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幕頃刻間就將太陽完吞噬,狂風呼嘯,天昏地暗,整個周圍亂作一團,仿佛世界末日就要來臨。
“盧哥,我們還是等一等再走吧,不然會迷路的!”海明終于沉不住氣了,緊緊拉住盧劍的衣襟,生怕被狂風刮上了天似的。
盧劍環顧著四周思量了一下,只好拉著海明和琳娜趕緊鉆進了車廂里,無奈地等待。
“若是這沙塵暴一直不停,該怎么辦?刮上三天可就不得了,我們都得困死在這里!”琳娜一驚一乍,顯然是在嚇唬盧劍和海明。
“別三天,就是十天也沒關系!”盧劍指著兩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和塑料罐,坦然一笑,“袋子里裝的是風干牛肉,還有一罐白開水,還有帳篷和廚具,我們是有備而來啊!”
琳娜掩口而笑,贊嘆道:“真不愧是當過特種兵,心里素質果然不錯!”
盧劍緩緩收斂了笑容,憂聲道:“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哈斯勒大哥他們的安危,杜天應不會趁著這樣的天氣去找他們的麻煩吧?”
海明思量道:“我想不會的,這么厲害的沙塵暴,地面上留下的痕跡肯定是都消失了,他們也就無法找到蒙古包。而且已經嘗到了你的厲害,想畢也不敢輕易惹事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剛才我是在跟你開玩笑,沙塵暴是不會刮上三天的,一般只刮一天,頂多兩天。更何況有你這大汽車,風勢稍微下來我們就可以趕路了,只要大方向正確就不會迷路。”琳娜這才又是安慰,臉上蕩漾著輕松的微笑。
“比這更厲害的沙塵暴我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就是閉著眼也能回去。”盧劍笑了笑,嘆聲道,“只是,感覺我們的這次旅行很不順利,來的那天也是遇上了這樣的鬼天氣,這幾天又是惹了不少麻煩。今天來是個天朗風清的好天氣,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里,沒想到又是遇上了沙塵暴。看來真是運氣不佳,快點安頓好哈斯勒大哥他們,我們也該打道回府了!”
“沙漠里的春天就這樣,三天兩頭刮大風,總不能和運氣聯系在一起。”琳娜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動容道,“我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你能忍心走了嗎?別太悲觀,一旦這里平靜了,我就帶你們去我爺爺那兒玩上幾天,那是真正的大草原,我教你們騎馬射箭,太好玩了……”
“我們現在都是無業游民,不受任何拘束,也沒有時間觀念,當然是可以的。可你就不同了,你是人民教師,總不能為了陪我們耽誤了上班的時間吧!”
“其實,我是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人,所以不適合當教師。”
這樣聊著,感覺外面好像來明亮了起來,盧劍又是探出頭張望了一番,發現風勢好像有所減弱,沙塵看似也不再那么濃重了,太陽又像是一只暗紅色的銅盤,在空中飛速滾動,能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
看了看手表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盧劍斟酌了一下就決定啟程。
沙漠里的風暴也許就是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他們走出約莫十多里的路程,太陽就來明亮了,天空由深褐色逐漸變成了淺黃色,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明晰了起來,三個人的心情隨之也就豁朗了許多。
琳娜難掩心中的激動,一路上依舊是沒話找話,滔滔不絕:“大哥,估計到了晚上風就會停下來,到時候我們就到蒙古包后面的草地上生起篝火,烤上羊肉跳起舞唱起歌,好好放松放松!你會跳交際舞嗎?不會跳?那我就教你,像你這樣運動型的人,身材又很健美,正是跳舞的料,咋能學不會呢?”
盧劍抿嘴而笑,不時搭上一兩句,雙目始終緊盯著前方,專心致志地在沙丘之間尋找記憶中的線路。
不知繞過了幾座沙丘,前面的景象就開始熟悉了起來,他喃喃自語道:“繞過那個大沙丘,就應該看見蒙古包了吧!”
也許是有所擔憂的緣故,是這樣心里也是焦急,不斷加快速度,很快就繞過了前面的大沙丘,覷眼望去,沙霧迷蒙中隱約能看到那個熟悉的地方,卻是空空蕩蕩,終究也看不見那座蒙古,好像壓根就不存在似的,心里不禁又是犯了疑慮。
于是,他深深踩下油門,汽車像脫韁的野馬疾馳而去,瞬間就到達了約莫一百多米之外的地方,定睛一看果然不見了蒙古包。
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懷疑走錯了方向,直至到跟前,眼前的情景終于把他驚呆了:
蒙古包的構件,包括包氈、木柵、撐桿,以及里面的桌凳被褥等等散落滿地,哈斯勒兄弟以及駱駝卻是不見了蹤影。
立馬就意識到出事了,三個人趕緊下了車,大驚失色地圍著現場察看了一番,只見許多木柵甚至家具明是遭認為的損壞。
事實再清楚不過了,顯然是杜天應的人尋上門來,不難想象這里發生了何等的劫難,三個人頓時慌了神,不由大聲呼喚了以來,可是周圍除了大風呼嘯風沙彌漫,始終不見哈斯勒兄弟的影子。
三人又是朝著后面的草地走去,依然還在不停地大聲呼喚,直至走出了草地,急得心都快蹦出來了,這才發現從一座沙包的后面出來了幾個人,仔細一看正是哈斯勒兄弟,驚喜中趕緊迎走了上去。
哈斯勒一看是自己人,上前緊緊抓住了盧劍的手,難過得泣不成聲:“盧劍,可把你盼回來了……”
盧劍幽幽松了口氣,急切地問道:“大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啊!”
“你們剛走了不大工夫,突然就闖來了一幫人,他們兇狠至極,強行要我們離開這里。我們進行抗爭,結果就被他們毒打了一頓,然后……然后就把蒙古包給砸了,把駱駝也搶走了……”
盧劍聽了幾乎肺都氣炸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半天也不上話來,最后撲通跪倒在了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大哥,是我的錯,我們不該丟下你們走了啊!”
“兄弟,你不要責怪自己,這種事早晚會發生,好歹人都安然無恙,看來我們真是惹不起人家,只能是離開這里了!”哈斯勒連忙扶起了盧劍,哀聲嘆息。
盧劍抹了把眼淚,拳頭攥的嘎嘣響,望著南方咬牙切齒道:“杜天應,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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