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湯不夠,還喝了第二碗第三碗。
直到整個保溫湯盅的湯水都見底了,姜錦才心滿意足。
阿元收起手帕,最后還給姜錦擦干凈了嘴。
才揮揮手,家伙很有架勢地吩咐周易做事。
現在周易不用揣摩就明白阿元的意思了,他認命開始收拾起姜錦面前桌板上的湯盅,把桌板放回該在的地方。
至于阿元,當然是挨著錦錦,發揮自己暖心棉襖的作用啦!
姜錦這才想起來問:“阿元你一個人來的嗎?”
阿元搖頭,卻沒開口解釋。
倒是收拾完畢的周易走過來,順口了一句:“那位大神嗎?好像拖著蔣四公子走了!”
盡管他不知道阿元父親,也就是那位大神級別人物,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但是看他拽著蔣四公子衣領的兇殘樣兒,實在不像是普通人物。
能跟蔣四公子家世比肩甚至更高的……
周易不由得想起坊間關于蔣四公子家世的傳聞,他是某個世家子弟,妥妥的頂級權貴大少。
那么,那位顧大神又是什么身份呢?
心頭陡然一個激靈,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淋下。畏懼之余,也讓他的思維清醒很多,以前對他來的厚厚迷障,現在一點點露出冰山一角。
周易的思維開始發散,層層推理,儼然化身福爾摩·易——
第一,這位身份不簡單的顧大神,他的兒子阿元,和姜錦關系不一般,兩人甚至超了普通關系的親昵,他從旁看著,幾乎要以為是一對母子!
當然周易還是不會誤認兩人是母子的,阿元可是那位顧大神妥妥親兒子,而顧大神和姜錦之間,看似親近,卻不見曖昧。
現在,重點來了!
也就是第二!姜錦對那位顧大神的稱呼是什么?顧叔!
這代表什么?明兩人之間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在叔之前加了姓氏,代表親近卻又沒有血緣的關系!
很有可能,姜錦出身與顧大神相識的世家。
……不,不對。
姜錦看上去不像。
雖然她氣質,隱隱之中有著如竹傲骨,行為舉止自然透露著一種尋常女孩兒沒有的風儀,恍若出身名門的世家大姐。
可,她的做派卻完不是世家大姐的行事方式。
比如,姜錦很簡樸,除了一些必要的貴重衣服,她自己的私服大多是一些眾的國貨牌子,出門背的包,數來數去就那么兩三個。跟娛樂圈那些女明星,動輒一天換一個包的架勢,簡直有著天差地別。
再比如,姜錦對家務事很精通,手型雖然漂亮,卻也不是嬌養起來,沒做過事的手。
加上姜錦偶爾給他提過的家里事,周易斷定,姜錦的家境并不好,幾乎稱得上是清貧。
那會不會,是出身沒落的世家名門?
周易沉下心思,覺得這倒有可能,卻也很是拿捏不準。
但,他有一點可以確認。
那就是,姜錦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絕非是靠著抱大腿。也許是有貴人提攜,卻也不是他一開始想象的金主與美人的包養關系!
——想通這一點,周易整個人都如同送了一大口氣。
姜錦是不是被人包養的,這一點看似無足輕重,但對周易來,卻始終如鯁在喉。
最開始他就是因為誤會姜錦是抱了金大腿,才攀上星煌娛樂,得到那么好的新人合約。
這種看法也讓周易對姜錦存了一份輕蔑心思,覺得她看上去簡單純粹,實際卻心機深沉,不定就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生活中影后級別人物。
那段時間的惡意揣測,讓周易作為經紀人也對姜錦相當冷淡,各種不上心。
后來姜錦并沒有靠著公司關系拿下劇角色,反而都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和人品,這讓周易有些改觀,但也沒有改變他最初的看法。
再后來,與姜錦接觸多了,清楚她的為人,一點點了解她,他的想法也在動搖,對姜錦的看法也發的復雜。
這份情緒相當矛盾,一邊贊嘆姜錦這個人的優秀,一邊又唾棄著她太過年輕而不懂事的選擇。
很多次他欲言又止,想要勸姜錦看清浮華,沉淀下來做人,最后都把話咽了回去。
這份糾結的心思在他心里壓抑了很久,面對姜錦的時候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這份情緒就相當于一個隱形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連周易自己都在一直保持謹慎。
今天!
這份糾結終于被打開,他想通了!
這瞬間,周易宛若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精神爽利、神采飛揚!
不過,周易的精神高昂,在姜錦和阿元看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先是進廚房把油膩的保溫湯盅洗了,那不用他動手;
又拿了病房里面的保溫壺,要去給姜錦打開水,提著瓶子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姜錦太虛弱,提高的音量也沒大多少,最后沒能叫住周易,眼睜睜看著他沖出去打開水了。
姜錦一臉懵逼。
其實,她是想告訴周哥,病房里面有飲水機,也有開水壺,隨時都可以燒水,用不著親自去打開水……但周哥走得太快了。
阿元拍拍姜錦的肩膀,示意錦錦不要在意那個傻子。
而后,他又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書,鄭重其事地放到姜錦面前。
錦錦躺在病床上很無聊吧,那他一定要跟錦錦分享一下這段時間他最喜歡的書!
阿元把厚厚的書攤開,放到姜錦面前,滿懷期待地要與她分享。
姜錦看到書殼上大大的幾個印刷字體,就已經欲哭無淚了。
《時間簡史》?斯蒂芬—霍金?物理學?
文科生姜錦表示她真的看不懂啊!
可她一見到阿元捧著書,比她更快沉溺進去,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便也不由自主想要跟他一起分享這書中文字的樂趣。
也許一開始看不懂,但多看看就明白了呢?
身為文科生的姜錦,堅定地信奉著一個道理: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她燃起了斗志,興致勃勃開始讀起這厚厚的《時間簡史》來,連手腕上的疼痛都忘了。
……
顧寒傾把蔣郁拖到樓梯拐角無人處,一把將他摔在墻上。
蔣郁后背被撞得悶哼一聲——他背上昨天被顧寒傾踹的地方,現在還疼著呢。
蔣郁以為三哥又要同手打他,比顧寒傾更快動作的抬手抱住頭,大喊:“打我可以!別打臉!”
來就成鼻青臉腫的了,萬一再被打丑一些,他,他怎么好意思去看她?
顧寒傾不知道蔣郁話后彎彎繞繞的心思。
他只是沖蔣郁輕哼一聲:“不會對你動手,手放下來!”
“哦。”蔣郁拉長聲音,慢吞吞放下手,卻一直警惕著顧寒傾,隨時都打算抬手擋臉。
顧寒傾也不在乎。
“我讓你不要踏進她病房半步。”他再次重復。
蔣郁一臉無辜不解:“所以我站在病房門口啊,有什么錯嗎?”
顧寒傾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實在是太有壓力,看得蔣郁縮了縮腦袋。
沒辦法,從形成條件反射了,他連家里老爺子都不怕,就怕顧三哥。所以蔣郁從大大,整蠱過這么多人,卻從來不敢在顧三哥的老虎頭上拔須。
“你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蔣郁。”顧寒傾冷冷地叫著他的名字,認真道,“我是讓你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蔣郁沒有繼續偷奸耍滑,而是沉默下來,抿著唇不肯話。
“她割腕,是因為你。”
蔣郁的身子猛地一顫!卻依然沒有抬起頭!
“她害怕,是因為你。”
蔣郁覺得自己喉嚨干涸得厲害,喉結微動。
“她討厭看到你。”
蔣郁一下子抬起頭!迎著顧寒傾極具壓迫性的視線,不畏不懼地第一次在顧三哥面前彰顯了自己的堅持!
他知道錯了!他必須要到他面前去認錯!讓她知道他的心思!讓她懂得他的后悔!然后原諒他!
“我是不會離開這個醫院半步的。”蔣郁一字一句,言辭懇切地。
顧寒傾卻在蔣郁那點可笑的堅持毫不在意:“你在這里,只會對她造成傷害,成為她一生的陰影。你想她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想起你嗎?蔣郁,不要像個孩子一樣。”
蔣郁就像炸毛的貓一下子跳開:“不要教訓我!我知道我該怎么做!我不是孩子!”
他絕不是幼稚!他絕不是孩子!
顧寒傾牽唇,一手插在口袋,臉上都是譏諷。
蔣郁怒意沖沖地跟他對視好一會兒,像是倔強不肯認命的少年,拼命仰起自己的頭顱,不愿去承認那個既定的事實。
顧寒傾還是無聲看著他,那眼神比任何行動上的威脅,都來得有威懾力。
他什么都沒,卻又像是什么都了。
最后,蔣郁還是垂頭喪氣,一身精氣神兒像是垮掉了。
他腦子糊糊的一團糟。
不等顧寒傾,他自己就先轉身離開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剛才姜錦對他的一番話。
他的存在,對她來,真的是一個噩夢。
蔣郁一步步離開。
僻靜處便只剩下顧寒傾一人。
他站了一會兒,沒急著離開。
整了整衣領,才淡淡道:“下來吧。”
樓梯上先是一片安靜,結果還是響起腳步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子含笑走了下來。
此男子穿著的白大褂,宛若最契合他的衣裳,完美地襯托出了他的氣質。
他的容貌看上去更是清雋優雅,有著如竹君子的翩翩風范,一舉一動盡顯世家大族的從容大氣。
又是一個精心培養出來的世家權貴大少!
“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里的?”男子笑著問。
“你靠近這里的時候。”顧寒傾答得漫不經心。
他只是在聽出了腳步聲的主人是誰后,沒有拆穿他而已。
男子,也就是顧寒傾的好友,莫問,幾乎都要抬手鼓掌了:“顧少果然是厲害啊厲害,我這樣拿手術刀的文弱書生簡直不能比!”
搖頭嘖嘖之余,莫問也不由得為了自己掩耳盜鈴的行為忍俊不禁。
他居然還以為顧寒傾是當真不知道,放心大膽地偷聽著呢。
不過——
“這是發生什么事兒了?朝朝那弟弟的一身傷是你打的吧?”
“是有一些事。”顧寒傾承認,卻沒打算一一解釋。
他忽然想到,“你是這座醫院的副院長對吧?”
“這是我母親的醫院啊,你這是失憶了?”
雖然是家族產業,但莫問也完是憑著自己能力,成為了國最年輕的副院長和主任醫師。
顧寒傾的記憶力強大到堪稱變態,怎么會記錯這樣的事情。
他只是為了提醒。
“我有一個晚輩住在你家醫院,記得照拂一下。”
原來在救護車上無意中選擇來到這家醫院,也是京城最好最昂貴的私人醫院,是他潛意識想到了莫問。
不過莫問昨天提前下班,顧寒傾又沒主動聯系,這才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一些事情。
待顧寒傾走后,他當然是去詢問了一番。
不問還不知道。
叫姜錦的顧家晚輩怎么從沒聽?居然還是被顧寒傾親手抱進醫院的!
莫問直覺有情況,但不好過分打聽,只有特別關注著動靜,然后靜悄悄在背后八卦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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