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非常清楚,現在的刀哥,已經把我和偷襲過他的舞女刺客當成了一伙的,再怎么解釋也沒有用了。而且,因為陳練和我的特殊關系,刀哥以為陳練也參與了刺殺行動,所以才把他綁起來,還打成了這個樣子。
但實際上,陳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管刀哥如何審問,陳練也是一問三不知。這樣,刀哥才借陳練的口,又把我召了過來。我知道這事已經百口莫辯,再想獲得刀哥的信任已經很難,不如先想辦法將陳練救了,然后我再獨自和刀哥糾纏。
看著陳練滿是傷痕的臉,和血跡斑斑的身體,我的心中當然滿是難過,雖然我一直自稱是陳練的哥哥,但能幫到他的地方卻特別少,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給他帶來傷害。
陳練也看著我,目光里帶著一點埋怨,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怨我給他帶來麻煩,而是怨我不應該來。之前在電話里,其實他已經很委婉地在提示我千萬不要來了,他的語氣低落、沉重、復雜,每一個字都在向我預警,他以為我能聽懂,結果我還是來了,所以讓他特別失望。
但實際上,我確實是聽懂了,也確實非來不可,我不可能置他于不顧。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先確保他的安才行。
然而,刀哥并不給我這個機會,他站在陳練的身后,用手按著陳練的雙肩,惡狠狠地沖我道:“和他有沒有關系,不是你的,而是我的。你先交代下吧,誰是你們的幕后主使?”
刀哥雖然已經認定我、陳練和舞女刺客都是一伙的,但他也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認為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我們。我稍稍沉思一下,迅速組織好語言后,便給刀哥講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在講之前,我先申明自己確實不認識那個舞女刺客,陳練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然后我:“那天晚上,我來是打算協助二眼他們抓人的,我分析出刺客肯定會從后門逃走,所以就提前埋伏在那邊的雜物間里……”
接著,我又講了我如何成功生擒刺客,卻又被對方的美貌所蠱惑,一時控制不住欲念,才幫她瞞天過海,助她逃出生天。老話常,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況且我這都九分真,一分假了,將那段經歷描述的栩栩如生,心理路程也一五一十地道來,足夠服大部分人了。
但也僅僅是大部分人而已。
我已經把話成這樣子了,刀哥竟然還是不信,他冷笑著:“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刀哥,不管您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
接著,我又指著陳練,信誓旦旦地:“這段經歷,如果我不的話,您就是把他打死,他也不出半個字來。刀哥,這件事我確實錯了,我混蛋,我無恥,我色迷心竅,我見色忘義,您要罵我、罰我、打我都行,就是別再折磨練了,這事真的和他沒有關系!
聽了我的話后,刀哥并沒有接茬,而是低頭問陳練,瘸子,你哥的話,你相信嗎?
陳練抬起頭來,目光復雜地看了我一眼,道:“信吧,我哥就是這樣的人,他一向都很風流,女朋友也換過好多個。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因為一個女生,他就差點和我鬧翻。刀哥,我哥確實有點那個……怎么呢,經常為了女人昏頭,就跟以前那個吳三桂似的,所以我相信他的法。刀哥,我哥畢竟是我的人,就算他犯了錯,我這個當弟弟的也該受著,你要罰就罰我吧!
聽了陳練的話后,我的心里一陣無語,原來我在陳練的心里竟是這種形象。不過也好,我連陳練都騙了,明這故事也編得挺真。但是偏偏,刀哥還是不信,不僅不信,還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兄弟倆真有意思,一唱一和的,聯起手來騙我,真當我是三歲孩?”
這個刀哥的疑心實在太重,我都已經把事實告訴他了,他卻還是不信。我無奈地:“刀哥,到底怎樣,你才肯相信我的話?”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上來,我就相信你的話!
刀哥止住了笑,眼神冰冷地朝我看了過來:“據我調查,你之前給一個老板家的女兒做保鏢,一個月可以拿三萬五,為什么還來鉆石酒吧,做兩千塊錢一個月的服務生?”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為了賺外快。
這個問題,就算刀哥不問,我也在心里回答過千百遍了,所以現在對答如流:“三萬五的工資聽著挺高,但其實這錢特別難賺,那個姐很難伺候,隨時都會被她開除,所以我也得給自己找好后路。實不相瞞,就在今天,我剛把這個工作辭了,因為那個姐實在太難纏了,每天都要被她侮辱的死去活來,稍微有點自尊的都干不了!”
陳練也點著頭:“是的,這我可以作證,那個女生不是東西,把我哥當狗一樣使喚,正常人都受不了!
姚冰倩是不是東西暫且不,但她并沒有將我當狗一樣使喚過,陳練也是為了幫我才這么。他也知道我來鉆石酒吧的目的不純,所以才會想法幫我圓謊。
但可惜的是,不論我怎么,刀哥已經完不信。他已經認定了我和那個舞女是一伙的,哪怕我得天花亂墜,他也聽不進去半個字了。在他眼里,無論我什么都是狡辯,都是一句實話沒有。
所以他怒了,徹底怒了。
刀哥憤怒地喊道:“看來,我不給你來點手段,你是不會實話實了!”
這句話音落下之后,從對面的人群之中,立刻奔出四名手持鋼刀的漢子來。他們的速度極快,以龍虎之勢朝我席卷而來,看得出來身手確實挺好。不過也是,刀哥就算不借助夜明的力量,也能和虎爺斗個不相上下,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怎么做得到呢?
面對四名刀手的襲擊,我不敢怠慢,立刻振作精神,挺身迎戰。和虎爺的那四名刀手一樣,刀哥的這四名刀手,配合程度也是相當默契,四個人能夠發揮出八個人的力量。
而且,這四個人的戾氣很重,上來就朝我身上的要害處招呼,擺明了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仍舊是以快打快,抓住其中一名刀手的手腕,稍一用力,那刀手便疼得慘叫起來,手里的鋼刀也脫落出來。
我順手抓住鋼刀,反手在他身上劈了一下,便將他整個人都劈飛出去。與此同時,我又以快打快,手里的鋼刀上下飛舞,不用多長時間,便把另外三名刀手通通劈飛出去。
在這過程之中,我最擔心的就是刀哥要拿陳練來威脅我,那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只能乖乖地挨打了。但幸運的是,自始至終,刀哥都沒過一句話,眼睜睜看著我把人給劈飛了,也始終沉默不語。
那天晚上和虎爺的一番較量,其實我已經亮過我的實力了,但現場的大部分人并沒親眼見過,只是后來聽人提起。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地親眼見識到了,一個個都露出了驚詫的眼神。
我手持染血的鋼刀,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抬頭看向刀哥。我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但沒想到他不怒反樂,輕輕笑了起來:“你看,你這么好的功夫,干點什么不能掙錢,非得跑到這酒吧里做個服務員,你沒有別的用心,有誰信呢?”
我知道,這事是描黑了,刀哥對我的懷疑已經根深蒂固,再無可能去翻身了。就聽刀哥繼續道:“我來告訴你事實是怎樣的吧,你和瘸子兩人野心勃勃,干掉自己學校的天還不夠,還要連我也一起干掉,好能吞沒我的部地盤,所以才謀劃了那場刺殺行動,只不過失敗了而已,是不是?”
這一次,不等我話,陳練就抬起頭來,面色痛苦地:“刀哥,我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然這樣懷疑我,我實在太難過了!
“嘿嘿……”
刀哥輕輕拍著陳練的肩膀:“演,接著演!
“……”陳練無話可,只能唉聲嘆氣。
刀哥冷笑一聲,伸手抓住陳練的頭發,又一手掐住陳練的脖子,沖著我:“王巍,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反抗一下,我就要了你這個兄弟的命!”
聽了刀哥的話后,我的心里頓時一緊,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我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情。
與此同時,又有七八個漢子奔了出來,他們并沒有拿家伙,對著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我手握鋼刀,只要我稍稍一動,就能輕而易舉地干掉他們,但我并不能動,因為陳練還在刀哥手里,命懸一線!
我咬著牙,默默忍受著這一切,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抗點拳打腳踢當然不是問題。但我也是個人,是用**做成的人,不是鋼和鐵制成的,被打得多了當然也會受傷、也會倒下、也會疼痛、也會流血。
被這群人圍毆著,我始終咬緊牙關默默承受,這一切都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誰讓我那天晚上沒有做好善后處理?我不怨天,也不尤人,我只怪我自己疏忽大意,同時也希望陳練千萬不要有事。
而陳練看到我被人毆打,也是紅了眼眶,沖我大吼著:“巍子哥,你別管我,你跟他們干啊!以你的實力,收拾他們綽綽有余。
陳練這話得確實沒錯,以我的實力,弄死這幫家伙就跟弄死一群螻蟻沒有區別?墒,我怎么能這樣做呢,我不能置陳練的性命于不顧啊。無數記的重拳、重腿部加在我的身上,揍得我渾身疼痛,就跟快散架了一樣,就連腦袋也暈暈乎乎的,有點看不清楚東西了。
刀哥依舊站在陳練的身后,冷眼旁觀著我,看我被打得都快昏過去了,才冷冷地:“還不承認是嗎?”
我當然不肯承認,他得那些都莫須有,根就是冤枉我的,我承認個什么勁兒呢?所以我始終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陳練看到我被打成這樣,也是急到不行,勸我還擊未果之后,轉而罵起刀哥來了,他刀哥是個糊涂蛋,誤聽讒言、冤枉好人,是頭蠢得不能再蠢的驢。
在這之前,陳練對刀哥確實忠心耿耿,而且也對刀哥十分欽佩。但這一次事件過后,他對刀哥也算是徹底失望了,所以口不擇言地罵了起來,將刀哥罵了個狗血淋頭。
刀哥當然怒火中燒,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陳練的腦門上,把陳練連人帶椅一起扇倒在了地上,還對陳練拳腳相加。打得確實夠狠,陳練這么一個硬漢,都被打得嗷嗷慘叫起來,還大叫著:“巍子哥,救我!”
還是那句話,我能容忍自己被打,卻看不了陳練被打。這一刻,怒火終于在我的胸中徹底炸裂,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也無法再容忍了。雖然我正被人圍攻,但我整個人還是跳了起來,像頭下山猛虎一樣朝著陳練撲了過去。
四周的人雖多,但是沒有一個能攔住我,在我瘋狂的直沖之下,根沒人阻擋得了,一個個都飛了出去。刀哥身后的人見狀,也立刻一窩蜂地朝我撲了上來,但我手持鋼刀,像是臨凡的殺神,鋼刀舞動之間,一個又一個的人再次飛出,我就像是一輛橫沖直撞的坦克,沒人能夠擋住我的腳步。
被揍趴在地的陳練都興奮到大叫起來:“好樣的巍子哥,你實在是帥爆了!”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陳練是在激我出手,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也不想再看我窩囊下去了。而我也沒讓他失望,我幾乎使出了自己的部實力,在酒吧的大廳里面大開殺戒,一時之間根無人能擋。
然而,就在殺意肆虐、群魔亂舞之際,一道黑影突然朝我疾沖而來。這道黑影,和其他人明顯不同,根就是不同檔次,殺氣騰騰,給我帶來了強烈的危機感,我能預感得到,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話,肯定會死在他的手上!
于是我不再管其他人,專心致志地迎戰這道黑影。
他用的,也是一柄鋼刀,雪白的刀鋒朝我直劈而下。
鐺!
一聲震耳的脆響過后,兩柄鋼刀已然撞在一起。這人的實力確實厲害,震得我手臂都微微有些發麻。來到鳳城以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強有力的對手,之前我雖然敗在那個周老師的手上,但那次的我并沒使出力,所以并不遺憾。
但這一次,我是真的戰意爆棚、火力開,雖然沒用我的打神棍,但手里的鋼刀也能施展出我**分的實力了。僅僅這一下交擊,我就知道我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如果我不換打神棍的話,恐怕就要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四周危機重重,面前又有這個一個高手,哪有時間再去切換武器。而且,對方也壓根不給我時間,一道又一道狂猛的攻勢朝我襲來,我也只能拼盡力迎戰對方。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原來是刀哥。
刀哥的實力竟然有這么強!
這在我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因為當初懷香格格偷襲他的時候,不僅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被他給捅了一刀;而懷香格格的實力也不算弱,和我還能交幾下手,從這方面來看,刀哥現在所表現出的超強實力也就不意外了。
也是,如果他沒點實力的話,在夜明之中也立不住腳。
刀哥出手,讓我有悲有喜。悲的是,我料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仗恐怕要輸;喜的是,他來攻我了,起碼明陳練暫時無憂。我一邊迎接著刀哥的攻勢,一邊通過重重人影去看陳練的狀況,我看到他在地上躺著,像條蛆蟲一樣不斷拱著,試圖讓自己脫離危險地帶。
顯然,陳練并不想成為我的累贅,所以正在努力自救。
看到這個狀況,我的精神也是為之一振,頓時放下了所有的擔憂,拼盡力去和刀哥對打起來。刀哥的實力雖強,但我也不是完沒有取勝的可能,尤其是我現在士氣正盛、戰意正旺,渾身燃燒著一團烈火,仿佛天地在我面前都不算什么了,讓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戰、戰、戰!
但,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如果僅有刀哥一人,或許我還能夠和他拼拼,可四周還有著不少他的幫手。這些幫手放到平時,我連正眼都不看一下,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他們部碾滅,然而現在正和刀哥這樣的高手對打,他們就成了我最頭疼、最堪憂的存在。
和刀哥這種級別的高手對戰,真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需要神貫注,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而四周的不斷騷擾,讓我失去了力一戰的可能,所以不過多久,我就敗在了刀哥的手上,被刀哥狠狠一刀劈飛出去。
在這個酒吧里面,一向都是我把別人擊飛或是劈飛,唯一敗在周老師手下的那次也沒有太過狼狽。但是這次,在重重的包圍之下,刀哥勝我勝得太輕松了,幾乎沒花什么力氣,就制服了我。
劈飛我后,刀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了上來,狠狠一腳踩在我的胸口,將我踩在腳下,讓我動彈不得。與此同時,四周也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大哥叫好,就好像過年一樣高興。
就連領班都跑了出來,沖著躺在地上的我張牙舞爪:“我看你還能得意不得意了?”
所謂的人得志,的就是他這種人。
等到酒吧慢慢安靜下來,刀哥才陰沉沉地對我道:“你還不肯實話實嗎?”
我無奈地:“我得是實話,只是你不信而已。”
刀哥“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不管你承不承認,總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殺了,你這樣的家伙留著終究是個禍害。”
不得不,刀哥的預感還是很準確的,雖然他完猜錯了我的用心,但他最終做出的決定并沒有錯。他察覺到我不是個省油的燈,所以想要提前把我滅掉,并沒毛病。
但凡梟雄,總是信奉“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名言,而刀哥,顯然就是這條名言的踐行者。
我突然理解為什么在我對抗虎爺,表現出驚艷的實力之后,刀哥還是不肯重用我,只是交給我幾個不咋地的場子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不太相信我,畢竟像我這樣的高手,一開始卻在他場子里做服務生,這顯然就太奇怪了。
懷疑的種子在他心里種下之后,便不斷地生根發芽,直到領班的那一桶水澆上來,便使得這種子迅速爆裂開來,在他心中成長為了一棵參天大樹。所以無論我再什么,哪怕就是將那天晚上的情景重現,他也不會相信我了。
他就是要把我殺掉。
只有將我殺掉,才能讓他安心。
“你去死吧!
刀哥一個字一個字地著,提起手里的鋼刀,狠狠一刀朝我斬了下來。
我才來鳳城半年,連夜明的冰山一角都沒揭開,實在不想死在這個地方。我咬著牙,想要躲開這刀,但是完沒有力氣,刀哥將我死死踩著。眼看著這一刀即將要劈下來,刀哥的手突然又不動了,鋼刀也僵在了半空,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
我很驚訝,完不知怎么回事,然而往他身后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什么時候,陳練已經把自己身上的繩子都去掉了,而且站在了刀哥的身后,還用一把槍,頂住了他的后腦勺。
“王八蛋……”
陳練喘著粗氣,喃喃地著:“你再動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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