮千月也不在乎這個,主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而已。
而我,雖然一直都沒怎么上課,但是有兩個成績優(yōu)秀的女神一直給我補課,加上我自個還算勤奮,記憶力也挺好使,所以知識點也掌握得不少。但是平心而論,想考上和孫靜怡一樣的重點大學(xué)仍是癡人夢。
經(jīng)過幾次模擬考試以后,怎么呢,勉強達(dá)到二線吧,畢竟我也不是神仙,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不錯了。
距離高考的日子來近,天氣也來熱了,但我的用功程度仍舊不減往日,幾乎過著頭懸梁、錐刺股的日子,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學(xué)習(xí)、看書。
這天中午,郝瑩瑩仍在教室里給我補習(xí)功課,馮千月雖然也在,但她早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教室里沒有空調(diào),只有一個老式電扇吱呀吱呀地轉(zhuǎn)著,仍舊抵擋不住滾滾的熱氣襲來。復(fù)習(xí)完了一個知識點后,我看到郝瑩瑩有點困倦,就讓她先回宿舍休息一下,我自個在這做做題就行了。
郝瑩瑩來想叫馮千月一起回去的,但是看她睡得正香,也沒好意思打攪她,就自己回去了。
教室里很安靜,只有馮千月的酣睡聲和我的翻書聲。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看到是龍王打來的。
我看了一眼依舊在沉睡中的馮千月,輕輕起身走出教室去接電話。
龍王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馮天道和劉德已經(jīng)在私下聯(lián)系上了,并且告訴劉德,如果要下手的話,現(xiàn)在是最佳時機。等閻王回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自從我舅舅離開以后,我就讓龍王一直盯著馮天道。
馮天道終究還是覺得沒有我爸的話,我是不能成器的,和我合作完沒有前途;而我舅舅雖然答應(yīng)不滅馮家,但也肯定不會讓他發(fā)展起來。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最終還是倒向了劉德,在他心里根沒有情義,只有利弊。
雖然我早意料到馮天道會這么做了,馮天道的作風(fēng)一向如此,但是消息真正傳來的時候,我的心里還是非常難過。
“能確定消息的真實性嗎?”我心翼翼地問著。
我特別希望龍王能一句不確定,希望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但龍王還是斬釘截鐵地:“確定。”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一問純屬多余。
之前我們在馮家住的時候,早已想辦法在他家各處安裝了監(jiān)聽工具,這一切也都是我爸的主意,他想試試馮天道的真心。
馮天道顯然沒有通過考驗。
龍王:“馮天道也不算完良心泯滅,他在和劉德勾搭的時候,還特別提到了你,希望到時候能放你一條生路。”
聽到這樣的話,我忍不住苦笑起來,放我一條生路,怎么可能?以劉德的性格,既然出手,就一定會斬草除根。馮天道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他只是在惺惺作態(tài)罷了,他這個人最擅長演戲了。
龍王沉默,顯然認(rèn)可我的法。
接著,我又撥過去一個電話。
我是給我爸打的,其實他并沒有回到羅城,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躲在省城的某個地方,等待著一個結(jié)果。
聯(lián)系到我爸以后,我把馮天道的所有行徑告訴了他。
我爸輕輕嘆了口氣。
“我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沒有珍惜。”
“我對他別無所求,只希望他別傷害我兒子而已,就這么難嗎?”
“這么多年的感情,他扔就扔了?”
“當(dāng)初他落難,是我救的;他沒房子住,我送他一座大莊園;他今天的錦衣玉食,是我一手送給他的!”
“我是真把他當(dāng)兄弟看啊!”
“好,既然他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
完最后一句話后,我爸把電話給掛上了。
我知道,我爸要動手了。
我不知道我爸會怎樣對馮天道,但我知道馮天道今天要完蛋了。
這個見風(fēng)使舵、陽奉陰違的人,今天終于要付出代價。
收起手機以后,我懷著一顆沉甸甸的心,回到了教室里面。
讓我驚訝的是,馮千月竟然醒了。
“你去哪啦?”馮千月揉著惺忪的雙眼。
“沒事,接了個電話。”
看著馮千月,我的心里有些愧疚,但還是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繼續(xù)看書,然后道:“對了,瑩瑩回宿舍休息了,你也回去睡一會兒吧。”
看不到馮千月的話,我的心里還能減輕一點負(fù)擔(dān)。
“不嘛,我吧。”
馮千月甜甜地笑著,然后拿起一書來輕輕給我扇風(fēng)。
微涼的風(fēng)散發(fā)著墨香朝我吹來,每一下都飽含著馮千月對我的喜歡。
我的眼睛雖在看書,但是心中已經(jīng)一團亂麻。
“王峰,你干嘛要這么用功讀書啊,你現(xiàn)在又不缺錢花!”馮千月輕輕問著。
很多人讀書是為了將來找個好工作,現(xiàn)在的我顯然已經(jīng)跳出這一步去了,不用讀書也能賺到很多很多的錢。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媽讓我念書,她念書比什么都重要。
到我媽,馮千月又笑了起來:“阿姨好像很喜歡我呢!”
我是啊。
我閉上眼睛,回想起我媽看馮千月時寵溺的目光。
馮千月輕輕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王峰,你,我們什么時候會結(jié)婚呢?”
我沒有答話,心里像刀絞一樣痛,我爸殺了馮天道后,馮千月還會嫁給我嗎?
“嘿嘿,我希望早好呢……”
馮千月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jīng)命在旦夕,還沉浸在她的幻想之中,輕輕地:“我要挑一個最好的天氣,穿上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婚紗,風(fēng)風(fēng)光光、堂堂正正地嫁給你!到時候,我爸牽著我的手,將我交到你的手里……王峰我告訴你哦,你必須要一輩子對我好,否則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因為馮千月的描述,我也忍不住幻想起了那樣的場景。
晴朗的天空、潔白的婚紗、熱鬧的賓客、幸福的笑容……臺上,馮天道鄭重其事地把馮千月交到我的手中……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存在,馮天道今天就要死了。
馮千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對我露出笑容,這個純真可愛的姑娘將一輩子都生活在陰霾之中,她心愛的男人,一手造成了她父親的死亡。
或許她會瘋掉。
我要這樣做嗎,真的要這樣做嗎,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
我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巨大的愧疚感從我心中蓬發(fā),我一頭栽倒在了課桌上。
馮千月吃了一驚:“王峰,你怎么了?”
我沒話,也沒有動。
老式的風(fēng)扇在頭頂吱呀吱呀地轉(zhuǎn)著。
許久、許久,我才慢慢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語氣,吃力地開口道:“千月,你爸要死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