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的某處據點,面色凝重的男女聚集在一起。
這些陌生的臉龐中,有一人是熟悉的——
正是曾經出現在阿元身邊的頂尖黑客,黑狐。
他盤腿坐在地上,膝蓋上放著筆記電腦,帶有濃重黑眼圈的蒼白臉上卻是一片怔愣。
“現在怎么辦?老大居然孤身一人去了海城”黑狐喃喃道。
有人沉不住氣了:“不行,我們不能讓老大孤身犯險!海城那邊是曼陀羅的老窩,老大又因為救白狼受了傷,風險太大了!”
“用你嗎?問題是老大堅持要去,你敢在他面前半個不字?”
一片沉默。
“老大去海城是有原因的。”一個白衣男子從里間走了出來,他幾乎面無血色,卻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若無其事地走著,“一個對他來很重要的原因。”
“白狼!你怎么出來了!你都快去了半條命,還逞強!”一身材健壯如熊的男子站了起來,上去就先摸了白狼的脈,“嗯,還好脈象平穩,你趕緊坐著。”
身材健壯如山的他,卻是部里的醫官,出身中醫世家,大學進修西醫,堪稱學貫中西,醫術精湛。
白狼笑了笑,看上去溫和無害。
在場人卻都很清楚他是一個何等恐怖的人。
這次行動,來就是以白狼為首布置的周密計劃,卻因為部里出了叛徒,計劃成了一團亂。就這樣,白狼還是靠著強大的個人戰力,單槍匹馬地端掉了敵人的三個據點,咬牙完成了任務。
來他差點兒喪命,卻被臨時從國內趕來的老大給救了。
白狼很羞愧,自己居然成了拖累讓老大挨了一刀。可想而知,受傷的老大到了國內,面臨那樣的腥風血雨,會是何等艱難。
但他偏偏不能阻止。
因為,他知道老大為什么去。
有人疑惑:“老大不是為了曼陀羅那些人就跟聞著血腥味兒的鯊魚似的,若不是他親身出面,這些家伙是不會放心露面的嗎?”著他就來氣,“上次我們辛辛苦苦布置,結果抓一些沒用的外圍成員,一問三不知!”
所以,老大堅持要親身涉險,他們雖然擔憂,卻沒有阻止的理由。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最好的選擇。
壞就壞在,老大負了傷,不然以他的能力,就算十個曼陀羅老窩,他也能身而退!
“不僅如此,曼陀羅那里,有一份對于老大來相當重要的資料,這份資料跟六年前的行動有關,老大必須親手拿到。”白狼一臉沉靜。
其他人只以為他提的六年前行動,是那次慘重失敗的任務,紛紛沉默。
只有醫官,震驚地抬起眼,跟白狼對視,瞬間交換了眼神的信息,彼此都心知肚明。
六年前,他們與頭兒因為任務前往海城,卻慘遭暗算,頭兒被注射了zs—1藥劑,無意識下強迫了一個女人。頭兒醒來時,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那個女人,也是頭兒一生中唯一碰過的女人。
既然阿元是頭兒的血脈,那生下他的人,只能是那個女人!
偏偏,事情發生當天的四季酒店監控錄像,在他們趕到之前便已經取走。后來追蹤蛛絲馬跡,只能推斷出是曼陀羅的人所為。
所以,只要端了曼陀羅,找到那份監控錄像——
就能知道阿元的生母是誰!
下午三點,顧寒傾準時睜開眼睛,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他眼神迅速清明,看不出任何疲倦之意。
翻身而起,動作迅捷地把床榻整理好。
幾秒鐘之后,床上已經半點看不出被人睡過的痕跡。
是時候了。
他在心里沉吟,提上背包,出門。
他一身灰撲撲的,頭發衣服都看上去很邋遢,被鴨舌帽遮住的臉,露出一雙眼睛兇狠如狼。
行走在海城繁華的街頭,他看上去與周圍人群格格不入,人流來到他身邊更是會自動分開,好似摩西分海,讓他能輕松游走在人群之中。
若是京中那些人看到他的樣子,必然會驚訝。甚至,根認不出來他。
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個矜傲、貴氣、高高在上的顧三少,會和這般狼狽的模樣劃上等號。
身為顧三少,他高坐云端,猶如神衹。
身在任務中,他卻狼狽不堪,氣勢內斂不放。
顧寒傾卻早已經習慣。
他曾在異國街頭扮成過各種角色,那些淬煉的矜傲被放下,他完能拿捏出各種氣質,來扮演自己的角色,融入人群,達成任務目的。
他曾多次出生入死,不然也不會建立下都無法完計算的赫赫戰功,三十歲便成為了國內最年輕的少將。
哪怕他沒能執掌實權部門,他卻用短短一年的時間,雷厲風行地將自己部下部門,提到了跟實權部門相當的水準!
京中權貴誰人不,生子當如顧寒傾!
此時,顧寒傾來到了海城的一條老街。
這條街已經超過二十年歷史,自然不能與之前他走過的商業街相比繁華,這里更多的是市井百態,路邊擺攤的販,大著嗓門話的市民,還有路邊的各種吃店。
顧寒傾眼神若有若無往旁邊瞟了一下。
然后,他腳尖一轉,走向了旁邊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面館。
“來一碗面。”他丟了十塊錢在桌上,大大咧咧地坐下。
奇怪的是,他連聲音都變了,低沉醇厚的嗓音變得沙啞。
面館老板畏懼地看著顧寒傾,也不敢問他要吃什么面,趕緊動手下了一碗最好的牛肉面,只收了十塊不敢多要,只希望這個煞神趕快走,不要跟那些二流子一樣要什么保護費。
生意難啊。
顧寒傾看也沒看他,隨意散漫地坐著,大腿岔開,還在一邊抖腿,動作做得無比自然順暢。
身上的軍人氣息被褪了個干凈,難怪面館的老板會把他跟街頭混混劃為一類,實在是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面館老板哆嗦著手端上來牛肉面,哀求的眼神一個勁兒往顧寒傾身上飛。
顧寒傾卻當沒看到,拆了一次性筷子,大口大口吃起面來,動作粗魯毫不雅觀。
湯里那些劣質味精的味道,對他來毫無影響。
他在這里坐下,來就是因為這里是最佳觀察點,視野開闊,能夠把一條街上的情形都盡收眼底。
至于牛肉面,味道不重要,只是填飽肚子的東西而已。
顧寒傾背對著街面,卻一直在用金屬筷筒上的反光,打量著周圍的動靜,眼角余光從未離開過金屬筷筒一秒。
然后,他發現街對面有個纖瘦的身影,遠遠看著他。
有點熟悉,難道是曼陀羅里的誰不對!
顧寒傾陡然一驚。
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掐著筷子的動作停滯了三秒,才慢吞吞再次吃了起來。
顧寒傾只希望她不會認出自己,早早離開。
應該不會,自己這副模樣,連老爺子老太太見了都認不出,她怎么可能會認出自己呢?
顧寒傾篤定,焦急的心態瞬間平復。
但他關注金屬筷筒上反光的目光,卻始終未動。
街對面那個身影動了,她離開了。
顧寒傾不自覺松了口氣。
他快速把面吃完,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他還是決定盡快離開。
起身離開面館的顧寒傾,沒有去理會面館老板慶幸的眼神,他挑了條人煙稀少的岔路,決定先把后面的老鼠們甩開,再去另外一個地方。
周圍的路來老,水泥墻上都是斑駁痕跡和各種廣告,地面上積滿散發異味的污水,還有不知道是誰亂丟的垃圾。
顧寒傾的步伐來快,自然帶出幾分凌厲氣息。
“顧叔!”一個輕靈的聲音喚住了他。
顧寒傾心頭一凜,當作什么都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
叫他的人卻沖了出來,剛好擋在他面前,墊著腳興奮仰頭望著他:“顧叔!是顧叔吧!我沒有認錯?”
叫顧寒傾的人,是姜錦。
她穿著一身輕便的淺色羽絨服,干凈的臉龐上滿是驚喜笑意,她還戴了頂帽子,有意地遮擋了一下自己的長相,避免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
顧寒傾無奈瞥她一眼。
自己這個模樣,她幾乎能一眼認出?
顧寒傾已然明白,剛才在街對面,她看著他的背影,就應該認出他來了。
只是聰明的女孩兒猜到他這個模樣,大概是在執行什么任務,沒敢公然上去搭話,悄悄走開。等他走到僻靜地方,她才跑了出來,喊住他。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早已經盯上他的人,就算走到這人煙稀少的地方,也不會被輕易甩開。
顧寒傾正打算什么,耳朵一動,眼里閃過厲芒。
他一把扯過姜錦,拉著她躲進了逼仄的角落,這里剛好是一個拐角,能擋住外面的視線,容納兩個人站住,除此之外多無余地。
姜錦興奮之情驟然被打斷,她有些慌亂地被壓在墻上,嘴巴還被大掌給死死捂住發不出丁點聲音。
這個地方太窄了,姜錦的額頭幾乎要貼在顧寒傾的胸膛上。
她努力往后仰頭,緊緊貼著身后的墻壁,驚慌失措的望著他。她臉太,他的手掌蓋上去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澄澈的眼眸看上去像是懵懂不知的鹿。
慌亂之后,她很快鎮定下來,還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細如嫩蔥的白皙手指,在他灰撲撲的衣服上分外顯眼,卻都是她對他徹底的信任。
“噓,是我。”顧寒傾低頭湊到她耳邊,顯露了自己原的聲音。
湊近才發現,自己似乎離她太近了,近到隨意呼吸,入鼻都是她身上清淡恬靜的發香。
顧寒傾不自在地挪開些。
但這過于窄的角落,他再退也退不到哪兒去,只能與她的身體貼著。唯有慶幸現在是冬天,彼此的衣服穿得很厚,顧寒傾才不用覺得自己是玷污了一個晚輩女孩。
倒是姜錦,聽到顧寒傾的聲音,最后一絲緊繃也徹底放開。
她從顧寒傾的反應感覺到事態的不簡單,暗暗責怪自己的魯莽,不知道會不會給顧叔帶來麻煩。
她只好乖乖站著,顧寒傾捂著她的嘴她也不反抗,反而睜著一雙干凈的眼眸把他望著,眼里都是純然的信任。
顧寒傾眼里滑過一抹笑意,松開手,轉而拍拍她的發頂。
真乖。
姜錦露出無聲地笑容,又警惕地瞟了瞟外面。
顧寒傾握住她的肩膀,身子微側將她護住,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輕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兒,最后快跑著離開。
姜錦明顯松懈下來,又詢問地看向顧寒傾。
顧寒傾沖她搖頭。
兩人沒出去,過了幾分鐘,又有好幾人紛亂的腳步聲在這條巷子跑過,在附近勘察,甚至有一次,距離兩人的藏身之地只有一墻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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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欠,不好意思今早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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