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聲音清越明亮,好似陽光一般自信大方。 還有一點耳熟。 姜錦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與她一同看去的還有很多人,包括溫芙。 只見一位高挑風(fēng)衣美女從走廊另一邊款款而來,她笑容帶著天生的從容大氣,舉手投足的灑脫之氣更是將她與普通胭脂俗粉劃分開來,哪怕她五官僅是一般漂亮,但她的氣質(zhì)也足夠?qū)⑺粕洗竺琅膶氉?nbsp; 美女朝著姜錦露齒一笑,故意沖她擠了下眼睛,才把目光對準了溫芙: “姜錦當(dāng)然很快就不是顧三的女朋友了,因為她即將成為顧三的未婚妻了呀,小姑娘。” 溫芙不敢相信:“我不信!顧家怎么可能讓她一個小明星進門!”她用食指指著姜錦,憤怒之色顯而易見。 “用手指著別人,可不是什么禮貌的行為。”美女抱著手臂,笑看著溫芙。 她什么也沒做,只是抱著手臂微笑,卻生生把溫芙襯托得好似一個無理取鬧的傻子,連帶著禮儀素養(yǎng)也被一并怒懟了一波。 溫芙惱羞成怒地把矛頭對準了她:“你又是誰!憑什么跳出來說三道四的?” 站在溫芙旁邊的女孩兒,拽了她一把,低聲驚呼,實則聲音大到所有人都聽見了:“她是蔣朝朝!蔣家蔣朝朝!” 溫芙這下囂張不起來了,蔣朝朝的名字,就算是她溫家久不在京城,也曾經(jīng)反復(fù)聽聞過。 天之驕女,蔣家鳳凰,功課為人無一不是出類拔萃,年紀輕輕就跟著導(dǎo)師跑去戰(zhàn)亂國家當(dāng)了無國界醫(yī)生,這份高貴真誠的品質(zhì)讓整個京城權(quán)貴圈子都贊不絕口,景仰追求者如過江之鯽…… 溫芙幾乎是聽著這個名字長大,她后來選修國際新聞學(xué),還跑到敘利亞去當(dāng)戰(zhàn)地記者,也未必不存在與蔣朝朝一爭高下的想法。 她希望聽到別人也如談?wù)撌Y朝朝一樣談?wù)撍运惹械叵M晒Γ瘋狂追逐普利策獎,覺得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超越蔣朝朝。 ——可以說,蔣朝朝這個名字對于溫芙來說,是不可逾越的豐碑,也是她追逐且懼怕的對象! 溫芙從跟隨父親進京之后,就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蔣朝朝的消息。先前蔣朝朝都在國外,他們沒有機會接觸,后來溫芙跑去戰(zhàn)亂國際當(dāng)記者,蔣朝朝卻又回國了。兩人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錯過,到最后,溫芙聽說蔣朝朝這個名字十幾年,今天確實第一次見到蔣朝朝本人。 她屏住呼吸,竟然不知道在蔣朝朝面前說什么才好。 “好久不見。”蔣朝朝朝著姜錦伸出手。 姜錦愣了一下,隨即笑開:“是啊,好久不見,安娜。” 蔣朝朝一挑眉,頓時又想起在戛納跟姜錦一起看電影的日子,兩人雖然只是有過短暫的接觸,但是卻相處得很愉快。若不是后來兩人之間有了顧寒傾這個障礙,怕是早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朋友了。 “真是懷念啊,這個名字。”蔣朝朝笑道,“聽說你的新電影就要上映了?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謝謝。”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有趣的靈魂與有趣的靈魂相遇,就會產(chǎn)生這樣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不用過多的交談,一股自然而然的熟稔便已然在她們兩人之間流淌。 溫芙看著這一幕,咬著下唇不甘心。 她真是越發(fā)討厭姜錦! 為什么這個女人總是能得到她竭盡全力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不論是顧寒傾,還是……蔣朝朝的友誼! “你為什么要幫著她?”溫芙憤憤然對蔣朝朝說道。 蔣朝朝啼笑皆非,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應(yīng)該在幼兒園的吵架小朋友身上出現(xiàn),你到底是幫她還是幫我! “難道你不是也喜歡顧三哥嗎?那你不應(yīng)該是姜錦的情敵嗎?哪有你這樣還幫著情敵說話的?” 蔣朝朝十分驚訝于溫芙的腦回路:“情敵?唔,我的確喜歡過顧三不錯……”她在溫芙希冀的目光中,挑眉道,“這么說來,你不是也喜歡顧三嗎?那我也可以把你當(dāng)成情敵咯?” “我不是!” “你為什么不是?給我個理由?”蔣朝朝好以整暇地等待著溫芙的答案。 溫芙憋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姜錦撲哧樂了:“安娜,你就不要逗她了。” 雖然溫芙比她還要大一兩歲,但是在姜錦看來,這個溫芙的年齡跟三歲小孩沒有區(qū)別,連讓她浪費時間的想法都沒有。還不如留下這個時間,跟蔣朝朝多聊幾句。 “好吧。”蔣朝朝聳聳肩,看也不看溫芙便拂了拂手,“你先走吧。” 溫芙竟然都不敢反駁,忿忿不平地瞪了姜錦幾眼后,轉(zhuǎn)身跑掉了。而跟著她的那群狗腿子二代們自然也跟了過去,臨走之前還敬畏地看著姜錦與蔣朝朝。 “對了。”蔣朝朝朝著跑掉的溫芙背影喊道,“以后別那么沒規(guī)矩,記得叫人家三嫂!” 姜錦捂嘴笑得更厲害了。 等溫芙走了,可憐的路人張總也算是被成功解救出來,王則黎立即指揮人把張總跟那個年輕下屬一起送醫(yī)院,剩下的人還是回房間該吃吃該喝喝。 “找個地方聊一下?”蔣朝朝提議。 姜錦欣然答應(yīng)。 她們找了會所公共區(qū)域的一處涼亭坐下,讓服務(wù)生端了兩杯茶過來。 “你怎么會知道我跟顧寒傾要訂婚了?”姜錦有些困惑。 她記得,訂婚這件事情雖然已經(jīng)敲定,但因為還在籌備過程中,所以并沒有對外公布,蔣朝朝又是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蔣朝朝促狹道:“都是你家顧三咯,他大概是要抱得美人歸了太興奮,讓成負那個狗腿子整天宣傳他要訂婚的事情,還堂而皇之地告訴別人他是有婦之夫,讓不相干的人不要打他的主意……” 蔣朝朝邊搖頭邊笑,誰能想到這樣的主意居然是顧寒傾想出來的?這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姜錦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真的?” “當(dāng)然!” 蔣朝朝又說了幾件顧寒傾為了證明他“即將已婚”的身份,鬧出的幾件事情,在他們這些老朋友眼中儼然成了笑談,流傳甚廣。 “……反正,現(xiàn)在大家基本都知道他要訂婚,而未婚妻的名字是姜錦。”蔣朝朝說著,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喟嘆,“他很愛你。” 她從未想過,原來顧寒傾也會為人做到這一步。 “我知道。”姜錦的大笑轉(zhuǎn)為甜蜜的笑。 蔣朝朝突然想起什么:“哎對了,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對顧寒傾已經(jīng)沒有任何想法,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 “看得出來。”姜錦深深看了蔣朝朝一眼,澄澈如水的眼眸卻剎那間擁有了能夠看透靈魂的銳利,“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囿于愛情一隅,而是屬于整個世界的!” 蔣朝朝有些意外:“我覺得,你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為什么?” “以前我覺得你應(yīng)該很單純善良,還有點過于純凈,像是沒見過這世上的黑暗一樣的充斥著光明。”蔣朝朝說得很實誠,一字一句都是她對姜錦的真實看法,“但現(xiàn)在我卻覺得未必如此,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什么都懂。” 雖然什么都明白,但姜錦卻從不會以此為資本,放在口頭上炫耀。 她的了然只在心胸,就像是看透世事的智者,擁有超乎年齡的淡定。正如閱盡千帆后,心境也更上一層樓。 這份純粹因為經(jīng)歷了黑暗而更加耀眼。 “怎么辦!我好像更喜歡你了!”蔣朝朝忽然激動起來,笑起來的眼睛波光盈盈,攻氣十足。 姜錦臉都紅了,她為什么覺得蔣朝朝說這番話不是隨便在開玩笑,而是真心實意的!而且她眼里的光芒更是讓她同為女性也忍不住心動! “可惜啦。”蔣朝朝托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姜錦,“你就要跟顧寒傾那個不解風(fēng)情的家伙訂婚了。” 姜錦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如果對我說祝福,我會更高興的。” “哎呀,我忘了,居然在你面前說顧三的壞話!”蔣朝朝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態(tài)度爽朗又自然,真是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片刻,她才真摯地對姜錦說了一句恭喜。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很多,直到蔣朝朝終于想起此行同來卻被她遺忘的醫(yī)院同僚,以及也被姜錦遺忘的王則黎喬珩等人,她們才起身道別。 臨走之前,還各自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說好有空再一起出來喝茶。 姜錦回到房間,堪堪趕上飯局的末位。 這次回來,除了王則黎喬珩宋暉三人,其他人看她的眼光又不一樣了。 方才姜錦與那個溫芙小姐的爭鋒相對,他們有幸圍觀了全場。 那個溫芙小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說,能讓這家會所幕后大老板的兒子跟在身后當(dāng)狗腿子的,身后勢力少不了權(quán)貴二字。 而這樣的溫芙小姐,居然喜歡姜錦的未婚夫! 而且!姜錦就要訂婚了! 對方恐怕家族勢力不小,連溫芙小姐這樣的都不夠看。 眾人領(lǐng)會過來后,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不聲不響就要嫁進高門了,對方的身份還不是一般的權(quán)貴。 如此一來,他們面對姜錦的態(tài)度就越發(fā)的巴結(jié)討好。 在第一個人試探地對姜錦說了“恭喜訂婚”,得到了姜錦一個笑容之后,其他人紛紛對姜錦進行祝賀,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 連姜錦這個并不喜歡別人巴結(jié)的性子,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話聽了真的會給人一種飄飄然的錯覺,要是長期生活在這種追捧中,太容易迷失自我。 她適時站起身來,對著兩大桌子人解釋,因為她的訂婚宴還在籌備中,也暫時沒打算對外公布,也讓大家不要隨意告訴別人。 眾人當(dāng)然一口應(yīng)下,在娛樂圈這么久也知道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姜錦重新坐下時,被喬珩調(diào)侃了兩句,說她的范兒越來越不一般了。 姜錦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 還好喬珩他們并沒有因為了解一些事實,就對她生疏疏遠。 …… 聚會之后的姜錦沒有如其他人一樣留下來繼續(xù)第二輪嗨皮,而是早早回到家。 她果然在一進門就看到了顧寒傾在沙發(fā)上坐著,開了一盞閱讀燈,昏黃燈光下,他的側(cè)面剪影清雋又深沉。 “回來了?” 顧寒傾聽到門口動靜便起身過來,一邊走一邊說:“怎么不讓我來接你?” “你不是也忙了一天?” 顧寒傾眼里化開笑意:“喝酒了嗎?” “我這個酒量敢喝嗎?”姜錦自我吐槽也毫不留情。 “知道就好。”顧寒傾不知道想起什么,眼里光芒忽然變得灼熱,“不過和我在一起還是可以喝酒。” 他記得,第一次與姜錦親密,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 這樣看來,酒精也不完全是壞東西,而要看用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 比如現(xiàn)在? “要不要喝點紅酒?” 姜錦想著今天正好阿元不在家,恰好她心情好,氣氛也好,喝杯紅酒也未嘗不可。尤其是姜錦覺得自己在紅酒這方面,酒量還是不錯,至少沒有糟糕到一杯倒的地步。 “好啊。”她欣然同意。 顧寒傾在樓下廚房準備紅酒和食物,因為晚上聚會時被溫芙跳出來那么一鬧,姜錦連晚飯都沒有吃好,到現(xiàn)在肚子還餓著,只好叮囑顧寒傾順便做點飯。 顧寒傾索性就地取材,用紅酒蘑菇雞肉等做了一道紅酒燴飯。 另外還有一些配紅酒正好的甜點,顧寒傾雖然更喜歡品嘗純粹的紅酒味道,但姜錦卻非常熱衷于甜點。 等一切準備好的時候,姜錦剛好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下來。 “哇,紅酒燴飯!”姜錦撲到餐桌前,大快朵頤起來。 顧寒傾便在她對面,慢條斯理地開了一瓶紅酒,倒入玻璃醒酒器中輕輕晃蕩,讓紅酒與空氣更好的接觸。 “吃慢點,小心噎著。”顧寒傾見姜錦吃得有些急,不由得出聲提醒,“晚上沒吃飯?” “沒。”姜錦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一盤燴飯下肚,空空如也的肚子才舒服了許多。 虧得她從小接受外公與媽媽嚴格的禮儀教導(dǎo),吃飯禮儀已經(jīng)深入骨髓,就算她現(xiàn)在吃的很快,禮儀上也挑不出半點錯誤。 顧寒傾見狀,轉(zhuǎn)身又去幫姜錦倒了一杯溫水。 “為什么晚上不吃?” 姜錦抿了口溫水,沖淡了嘴里燴飯的濃郁酒香。 她瞥著顧寒傾,故意拉長聲音:“比起這個……老顧啊老顧,你認識一個叫溫芙的人嗎?” “溫芙?誰?” 顧寒傾的表情并不作偽,他是真的不記得溫芙其人。 要是說那個沒腦子亂說話的女人,他大概還能勉強把記憶中的那張臉跟這句話對上號。 姜錦一手托著下巴:“顧先生不知道嗎,這位可是你的熱情追求者哦!” 顧寒傾臉色驟沉:“這個溫芙找你了?” “嗯。”姜錦才沒有那么閑心去幫溫芙隱瞞,她又不是圣母,“還好有安娜出手幫我。” 想起今天蔣朝朝把那個溫芙懟得話都說不出來,在她面前那么囂張,在蔣朝朝面前卻只有夾著尾巴的溫芙,姜錦就覺得蔣朝朝真是帥爆了! “安娜又是?” 姜錦理所當(dāng)然道:“蔣朝朝啊。” “你和蔣朝朝又怎么會碰上?”顧寒傾按了按眉心,有點理解不及。 姜錦一番解釋,顧寒傾才算是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 他稍稍松了口氣:“還好,你還知道反駁。” “當(dāng)然,我又不是被動挨打的性格。”姜錦自認有原則,卻從不是無底線的善良。 更何況,就溫芙那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性格,就一個字,欠收拾! 這么說來,姜錦又想起蔣朝朝的瀟灑英姿,真是讓她懷念感慨十遍也不夠! 于是她又把那個畫面跟顧寒傾反復(fù)描述了三遍,感嘆語氣詞用了無數(shù),捧著小花癡臉,激動起來還要喝上兩口紅酒,干巴巴的述說不足以充分描繪出蔣朝朝的帥氣。 姜錦越說越興奮,還說起了最初與蔣朝朝認識的經(jīng)過。 如若不然,顧寒傾還不知道她跟蔣朝朝居然還有這么一段淵源。 等等,為什么姜錦這表情,越來越有往蔣朝朝迷妹的方向發(fā)展?阿鸞可是對他都沒有這么崇拜過! 這般想著,顧寒傾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溜溜。 “別說蔣朝朝了,說點別的。”顧寒傾沉不住氣,打斷姜錦的話。 姜錦已經(jīng)有兩杯紅酒下肚,眼里已經(jīng)泛起水意,波光瀲滟如星練。 “說點別的?”她一手撐著歪掉的腦袋。 “嗯。”顧寒傾起身越過餐桌,從高至下地看著姜錦的水眸,捧著她素凈如玉般美好的小臉,聲音低沉,“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說喜歡別人。” “喜歡別人?誰?蔣朝朝嗎?”姜錦詫異地搖搖頭,“我沒有啊,我只喜歡顧寒傾……” 顧寒傾還沒來得及滿足喜悅一番,就聽到姜錦嘀嘀咕咕又說了一句: “是蔣朝朝喜歡我,她說喜歡我……” 顧寒傾臉色瞬間黑掉。 雖然他也知道想法很荒謬,但萬一蔣朝朝單身到現(xiàn)在,突然失去了對男人的興趣,改成喜歡女人怎么辦? ------題外話------ 要是蔣朝朝真喜歡上了錦錦,會不會很好玩兒?——來自作者君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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