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組是個不同于別的組織的地方,我們犯了事不經過人民法庭或是軍事法庭,而是擁有一套自己的審查和處罰規則,還有自己專屬的禁閉室。所謂的有期徒刑,其實就是軟禁,當初猴子他們大鬧楊家,被關了三個月的禁閉,也是一樣的處罰。
但是三年,未免也太久了點
聽到這幾個字,我的腦袋當然就像打雷轟隆隆響,如果是幾個月我還能夠承受,三年的話實在有點接受不了。雖然我現在也沒什么事,主要就是等我待爸我媽平安歸來,可誰愿意把大好的青春時光耗到禁閉室里呢?
人生又有幾個三年
別我不愿意,閻王和猴子他們也不愿意,再次紛紛為我據理力爭起來,認為這個處罰實在太嚴重了,希望趙組長能夠開一面。按照常理,他們不會對趙組長的決定有任何異議,永遠都是無條件服從和執行趙組長的命令。但是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他們都忍不住為我抱冤。
就連鐵面判官他們都叫起來,趙組長要是把我關到牢房里去,他們就大鬧帝城和龍組表示抗議。
其實他們哪里鬧得起來,這是天子腳下,又有龍組坐鎮,但是人多力量大,總能造成一點影響。一時之間,現場眾人群情激奮,為我的不平遭遇感到激動和義憤,趙組長都了嚇一跳,沒想到竟會引來這么多的不忿,但他已經出口了斷無再更改的可能,當時把臉一板,就要強行定下這事。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幾個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急匆匆走進舞會,分別在趙組長和另外幾個身份較尊貴的大人物身邊耳語了幾句他們幾人聽過以后,面色紛紛驟變,又對身邊的人低聲了起來。
趙組長也對我們道:“這場舞會的組織者要來了,大家做好準備迎接”
舞會的組織者要來了?
自從我來到這場舞會開始,就很好奇這場會舞的組織者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引來這么多帝城的上流人土和精英分子。只是后來出了宋青云的事后,就把這事暫時拋到后腦去了,趙組長突然這么一,我才想起還有這么個人。
關鍵是,這人到底是誰呢,竟然能讓趙組長都這么緊張—平心而論,能在帝城有這個權勢的,除了那幾位老人外。真的屈指可數了啊
消息很快傳了開來,現場氣氛立刻變得肅穆起來,沒人再關心我和宋青云的事了,這事和舞會的組織者比起來還不夠格。
所有人都面色嚴肅,神情恭敬地看著舞會門門口逐漸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不止一人。
這是廢話,既然是趙組長都緊張的大人物,帶的隨從肯定不少。我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一位傳中的老將軍或者是老干部了,但當主角真正出現在
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讓我大吃了一驚,三魂七魄差點都被驚走,竟然是陳老
沒錯,走進來的真是陳老,他西裝革履、面帶微笑,看上去和新聞里一樣和藹可親。
在他現身的同時,現場很多人都歡呼起來,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老人,有人甚至激動的流下了眼淚。舞會之中雖然諸多帝城權貴,但要見到陳老一面也不容易,趙組長和各位龍組隊長則都紛紛敬起軍禮,用最嚴肅的禮儀迎接這位老人的到來。
陳老邊走邊笑,同時揮起手來向大家問好。
“你們好、你們好。”
陳老笑呵呵的,看上去和新聞里那位慈祥的老人沒有什么兩樣,可是我卻知道他有多么心狠手辣
就是他,抓走了我爸和我媽,還逼得我四處逃竄、茍且偷生,同時還殺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就為了他自己所謂的“稱帝”夢我和一些朋友、前輩歷盡千辛萬苦,多少次死里逃生,才掌握到了他“稱帝”的種種證據,這些天來,我無日不在期待他落馬的消息,每天都看新聞、看報紙,就希望他能下臺,好能迎回我媽。
可是現在,他像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這個高端舞會,還笑容可掬、滿面春風的和現場眾人打著招呼,龍組的各位隊長也都沖他敬禮,仿佛之前的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
而且這舞會還是他組織的,他到現在竟然還有心情組織一場內部舞會玩玩
那我就奇怪了,我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到哪里去了,魏老、徐老他們真就放過這個妄想稱帝的家伙了?還是,現在時機仍舊未到,所以還沒對他真正下手?
總而言之,我在看到陳老的時候,心情當然無比復雜,恨是當然恨的,可也有無邊無際的畏懼,我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將他擊敗?
難道我們這一伙人,永遠只能被他拿捏著玩嗎?
就在我思緒萬千、心潮澎湃的時候,萬毒公子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這時我才發現,現場所有龍組成員,以及一些警界、軍界的人都敬起了禮,就連宋青云這個王八蛋都在敬禮,我迫于無奈和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只好一樣舉起了我的手。
給這種人敬禮,真是讓我由衷感到惡心,他明明一點都不配啊
現場歡呼如潮、群情鼎沸,什么地下龍頭、龍組隊長,在這位陳老面前什么屁都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的歡呼也都為他而響。陳老揮手致意了半天,現場終于慢慢安靜下來。
陳老笑著道:“誰能告訴我現場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亂成這個樣子?”
之前發生了幾百個人的亂斗,現場確實一片狼藉、亂七八糟,好像一場臺風剛剛過境似的
趙組長剛要解釋,人群之中突然閃出一個身影,直奔陳老的方向而去,這可不得了,陳老是何許人也,哪里能夠隨便讓人近身。陳老身后的諸多保鏢立刻閃了出來,一瞬間就把這個冒進的人影給壓倒在地了,而這人影仍舊抬著頭,激動地叫著:“師父、師父。”
師父?
這時我才發現,剛才竄出去又被壓倒在地的那個人影正是“癔癥”了一個晚上的劉鑫,而他所叫的對象正是站在陳老身后的一清道人。
一清道人竟也一起來了,他沒有死
之前我的注意力只在陳老一人身上,所以并沒看到他身后還站著一清道人。這時候回過神來,才發現陳老身后跟著幾十個人,除了常見的那些保鏢之外,還有一些西裝革履、膀大腰圓的工作人員,他們]一個個眼神銳利、氣質硬朗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一清道人就在其中。
一清道人還穿著他那身八卦道袍,身后也照舊背著他那柄三尺長劍,不動聲色地站在陳老身后,看他的站位和姿勢,仍舊是陳老最貼身的護衛。
劉鑫癔癥了一個晚上,無論現場亂成什么樣子,他也無動于衷,像是行尸走肉一樣。此刻他見到了一清道人,整個人就像活了一樣,游走天外的靈魂也歸來了,在所有人都為陳老的到來而感到振奮的時候,他卻朝著一清道人撲了上去,激動地叫著師父。
仿佛在他眼里,一清道人就是世界,其他所有人都不復存在,即便是被四五條大漢壓在地上,也不能阻擋他對一清道人的熱情和向往。
只是,和劉鑫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清道人的冷漠和絕情。
一清道人就像沒有看到劉鑫一樣。眼皮都沒抬上一下,無動于衷地站在陳老身后。
“師父,師父”劉鑫仍在興奮地叫著,似乎只要能夠看到一清道人,他就是死都心甘情愿,記得剛來舞會的時候,劉鑫還問過我一清道人會不會來,當時我覺得怎么可能呢,他來這地方干什么,他又不跳舞、也不殺人,不定他已經死了。沒想到如同劉鑫所,一清道人還真的來了,他不僅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看來“千算子”撫琴的人也未必能夠事事對。
那個江湖老騙子,不是一清道人會慘死的嗎?
“老實一點”
幾條大漢仍舊死死壓著劉鑫,一點都不讓他動,陳老卻擺了擺手,笑呵呵道:“沒事,放開他吧,是自己人”
自己人?
陳老對劉鑫的評價竟然是自己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劉鑫是龍組的人啊,就算以前不知道,經過后來的事后,也該清楚了吧。
不過那幾條大漢也挺聽話,立刻放開了劉鑫,劉鑫立刻站了起來,仍舊神情激動地看著一清道人:“師父,太好了,你沒有死”
一清道人仍舊面無表情,陳老卻笑呵呵:“你師父跟著我,怎么會死?”
“太好了、太好了”劉鑫仍舊日無比激動,又回頭尋找著什么,最終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王巍,你還發什么愣,還不過來向師父問好”
看到一清道人,我的心情也蠻復雜,一方面為他的“存活”感到開心,一方面也對他心懷愧疚。所以再見到他,我寧肯低頭假裝不認識他也不愿再去面對他了。
但是劉鑫這么一叫。我也沒法裝死人了,到底怎么能夠不認自己師父,我可是給人家磕過頭、盟過誓的啊。
于是我也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和劉鑫并肩站在一起,同樣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師父。
四周立刻起了一片竊竊私語之聲,他們哪里知道我們龍組之前和陳老的恩怨糾葛,更不知道我們和陳老、一清道人之間發生過什么事,只是看到一清道人站在陳老身后,覺得這個老道肯定身份不凡,我和劉鑫又稱這個老道為師父,自然就會覺得我們和陳老的關系也匪淺。
“怪不得王巍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原來是有陳老這個大靠山啊”
“可不是嘛,攀上陳老這樣的高枝兒,帝城還不橫著走了?”
“這回有意思了,既是大閻王的兒子,還是楊老將軍的外孫,又是陳老麾下的門生,我看龍組還罰他嗎?”
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風言風語傳出,都在討論我這后臺不是一般的大。可是我的心里明白,陳老恨我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幫我?估計他要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將我踩入十八層地獄了。
話回來,我和劉鑫分別叫了師父,一清道人還是無動于衷、面無表情,仿佛根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似的。
一清道人對我們這個態度是正常的,畢竟他已經和我們斷了師徒關系,并且和我們恩斷義絕了。我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劉鑫倒是很無所謂,仍舊熱情地看著一清道人。好像一條面對冷漠主人依舊搖著尾巴的狗。
一這樣描述自己的朋友似乎不好,不過真是這樣。
陳老回過頭去,有些嗔怪地:“一清,你這怎么回事,你兩個徒弟向你問好,你怎么連聲都不應?”
一清道人淡淡地:“他們已經不是我徒弟了。”
“哎”陳老搖著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有不是就不是的?你啊,也別心眼太,孩子犯點錯很正常嘛,你也不要老是揪著不放了。好了,該認就認,難得兩個孩子這么有誠心啊。”
聽著陳老的一席話,我的心里當然吃驚,心想這老家伙怎么回事,難不成還改性了?
不,絕不可能,陳老絕對是我此生見過的最陰狠、最毒辣的人物,他這性格絕不可能有所改變。他會這樣,只會出于兩個目的,一是在大眾面前營造自己的良好形象,就像宋青云之前的所作所為一樣,只是宋青云的段位太低,沒幾下就露出狐貍尾巴了了,而陳老則是老謀深算,偽裝這么多年依舊不露馬腳;二是他有別的陰謀,才會刻意撮合我和劉鑫、一清道人三人能夠恢復師徒關系。
只是,他到底有著什么陰謀,我就不清楚了,但在現場,陳老都這么了,一向對待陳老忠心耿耿、唯命是從的一清道人肯定不能再冷漠了。一清道人只好沖著我和劉鑫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我們的問候和稱呼。
“師父”
劉鑫更加激動,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扯著我的胳膊就沖向了一清道人,然后一頭扎進一清道人懷里。
這樣溫馨的師徒擁抱,按理來應該讓我十分動容才對,但我心里仍舊覺得非常奇怪。但是話回來,一清道人仍舊活著,我們又能相認,我的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同樣用力抱緊了一清道人。
這是我的師父。我一輩子都還不清恩情的師父
一清道人拍著我和劉鑫的脊背,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無數的話想,但又一句都不出來。
陳老倒是很滿意地看著我們,點著頭:“好啊、好啊,師徒團圓、皆大歡喜”
劉鑫抬著頭問:“師父,這些天你過得怎樣!”
一清道人卻是閉口不答。
劉鑫還想再問,我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讓他再問下去了,畢竟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這邊我們師徒團圓,那邊陳老繼續問趙組長:“現在你可以了,到底怎么回事?”
趙組長便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當然他沒法宋青云到底下沒下藥,直我倆因為這個事情有所爭執,才引發了后來的諸多事件,導致現場亂成這樣子的。
“陳老,讓您看笑話了,實在不好意思,都是我管教手下不嚴”趙組長一臉慚愧地著。
這次事件,真是龍組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內訌了,身為直屬上司的趙組長確實應該慚愧、內疚,為此承擔責任都不為過。
陳老點了點頭,道:“那么宋青云到底下藥沒有?這應該是問題的關鍵,才能知道王巍究竟是有意破壞龍組的計劃,還是單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就不該責罰他的。”
聽了陳老的話,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心想他這是打算幫我嗎?但是怎么可能呢,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仁慈了。
趙組長:“王巍是這樣,但他沒有任何證據,那杯酒也找不到了。”
宋金剛也著急地:“陳老,我兒子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我用我的職位和生命為我兒子擔保,一切都是王巍那個家伙栽贓、陷害”
宋青云也跟著道:“是的陳老,我從在龍組長大,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下三濫的事情?希望您老人家明察”
既然沒有證據,當然隨便這對父子怎么了,我就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也沒法訴,氣得臉紅脖子粗也沒辦法
陳老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清道人突然拔出背后長劍,“唰”的一聲刺向宋青云。他的動作實在太快,現場眾人根沒有反應過來,更何況他的功夫也是最高的,別人就是想反應也反應不過來啊。
就那么一瞬間的功夫,一清道人的長劍已經對準了宋青云的咽喉,同時惡狠狠道:“我徒弟不會隨便冤枉人的,你最好能實話實,否則我要你命。你到底下沒下藥?”
劍尖距離宋青云的咽喉只有一公分的距離只要稍稍往前遞出一下就能要了宋青云的命,旁邊的人絕對來不及阻止
一清道人的行為,當然嚇到了現場所有的人,誰都沒有想到這位站在陳老身邊的神秘道人會對宋青云突然發難。宋青云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嘴唇顫得像是兩片風中的樹葉,哆嗦的一字都吐不出來。
宋金剛也急了,立刻沖著陳老道:“陳老,這……”
陳老卻擺了擺手,不讓宋金剛再下去,顯然允許一清道人這么做了。
“”
一清道人又是一聲力喝,同時劍尖又往前遞出一點,距離宋青云的咽喉只有毫厘之差了:“敢一句假話,我立刻要你的命”
“下,下了”
宋青云整個人都崩潰了:“是六子給我的藥,是他勸我這么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唰”的一聲,一清道人立刻長劍收鞘,重新站到了陳老身后
宋青云死里逃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一張臉也無比煞白,顯然嚇得不輕,而宋金剛、趙鯤鵬等人卻是面如死灰。
陳老喃喃地:“唔,看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呢。”
確實一切都水落石出了,無論拿出什么證據,也沒有宋青云自己承認更有服力了。
閻王和猴子他們都松了口氣,各個充滿感激地看向一清道人。
我也一樣看向一清道人,只是我的目光之中充滿復雜。其實一清道人作為我的師父,為我出頭已經不止一次,可在經歷過那樣的事后,他還愿意這么幫我,真是叫我不知道什么好了。
一清道人是幫我,我的心里就慚愧,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只是,這對一清道人來好像沒有什么,他依舊面無表情、面色冷漠,仿佛剛才做的事情和他無關。
宋青云都親口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宋金剛卻還在垂死掙扎,咬著牙:“陳老,恕我冒昧,那位道人用兒的性命要挾,逼迫兒違心承認這事,似乎不太合適吧,這樣和屈打成招還有什么區別?”
陳老輕輕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你啊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陳老一邊,一邊“啪啪”拍了拍手,一連串腳步聲響起,兩名大漢拖著一個青年走了進來,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尹紅顏踢過一腳,聲稱是宋青云拜把子兄弟的那個公子哥,也就是宋青云口中的六子。
公子哥一上來,就哭嚎著:“是我給宋青云提供的催情藥,他他想拿下紅顏姑娘,可惜一直不能成功,我才給他提了這個主意……”
好嘛,證人都上來了。
陳老回頭看向一臉死灰的宋金剛,沉著聲道:“現在,還有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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