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李曉帆說。
葉伊想了一下，說：“這個問題，問醫(yī)生更快一些。”
“如果她們肯對我說實話，我還需要私底下問你嗎？”
李曉帆的嘴角掛著凄涼的笑容。
她說：“我不是經(jīng)不住打擊的小年輕，我不怕真相。哪怕你告訴我，我得了癌癥，得了白血病，我還能一個月，我都能平靜面對！我只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然后給所剩無幾的生命做一個計劃。”
“你確定”
李曉帆的冷靜讓葉伊也有些意外，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卻是釋懷。
這女人一向如此，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對，我確定！”
李曉帆看著葉伊的眼睛：“說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你得了腦瘤，良性，壓迫腦組織。”
葉伊吐出十二個字。
李曉帆的眼中閃過一許慌亂，隨后又恢復(fù)冷靜。
她扶了扶眼睛，說：“原來只是良性腦瘤，我還以為自己得了絕癥呢。”
“你不覺得害怕嗎？”葉伊問。
李曉帆搖頭：“為什么要害怕！害怕就能治好我的病？”
“”
葉伊嘆了口氣，說：“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豁達(dá)。”
李曉帆說：“沒法不豁達(dá)，人是命運的螻蟻，天要你生命，你能做什么？除了接受現(xiàn)實還是接受現(xiàn)實。”
“所以你”
“幸好是良性腫瘤，”李曉帆揚了揚被子，說，“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壓迫腦組織”
葉伊提醒李曉帆。
腦子里的腫瘤永遠(yuǎn)是危險的，不管良性還是惡性。
“沒事，我平時就沒少虐待我自己，現(xiàn)在多一個腫瘤陪我一起虐待它”
李曉帆表現(xiàn)出意料外的豁達(dá)。
她歡快地說著，仿佛只是得了一場流行性重感冒。
葉伊忍不住打斷她，說：“我認(rèn)識一個朋友，她手上有一種藥，可以不開刀就治好你的腫瘤。”
“你說什么！”
李曉帆的聲音變形了。
豁達(dá)是面對絕望時的自我安慰，現(xiàn)在，希望再次降臨，她再也無法保持淡然了。
“要多少錢！”她說，“要多少錢才能讓你的朋友給我藥！我可以把我的全部存款都拿出來！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房子賣掉，我想活！我想”
“她要的不是錢。”葉伊說。
“那他要什么！告訴我！”
李曉帆不想死，她太渴望活下去了。
“她要你和她簽下生死契約書，”葉伊說，“這種藥目前還沒有進(jìn)入臨床測試階段，沒有人知道這種藥用在活人身上會有什么副作用！也許能治好你，也許會讓你死！”
“你的意思是說，他把我當(dāng)成是小白鼠！”
葉伊點點頭。
李曉帆低下頭，略略沉思后，說：“我答應(yīng)你朋友！”
“這么快？不慎重考慮一下嗎！這可是連小白鼠實驗都沒有做過的新藥，吃下去”
“有什么好考慮的！大不了就是死！”李曉帆說，“比起死，我更討厭現(xiàn)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好吧，我答應(yīng)你！”
葉伊走出病房。
病房門關(guān)上，李曉帆撲在被褥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其實很害怕，但是她不想死！
所以
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抓住！
她不想放棄！
醫(yī)院走廊里，葉伊遇上了夏敏：“小敏，馬上要過年了，你”
“我買了年二十七的火車票！日子過得再難，也是要回家過年的。”
夏敏的臉上，難得的浮上了愁痛。
她自言自語的說：“希望這次回家不用被高利貸的人堵著門”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痛快的事情了。”
葉伊很不好意思。
夏敏說：“沒有啊，這些事情就算你不提，我總還是會想的”
她捏起一顆洗過的葡萄干，說：“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不用考慮父母的想法，不用回家面對父母的壓力。人漂亮，學(xué)習(xí)好，唱歌又有天分”
“別難過，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葉伊鼓勵地說著，夏敏的面相很好，一生都有貴人相助，不用擔(dān)心吃苦受罪。
“嗯嗯，我相信你！”
夏敏接受了葉伊的安慰。
葉伊看了下時間，說：“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回家嗎？我年二十七回去啊。”
夏敏一臉意外，小伊不是一向記憶很好嘛，為什么今天有點前聽后忘？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打算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
葉伊急忙解釋。
“把這些果干給帆姐送去，然后就準(zhǔn)備回學(xué)校了，”夏敏說，“怎么，小伊想請我看電影？”
“本來是想約你逛個街，既然你想看電影，那我們就去看電影吧！”
葉伊笑著對夏敏說。
于是，夏敏將葡萄干、無花果干送去了李曉帆的病房，嘮叨了幾句后，就告辭了。
刺秦的電影還沒有正式上映，但已經(jīng)開了提前場。
葉伊和夏敏去的那家電影院也被排了提前場，兩人到售票廳買票的時候，售票員極力推薦刺秦。
售票員說得天花亂墜，夏敏卻很不開心。
她看葉伊居然有興趣買刺秦，氣得把她拉到一邊咬耳朵：“為什么要看”
“她們能用我的聲音做主題曲，為什么我就不能看電影？”
“這個”
夏敏轉(zhuǎn)過彎，說：“對啊，他們能用你的聲音，為什么我們就得憋著口氣不看？”
葉伊見她贊同自己，回到售票廳，買了兩張刺秦的電影票。
這時，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十五分鐘。
葉伊和夏敏去檢票處等待，突然身后一道怪異閃過，她回頭，看到了葉文武和他的女朋友也在等電影開場。
女友背對著葉伊，看不清面容，只能從背影著裝可以判斷是個家世不錯的女孩。
葉文武倒是發(fā)現(xiàn)了葉伊，但是和女友談情說愛的時候怎么能拋下女友過來和表妹打招呼！
何況，葉伊還不是普通的表妹。
擔(dān)心被葉伊黃了自己的好事的葉文武，果斷決定看到也要裝成沒看到。
葉伊知道葉文武的小心思，檢票剛開始，就拉著夏敏進(jìn)了放映廳。
三分鐘后，葉文武帶著女友進(jìn)來了，坐在她們后面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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